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拉著衛輕藍躺在床上,雖然很累很疲憊,但卻沒能立即睡著。
往日,只要她犯困,撐都撐不住。
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
她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衛輕藍偏頭看她,“怎么了?不累不困?”
“不是。”江離聲搖頭,又轉過身,滾進他懷里,抱住他,“很累很困,就是睡不著。”
“是因為云山城的事兒?擔心?”衛輕藍問。
“也不是,反正擔心也沒用。”江離聲仰起臉,看著他如畫眉眼,想起他剛剛在王宮那一笑,又想起當初剛認識他時,那時在昆侖醫堂,他也是那樣一聲輕笑,讓她呼吸驟停,移不開眼,她手伸開,蓋住他的臉,不滿地說:“以后不許在人前那樣笑了!”
衛輕藍眼前一黑,一時間做不出什么表情,輕聲笑問:“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江離聲嘟囔,“笑的太好看了,連王宮里的太監們都看傻了。要我看,若真是那個風棲搞的鬼,她費什么力氣布置什么陰邪陣法收人魂啊?她只需要把你招了,讓你笑一笑就好了。”
衛輕藍:“…”
他無言片刻,無語問:“話是這樣說的嗎?”
江離聲唔噥了一聲,“是啊,否則要怎樣說?”
衛輕藍拿開她的手,“所以,你如今是理解了,在合歡宗時,我不讓你笑了?”
江離聲看他。
衛輕藍也看著她。
片刻后,江離聲忽然起身,扣住他的手,按在床榻上,整個身子側壓在他的身上,“衛師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的特別好看。”
修仙界,就沒有長的丑的人,但好看成衛輕藍這樣的,還是少有。
初見時,這人一身紅衣緋色,明明是艷極的紅,但卻周身清冷如昆侖山巔的雪,讓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瀆,那時,她哪怕在心里稍微地想想,動了那么一點兒心思,都覺得犯了極大的過錯,若是被人知道,大約會將她大卸八塊…
但如今,這人就在她眼前身下,她可以碰到、摸到、親到,更甚至,還可以更過分些…
她心砰砰砰地跳,忍不住,低頭吻他,想要更過分些。
衛輕藍沒被她扼制的那只手剛要動,她低喝,“不許你動。”
衛輕藍頓住。
江離聲側了側身子,將他這只手也壓住,空余出一只手來,摸著他臉,親他,從眉眼,到鼻梁,到臉龐,到耳邊,再到鎖骨,遇到衣領阻隔,她不客氣地伸手扯開,手、唇并用…
衛輕藍呼吸急促,終于受不住,反手按住她,聲音急促暗啞,“不許了。”
江離聲瞪他,“為什么不許?”
衛輕藍伸手蓋住她眼睛,一字一句,“我受不住。”
江離聲聽了這話,露出不依的表情。
衛輕藍看的清楚,呼吸更急,死死扣住她的手,將她按住,“乖,不許胡鬧。”
江離聲生氣,“本來我是很乖的,是你先招惹我的,你那天對我…讓我開竅了,反而你又不許了。什么道理?”
衛輕藍噎住,須臾,將她調換了個位置,按住她的手,半壓在她身上,暗啞地說:“那日因為鳳司晨,是我失控,如今你我,沒有雙修之法,還不能,我怕傷了你…”
“你能傷的了我?”江離聲懷疑,“我被雷劈,都劈不死的。”
衛輕藍噎住,片刻后,又氣又笑,松了一身緊繃,將頭埋在她脖頸處,卸了渾身力氣,無奈道:“我怕你傷了我,行了吧?”
江離聲:“…”
這人!
她能傷的了?
大概、也許、還真有可能。
她對自己的闖禍能力,還是很沒譜的,小聲說:“我跟你說過,我研究過合歡宗的雙修之法。”
衛輕藍吸氣,“我不相信你的研究。”
江離聲:“…”
這話她竟然沒法反駁。
一時間,二人安靜下來。
片刻后,衛輕藍抬頭,發現身下的人已經睡著了,睡的很安靜,呼吸均勻。
他啞然失笑,又氣又無奈,她就是有這個本事,心大的很,讓他一個人兵荒馬亂。
他放開她,側身平躺了回去,望著屋頂,許久,慢慢坐起身,將身邊睡著的人往里面挪了挪,給他騰出塊地方,盤膝而坐。
他可以預料到,到了云山城,怕是一場惡戰。
山膏在窩里趴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么,用爪子來敲門,“主子。”
江離聲已睡著,自然不可能回答它。
衛輕藍問:“什么事兒?”
山膏立即說:“咱們飛舟,沒貼隱身符,還貼嗎?我主子這艘飛舟,就是個活靶子,太絢麗了。”
衛輕藍側頭,拿過江離聲的手,探入她的儲物戒,只見里面堆了無數符箓,再有一座琴鼓山,她這些符估計也能給炸了,他放下手,說:“不用貼了。”
要來便來,人不來,他怎么殺?
山膏撓頭,“真不貼啊?你還記得要包抄圍攻截殺咱們的那些法寶嗎?就是咱們被誤打誤撞到琴鼓山的路上之前,那些黑色法寶,兩側插翅,頭頂尖尖,類似飛鳥…”
“記得,就是等著它們再來。”衛輕藍道:“上一回,因為趕去人界王都,也沒想到江師妹的這艘飛舟可半個時辰穿梭萬里而不被毀壞,我們才利用隱身符匆匆撤離,如今嘛,敢再來,就讓它們死無葬身之地。”
山膏“嘿”了一聲,“能行嗎?”
他們就兩人一獸,還有三個凡人。
衛輕藍閉上眼睛,“能不能行,試試就知道了。”
山膏聽他輕飄飄的話,打了個激靈,也不敢回窩里瞇著了,轉身蹲去了邊沿處,盯著外面,以防突然有無數法寶悄無聲息包抄過來打殺,而它睡死了,卻不知道。
飛舟大約飛行了一日夜,山膏都盯困了,但一切平靜,很是順暢。
它打了個哈欠,嘟囔,“到底來不來啊?”
它話音剛落,前方忽然從云層里迎面鉆出無數法寶,正是那種上次突然悄無聲息包抄,他們被迫匆匆逃跑的法寶。
它睜大眼睛,大聲喊:“衛輕藍,來了,來了!”
衛輕藍睜開眼睛。
同一時間,江離聲也醒了,迷迷糊糊地問:“什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