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滿看著將他東宮的演武場砸出了一個大坑的龐然大物,以及無數劍也刺不透的豬,也十分心驚。
但他畢竟是太子,比所有人都鎮定許多,下令吩咐拿劍亂刺的護衛,“爾等退后。”
護衛們齊齊退后,不再對著山膏亂刺。
姬滿又看向這艘飛舟,砸出這么大的坑,但看起來卻沒有多少破損,他一時不知該不該派人上去檢查。
正在他猶豫時,飛舟里走出一個人,不,準確說是兩個人,一個緋衣男子,抱了一個青衣女子,那男子一走出,仿佛集日月光華于一身,姿色清絕不似凡人,那女子雖然昏睡著,但容貌也極好,至少貴為太子的姬滿,也幾乎很少見這般容色。
“你們是什么人?膽敢闖入東宮?”一名護衛拿著劍,大著膽子問。
衛輕藍掃了那名護衛一眼,沒說話,走出飛舟后,輕輕抬手,飛舟被收回江離聲的儲物戒里。
龐然大物驟然消失,讓太子姬滿和東宮的所有護衛都齊齊睜大眼睛。
“妖法!是妖法!”一人大喊。
護衛們頓時人人驚懼,明明害怕,但還是死死護住姬滿,無一人跑路。
衛輕藍走近姬滿。
“別過來,你別過來!”護衛們護著姬滿連連后退。
衛輕藍只能停住腳步,看著姬滿也明顯有些白的臉,開口道:“在下來自昆侖,特意來見西周太子,敢問,可是太子?”
姬滿愣了一下,“昆侖?昆侖仙山?”
“是。”
姬滿神色微松,“原來是昆侖仙山的仙長,那您怎么…會這般來到孤的東宮?”
衛輕藍致歉,“路途上出了些事兒,法器失控,驚擾了太子,見諒。”
姬滿想說不驚擾,但實在說不出口,剛剛的巨大聲響,以及眼前這一幕,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驚了個夠嗆,他看向一旁一動不動的豬,“那、那個是…”
“是我師妹的靈寵,與我師妹一樣,暈過去了而已。”衛輕藍道。
姬滿點頭,“既然是昆侖的仙長,那、您來找孤所謂何事?”
一名幕僚趕緊說:“敢問這位、這位仙長,你說你來自昆侖仙山,可有憑證?”
衛輕藍拿出宗門令牌,“昆侖”二字清晰地泛著金光。
另一名幕僚雖然看的清楚,但還是覺得太子安危最重要,大著膽子說:“怎么能保證,你這塊令牌,不是假的?”
衛輕藍看向這兩名幕僚,“我是為云山城之事而來,你們若是不相信,我也沒法再證明。”
姬滿已經相信了,妖邪害人,而面前這人看起來沒有傷人的打算,以他的術法能力,移平東宮怕是都不在話下,他吩咐左右,“爾等退后,不得對仙長無禮。”
他拱手,“仙長請。”,又試探地問:“您的師妹…需不需要孤派人請太醫?”
“不需要,她只是暫時昏迷而已。”衛輕藍搖頭。
“那孤命人安排院落,先給您二人安置?”姬滿又問。
衛輕藍低頭看了一眼江離聲,想著這樣昏睡下去,她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得想個法子,讓她盡快醒來,另外,云山城的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他們估計要在這凡間的王都宮殿里待上幾日,便點頭,“勞煩太子,多謝。”
姬滿立即吩咐管家,“李福,速速為兩位貴客安置。”
“是、是,太子,就、就西華苑吧?”李福是一個年月半百的老者,“西華苑是除了您的院落外,最好的一處院落。”
姬滿點頭,“可。”
管家立即先一步帶著人去了西華苑收拾。
姬滿邀請衛輕藍,“孤親自帶仙長過去。”
衛輕藍頷首。
于是,一行人前往西華苑。
走了幾步,姬滿回頭看了一眼,問:“那、那姑娘的靈寵…”
衛輕藍其實覺得山膏原地待著也無不可,但怕它醒來后因為找他們而四處亂走,口出人語,嚇壞東宮的人,便道:“讓人抬來便是。”
姬滿看了身后的護衛一眼,護衛明白,立即帶了兩個人回頭去抬山膏。
一行人來到西華苑,管家已經帶著人將西華苑收拾妥當,干凈整潔,不染一塵。
衛輕藍將江離聲抱進房間安置,太子姬滿便坐在畫堂里等著。
姬滿此時驚懼的心緒漸漸褪去,激動驚喜地想著,昆侖仙山來了仙長,為解決云山城之事而來,這么說,有人相助他了?不知仙長是否有法子,能幫他解云山城的燃眉之急。
他正想著,衛輕藍從屋中走出,他立即站起身,“仙長。”
“在下衛輕藍。”
姬滿立即改口:“衛仙長。”
衛輕藍示意姬滿坐,“太子為主,我為客,我素來隨意,太子隨意就是。”
姬滿心下松了松,連連點頭,也坐下身,問衛輕藍,“衛仙長既然是為云山城之事來找孤,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幫孤阻止父王發兵剿殺云山城?”
衛輕藍直接問:“太子可愿宮變?”
姬滿臉頓時變了,“孤不、不愿。”
衛輕藍頷首,“宮變本來是我與師妹來的路上商議的,覺得最快速最有效的法子,只要太子做了天子,那么,先王的剿殺令,作為新君的太子,自然可以直接下詔召回。”
姬滿白了臉,“不、孤不能弒君殺父。”
衛輕藍道:“宮變不代表弒君殺父,可以逼迫天子退位。”
“不,也不行,孤做不到。父王素來愛民如子,只是近半年來,才被天師蠱惑。孤不能做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姬滿連連搖頭,“況且,天師帶兵剿殺云山城,哪怕孤逼宮后,作為新君,發出詔令召回兵馬,恐怕天師也不會聽孤的。”
“既然太子不愿宮變,那就只能讓周王自己下令召回了。”衛輕藍點頭,“既然周王被天師蠱惑,那么,若有周王詔令,天師可會聽從詔令撤兵?”
姬滿搖頭,“孤也不知,近期,父王對天師言聽計從。而且宮里有天師的人,即便天師離開王都了,她的人仍在父王身邊左右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