深夜,中西區。
一輛商務車停在一棟公寓樓門口。
“阿華,明天早上八點來接我。”
馬志華說完這句話后,便推開車門下車。
華仔見馬志華下車后,啟動汽車,向著灣仔方向駛去。
十幾分鐘后,軒尼詩道與堅拿道西的十字路口。
‘咚咚咚’
當華仔正在等綠燈的時候,一個敲擊車窗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華仔扭頭看去,一個‘交警’正在看著他。
正是邱剛敖,他此刻身上穿著的這套交警制服,還是上次攔天養生時候穿過的。
“阿sir,有什么事?”
華仔搖下車窗后,看著這名交警,淡淡開口問道。
“交警臨檢,請出示你的身份證和駕駛證。”
華仔不疑有他,側過身子準備拿自己的駕駛證,也就在這時,這名交警拉開了車門,將一把格洛克17的槍口頂在了華仔的胸口。
“你們…”
還沒有等華仔把話說完,朱旭明就拉開了副駕駛位置的門,羅劍華與莫亦荃拉開了后排的門,全都坐上了車。
“你坐去后面,跟我們去個地方,有人要見你。”
邱剛敖示意華仔擠去后排,隨后他坐上了主駕駛位置,啟動汽車,朝著九龍塘方向駛去。
“你們…”
華仔這一次的話仍然沒有說完,就被一個黑色的頭套罩住了腦袋,同時一個冷漠男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想活命,就閉嘴!”
半個小時后,華仔感覺車停了,隨后他被押著下了車,走了一段路后,邁了幾部臺階,隨后又走了一段路,下了十幾節臺階。
這時,他頭上的頭套猛的被人摘去,突然出現的明晃晃的燈光讓華仔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十幾秒后,等到華仔再次睜開眼,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帶著齊天大圣孫悟空面具的男人。
正是陸耀文。
“華仔,你是馬志華雇傭的保鏢,也是馬志華雇傭的殺手,這些年,你為馬志華做了不少臟事,可惜馬志華那小子,自己幾千萬幾千萬的賺錢,對你卻小氣的很,你到現在手上也才二十萬的存款。”
說到這里,陸耀文走到了華仔的面前,搖頭笑道:“碰到這樣的雇主,你真可憐!”
對于馬志華的這個左右手,陸耀文的印象可太深了,整部‘竊聽風云’里,所有角色都很慘,要么死、要么全家死、要么被綠死,要么好朋友全死光,唯獨這個華仔,血賺一千五百萬,全身而退。
而他被梁俊義、楊真、林一祥綁住的時候,只能拿二十萬出來買自己的命,也讓陸耀文印象深刻,一個專門幫億萬富豪做臟活的人,居然只有二十萬的存款,馬志華這家伙得是多小氣?
“你…你怎么知道…”
這一刻,華仔的臉上全都是震驚的表情。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知道自己是馬志華雇傭的殺手、更因為對方居然連自己只有二十萬存款的事情都知道,這件事他從沒有跟任何人講過…
“這么小氣的雇主,你有沒有興趣,讓他付出一點代價?”
陸耀文無視了華仔的問題,繼續笑著問道。
“你想讓我做什么?”
沒有片刻猶豫,華仔立刻開口問道。
他知道,面對眼前這么神通廣大的人,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想要活命,就只能同他合作。
“不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陸耀文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隨后一字一句,緩緩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馬志華的老板是誰?”
“不知道,每次他去見老板的時候都是自己開車,從不讓我送。”
華仔搖頭說道。
“你有沒有辦法拿到馬志華的手機?”
陸耀文繼續問道。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華仔沉吟了片刻,隨后點頭道:“有。”
“好,那現在你在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
陸耀文微微一笑:“我為什么能信你?”
