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開的條件非常的不錯,但是闊拉還需要考慮一下,他并沒有受過什么高等教育。
當時在聯邦建立的學校中他的日子比其他的原住民孩子要好過一點,但只是一點。
學校里根本不是什么教書的地方,他們只會傳授他們想要讓原住民學會的東西,而不是真正的知識。
加上這么多年來那些有限的,不多的知識一直都沒有什么用武之地,逐漸的已經被他忘的差不多了,他沒辦法第一時間就分析出藍斯開的條件適不適合。
也許是看出了闊拉的擔心,藍斯進一步的推進這個話題。
本來他打算用強硬的手段去解決原住民的問題,他們如果敢亂來,那么藍斯就會讓他們明白他們需要擺正自己位置的必要性。
但是這兩天他又考慮了一下,如果他們能夠接受自己的條件,那么就不需要那么的強硬。
聯邦社會本身是一個非常割裂的社會,有些人對原住民懷有惡意,比如說一些老地主們。
盡管聯邦已經廢除了奴隸制,深色人也算是聯邦人,但是這些人遇到了深色人的挑釁時,還是會按照他們的老辦法來對付那些深色人——干掉他們。
理所當然的,他們也會用老辦法來對付那些原住民。
可也有一些人,年輕人,在自由主義精神下自由散漫的成長,他們開始同情原住民,認為聯邦政府應該向這些人賠罪。
人的奇特之處就在這,他們的先輩參加了對原住民的屠殺,現在他們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愧疚,要彌補什么。
對原住民使用強硬手段不是不行,但這個時候不太好,波特總統那些人或許就有人在盯著他。
該低調的事情上,還是以低調為主。
況且,你不能拒絕一個幫你賺錢的人,但前提是,他能幫你賺錢。
“你們的女孩現在每次接客能收多少錢?”,藍斯問。
這個問題很直接,很赤果果,雖然闊拉也知道這個問題確實有點讓人抬不起頭,可現在原住民的腦子里已經沒有什么太多這些關于尊嚴人格之類的東西。
社會在他們飛速的發展,看看外面的世界,今年聯邦電視機生產商已經把電視機的售價壓縮到了兩百塊錢以內,個別生產廠商電視機的售價已經在一百四十九塊錢了。
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一個普通家庭如果他們省吃儉用,四個月就能買到一臺電視機,如果他們愿意為電視機分期付款,他們就能更早的得到電視機。
加上有線信號網絡的推動,幾乎中產階級家庭中都已經有了電視機,一些少數的普通工人家庭也有了電視機。
保護區里的原住民還在干什么?
大多數原住民家庭還生活在簡陋的木質房子里,甚至還有人他媽居住在帳篷里!
別說電視機了,就連家用電器都沒有多少。
那些去見識過外面世界的年輕人,他們已經不在乎躺下來張開雙腿是否會丟掉自己的尊嚴和人格,他們在乎的是如何能更快的弄到錢,然后滿足自己物質上的欲望!
原住民從來都沒有把應召當作是一件丑事,他們的價值觀在聯邦政府多年的洗腦下已經開始扭曲,特別是年輕人們。
所以這件事闊拉可能會感覺到有些羞恥,但那些實際躺下來的年輕人們不會。
作為最大部落的酋長,他是知道這個價格的。
“大概五塊錢,也有一些能到十塊錢甚至是二十塊錢。”
藍斯點了一下頭,“前幾年的價格可能更低。”
這應該是大幅度漲薪之后的價格,闊拉肯定了藍斯的猜測,“之前就兩三塊錢。”
看上去這筆錢不多,兩三塊錢一次,但是一天躺下來三五次,一個月就有一二百的收入,他們還不需要交稅。
種地,狩獵,哪有這個來的快?
藍斯笑著搖了搖頭,“讓他們來為我工作,我讓他們每次收費的價格最低保持在十塊錢,那些條件好的,有什么特長的,最少都在三五十塊錢以上。”
“而且,闊拉,我們的客源穩定,客人也更守規矩。”
“你們以前遇到的那些問題,麻煩,在我這里都不會發生,只要他們做了,那么就一定會有現金拿。”
“我會定期為他們做體檢,如果他們生病了,我這邊也會提供一些醫療方面的保障。”
“至于賭場兌換籌碼分成的問題,我認為這個價格其實并不低。”
“要知道在金港城,每天都能吸引到三到四萬客人入場,他們每天兌換的籌碼量都在千萬以上。”
“千分之五的提成,意味著你們至少每天能從我這里獲得五萬塊錢的提升,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萬。”
“我想問一下,你們一個賭場一般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闊拉和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酋長對視了一眼,闊拉硬著頭皮往大了說,“大概幾千塊錢。”
藍斯一眼就識破了他的不算是謊言的謊言,“那些個人賭場呢?”
“他們一個月能有多少?”
