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沒有污染？”
鮮于嫣一臉的匪夷所思。
從她探測的結果來看，上官天怡倒也不是一點深淵污染都沒有，卻遠遠低于龍衛的正常程度。
需知以前的上官天怡，比鮮于嫣這樣與深淵意志打了幾十年交道的龍衛還要高。
她眼神狐疑地看著上官天怡：“是不是你那個主上林昊幫了你？他對你做了什么？”
上官天怡眨了眨眼:“老師為何會這么問？”
鮮于嫣雙手抱胸，一聲寒笑：“以你的情況，換成任意一個正常人都很難接納，那個林昊卻很果斷，簡直不假思索，他分明有十足信心助你化龍。”
“這都是老師的猜測之辭，或許是主上看出我天賦過人，能對抗深淵？
上官天怡眼見老師眼中的冷笑與質疑越來越嚴重，面無表情地一拱手：“老師應該知道我們龍衛的規矩，關于我主上的事情，天怡無可奉告。”
鮮于嫣心想好一個‘無可奉告’，這已經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定是林昊，用什么方法幫助上官天怡扛過了深淵意志侵蝕。
“老師沒什么問題的話，我要去備案了。”
上官天怡抬步往門外走，不過就在她走到門檻的時候，上官天怡又回過頭道：“其實老師不妨認真考慮一下我主上，我感覺主上他很適合你。”
鮮于嫣先是愣了愣神，隨后啞然失笑：“伱這小丫頭，還給你主上當起了說客？看來你很喜歡他。”
她隨后又搖了搖頭，看向了窗外：“你不懂！”
這個小丫頭，應該是把她那句‘前任主人的真正死因是在天上’這句話記在心上。
認為她是這個緣故，才不愿意另尋新主。
可其實除此之外，鮮于嫣還另有顧忌。
她們這些龍衛，是神靈賜予近臣們的臂膀與助力，與此同時也是監視他們的棋子與眼線。
世人都以為故太子是死于煉獄強者之手，可其實不完全。
鮮于嫣永遠記得，故太子死前的那一幕。
她的三個同伴不受控制的出手，以手中刀兵刺穿故太子軀體的那一幕。
如果要向天上的那位發起復仇，那么天子與三位神使對于鮮于嫣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這四人走到極處，都會走到神明的對立面。
他們在深淵上走得越快越遠，與神明沖突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過這沒用，鮮于嫣明白自己可以做天子與神使手里的刀，可這把刀最終握在神明之手。
神明才能決定她們的生死與未來。
鮮于嫣寧愿選擇一個域外天魔，或是一個與域外天魔深度勾結的主上。
只因她聽說域外天魔有著無比神奇的‘生物科技’，他們或許能破解神明大人在他們身上施加的手段。
“我是不懂。”上官天怡搖了搖頭：“不過我真建議老師，不妨與主上接觸看看。”
上官天怡說完之后就跨步出門。
鮮于嫣則若有所思。
其實她對林昊已經感興趣了，那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讓上官天怡化龍的？
恰好他們最近就有一次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林昊為押送那些域外天魔去鎮魔林，行文龍衛都，希望龍衛都安排幾個無主龍衛幫忙押送。
這位還特地點到了鮮于嫣的名，希望她參與押送。
鮮于嫣知道這位是變著法的與她接觸，希望把她挖過去。
以前鮮于嫣懶得理會，現在她卻想跟過去看看。
鮮于嫣隨后也跨步走出門外，跟上了上官天怡：“還是我陪你一起吧。”
她知道這個弟子實在過于出色，在龍衛中太出類拔萃，被許多教習與候選龍衛羨嫉。
如果自己不跟著她，罩著她一點，這次說不定又要被人刁難坑陷。
就在鮮于嫣走出大門之際，她就聽到附近有一些候選龍衛，還有龍衛都干活灑掃的太監在竊竊私語。
“你們感應到她那身靈機了嗎？那家伙居然真的六境，化龍成功了！”
“這怎么可能？她現在是已經被深淵取代了吧？上官天怡那么強的深淵污染，怎么可能挺得過去？”
“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被深淵意志取代，稍后備案造冊的時候就會檢測出來，那個林指揮使也不是蠢的，豈能不取了她性命？”