華仔在聽完陸耀文的這句話后,腦海里立刻掀起了一陣‘頭腦風暴’。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答好這個問題,那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足足半分多鐘后,華仔才開口說道:“我把我這些年幫馬志華做過的臟事全都告訴你,有些時候只有我和馬志華兩個人知道,一旦曝光,他一定會知道是我背叛了他,那個時候我必死無疑。”
顯然,為了在陸耀文這里保命,華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把這個竊聽器裝進馬志華的手機里。”
陸耀文先是將一個竊聽器遞給馬志華,隨后又拿出一個打火機形狀的錄音器和一個圓盤狀的小型竊聽器,繼續說道:“另外,把這個圓的竊聽器想辦法裝在馬志華辦公室。”
“另外,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和馬志華在一起,就要打開這個錄音器,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去給你換新的錄音器,聽明白了嗎?”
華仔定定的看了眼面前小巧的竊聽器以及錄音器,沉吟片刻后,緩緩點頭說道:“明白!”
‘啪啪’
這時,陸耀文打了個響指。
陸耀文身旁,帶著豬八戒面具的高崗將手上提著的袋子拉開,隨后扔到了華仔的面前,華仔低頭一看,便看見袋子里花花綠綠的港鈔。
“這里是一百萬港幣,等到事情辦完之后,我再給你四百萬港幣。”
“我和馬志華不一樣,我很大方,你幫我做多少事,我一定讓你得到相應的報酬,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陸耀文緩緩說道。
“多謝老板!”
這一刻,華仔對馬志華再沒有半點留戀。
他在馬志華手下辛辛苦苦做了幾年才攢了二十萬港幣,而眼前這個‘齊天大圣’一出手就是一百萬港幣,就算是白癡也應該知道該為誰做事。
三天后的晚上。
‘明天留意一下公司股票,會升到一塊二。’
‘今天收市才兩角,那豈不是發財了?’
‘別買的太狠,跑不掉可不怪我。’
在聽到這段對話后,司馬念祖立刻摘下了戴在頭上的耳機,拿起手機,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文哥,等到了!”
電話接通后,司馬念祖立刻開口說道。
“按照計劃行事,明天上午把風華國際股價上漲的風吹出去,讓證監會盯上這支股票!”
聽筒里,陸耀文的聲音傳出。
第二天下午,華業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馬先生,剛剛證監會已經跟我們風華國際通了電話,他們已經對我們風華國際的股票進行停牌處理,同時要求我們公司提供財務審計報告以及其他的相關證據。”
“交出這些證據后,還要等他們證監會審核通過,他們才會讓風華國際的股票復牌。”
“馬先生,你知道的,那筆錢,上面的人要求我們…”
馬志華聽著風華國際的大股東費國雄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當費國雄的話說到這里的時候,馬志華大聲喝道:“閉嘴!”
說罷,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同時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華仔說道:“你先出去,記得把門關好!”
等到華仔出門后,馬志華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隨后拉開辦公室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了另一部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喂,占叔,是我,馬志華。”
電話接通后,馬志華的臉上下意識的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再沒有剛剛面對費國雄時,華業集團董事長的派頭。
“有事?”
電話那頭,地主會成員陳占,淡淡開口說道。
“占叔,是這樣的…”
馬志華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陳占說了一遍,隨后笑著說道:“占叔,你知道的,那些洗黑錢的人都很著急,證監會那邊能不能請你出個面…”
馬志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占喝斷:“馬志華,你記不記得,你十多年從阿美莉卡回到港島的時候,那個時候你身無分文,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賣車仔。”
“我看你可憐才收留你,十多年的時間了,就算是一頭豬,它也應該學會一點本事了吧?結果你呢?你到現在還需要我出面。”
“如果事事都需要我出面,我還養你做什么?”
陳占的語氣越說越冷,聽的馬志華額頭、背上都在冒著冷汗。
他在外人的眼里,是身家幾十億的華業集團董事長,但在陳占面前,他只是一個替陳占干黑活的白手套。
馬志華很清楚,像他這樣的白手套,陳占是可以換的。
“占叔,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馬志華立刻說道。
“你說的,最后一次!”
陳占冷冷說完這句話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呼’
聽著聽筒里傳出‘嘟嘟嘟’的忙音,馬志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隨后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拉開辦公室大門,大聲喊道:“華仔。”
“老板!”
