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祿操縱機甲的機械手臂,從那頭盔邊緣地帶,挖出一點點碎屑。
夏初見把這碎屑,用保鮮袋裝了起來。
然后從供桌上拿起頭盔,說:“我試試戴上看看,跟普通頭盔,有什么不同。”
結果頭盔剛一離開供桌,夏初見就看見這頭盔 是一小塊不規則的黃色物質,還有淡淡的黃色冠冕。
夏初見驚訝:“…這,是不是迷津黃泉?!這里居然有迷津黃泉?!”
這是異種金屬界排名前五的異種金屬!
夏初見之前已經有一小塊了。
所以當她看見這東西,立即覺得似曾相識。
頭盔拿走之后,這一小塊不規則的黃色物質,發出的黃色光冕越發濃厚。
接著,它嗖地一聲浮到半空中,在夏初見臉上的目鏡顯示屏上繞來繞去。
夏初見正奇怪呢,突然想起了什么。
之前那一小塊迷津黃泉,在她的衣兜里!
而她的衣兜,在少司命黑銀機甲之下!
她的少司命黑銀機甲,現在是全封閉狀態…
夏初見心里一動,突然摁動脖頸處的彼岸花頸鏈,收起了少司命黑銀機甲。
然后,那在她腦袋上繞來繞去的那一小塊土黃色物質,立即化作一道黃色光線,鉆進了她的衣兜里。
和之前那一小塊迷津黃泉,完美地融合到一起了。
果然這東西,就是迷津黃泉嗎?
想不到在這里還有一小塊…
夏初見用手拍了拍衣兜,算是跟它打了招呼,再釋放出少司命黑銀機甲,把自己全身包裹起來。
她接著戴上那個土黃色頭盔。
那頭盔看上去份量十足,但是拿在手里,卻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感覺不到。
夏初見很是疑惑,就這?
有防震作用?
她試著用機甲的機械手臂,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居然沒有以前那種動能傳感之后產生的震動感!
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夏初見很是高興:“這可是好東西!回去一定要讓師父分析一下這頭盔物質的組成成分,看看能不能添加到我的機甲里面!”
說著她把那土黃色頭盔放了回去。
這是申屠家的東西,她還沒有要占為己有的意思。
至于剛才那一小塊迷津黃泉,夏初見很坦然。
那雖然不是她的,可迷津黃泉是異種金屬,是有一定自主意識的,可以選擇自己的主人。
它既然不想待在申屠家,而是要跟別的迷津黃泉在一起,她也只會成全它。
夏初見在申屠家家主的密室里逛了一圈。
發現除了這個供桌以外,確實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她想象中藏的金子都沒有。
沒有金子的密室,也叫密室?
夏初見鄙夷地搖了搖頭,打算出去了。
就在這時,她猛地抬頭,看向供桌。
因為她的左手腕,又在刺痛了!
這里有遺種,在對她施行精神力攻擊!
夏初見清清楚楚看見,剛才那盆人畜無害小白花的花瓣上,出現了一只只眼睛。
黑色的,滿是惡意的眼睛。
那小白花上漂浮的絲絲縷縷的黑氣,原來都是從這些眼睛里出來的。
夏初見點了點頭:“原來你就是遺種。”
她抬手,機械手臂切換出一支加了消音器的曲終110手槍。
對準了那小白花根莖中部一個小小的凸起。
砰的一聲輕響,那藤蔓小白花,被她一槍打做兩半。
密室里,
傳來一陣極度扭曲又狂暴的嘶吼。
這聲音很快逸散到密室之外,在整棟房子、甚至整個莊園上空響起。
很多人聽見這聲音,都有瞬間的恍惚,接著是頭痛欲裂,恨不得把腦袋砍下來。
不過,它的威力,比夏初見以前見過的遺種,小多了。
雖然嘶吼聲逸散到密室之外,但沒有對任何人造成死亡殺害。
只是正在小妾身上耕耘的申屠家主突然臉色發白,一下子跳起來,往身上裹了件外套,就沖了出去。
夏初見這邊迅速把那株被她打成兩截的藤蔓植物黏合起來。
七祿指揮她在藤蔓植物里面打入了兩顆納米級別的鋼釘。
這被打斷的藤蔓小白花,立即又支愣起來了。
除了沒有那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現在小白花的樣子,跟之前沒有差別。
而且夏初見覺得這小白花,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收回機械臂上切換出來的工具,又讓自己進入隱身狀態。
不過在她剛要出去的時候,七祿告訴她:“那個申屠家主回來了。”
夏初見忙飛快離開密室,關上密室的門,進入臥室,然后從臥室里飛了出去。
她剛從大門里出來,飛上夜空,就看見申屠家主匆匆忙忙推開自己的院門,往正房走去。
臥室就在正房的另一側。
夏初見馬上飛離申屠家主的院子。
她往外飛的時候,七祿一路給她指引。
“主人,那邊有很多糧倉,申屠家的糧食,應該都在那里。”
“主人,這里應該住的是申屠家的仆役,您看他們一個院子住十幾家人!”
