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字陣與“收”字陣,一內一外,讓江離聲靈府內一團團的靈力,被轉化,釋放,又被收回,然后消散在她的靈府內。
江離聲想將靈力如以前一樣,儲蓄,但她試了無數次,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靈力散進了她靈府內的廣闊空間,曾經在苦山造成的千里焦土,如今已松松散散,就如農夫用農具耕出的農地,靈力進入一些,地面的土松軟一些,而她半分也存不下,似乎都被當做了地里的肥料,吃掉了。
就這樣,三日夜的功夫,她轉化和收納了所有靈府的靈力團,然后累極,疲憊地倒了下去。
于從容一直給江離聲護法,時刻警惕著她出狀況,當護法了半日后,發現她畫出的“收”字陣一直很穩定,但她也不敢放松,畢竟衛輕藍在她離山前特意囑咐她照看好人。
不管衛輕藍是什么心思,但他既然惦記上了,囑咐了她,她便不能讓江離聲出事。
如今三日夜,她一直盯著人,也很疲憊,見她倒下,立即沖過去,接住了她。
發現,她竟然依舊一絲靈力也無,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她懷里,小臉發白,眉眼盡是疲憊,已昏迷不醒。
她不敢輕易探查她是個什么情況,畢竟她不是醫修,只能立即揮手撤了屏障,對外喊,“楚師兄,你可在?快進來!”
她這一喊,驚動了不遠處盤膝打坐已入定了三日夜的席季禮,他睜開眼睛,騰地站起身,“于師叔,我師姐她…”
“她昏過去了。”于從容看了席季禮一眼,心里對他有幾分贊賞,沒想到清虛還真有個好苗子,三日前心境在那般受影響的情況下,在她一聲厲喝提點后,竟然很快就屏蔽一切影響,僅用了三日夜的功夫,便將境界穩固住了。
席季禮立即伸手給江離聲把脈,只一觸,就知道了她的情況,“我師姐身體透支嚴重,疲憊至極,導致昏迷,看起來只是累了?”
但怎么能只是累了?
席季禮試著去探她靈府。
此時,楚瀝青快步走了進來,一把打開他的手,訓斥道:“上次的教訓被你忘了?”
席季禮只能乖乖退后一步,喊了一聲,“師傅。”
楚瀝青不看他,伸手給江離聲號脈,片刻后,去探她靈府。
席季禮在一旁敢怒也不敢言,他探江師姐的靈府,師傅阻止訓斥他,但他如今不也是在做跟他一樣的事兒?
楚瀝青這回沒遇到攻擊和阻攔,順暢地探到了江離聲的靈府,沃土千里,廣袤至極,但無一絲靈力,空蕩且空曠得很。
他驚奇地低頭看她,只見江離聲昏迷不醒,無知無覺,半絲動靜也無。
他撤回手,對于從容說:“她靈府內,空蕩至極,一片虛無,這…她那些靈力呢?”
于從容道:“我敢肯定,她釋放出來后,被裴榮與云望吸收了一些,其余的所有,都被她又收了回去。”
她疑惑地問:“如今…不見了?”
“不見了。”楚瀝青道:“一絲一縷都不見。”
“師傅,我試試。”席季禮請求。
楚瀝青看了他一眼,見他境界已咂實,這回沒攔著,點點頭。
席季禮試探地將神識送入江離聲靈府,果然沒有阻礙,一片空曠,放眼望去,千里無垠,他探究地用神識捧了里面一捧土,松軟細膩,有些許濕潤,就像是這里剛下過一場毛毛細雨,干涸的田地被細雨澆灌,又微微晾曬后,才造成土地如此細軟。
他松了手,往前走。
楚瀝青將他拽了出來,“你才幾斤幾兩,就敢用神識深入,萬一困在里面,怎么辦?”,他難得對這個徒弟冷臉,“近來怎么總是冒冒失失,不計后果?是嫌自己的修行太順了嗎?”
席季禮垂頭告罪,“師傅教訓得是。”
楚瀝青沒好氣,但在人前,也不會過于訓斥徒弟,對于從容道:“于師妹,先將她送去房間休息吧?如今看不出什么狀況,等她醒來再說。這小丫頭靈力儲蓄不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的情況,只能醒來后,她自己慢慢找法子解決。”
于從容點頭,“好。”
席季禮伸手,“于師叔,我來吧?我送江師姐去隔壁的房間休息。您也辛苦三日夜了,我來照看江師姐。”
于從容頓了一下,沒將人給他,“你是男子,雖是她師弟,終究不便,還是我來吧!我送她去房間,也正好跟她一個房間休息,順便照看她。”
席季禮手僵住,看向楚瀝青,“師傅,于師叔辛苦三日夜了,咱們清虛與昆侖雖然素來交好,但自己人的事兒,總不能理所當然地麻煩昆侖的師叔,是不是?您說呢?”
楚瀝青覺得有理,對于從容道:“就讓他來吧!她們師姐弟,素來親近。”
于從容正色道:“江師侄一身虛汗,衣裳需要換,你們師姐弟雖然素來親近,但這等近身照看的事情,是不是還是十分不便?我并不累,可以親自照看她。”
她說完,頓了頓,“若是你們不放心,清虛不是也跟來了幾個女弟子嗎?喊一個過來,陪著一起就是了。”
楚瀝青立即說:“有于師妹照看,哪能不放心?就是怕你太累了,怎么好一直累你?”
“無礙,江師侄在昆侖受教了月余,也算半個昆侖弟子。”于從容不容他再說,親自帶著江離聲去了隔壁房間。
席季禮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師傅。
楚瀝青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瞞著我沒鞏固好自己的修為便跟來,我還沒找你算賬。小小年紀,不一心向道,整日在想什么?”
席季禮抿唇,小聲反駁,“師傅,你也太沒用了,你若有用,將我與江師姐的婚事兒訂下,我還犯得著整日擔心她被人拐走嗎?自然一心向道,如今這不是怕她被拐走,才跟來的?”
楚瀝青噎住,他看著席季禮,心梗了梗,“你怎么不說厲書銘沒用?同樣是你師傅,他是吃干飯的嗎?我向宗主提了兩次,但他呢?他連一次嘴都沒張。”
席季禮嘆氣,“我不是素來在藥峰待的時候多嗎?每次到天云峰就跟做客一般,惹得厲師傅不滿,他才不會為我求。他跟我說了,若是讓他求,我以后就不許住在藥峰,但不住在藥峰,怎么能總見到江師姐?她又不喜歡練劍,連天云峰的門都不登的。”
楚瀝青沒了話,沒好氣地說:“行了,你整日盯著人,是盯不住的,不如趕緊提升修為,修為高了,宗主興許就答應了,也不至于一直搖頭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