在聽見馬志華的聲音后,華仔立刻從一旁的過道里走了出來。
“風華國際上午升的這么快,一定有問題,你去查一查,是哪里露了風。”
說到這里,馬志華湊到了華仔身旁,低聲說道:“如果是意外,那就算了,如果是我們的人漏了風出去…”
馬志華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語氣里的殺意,已經讓華仔明白了一切。
“好的,老板,我馬上去查。”
華仔立刻點頭應道。
當天晚上,灣仔,何敏公寓內。
“好,我知道了,東西不急著交出去,等股票復了牌,他們的火氣下去了,再把這東西交出去,讓他們上火。”
陸耀文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笑著說道。
這時。
“阿文,我給你熬了雞湯,快點趁熱喝。”
何敏端著一碗雞湯放到了陸耀文面前的茶幾上,笑著說道。
“好,就先這樣了。”
陸耀文放下手機后,看著雞湯里滿滿當當的枸杞,笑著說道:“哇,阿敏,放了這么多枸杞,你這是補我的身體,還是補我兄弟的身體。”
“討厭,你快點喝啦。”
何敏聽到陸耀文的話后,臉色羞紅,撒嬌道。
“阿敏,我看你不是急著讓我喝你的雞湯,你是自己急著喝我的雞燙吧?”
陸耀文看著很笑著說道。
“阿文,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何敏臉色駝紅,嬌聲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陸耀文看著何敏俏紅的臉頰,微微一笑,然后端起雞湯,慢慢品嘗了起來。
別說,味道確實不錯,何敏確實是賢妻良母這一掛的。
“阿文,你們這份工作太辛苦了,天天都加班到這么晚。”
何敏看著喝雞湯的陸耀文,一臉心疼的說道。
因為手上的事也多,腎上的事也多,所以陸耀文天天都在同何敏說自己要加班,他今天也是抽空趕來陪自己這位老師馬子。
“沒辦法,做我們這份工作,突發事件太多了,隨時都有可能出事,必須隨時在崗。”
陸耀文隨口胡扯道。
“阿文,和你說件事。”
這時,何敏對陸耀文開口說道。
“嗯?什么事?”
陸耀文開口問道。
“最近我們學校來了一個叫周星星的轉學生,我感覺他也像臥底。”
何敏湊到陸耀文的身旁,小聲說道。
“額…”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陸耀文差點把嘴里的雞湯都給噴了出來,這位絕對是他的‘老熟人’了。
“阿敏,你是怎么發現的?”
陸耀文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臥底警察的幾個特征嗎?”
“首先這個周星星有點顯老,不僅僅是長相老,還有他的眼神,總帶著一股疲憊感,沒有工作過的學生不會有這種疲憊感的。”
“另外,這個周星星他的舉止也很奇怪,眼神飄忽不定,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何敏笑著回答道。
“哇,阿敏,我感覺如果你不當老師,也可以試著去報考警校了,你這觀察力去當差人絕對是綽綽有余。”
陸耀文笑著說道。
“人家哪有那么厲害。”
何敏捂住笑道。
接著,不等陸耀文開口,何敏繼續說道:“阿文,我想換一份工作。”
“嗯?為什么?”
在聽到何敏的這句話后,陸耀文微微一愣。
“愛丁堡中學雖然是貴族學校,但是工資不算高,我準備去應聘港島的國際學校,我打聽過的,那些學校的工資普遍是愛丁堡中學的兩倍。”
何敏笑著說道。
“阿敏,你的工資不夠用嗎?不夠的話,我…”
陸耀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敏打斷。
“不是,阿文,你聽我說完,我算了下,如果我換了工作,以你們差人的工資在加上我的工資,只要存兩年的錢就可以貸款在灣仔買一套五百呎的公寓,到時候你就可以去跟我老爸老媽提親了。”
何敏看著陸耀文,眼神之中全是愛意。
“阿敏,你今晚真可愛。”
何敏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被陸耀文一把抱進了自己懷里,陸耀文低頭看著何敏,柔聲說道。
接著,陸耀文起身抱著何敏向著公寓的房間里走去。
“阿文,雞湯還沒有喝完呢!”