闊拉嘆了一口氣,“大概兩三百。”
這也是一個“硬挺”的數字,實際上沒有這么多,雖然賭狗很多,但是并不是每一個賭場都能賺到這么多錢。
像是有的賭場就一張賭桌,而且客人不是很多,賭場的老板需要經常聯系那些賭狗們把他們約來賭錢,可能一個月抽水就抽個大幾十塊錢。
這里面也不排除的確有人的賭場每天都有人,每個月能賺個兩三百,三五百,但這種就是少數。
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還是因為保留區離城市太遠了,交通也不那么的方便。
所以,他們還需要孩子們出賣肉體來配合賭場一起賺錢。
藍斯聽到這個數字笑了幾聲,“你們肯定沒有一萬個賭場,每個月你們的總收入,可能就幾十萬塊錢,整個州的原住民賭場。”
“但是你瞧,闊拉,只要你們來為我工作,你們減少了自己開設賭場的各種成本,但是收入還不會減少。”
“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們的那些老顧客,帶來我的賭場中,讓他們在這里消費,你們從他們消費中獲得提成。”
“像你這樣手中如果掌握著大量資源的人,每個月說不定能拿到上萬塊錢的提成,并且你還能因此獲得更體面的社會面孔。”
“你們好好考慮考慮,我相信你們中有聰明人。”
闊拉認真的考慮了一番之后站了起來,另外一位酋長也緊跟著站了起來,“你說的很有道理,懷特先生,我需要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他說出這句話之后,藍斯就知道這件事基本上談妥了一大半,他主動伸出手和闊拉握了握,“希望你能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你們能從中獲得比以往更多的收入,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什么摩擦沖突。”
“我等你的好消息!”
很快闊拉就和另外一名酋長離開了莊園,他們從莊園出來之后,立刻就被其他原住民圍在了中間。
“他們是怎么說的?”
“這些人放棄了在這里開設賭場的打算嗎?”
“你有沒有狠狠的踢他們的屁股?”
闊拉看了一眼那個問他有沒有踢藍斯屁股的人,瞪了他一眼,隨后看向其他人,“我們和藍斯·懷特先生談了一下關于賭場的問題,他給了我們一個合作的建議,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
“離賭場建成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討論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可以回去,和你們部落的酋長,或者部落里有聲望的人說明這件事,讓他們過來,在我那邊,我們一起討論。”
他沒有直接說發生了什么,這也讓一些來抗議的原住民有一種本能的預感,這是一件大事情!
很快他們就開著車或者騎著馬離開了這里,闊拉也開著他的皮卡車離開了。
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人在觀察這邊的情況,他們看到了原住民在藍斯的莊園外抗議的時候就安排了人來盯梢,他們想看看藍斯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
但現在…他們有點不太確定。
消息不僅在原住民之間快速的傳播,在本地的財團里,也開始流傳起來。
藍斯搞定了原住民!
他們是這么說的,他們都在猜測藍斯是怎么搞定這些麻煩的,同時也在考慮,接下來他們要怎么和藍斯接觸。
很明顯,藍斯推動的這個“新城”計劃將會成為南雅安州重要的經濟支柱,如果他們不能從中分到一點好處,是肯定不甘心的。
不過接觸藍斯,和以前接觸那些其他外來的資本力量不同,藍斯是不受威脅的,他們需要調整好心態,調整好方法。
過了幾天時間,越來越多的建筑工人開始討論起是否要放棄工會身份,注冊萬利勞務公司這件事。
工會身份對于這些工人們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了,就好像成為了他們工作和生活中的一部分。
這二三十年來工會發展得的確非常的迅速,他們也幫助工人們解決了不少勞資問題,幫他們從資本家那邊爭取到了那些所謂的“屬于他們的權利”。
這讓不少工人對工會產生了依賴。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已經脫離了工會,在勞務公司那邊完成了注冊。
完成注冊的第一天,勞務公司就給他們發放了冬季的勞保用品,印有萬利集團的冬季工作服,很暖和,也很厚,用的是牛仔帆布的面料,結實耐磨。
這些東西讓這些工人們都感覺到了一種很新奇的感覺,他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中介”,加上公司已經開始為他們安排即將到來的建設工作,這些人已經開始穿著衣服成群結隊的出現在公司附近。
可能這些錢在很多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對本身就沒錢的工人來說,能多一塊錢都是好的!
比起萬利勞務公司那邊輕松的工作環境,建筑工人工會這邊就顯得有些沉悶,城市工會的會長,和州公會的會長都聚集在這。
“越來越多的工人在往那邊跑,如果我們再不行動,情況很有可能會變得無法挽回。”
副會長對藍斯和勞務公司的敵意非常的明顯,他在這些人中算是比較年輕的,這些年也算是為了這份工作付出了很多。
他本以為自己還能順利接班老會長的位置,過上富足又體面的生活,沒想到萬利集團就這么突然出現了。
他現在的年紀非常的尷尬,三十九歲,不上不下,如果再年輕一點,他或許會選擇去闖一闖,拼一拼。
又或者年紀再大一點,并且接替了老會長,已經吃飽了,那么他也會坐視事態的發展,反正他吃飽了。
現在最糟糕的就是吃沒吃飽,又要斷了退路,如果不能反擊,那么等待他的可不是什么好的未來。
會長考慮了一會之后,最終還是決定支持他的想法,“他們明顯違反了行業規則,我已經和勞動聯合會那邊溝通過,那就去做吧。”
“不過要注意一下工作的方式,不要太極端,畢竟那不是普通的對手。”
副會長根本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怎么讓那個狂妄的“懷特先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后痛哭流涕的來找他和談。
“放心吧,先生們,我會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就像是以前那些案例一樣!”
會長雖然心里感覺有點不那么放心,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副會長,畢竟他的確做了不少漂亮的工作。
這些年里,在工會中也算是有成績的。
討論結束之后副會長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他先找到了一些忠誠于工會的工人,讓他們把更多的工人組織起來,先去鬧一鬧。
只有把聲勢推動得更大了,后面才會好操作,工會有很多套成熟的方案,他們在這方面,絕對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