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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狐皮

熊貓書庫    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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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儡宗皮影峰雜役房的出事率,其實并不低。

  可沒有正式弟子愿意夜間值守在那里。

  一來是危險,需要時刻抵抗鬼物,動靜很大,消耗不少;

  二來是沒必要。

  那就是個人嫌狗棄的地方,鬼修都不屑于半夜去劫殺。

  原因很簡單:鬼修希望的不是死人,而是死修士,尤其是死大修士。

  而這就需要一個安穩的健康成長的宗門。

  鬼修恨不得保護傀儡宗的人才儲備基地,又怎么會去殺戮?

  然而,縱然如此,雜役房卻還是會時常出事,被鬼物撞開門的事時有發生。

  至于為什么把雜役房設在這種地方,原因也同樣簡單:減少了逃跑率,降低了看守成本。

  夜里跑不了,且因守夜緣故會被消耗大量精力,再加上白天的制皮,人都被榨干了,哪還有精力去想逃跑的事?

  所有人都已習以為常。

  縱然在近十年前,宋延半夜開門殺人那事兒也都是不了了之。

  更何況現在?

  此間山巒,南北數千里,兩個玄脈旋兒,一在紙人峰,一在煞地那濃如紅玉的煞海里。

  煞海中既然有了鬼修,有了赤霞鬼真人,有了雙面鬼臉兒,那夜里鬼物猖獗,偶有出事,也在所難免。

  所以,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過“半夜死人”的事兒。

  宋延本來也不在意。

  可在聽了苻皇后的信息后,他心底陡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警覺。

  不是警覺,而是一種莫名的激動和期盼。

  這讓他甚至有一種即將戀愛的心跳,伴隨著患得患失的緊張。

  ‘既然有那么多狐崽子,既然那些狐崽子的血脈幻術極為可怕,既然修士才是那些狐崽子最好的食物,那......’

  ‘多尾龍伯食人狐的狐崽子,應該是品階不低可卻又不會過于強大的妖魔吧?’

  ...

  ...

  “壽元的輕易獲取”賦予了宋延極大的耐心,極穩健的作風和極強的行動力。

  他開始“蹲點”,隔三差五便在夜里往雜役房跑一趟,遠遠兒躲在腥霧中的樹影中,放開感知。

  然一無所獲。

  十天...

  二十天...

  冬天都過去了,他還是一無所獲。

  初春小雨澆出了桃紅杏白,漫山遍野五彩繽紛。

  這一日,雜役房突然出事了。

  這一次出事,是“連續破門”事件。

  一整個晚上的功夫,雜役房竟然有三間懸空房同時被破門,內里六人有四個消失了,有兩個則在屋中癡癡呆呆。

  皮影峰主峰穿紅衣的內門弟子來了,宋延作為南竹峰的大師兄自然去陪。

  那內門弟子也不廢話,直接抓了出事屋舍周邊的雜役就開始搜魂,待到搜完又直接得出了“昨晚是多年難得一見的腥霧高峰期,有幾個強大的鬼物撞開門”實屬正常。

  這番言辭,一瞬間解開了宋延多年前的疑惑。

  他還記得那一天白天,他緊張地制皮,緊張地看著內門弟子到來探查“盛大柱,文二妞的死因”,可結果...卻屁事兒沒發生。

  宋延頓時露出恍然之色,贊道:“原來如此,師兄高明。”

  那內門弟子很滿意他的恍然,笑笑著看向他道:“我知道你,文疏和金允甜的師弟,石師的記名弟子,未來的大皮師。”

  宋延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師弟見識淺鄙,當面竟還不識得師兄,慚愧慚愧。”

  兩人又簡短的寒暄了一陣,那內門弟子便欲將幾個因搜魂而癡呆的雜役直接殺了,但旁邊又一個弟子上前嘀咕了幾句,便只殺了一半,然后全帶著離去了。

  這一次,宋延也明白了“死尸”和“癡呆雜役”于傀儡宗的作用。

  生為雜役,癡呆了...會被送去“奇毒峰”試藥;而死了...則會被送去“血尸峰”給新弟子練手制作血肉傀儡,極其邪惡殘忍。

  宋延目送這些內門弟子離去,輕輕嘆了口氣,看到周邊雜役敬畏的目光與畏縮的姿勢,擺了擺手道:“晚上都把門給頂好了,山下市坊有提神的粉末,實在不行就去買一瓶!別舍不得花貢獻點,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他稍有些煩躁的離去。

  但他...卻并不認為昨晚的“連續破門”事件是意外。

  就如他知道那一天的“破門”并不是鬼物,而是他。

  ...