何敏輕聲說道。
“不喝了,在喝幾口,我的兄弟都要爆炸了。”
陸耀文俯在何敏耳邊,笑著說道。
這一晚,也不知道是不是何敏的雞湯太有效果,直到凌晨一點,這間公寓里的大戰才宣告結束。
陸耀文將躺在沙發上已經沉沉睡去的何敏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后,走到了公寓陽臺上,撥下了一個號碼。
“阿晉,是我。”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說道。
“文哥,有什么吩咐?”
聽筒里,高晉的聲音傳出。
“灣仔愛丁堡學校附近,有個叫大飛的,你這幾天借著買軍火的名義和他接觸,把他給我勾住,然后我再告訴你下一步該怎么做。”
陸耀文淡淡說道。
“明白!”
高晉立刻點頭應道。
陸耀文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幫灣仔警署署長,找到他丟失的那把警槍。
丟槍對于港島警隊的差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拿到這把警槍,應該可以從那位灣仔警署署長的手里換到一些好處。
就比如說,灣仔清一色。
如今的灣仔,在陸耀文的‘清理’過后,只剩下和聯勝、新記、號碼幫這三個勢力。
其中新記坐鎮灣仔的是新記五虎十杰中的灣仔之虎陳耀興,而號碼幫坐鎮灣仔的則是綽號腿王的陳敏紅。
陸耀文與和聯勝現在被李文彬盯的很緊,稍有風吹草動,O記就會拉閘,搞的陸耀文破天荒的半個多月都沒有搶下一塊地盤。
如今碰到這么好的機會,陸耀文自然要搞一把大的!
三天后,星期一。
地主會在港島的勢力確實比陸耀文想的還要強一點,僅僅用了周末兩天的時間,地主會就搞定了證監會,讓風華國際復牌。
馬志華也是火力全開,僅僅用了一天時間,就將風華國際的股價從停牌前的七毛九抄到了一塊八。
‘咚咚咚’
當天下午,馬志華辦公室,臨近下班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
馬志華淡淡說道。
“老板,剛剛有人送來了這個,說是讓你親自聽一聽。”
華仔將一盤錄音帶遞給了馬志華。
“什么東西,你聽了沒有?”
馬志華瞥了眼華仔手上的錄音帶,淡淡開口問道。
“老板,你看看錄音帶背面。”
華仔提醒道。
馬志華翻過錄音帶,上面赫然寫著‘風華國際’四個大字。
“拿一臺播放器給我。”
馬志華眼神一閃,立刻開口說道。
幾分鐘后,馬志華帶上了耳機。
接著,羅耀明和他秘書的對話就傳入他的耳中。
‘明天留意一下公司股票,會升到一塊二。’
最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想讓我保密,打八五二七六三九這個號碼,我們好好談談。”
‘砰’
聽完這句話,馬志華猛的將耳機摘下,低聲怒喝道:“媽的,這個混蛋居然敢威脅我!”
“老板,怎么了?”
華仔‘明知故問’道。
“你先出去!”
馬志華并沒有回答華仔的問題,而是先讓他出去,隨后拿出手機,撥下了剛剛錄音里出現的號碼。
他非常清楚,一旦這個錄音真的交給證監會,坐實了風華國際大股東操縱公司股價,哪怕是陳占出面,也搞不定這件事。
那個時候,他這位白手套最好的下場,就是被陳占給換掉,永無出頭之日。
而最壞的下場,維多利亞海峽的海底,也不知道沉了多少鐵桶。
“喂,你想要什么!”
很快,電話接通,馬志華立刻發問道。
“五千萬港幣。”
聽筒里,一個男人聲音傳出,正是司馬念祖。
“五千萬港幣?你怎么不去搶!”
馬志華怒道。
“馬先生,你以為我現在是在干嘛?”
電話那頭,司馬念祖笑著說道。
“五千萬太多了,這樣,我給你五百萬,你就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也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馬志華沉吟片刻后,立刻說道。
“五百萬?你打發叫花子呢?最少三千萬,不然免談。”
司馬念祖淡淡說道。
馬志華在聽完司馬念祖的這句話后,沉吟了十多秒,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好!我怎么付錢給你?”
