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耀文出發前往九龍城寨,準備打醒舔狗的時候,一個讓整個港島黑道都為之震動的消息傳來。
“文哥,剛剛號碼幫毅字堆話事人張志勇在灣仔被槍擊,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生死不知。”
聽到吉米口中的這個消息,陸耀文也是微微一愣。
號碼幫自從葛兆皇被驅逐出港后,便開始分裂,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原先的三十六字堆中,絕大部分都已經消亡,就算是號碼幫正統‘孝’字堆,也只能當個吉祥物。
只有德字堆、毅字堆、梅字堆這三個字堆的實力依舊強勁,號碼幫這個港島第一大社團,也是全是靠這三個字堆打出來的招牌。
而號碼幫的坐館,也與其他社團不一樣,因為號碼幫原本有個龍頭葛志雄,只是葛志雄也被港英政府驅逐出境,無法領導號碼幫,所以號碼幫在港島,另選一位坐館作為社團領導。
自從德字堆、毅字堆、梅字堆三足鼎立之后,號碼幫坐館都由這三家輪莊,不過任期只有一年,基本也就是當個招牌,只能命令自己字堆的人做事。
現任號碼幫坐館,是德字堆話事人,綽號四眼細的李祥葉,下任號碼幫坐館,按道理應該是輪到梅字堆話事人,綽號泰迪的洪翰義接任,只是現在張志勇被槍擊?
“我記得,號碼幫的坐館快換屆了?”
“不過沒道理啊,號碼幫這個坐館只是個吉祥物,沒必要搞這么大的陣仗吧?”
陸耀文輕聲自語了兩句后,就將這個消息放到一旁,號碼幫的事情離他太遠,他現在要做的是打醒自己的舔狗表弟。
半個小時后,九龍城寨,龍津路9號。
“文少,今天得空來看拳?”
雖然季恒武是在演戲,但顯然也是假戲真做,把陸耀文列入了貴賓名單,所以在陸耀文走進9號之后沒多久,經理阿昌就親自來接待陸耀文。
“昌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幫忙。”
陸耀文也沒有同阿昌客氣,直接提要求。
“文少太客氣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
阿昌笑著說道。
“今晚五擂有個叫高崗的拳手是我表弟,我想在五擂演場戲,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搭臺子?”
陸耀文笑著問道。
“文少,這…”
阿昌眉頭微皺,有些為難。
“你們董事長的一個人情,夠不夠?”
陸耀文笑著問道。
既然知道季恒武的人情是演戲,那陸耀文自然也不會真的把季恒武的承諾放在心里,真提出什么過分要求,人家只會認為你是不識抬舉。
這里只是九龍擂臺,不是和平飯店。
“文少,你又說笑了,董事長的人情可沒這么不值錢?這樣,今晚五擂,我只安排一場拳賽,等清場了之后,你再演戲,如何?”
阿昌小聲說道。
讓陸耀文有些意外的是,季恒武居然玩真的?不管是一言九鼎,又或者是別的原因,此刻,在陸耀文的心里,季恒武這個人確實很有意思。
“那就多謝昌哥了。”
陸耀文也沒有再和阿昌客氣,笑著說道。
很快,在阿昌的帶路下,陸耀文坐到了整個五擂大廳內最好的位置,豪強與田莉兩個人站在陸耀文的身后,面如死灰,根本不敢動。
尤其是豪強,光看臉色就知道,他已經被掏空…
幾分鐘后,豪強眼神一閃,連忙喊道:“輝少,我們在這里。”
很快,一個肩膀上披著貂皮披肩,帶著青色墨鏡的年輕男人映入了陸耀文的眼簾。
“這位就是靚仔文,文哥吧。”
少爺輝第一眼就認出了陸耀文。
因為陸耀文在人群之中確實是過于突出,以至于少爺輝多看一眼,都感覺自己心里的嫉妒都要加深一分。
這小子長的太帥了,他輝少泡馬子,需要給馬子刷卡,陸耀文這長相泡馬子,估計只刷臉就夠了。
在聽見少爺輝的‘招呼’后,陸耀文瞥了眼少爺輝,沒有開口。
‘媽的,裝什么裝!’
少爺輝一邊在心里怒罵陸耀文,一邊笑著說道:“文哥,我手下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路。”
“輝少,聽說你手下有個高崗的拳手今晚有場拳賽?放人的事情不急,先看拳,看完再說。”
陸耀文這才淡淡開口說道。
“沒想到高崗這小子名氣已經這么大了,連文哥你都聽說了?”
