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斬釘截鐵,讓厲書銘和王雨晴想勸說一番的話一下子堵在了肚子里。
他們看著衛輕藍,少年姿態閑適,語調輕淺,但一雙眸子卻透著勢在必得的堅定,而他身邊的江離聲,坐沒坐樣,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拿著酒杯,竟然在他們說話時,她還有心情喝酒。
厲書銘看著江離聲,一言難盡,不知道這丫頭怎么就有本事,讓衛輕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汪雨晴也在心里感慨,當年仙門大比,她也去了,那兩場讓人議論紛紛的比試她都看過,一場比試是清虛江離聲對戰太乙葉星辭,被人家一劍給掀飛了,把清虛的臉丟盡,宗主也覺得丟臉,當即將她打包送回了清虛。第二場比試就是昆侖衛輕藍對戰太乙葉星辭,那一場比試,十分精彩,兩個少年英才的對決,最終以衛輕藍獲勝,葉星辭屈居第二結束。仙門大比后,三個人的名字都隨著大比名揚天下,修仙界人人都說,昆侖衛輕藍少年天才,清虛江離聲是個廢柴。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個小丫頭自仙門大比后,無論是仙門大比前,還是仙門大比后,一直都沒什么長進,學啥啥不行,闖禍她無人能及。
誰能想到如今卻出息了,竟然讓衛輕藍下定決心要娶她,且看這個樣子,還對她死心塌地。
“兩位師叔放心,我會護好她的,我的命有多長,江師妹以后只會比我命更長。”衛輕藍見二人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
厲書銘和汪雨晴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了,對看一眼,只能不再勸說。
厲書銘道:“我們雖身為長輩,但長輩說的,也未必是對的,既然你對這丫頭有此心,而她也對你有意,我們自然不會做惡人,畢竟,你們的大道仙途,有兩位宗主教導,路還是要靠你們自己走。”
汪雨晴點頭,“厲師兄說的對,正是如此,這丫頭被我們慣壞了,就是怕將來,她隨你到了昆侖,怕是不適應,而你,總不能陪她一直待在我們清虛。”
這話實在是說的含蓄,很給江離聲這個自家孩子的面子,沒說江離聲是個大麻煩,總愛闖禍,昆侖戒律嚴,闖出大禍來,他給她兜不兜得住?畢竟他太年輕了,不像玉無塵,清虛的一宗之主不說,活了一大把年紀,臉皮厚的很,只要能給徒弟擦屁股,他一個宗主,天天幫楚瀝青打理藥田都不含糊。當然,自從得知他徒弟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的,他一下子又揚眉吐氣了,找了師兄弟師姐們不少麻煩,反過來又對他賠禮道歉彌補了一番。
衛輕藍笑,“若是不適應,我便陪她一直住在清虛。反正我一年里,有大半時間,也不待在昆侖,都在外歷練。”
汪雨晴頓時笑起來,“若是這樣,那就好。”
她伸手敲了江離聲腦門一下,“臭丫頭,不知你哪兒來的福氣,以前有你師父罩著,如今又找了個厲害的師兄罩著你。不過你以后該改的毛病還是要改改,你衛師兄道心天生,你可不能影響了他。”
“知道知道。”江離聲端著酒盞,“來來來,兩位師叔、衛師兄,喝酒喝酒。”
汪雨晴嗔了她一眼,“本以為你懂事兒了,如今看來,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以前是眼里只有玩,如今是眼里只有酒。
江離聲的臉實在是白皙嬌嫩,汪雨晴只輕敲了一下,她額頭便落下了一片紅,她扭頭看衛輕藍時,被他瞧見,他隨意地伸手過去,輕輕覆在上面,給她揉了一下,須臾,她額頭的痕跡消失無痕。
汪雨晴瞧見,愣了一下,心里更是感慨,這般護著,連一片紅都不讓留,倒是讓人放心。
三人喝了一壇酒,又說了一會兒話,才散。 衛輕藍與江離聲回隔壁住處,衛輕藍慢悠悠地走著,江離聲連走帶蹦。
“這么開心?”衛輕藍笑問。
“嗯嗯。”江離聲點頭,“師叔們失蹤了這么久,總算被我們找到救出來了,雖然不知道背后那個人是誰,禍害修仙界、人界,但有收獲就很開心。”
她回頭看著衛輕藍,“而且還有啊,我兩位師叔,審問了我半天,但面對你,卻半絲沒難為你,衛師兄,你真厲害。”
衛輕藍笑,“清虛的師叔們,不像傳言,都很愛護你。”
江離聲小聲說:“他們以前,三天兩頭想把我逐出宗門。”
“應該也就是氣急了,說說罷了。”
“我被那兩個爛人陷害,他們當時以為是我做的,是真想把我逐出宗門的。”江離聲提起藥田被毀的事兒,還是很氣。
衛輕藍誠懇評價,“上萬畝藥田被毀,玉師叔當時還能縱容你,只把你送到昆侖,連打你一下都不曾。若是擱在昆侖,指定被送進萬年無望崖了。”
江離聲嘻嘻一笑,挽住他胳膊,“我師父的確對我愛護得很,哎,他如今不知在哪里,壞人這么厲害,他應付得來嗎?別也是被關起來了。”
“在你眼里,玉師叔不厲害?”衛輕藍挑眉。
江離聲搖頭,“我師父厲害是厲害,但他太懶了,我跟你說,我曾經聽他說,他以前外出歷練時,曾被困在一個地方,他研究了半個月,都出不來,索性不管了,直接待在那里修煉了,據說當閉關了。一待就是三年。后來境界破了,那地方困不住他了,他自然就出來了。”
衛輕藍笑,“玉師叔秉持大道自然,順應天道,可見不是沒道理。”
江離聲吐槽,“正因為他順應天道,才不遠奔波數萬里,收了我這么一個徒弟。據他說,他找到我時,我剛出生,被人丟棄在山洞里,奄奄一息,若是沒他,我可能當年就投胎了,如今興許也還是十八歲,畢竟那時出生就是個嬰兒,立馬投胎,可能還能選個更有根骨身體。”
衛輕藍:“…”
他無言片刻,順著她的話點頭,“說的也有道理。”
江離聲見他附和她,頓時更覺得自己對了,“是吧?就是很有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