馬志華咬著牙,緩緩說道。
“你開一張面額三千萬的不記名支票,把他塞進銅鑼灣廣場九十七號儲物柜里面,記住,今晚我就要看到這張支票,不然明天證監會的人就一定會聽到那盤錄音帶的錄音。”
司馬念祖緩緩說道。
“好,沒問題,我向你保證,今天晚上你一定會拿到那張支票!”
馬志華冷冷說道。
旋即,他就掛斷了電話,大聲喊道:“阿華。”
“老板!”
幾秒鐘后,華仔推開辦公室大門,出現在馬志華的面前。
“等會你把一封信塞進銅鑼灣廣場九十七號儲物柜里,然后看看到底是誰拿了這封信,確認目標之后,把他綁起來,問問他,錄音帶的母帶在哪里,有沒有其他備份,把它們銷毀干凈。”
馬志華緩緩說道。
“老板,拿到錄音帶之后,那個人怎么辦?是不是要干掉他?”
華仔開口問道。
“阿華,你知不知道你很暴力,怎么張口閉口就是要干掉別人,我又不是天生殺人狂。”
說完這句話后,馬志華沉吟了片刻,然后開口說道:“我很討厭見血,就送他去維多利亞海峽游水吧。”
“明白!”
華仔立刻點頭應道。
另一邊,司馬念祖在馬志華掛斷電話后,撥下了另一個號碼。
“楊sir,是我。”
電話接通后,司馬念祖淡淡說道。
“有事?”
正在家里陪自己老婆小孩的楊真開口問道。
有司馬念祖答應的那五百萬港幣,楊真并沒有去動風華國際的股票,所以現在他才能安心在家里陪老婆小孩。
“什么時候上晚班?”
司馬念祖繼續問道。
“晚上十一點接班。”
楊真立刻開口回答道。
“五分鐘后,在你家樓下見一面吧。”
司馬念祖緩緩說道。
“好。”
楊真不疑有他,點頭應道。
五分鐘后,楊真家樓下。
“錄音我早上已經給你們的人了,還有什么事?”
楊真看著面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開口問道。
“楊真,你是肝癌晚期,最多還能活一年,五百萬,可以讓你的老婆、小孩一輩子不愁吃喝,對于這個結果,你滿不滿足?”
司馬念祖看著楊真,淡淡開口問道。
“你什么意思?”
楊真的眉頭微微皺起。
“今晚,你再幫我一個忙,我給你三千萬港幣,足夠你的老婆小孩,一輩子都能過上富貴人家的生活。”
司馬念祖盯著楊真,緩緩說道。
雖然司馬念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楊真卻聽徹底聽明白了司馬念祖的意思,這三千萬港鈔,是他楊真的買命錢。
“楊真,其實我挺羨慕你,家里的親人都還在,三年前,我父親也面臨和你一樣的選擇,最后他選擇了犧牲自己,來保護他的老婆,我的母親,他的兒子,也就是我。”
“當然,我和那些威脅我父親的人不一樣,你怎么選,全看你自己!”
司馬念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楊真仍然沒有開口,司馬念祖也沒有再開口,兩人沉默以對。
足足五分鐘之后,楊真眼神一閃,似乎下定了決心:“是不是真的有三千萬?”
“我以我母親的名義,向你發誓。”
司馬念祖一臉鄭重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
楊真咬了咬牙,緩緩說道。
“多謝你,楊真。”
司馬念祖朝楊真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你不用謝我,我是丈夫,我也是父親,等我十分鐘。”
楊真說完這句話后,便轉身走進公寓樓樓道。
幾分鐘后,楊真用力的揉搓了下自己的臉,確定自己的表情沒有異常后,才打開了自家大門,笑著對自己老婆說道:“老婆,上級剛剛打電話,讓我去警局加班,你晚上要辛苦自己帶兒子、女兒。”
“這十多天,我那天晚上不是一個人帶兒子、女兒,不用你擔心了。”
楊真老婆笑著說道。
“辛苦你了,老婆,以后我不會讓你這么辛苦了。”
楊真定定的看著自己老婆,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真正看到自己老婆、兒子、女兒的時候,他還是不舍得。
“老公,你怎么了?”