“一定是降低了血脈，如果只有王階與超王階的戰龍，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次沒帶戰龍過來，是怕被人嘲笑吧？那個林指揮使即便不蠢，也沒聰明到哪去，明知是坑還要踩進去。”
“她運氣倒是不錯，找到一個好主人，肯給她化龍的機會。”
鮮于嫣灑然一笑，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收斂住自己的聽覺。
她有著帝階血脈天賦‘天視地聽’，這能夠讓她擁有極其強大的遠程戰力，還能在近戰中快速窺知對方的破綻。
不過日常卻很讓她困擾，這門天賦能讓她聽的比別人多，看的也比別人遠，這總會讓她聽見一些不想聽的東西，看見一些不想看的事。
鮮于嫣眼眸深處浮現出諷刺的笑意。
她其實理解自己這些同僚與候選龍衛。
龍衛都的獨特機制，導致候選龍衛們的內部競爭額外激烈。
即便真的成為龍衛，也不意味著她們的未來是一片坦途。
借助與融合深淵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龍衛這種工具，一般只需兩三百年就會在深淵腐蝕下變得腐朽不堪，必須‘處理’。
不像是那些正常的武修，在七境八境之后，活個五百一千年不在話下。
只有其中天賦額外強大，可以在兩到三百年內修到九境超皇的存在，才可能對抗深淵意志，跳出這一命運。
也只有那些特別有價值的龍衛，才能讓她們的主人舍得投入資源。
鮮于嫣原本有希望跳出龍衛的命運，卻因故太子的死亡而毀了。
上官天怡也有希望的，她之前幾乎被某個教習毀掉，現在又走回了正路，試問龍衛都這些孩子，還有那些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教習們，豈能不心生羨嫉？
不過鮮于嫣的心神也有一點恍惚，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那個孩子的血脈天賦，居然已是帝階了啊！
六境的帝階！
只要林昊能夠正常升任神使，那么她未來的前途，不是她們這些井底之蛙能比的。
此時的林睿，正帶著包括三位副指揮使在內的一眾隨員前往‘神獄司’，他一邊走，一邊在戰斗頻道里面詢問。
孤影天刀（林睿）：老王，凌雪的作戰計劃，你有什么意見沒有？確定你有把握做到嗎？
大力馬王（王天武）：我看了，計劃很不錯，BOSS您放心，我現在的幻術評價是八境帝階，血脈評價是八境超皇，絕對對得起您給的薪水！
林睿知道這家伙是在暗示他給的薪水有些低了，配不上他的實力水準。
他才懶得搭理，王天武簽的是神契，承諾要全力以赴為他效勞。
這家伙稍微留一點力，都是違背契約的，要被神律天尊的深淵概念折騰。
所以林睿干嘛還要給他加工資？這家伙又不肯換終身合同，還一心想著200年后獨立，恢復自由之身呢。
無敵的牛（費云來）：不是，我現在更擔心BOSS您的安全，現在有明確的情報顯示，那位四星元帥可能會策動半道劫殺搶人，屆時您的處境會非常兇險。
孤影天刀（林睿）：這倒不用特別擔心，這畢竟是洛京城，神明腳下，屆時會有大量禁軍好手隨行，何況我現在異體的身邊也有好幾位高手。
不過林睿對費云來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孤影天刀（林睿）：既然各位沒意見，那就這么定下了，現在就開始準備。
此時他已經來到神獄司，這里與刺奸局也就只有一墻之隔。
林睿按照神使監給出的名單，一個個詢問。
最后一個是被關在第九層的八境術師朱天藏，這位比之前的那些域外天魔硬氣得多，直接‘呸’了一聲，差點把一口血沫吐在林睿身上。
林睿瞇了瞇眼，最后一聲寒笑：“冥頑不靈！”
他拿起手中的名單，在朱天藏三字上畫了個勾：“那么就這么定了，明日把這些人拖去鎮魔林。”
朱天藏的眼中此時卻閃動寒光，他看著牢門，心里想著不久前，他那位元帥通過特殊手段傳進來的信息。
看來他的老總對這個林昊真的很忌憚，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將之除去。
朱天藏忖道也好，這是他欠元帥的，這次的事情做完，勉強能彌補之前的過錯。
還有，如果能帶著這個前程無量的刺奸局指揮使一起上路，他會死的非常欣慰，死而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