“文哥,我同你講,高崗今晚一定贏,你可以派人去下兩注,贏多贏少無所謂,主要是助助興。”
少爺輝一屁股坐到了陸耀文身旁的位置上,一點都沒有看見對他擠眉弄眼卻不敢開口說話的豪強。
“輝少有心了,我已經下了注,一定能贏不少錢的。”
陸耀文的臉上浮出一絲輕笑。
很快,一名主持人走上拳臺,大聲說道:“今晚打拳的兩位選手了不得了,一位是連勝八場,只要再連勝兩場就能晉升六擂的高崗。”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全場燈光關閉,一盞明晃晃的射燈亮起,打在了登場的高崗身上。
“另一位,是連勝七場的泰拳拳拳手頌猜。”
很快,高崗就與頌猜戰在一起,陸耀文只看了五秒鐘就知道,頌猜一定輸,相比高崗,他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力量也不占優勢。
果然,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高崗一記重拳砸在頌猜的頭上,將他生生打暈過去,不過陸耀文能看得出來,高崗并沒有下死手。
“這一場的獲勝者是,高崗。”
“今晚的五擂只有這一場比賽。”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五擂的觀眾們罵罵咧咧的開始退場。
“文哥,拳賽也看完了,是不是…”
眼看身旁的觀眾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少爺輝連忙開口,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別急,輝少,還有一場馬上開始。”
“主持人都已經說退場了,哪還有下一場?”
少爺輝有點懵。
“我說了有,就一定有。”
陸耀文看著被主持人帶著,向自己走來的高崗,笑著說道。
“輝哥,豪強哥,莉莉,你們…”
此刻的高崗就像個陽光大男孩一樣,讓陸耀文都有些不忍心讓他看到接下來的畫面。
陸耀文站起來,擋住了高崗看向田莉的目光,笑著說道:“高崗,我叫陸耀文,這是高晉,你是我們的表弟。”
高晉的老爸是入贅高家的,所以他才會姓高,才會喊高崗叫表弟。
“啊?”
聽見陸耀文的話,高崗有些懵逼。
也就在這時:
“高崗這個蠢貨,還以為我是真心愛他,我從一開始就是算計他的,我故意帶他去吃火鍋沒有提前拿優惠券,我故意帶他去看那些貴的衣服、包包。”
“我騙他說會和他結婚,會給他生小孩,會陪他在港島過一輩子,他還真的信?”
“這種蠢貨就應該給我打一輩子拳,賣一輩子命,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只是牽過手的女人,到處都被我玩遍了。”
擂臺上的屏幕,播放著攢勁的視頻,而傳出的對話,更是讓旁人聽了都會上頭。
高崗這個當事人就更不用說了,他現在感覺自己頭是綠的,臉是紅的,猛的一把拉開了陸耀文,瞪著田莉與豪強兩個人,厲聲喝道:“這上面播的是什么,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豪強沉默不語,田莉下意識的想要狡辯,但想到白天的遭遇,也不敢開口。
“好好好,原來我從頭到尾就是個蠢貨,我真該死,真該死啊!”
高崗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高崗,你不會還覺得是自己錯了吧?”
陸耀文看著高崗,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自己這表弟真是先天舔狗圣體?
“我錯了,我錯就錯在瞎了眼,認識了這個女人!”
高崗瞪著田莉,大聲喊道。
“高崗,我只是想帶你一起賺錢,不是存心想要騙你的。”
似乎察覺到不妙,田莉也顧不得對陸耀文的畏懼,連忙開口解釋。
見田莉開口,豪強也立刻說道:“高崗,我…”
豪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崗一拳狠狠地砸在臉上,整個人瞬間摔倒在地,高崗也沒有放過豪強,直接撲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豪強的頭上,不過幾十秒的時間,豪強就已經處于彌留之際。
又過了十幾秒鐘,豪強直接被高崗生生打死。
“輝少,怎么樣,這場比賽夠不夠勁?”
看到高崗還算有救,陸耀文滿意的點了點頭,摟著少爺輝的肩膀,笑著對他說道。
“文哥,文爺,豪強和田莉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別玩我了。”
少爺輝哪怕是這個傻子,現在也能看清楚形勢,連忙向陸耀文求饒。
“別急,比賽還沒有結束呢。”
陸耀文饒有興致的看著雙拳沾滿鮮血的高崗走到田莉的面前。
正當陸耀文以為高崗會給田莉暴擊的時候,高崗給了陸耀文一個暴擊。
先是一臉柔弱的田莉撲到高崗的懷里,想要再度喚起高崗對她的愛意,接著就是高崗一把推開田莉,怒喝道:“滾!”
陸耀文恨不得給高崗兩個大嘴巴,他不會覺得自己現在很酷,很無情吧?
這家伙就算不是先天舔狗圣體,那也是半步舔狗圣體。
但是沒辦法,自己的表弟要自己疼。
陸耀文朝高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隨后在高晉耳旁低聲說道:“阿晉,等會派人把田莉這個女人賣去濠江窯場。”
“明白。”
高晉微微點頭。
濠江窯場,是女人的地獄,二十四小時不停地接客,鐵娘子都頂不住,哪怕身體再棒的女人在哪里都挺不過一個月,任何女人進去了之后就別再想活著出來。
等田莉被賣到那里,她會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會寧愿自己死在高崗的手里…
同田莉怒喝了一聲‘滾’后,高崗將發紅的眼睛,看向了少爺輝。
“喂,我說了,我完全不知情,豪強做的事情,都跟我沒關系。”
被高崗這么瞪著,少爺輝馬上慌了,連忙說道。
接著,他又看向不遠處,守在出口的幾名九龍擂臺安保員,大聲喊道:“喂,你們是不是瞎了,你們九龍擂臺不是說不能私斗嗎?都死人了!”