此時,楊真老婆也發現自己老公的不對勁。
“沒事,我去加班了。”
楊真怕被自己老婆發現異常,連忙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港島中環,一棟公寓樓的頂樓。
‘鈴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哪個?”
馬志華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后,開口問道。
“老板,拿信的人很狡猾,找了幾個替身,不過還是被我抓到了,但是…”
華仔的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但是什么?”
馬志華連忙問道。
“老板,這個人是個條子,他正在查風華國際的案子,竊聽到羅耀明和他秘書的對話后,就偷偷錄了下來,想從你身上敲點錢。”
“殺條子,是不是不太好。”
電話那頭,華仔有些為難道。
“媽的,有什么不好的,以前又不是沒有殺過,趕緊動手,記得把尸體處理干凈。”
馬志華冷冷說道。
“好的,老板!”
華仔說完這句話后,便掛斷了電話,接著,他抬起手中的黑星,對著眼前的楊真,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第二天上午,一輛商務車停在了中環一棟公寓的樓下。
“阿華,昨晚的手腳都處理干凈了嗎?”
馬志華坐上商務車后,淡淡開口說道。
“處理干凈了。”
華仔立刻回答道。
“去風華國際,把羅耀明、徐偉、費國雄這三個人接到車上,等會你當著徐偉、費國雄的面,做掉羅耀明,這家伙不講規矩,太麻煩了,留他不得。”
馬志華語氣依舊平靜。
“好的,老板。”
華仔點頭應道。
一個多小時后,馬志華乘坐的這輛商務車駛入了金山路,開進了金山郊野公園。
看著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色,羅耀明、徐偉、費國雄三個人的心跳都開始加速,臉色也是越來越緊張。
馬志華看著眼前三個人緊張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淡淡開口說道:“我十多年前來港島的時候,還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
“當時我一下船,就看到了太平山上的那棟琉璃別墅。”
“那個時候,我就問旁邊的人,那棟樓怎么那么漂亮。”
“別人和我說,那棟樓是賀家在太平山的別墅,在港島只有最有權勢的人才能住上太平山,我聽完這句話后,就在心里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我這輩子一定要住上太平山。”
“誰攔住我的路,我一定把他狠狠踢開!”
說到這里,馬志華微微一頓,看向羅耀明,淡淡說道:“羅先生,你說說看,你是不是攔了我的路。”
“沒…沒有,馬先生。”
羅耀明嚇得說話都有點哆嗦。
“所以說,出來做事,能力是其次,關鍵是態度,錯了就要認,認了就要改。”
“羅先生,你連錯都不肯認,你讓我怎么覺得你能改?”
馬志華的嘴角泛出了一絲笑意。
“馬先生,我…”
‘吱’
羅耀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商務車就停了下來,隨后,華仔下車,拉開了后座車門,將羅耀明一把扯了出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馬先生,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羅耀明立刻發出哀求聲。
馬志華無視了羅耀明的哀求聲,看著面前的徐偉和費國雄,淡淡說道:“你們犯了錯,會不會認,能不能改?”
“能改!能改!馬先生,我們一定能改!”
徐偉與費國雄連忙點頭說道。
‘吱’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停在了馬志華等人乘坐的商務車旁,隨后,車上走下了兩名手持沖鋒槍的健壯男人,黑漆漆的槍口,直直對準著馬志華、徐偉、費國雄三人,嚇的三人立刻正襟危坐,不敢有半點動作。
這個時候,車上走下了一名帶著齊天大圣孫悟空面具的男人,他徑直坐上了商務座,坐到了馬志華的身旁。
正是陸耀文。
接著,陸耀文一把勾住了馬志華的肩膀,笑著說道:“馬先生,你想住太平山?送你去住太平間,好不好?”
卡文了,兄弟們,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