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成長歷程跟普通嬰孩長大成人一樣,每個階段有不同的想法。有的人會興奮,有的人對未來充滿不安,都是人生必經的階段。”屠青云瞎掰道,
“你修煉的是魔法,兼修星云洲宗門的入門法訣,現在又學我們本土的道學,難免沖撞…”
魔法是蘭秋晨平日的戲方,阿桑的器靈也堅稱她修的是魔法,說它主人是史上最偉大的女巫大人云云。
那就魔法吧,大同小異罷。
最最關鍵的是,他的星云令真的毀了,能不能恢復暫未可知。沒有星云令,她哪來的通道去星云洲?
說到這里,屠青云突然皺眉睨來一眼。桑月察覺他的目光,詫異回望:
“怎么,我有問題?”
“我在想,你那顆水晶球能找到星云洲的法訣,會不會也是一條通道?”屠青云突發奇想,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既能傳送法訣,應該也能傳送人吧?
如果他猜對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和她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沒錯,長大后的他懷疑自己是星云洲的人,不然哪來的星云令?
不僅他覺得,就連京都那些知情的大佬們也是這么認為。
靈界的孩子為什么流落地球?大家猜他是某位大能的孩子,因家中生變不得不把他扔到一個絕靈之境,免遭仇家的毒手。
現在他長大了,該回家了。
身為絕靈之境的玄門中人,本不該摻和靈界大能的恩怨。但人嘛總會心存僥幸,認為富貴險中求。更為了尋找修仙機緣,不惜冒險派出各族精英隨行。
倘若她也是,他可就太開心了。
“你想多了,”他的話讓桑月啞然失笑,繼續邊走邊道,“我試過,它沒反應。”
別人有的東西,她也想有。
可惜,她的運氣不是穿越。而水晶球做不到的事,無論她怎么變著花樣問和試探它都沒反應。相反,只要力所能及,它的回應是即刻的,一刻都不用等。
“或許你沒找對方法,”屠青云堅持自己的想法,“又或許機緣沒到。”
“或許吧,”她不欲爭辯,微哂,“又或許是我最近一直惦著看恐怖片,心亂了,才會胡思亂想,反正跟你沒關系。”
見她不再郁結,屠青云心頭石落,輕松如常地建議:
“如果你實在是悶,不如跟我們一起下山。樹挪死,人挪活,有時候咱們不必顧慮太多。修士修士,不僅要修功法,還要修咱們在逆境、順境時的心性。
用時下年輕人流行的人生態度,老子想怎樣就怎樣,又沒礙著旁人。”
主打一個隨心所欲,互不干涉。
身為修士,如果還要像普通人那樣顧忌這個、顧慮那個,比普通人更受約束,那還修什么?不如回歸普通人的行列,繼續為柴米油鹽等瑣碎事煩惱一生。
“不了,”桑月現在完全沒有下山的想法,笑望清朗的星空,“我更喜歡山里的清靜。”
等看完自己惦記的節目,整座山頭會再次沉寂,不理俗務。
“總之你記住,遇到要命的事盡可喚我,如果我聽得見就去救你們。”如果遲遲不去就表示她聽不到,哥幾個自求之福吧。
屠青云聽罷笑了笑,不再多話。
謝字太輕,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意。她無欲無求,讓他無可回報,只能笑笑了。
山里的空氣花果之香馥郁,清俏佳人無牽無掛漫步小徑,恣意自在的神情不知不覺地讓人心旌搖曳。晚風涼沁,一絲絲滲入心底,又漸漸讓人心神寧靜。
“阿月。”
唔?熟稔的稱呼讓她怔然回眸,看到的卻是另一道豐神俊朗的身影。同樣的稱呼,出現在不同的人身上,她不排斥,僅是疑惑地微微歪頭:
“怎么突然喚我這個名字?”
盯著她那雙靈透清冷的杏眸,屠青云壓下心頭的一點悸動,不動聲色:
“這名字好聽,你不喜歡?”
語氣平靜,并無半點曖.昧之意。
“無所謂,都行,”桑月不以為意地回望前,繼續漫步,“以前有個熟人也這么叫我,心神恍惚了。”
叫她阿月的人不多了,倍感親切。
“那個熟人,是風野衡?”屠青云語調平平,仿若無事。
“嗯,”桑月點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漫不經心道,“他說過要來教我釀酒…”
他來過,在她的夢里。
夜風清涼,拂在身上有點冰冰的。屠青云站開一些,閉目伸臂做了幾個動作松一松身上有點僵硬的筋骨,之后方道:
“如果星云令恢復,跟我到星云洲逛逛?到那邊散散心,參觀參觀靈界修士的生活環境或會心情更好一些。”
正如他,每次在那邊看到別人過得不好,立馬心情大好。
“不去,”桑月好笑地搖搖頭,“我運氣不太好,萬一出意外,笑的就是別人了。”
她從不輕易嘲笑別人,怕有朝一日發現傻子是自己。
“隨你吧。”屠青云微喟,一邊慢步,一邊雙手彎到身后拗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總之,你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盡管告訴我。一味讓你付出,我心里難安。”
人情欠多了,難以回報。索性就不報,成仇了。
“好,”桑月爽快應下,“可我暫時不缺什么,你不要老惦著。”
老惦著回報容易心累,然后就沒然后了。
屠青云笑了下,一身筋骨舒展完畢,這才松出一口氣,嗅著空氣感嘆:
“還是你家的山養得好,蔬菜水果樣樣全。不像我們那兒,除了樹就是草,菜地東一塊西一畝…”
雜亂無章,地里野草叢生,父母每次過去總要嘮叨哥倆一陣,然后幫忙重新開墾。
“我爸媽也一樣,”聽著友人的家常,桑月深以為然,“不過他們是嫌我種得少,才弄了雞蛋大的一塊地…”
夜色朦朧,兩人嘮著家常走著走著,就到了山腳下的結界邊。
桑月隨手造出光幕,然后看到那三位玄二代又在試圖闖關。兩人看了一陣子,覺得無趣便撤了光幕,按原路折返。
與此同時,桑宅的一樓客廳,蘭秋晨、鹿青子和白水新,還有一位機器人在打麻將。沒辦法,三缺一嘛,只好拜托阿鹿的系統弄個機器人出來湊夠一桌。
“猜一猜,阿云今晚會不會表白?”鹿青子笑得賤兮兮的。
“不會,”白水新很篤定,“他知道他配不上。”
鹿青子睨他一眼,這滿室的陳醋味啊,酸溜溜的。
“我覺得會,”蘭秋晨對偶像的魅力很有信心,“至少是暗示,他倆還沒到明示的階段。”
剛有些苗頭,兩個冷靜自持的人不會轟轟烈烈,只會細水長流。
謝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