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先生很快就將云家近身接觸過裴榮沾染了腐毒的人給查了出來。
前往河新城救裴榮時,有三人,其中有一位云家子弟,行十,叫云望,兩名護衛,再就是將裴榮安置在這處院子后,兩個輪流照看的小廝,一個煎藥的婢女,一個被云家請來診治的大夫。
幾人手臂上,已出現不是十分明顯的黑色小斑點,目前沒人注意。
因裴榮被帶回來時,他周身的模樣太慘烈,因為知道受妖邪所害,這處院子被嚴加看管,故而,前后接觸過他身上腐毒的人只有這幾人。
將人都帶來后,楚瀝青看了一眼,心下微松,“這幾人雖已被染了腐毒,但好在腐毒還未從外表腐爛生成傳染。府中沒直接接觸過的人,應該無礙。”
云老家主聞言臉色稍霽。
楚瀝青給了一人一顆祛毒丸,又囑咐將幾人暫且與其余人隔離,希望解毒丸能控制幾人身上的腐毒蔓延。
得知了裴榮如今的腐毒楚瀝青幾人也解不了,云老家主臉色也凝重起來,將幾人安排去隔離。
江離聲從屋中走出來,“云十公子先留下,我想了解你們到了河新城后救裴榮的經過。”
云望得知自己染了腐毒,白著臉點頭,對江離聲說出經過,“我與妹妹帶了一行護衛十人,到了河新城后,直接找去了裴府,裴府很奇怪,大門緊閉,我們叩門半響,沒有人來開門,門前也沒有落鎖,妹妹猜測說是不是裴府不歡迎我們,要知道我們提前已派人送信到裴府,說那日會到達,裴家人不止沒在城門接應我們,反而還大門緊閉,不是待客之道。我覺得不應該,裴家若不歡迎我們,也不會引出誤會,周折到云師兄那里,提及親事兒。所以,斟酌之下,我便讓侍衛攀墻入內看看情況,雖然此舉有失禮數,但我們當時已在門口扣門了半個時辰,總要了解清楚裴府怎么回事兒,才能決定是否離開。”
他說到這,深吸一口氣,“護衛攀墻進入后,驚駭地說裴府十分血腥,遍地尸體,只有一人,還有一口氣,依稀能分辨出模樣,好像是裴小將軍。門是從里面拴著的,怪不得我們喊了半晌,沒有一人出來。護衛從里面將門打開,我們一行人進去,果然見裴府已被人滅門,不同于被兵器所殺,里面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的甚至只剩下了破爛的衣服,連一具尸骨也沒有,滿地的血腥,裴老夫人只剩下半副架子,只有裴小將軍,不知是被人特意留的活口還是躲過了,周身雖也無數的傷,但好在人還是完整的,鼻息有氣,妹妹當時便嚇得暈了過去,我只能報官,然后請了大夫,大夫來了,只看一眼,驚恐地說是妖邪,扭頭就跑,一個兩個都是…”
“官員門來了,也是驚駭的連連倒退,裴城主就是河新城最大的官,闔府被滅,官員們卻半絲動靜都沒聽到,一個個嚇的不行,也做不了主,只能上報朝廷,河新城人人戰戰兢兢,我拿出準備給裴府的老太君送的千年人參,讓人熬了參湯,給裴榮喂下,勉強吊著他的命,又留了人手,處理裴家后事,便與妹妹一起,先將裴榮帶回家里,請祖父定奪。”
江離聲問:“千年人參,也只能吊幾日的命,而河新城距離云山城的路程數千里,不止幾日。你們還給他吃了什么?”
“也是打算送給裴家的禮,是師兄曾經給家里長輩的,年年益壽的丹藥,祖父托我,帶給裴府做禮,一共四顆。這一路上,每看著他不好,我便拿出來,喂上一顆。”云望道:“也只是試試,沒想到,真的管用,保住了他的命。”
江離聲看向云端。
云端點頭,解釋,“是益壽丹。”
家里有仙門弟子,便有這樣的好處,可以給一些凡人能夠吃的,年年益壽有助于身體的丹藥。
江離聲又問:“令妹妹沒有接觸裴榮?”
云望搖頭,“妹妹害怕,單獨的馬車,從未接觸他。”
江離聲又問:“一路上沒發生什么阻攔和危險?”
云望搖頭,“一路十分舒暢。”,他解釋,“云家人出行,各個城池,不會輕易阻攔。”
江離聲問了想問的,便打住話,“多謝,我知道了,沒什么可問的了。”,見他白著臉,又寬慰他,“你們身上的腐毒都不十分嚴重,別害怕,我一定會想出法子,給你們祛除腐毒。”
云望點頭,輕聲說:“多謝姑娘。”
云望離開后,云老家主對眾人道:“眾位仙長先休息吧!院落我已命人安排好。”
江離聲道:“我的院落就不必安排了,我待在這里。”
席季禮也說:“我陪著江師姐待在這里。”
楚瀝青也點頭,“我們三人就留在這處院子,研究如何祛除此毒,畢竟就是為此事而來。另置住處,反而不便。”
云老家主只能看向云端,畢竟是他帶來的人,還是要聽他的意見。
云端試探地問:“江師妹,我也留著這里吧?”
江離聲搖頭,“云師兄,你不擅醫術,不如與于師叔帶著眾位師兄弟姐妹去安置。這里留我們三人就好。”
云端只能答應,“那就聽江師妹的。”
于是,一行人由云老家主作陪,出了這處院子。
眾人離開后,江離聲一屁股坐在房檐下的臺階上,點開傳訊牌,想給衛輕藍傳訊,不妨正巧他的訊息先來,“到云家了?”
江離聲心想衛師兄掐算的時間也太正好了,可不是剛到云家嗎?她立即回:“到了,已見過裴榮了,不太好,是十分厲害霸道的腐毒,連我楚師叔也祛除不了。回魂丹的確管用,暫且能繼續吊著他的命,若是不想出法子,也只能撐幾日。”
衛輕藍“嗯”了一聲,“什么樣的腐毒?”
江離聲跟他詳細描述了一番。
衛輕藍好一會兒才回復,“這種腐毒,我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