  ...

  當晚。

  宋延蹲點。

  無事發生。

  ...

  第二天。

  第三天。

  還是無事。

  第四天...

  宋延依然耐心地前來,并未因為前幾天無所收獲而厭倦而懷疑,他把別人睡覺和修煉爐鼎的功夫用來了蹲點。

  他蹲在腥霧的長草里,矮著身子看著遠處。

  一看,又是一夜。

  ...

  ...

  時間一晃又是小半個月過去。

  這一日,午夜,春雨迷離,糅雜著山風與腥霧在黑暗里狂舞。

  一間間懸空房早早拉起了簾布,遮蔽了外面的視線,僅有縫隙出偶爾粘附腐爛皮骨,透入詭異的窺視。

  盛過春是一名血氣方剛的男雜役,也是兩個多月前在玄氣引導術中汲取功法成功的雜役,如今他對未來是充滿了期待,大臉上時常掛著笑,就連眼睛中都藏著自得,制皮時也時常昂首,帶著幾分睥睨。

  與他同居是一個叫阿花的漂亮女人。

  阿花和之前的丘憐月一樣,都是希望著能夠通過“準弟子”而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之前,她看過正式弟子來挑人,也曾嘗試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惜...沒被能選中帶走。

  她臉上掛著憂愁,以及...虛弱。

  此時正是換班兒的時候。

  阿花從五層臺階上走下,盛過春則是走了上去。

  在交錯時,盛過春臉露笑意,抬手在阿花身上抹了一把。

  阿花也不反抗,她虛弱地坐著,任由盛過春施為。

  “坐上來。”

  阿花抱緊了他。

  兩人臉兒朝臉的對著。

  盛過春的眼睛驚恐地瞪大,嘴巴也張大,全身雞皮疙瘩一排排地生了起來。

  坐在他身上和他歡好的哪里是阿花,分明是只狐貍!

  毛茸茸的尖嘴狐貍對著他,咧嘴露出怪笑和森森的瓜子牙!

  盛過春喉結滾動,恐懼從心底迸出,尖叫從胸腔升騰,但還未發出就“吱”一下沒了氣兒...

  狐貍一扭頭,迅速咬在了他脖子上。

  咔嚓...

  咔嚓...

  骨頭咀嚼。

  咕嘟,咕嘟...

  熱血狂飲。

  狐妖享受著這美食,再過一會兒,它還會去隨機踢開一個屋子的門扉,讓鬼物沖進去,讓兩個雜役發瘋,然后它會回到這屋中,等到白天了再悄悄離去。過幾天再偷偷吃掉個落單雜役,然后變成雜役模樣混回來。

  狐妖吃的很開心,吃完還打了個飽嗝,繼而爬到臺階盯上,眼珠子咕嚕嚕地往外瞅了瞅,推開門,后肢一躍便要往外電射而去。

  可它才一露頭,就感到脖子陡然一緊。

  不知從黑暗中的何處伸來的巨手宛如狩獵蟒蛇般,一瞬死死咬緊了獵物。

  咔嚓...

  沒有絲毫間斷,清脆的骨碎聲響起。

  狐貍頭一歪,軟軟倒下,瞳孔暴突,猶存恐懼。

  它還什么都沒看清。

  而可怕的魔影則是提著狐貍,三兩下縱落就去到了不遠處的樹林,繼而在弓身嗖嗖竄到更遠處,先是抬手搜魂,繼而從虛空里抓出把剝皮刀,開始了剝皮。

  明天,不過又是個“腥霧加重,鬼物撞門”的事件,不足為奇。

  ...

  ...

  凌晨時分,宋延一身雨水的回到了洞府。

  兩女并未醒來,因為宋延在出門前貼心地讓她們聞了“長睡清風”。

  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越好。

  他對于身邊人,從來是不吝嗇善意的。

  略做檢查,兩女睡得很香。

  他又取“長睡清風”給她們聞了聞,然后才在黑暗里掏出“狐妖皮”。

  一尾,灰狐,猙獰的狐頭早沒了。

  他取出剮刀,開始了制皮,然后又取了畫稿,閉目專注思索著方才所觀察到的狐妖姿,落筆如有神,須臾便是個栩栩如生、幾欲躍紙而出的妖狐展現出來。

  他抬手,五指之間玄氣盎然,蒸騰的血氣使得掌似熨斗,迅速烘干著妖魔之皮,使其呈現半透明,繼而熟練地貼紙于下,取了刻刀開始制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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