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估摸著把儲物戒里的法寶都用了,沒準也對付不來這些東西。
尤其是在這秘境里,她儲物戒里的那些死老頭收藏的高階法寶用不了,只有少數能用的法寶,她還沒研究明白,不太熟練,最熟練的就是那條繩子了,但也只能一次性栓兩只,而這些飛魚太多了。
飛魚盯著她和山膏,沒有最先攻擊。
江離聲自然也不敢先出手攻擊,更甚至,她的手都不敢動一下,不敢去掏儲物戒里的法寶,生怕動一下,這些東西就會第一時間沖上來,將她撕個粉碎。
山膏還在說:“你快想法子啊,怎么辦?被這些死魚眼盯著,我都快要站不住了。”
江離聲死死摟著它,咬牙說:“我哪里知道怎么辦?這么多,咱們對付不來的。”
“那怎么辦?我若是扔下你,興許能闖出去。”馱著一個人,的確影響發揮,它十分后悔,不該罵祝文茵那個女人笨。
“你敢!”江離聲豎起眉頭,“別忘了咱們倆是訂立過契約的。”
山膏自然沒忘,它也就說說罷了,它泄氣,“你的衛師兄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救下人沒有?沒有他在,我們等死好了。”
江離聲也無比想念衛輕藍,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讓她不太聰明的腦子轉起來,“你的方位既然沒錯,那一定就是沒錯了,但這里不見衛師兄,恐怕是他也遇到危險了。”
她有點兒想哭,口不擇言地嘟囔,“他說了跟我進秘境,會保護我的,但聽到安師兄慘叫,他扔下我就跑了。我懷疑他對安師兄,才不同尋常。否則祝師姐遇險時,他怎么愛搭不理?還是我讓你去救的人,偏偏到了安師兄這里就急的不行。”
山膏被她的話一說,一瞬間忘了身處危險之地,魂兒都被她給驚住了,驚悚道:“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他對你有心思…”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對我有心思了?你一個狗東西,都不是人,懂什么人類的心思?他是基于他師傅答應我師傅照拂我的責任,畢竟我如今屬于昆侖派出來歷練的人,我若是出事兒,我師傅肯定會找昆侖的麻煩。”江離聲想起在苦山時,衛輕藍就是這般說的,那時他說的認真,肯定就是真的,她破罐子破摔,“死就死,反正我若是被這些東西生撕了,我師傅一定會找他算賬,饒不了他。”
山膏不開心,“我還沒活夠呢。你說你,相信什么男人?從苦山大難不死,出來后,讓他送你回清虛不就得了?哪還會有這種事兒?”
江離聲理虧,“我也沒想到嘛。”
“哎。”山膏嘆氣,“若是我們倆真死了,下次再投胎,你長點兒腦子吧?”
江離聲捶它,“狗東西,你才要長點兒腦子,若不是你催催催,好歹還有一個祝師姐陪著咱們一起死。”
山膏也后悔,“是我錯了。”
一人一獸,面對危險,你一句我一句,聊著聊著,忽然不那么怕了。
飛魚圍著他們,密不透風,雖一個個面帶兇相,一雙雙死魚眼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們,看著是要上前攻擊的樣子,但始終沒有一只主動發出攻擊。
江離聲奇怪,小聲問山膏,“你說它們是怎么回事兒?就這么圍著我們?卻不攻擊我們,總不會是怕我們吧?”
山膏也不懂,“它們有幾百只,會怕我們倆?你想什么呢?”
江離聲也覺得想多了,山膏是有戰斗力的,但一只獸也難敵數百獸,而她連靈力都沒有,就是個戰斗廢。
這一片很安靜,雙方你看我,我看你,僵持著,山膏和江離聲不敢動,圍著的飛魚也一動不動。
時間在這一處,像是靜止了,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江離聲受不了了,試圖跟飛魚談判,“你們圍著我們不打不殺的,到底想做什么?”
無應答。
江離聲又說:“若是不殺我們,就放我們走唄?”
依舊無應答。
江離聲無奈,如今是一點兒也不怕了,任誰跟這么多死魚眼對視了半個時辰,還沒死,都不會再怕,跟它們打著商量,“你們能離開水這么久嗎?我看你們身上的鱗片都干的唰啦唰啦的了,趕緊回水里去唄!”
依舊無應答。
江離聲生氣,“你們不走,我們走了啊。”
她推山膏,“走,沖過去。”
山膏慫慫地站著不動,動物的敏銳讓它覺得堅決不能沖過去,“別作死,它們很危險,它們的翅膀就是攻擊武器,你看,是劍型的,尖利得很,你我過去,只要這些東西群起攻擊,我倒是能打幾個回合,但我背上的你,轉眼就被它們的翅膀化成的利劍捅成篩子。”
“也不見得,也許我禁揍。”
“那也不能作死,多活一刻不好嗎?非要找死。”山膏堅決不往前,它覺得如今這情況,這么僵持著反而是最安全的。
江離聲打了個哈欠,“可是再這么下去,我要困了。”
實在是這里太安靜了,讓人想睡覺。
山膏覺得要命,“你困什么困?不許困,這是什么時候?你怎么能犯困?大敵當前,多危險啊,你竟然困?”
江離聲困出了眼淚,“以前每次我靈力耗盡,都要最少睡上十天半個月,有時候一兩個月,也是有的。如今我靈力全無,跟凡人無異,又在放皋山打了那么久,吃飽喝足后,一直沒休息,到現在,自然是困了想睡啊。”
山膏想罵娘了,“你睡了我怎么辦?”
江離聲困的眼皮打架,“要不,你也跟我一起睡?反正它們只是圍著我們,不攻擊我們,我們也不能主動攻擊它們,與其這么耗著,不如都睡?”
“你想的倒好。”山膏不贊同,“你千萬別睡,萬一你剛一閉眼,它們就殺上來了呢。”
江離聲卻覺得愛咋地咋地,她救不了安如許,也找不到衛輕藍,就連祝文茵都沒追上來,被困在這里,她能做什么?讓它沖出去它又不沖出去,她真要困死了,哼唧一聲,眼皮終于闔上,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山膏氣的想跳腳,它是倒了血霉了,遇到了這么一個主子,它在原地想刨坑把她埋了,但契約在,埋了她,它也活不了。它站在原地,氣的七竅生煙。
果然,江離聲一睡,四周氣息瞬間一變,殺氣涌了過來,山膏心下一凜,汗毛豎起,一雙眼睛冒出狠厲的紅光,同時也露出兇險,但是不管用,這些東西似乎聰明地就等江離聲睡下,一點兒也不怕它,蜂擁地涌了過來。
山膏驚恐地罵娘,“江離聲,你個狗娘養的,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