在少爺輝絕望的眼神中,這幾名九龍擂臺的安全員不僅離開了第五擂的大廳,而且還貼心關好了門。
“高崗,我先同輝少說兩句。”
這時,陸耀文攔住了高崗,笑著對少爺輝說道:“輝少,據我所知,高崗為你打了二十一場拳賽,我就算一場拳賽幫你賺了三百萬,一共是六千三百萬港鈔。”
“高崗給你打了兩個月的拳,算你六分的息,也就是說,你要還七百五十六萬利息,加起來,你欠高崗七千三百五十六萬,零頭我就給你抹了,還了七千三百萬,我擔保高崗不會動你。”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看著陸耀文臉上的微笑,少爺輝猛的想起在拳賽開始前陸耀文說的那句話,‘我已經下了注,一定能贏不少錢的。’
原來陸耀文不是要贏九龍擂臺的錢,是要贏他少爺輝的錢。
“文哥,錢我一定給,但是我現在拿不出這么多錢,你給我一個月時間,我砸鍋賣鐵也會把這個錢給你還上。”
少爺輝瞥了眼站在陸耀文身后,雙目通紅瞪著自己的高崗,知道自己今晚不給個交代,肯定是不能輕易走脫了,連忙用出‘拖’字決。
先逃過今晚再說,出去之后,直接不認賬,大不了偷渡去寶島或者暹羅,他不信陸耀文能一路追殺過去。
“好說,寫欠條吧。”
陸耀文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借款協議,遞給少爺輝。
此刻的少爺輝哪怕再不爽,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接過陸耀文遞給自己的紙幣,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陸耀文接過欠條,看了一眼后,笑著對少爺輝說道:“不錯,輝少,你比之前聰明多了,出來混看身份背景的,不要別人喊你幾句輝少,就真當自己是少爺了。”
少爺輝連忙說道:“是、是,文哥說的對,我就是小癟三,求文哥放我一條…”
少爺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耀文揪住衣領,扔到了高崗的面前:“輝少,等會我去找你老爸清賬,清完了賬我再去教堂找牧師復活你。”
“陸…”
看著陸耀文戲謔的臉色,少爺輝瞬間狂怒,只是他的話才剛開口,一個比鐵還要硬,比火還要熱的拳頭就狠狠砸到了他的臉上。
‘咚’‘咚’‘咚’…
高崗一拳一拳發泄著自己的憋屈,自己的怒火,直到將少爺輝打的血肉模糊,依舊在機械式的揮拳,直到,他的拳頭被一只手抓住。
“小崗,高家村的祖訓,只有拳頭和家人值得信賴,你現在有拳頭,也有了家人。”
陸耀文一臉溫和的笑,柔聲對高崗說道。
“謝謝,謝謝你,文哥。”
這一刻,在高崗的視線里,陸耀文整個人,仿佛都在散發著光芒。
‘砰砰砰’
正當陸耀文準備在給高崗喂點雞湯的時候,一陣細微的槍聲傳來,讓陸耀文的臉色猛的一變。
‘吱嘎’
這時,五擂大廳的大門被人推開。
“文少,出了點小狀況,跟我走,我帶你離開九龍城寨。”
阿昌語氣急促的說道。
“昌哥,發生什么事了?”
陸耀文立刻好奇問道。
“有些人主子出了意外,腦子發癲了。”
阿昌語焉不詳的說道,隨后他也不在回答陸耀文的問題,帶著陸耀文坐上一部電梯,在走過一條長約三百米的狹窄地道,等陸耀文再次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已經到了九龍城區的聯合道。
‘砰砰砰’
此時的九龍城寨,還時不時有槍聲傳出,數不清的人從九龍城寨內慌忙涌出。
“季董事長應該不會出事吧?”
陸耀文看著眼前這個大場面,開口問阿昌道。
“文少,我只是個打工的人,這個問題我可沒辦法回答你,現在我的工作做完了,該回去給老板交差了。”
阿昌說完這句話后,再次鉆進了地道內。
“都是人才啊!”
看著阿昌消失的方向,陸耀文笑著搖了搖頭,阿昌剛剛其實已經告訴了陸耀文答案,他能給老板交差,季恒武自然就不會出事。
“這么大的動靜,警隊說不定都要動手了。”
抬頭看著不遠處,九龍城寨方向,陸耀文輕聲自語道。
接著。
“走吧,收債去了。”
神仙打架,他陸耀文這個小鬼還沒法參與,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躲得越遠越好。
更可況,他陸耀文現在也有正事要做,他現在可是手握一張七千三百萬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