“主人,西面應該是廚房,主人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夏初見當然不會現在跑去廚房偷東西吃。
她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回到阿策和小墨那個雜物間里。
當她回來的時候,整個村子都靜悄悄的,大家還都在熟睡。
夏初見悄然回到那間客房兼雜物間里。
將少司命黑銀機甲收入彼岸花頸鏈,她倒頭就睡。
累了一整天,她也想好好休息休息。
她不怕這里還有危險,以這里的科技水平,她不用一秒鐘就會讓少司命黑銀機甲重新覆蓋全身。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申屠家的老門房,照例第一個起床。
洗漱之后,他披上一件外套,出去開門。
他負責的城墻大門,是正門。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
這老門房在申屠家開了五十年的門,備受家主贊賞。
他每天打開那兩扇厚重大門的時候,腰桿子挺得特別直。
今天也不例外。
他指揮著兩個下屬,把那厚重的大門拉開,然后自己先走了出去。
看看城墻外面廣袤的草原,再看看自己背后高大的城墻,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雖然這座圍著巨大圍墻的莊園不是他的,他只是個看門的,卻不由自主把這座城墻,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當他轉身回頭,瞇著眼睛再一次欣賞這高大城墻的時候,突然臉色一僵。
他看見了什么?!
八個人,被吊在城墻的正門之上!
再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根本不是普通人!
這老門房心里咯噔一下,忙走進了城門下方,仰頭細看。
“啊?!這不是申屠公子嗎?!”
“還有赫連家的公子,和司馬家的公子!”
再看那八個人的神情樣貌,他的心止不住往下沉,兩條腿哆哆嗦嗦戰戰兢兢,一個踉蹌栽 老門房氣急敗壞,從地上抬手大叫一聲:“快!快請家主!”
半個小時后,申屠家的家主,才姍姍來遲。
而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了。
清晨的陽光,正好灑在申屠家城墻的正門之上。
也把那八具尸體,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申屠家主陡然瞪大眼睛。
“這是怎么回事?!”
“我申屠家的城墻正門,為何會吊著這些人?!”
“他們都是誰?!”
申屠家主,對城墻正門上方掛著的人,一個都不認識。
老門房佝僂著腰,邁著小跑步跟在申屠家主身后。
他小心翼翼地說:“家主,這八個人,都是我們申屠家、司馬家和赫連家的兒郎。”
“正中間那位,是我們申屠家公子…”
申屠家主臉色一黑:“我們申屠家的公子,我怎么不認識?!”
老門房嘴角抽了抽,聲音低了幾分,說:“家主日理萬機,申屠家又是個大家族,家主不認識這種遠房偏支的公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申屠家家主哼了一聲,說:“我說呢!如果真是我申屠雄的兒子,我怎么會不認識?!”
老門房聽了,忍不住腹誹,就算是您家主的親生兒子,您也不一定能一眼認出來。
因為申屠家主的兒子,實在太多了…
這種遠房偏支的后裔,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申屠家主的面,當然更不認識了。
不過,老門房也知道,哪怕被吊在城墻正門上的人,不是申屠家嫡系后裔,可只要被掛在這里,那就是申屠家的恥辱!
很明顯,申屠家主也回過神了。
因為不是他親生兒子,甚至不是申屠家嫡系和主要支系的后裔,只是一個遠房偏支的后裔,頂著申屠這個姓氏罷了。
他沒有悲傷難過,只有被掃了面子的羞惱和憤怒。
他背起手,傲慢地說:“哪怕是我們申屠家的貓兒狗兒,也容不得被人這樣羞辱!”
“查!給我狠狠地查!”
“到底是誰干的?!我要他全家償命!”
老門房這時又說:“家主,要不要通知司馬家和赫連家的家主?”
申屠家家主說:“這幾個司馬家和赫連家的人,是直系還是偏支?”
老門房說:“都不是直系…”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申屠家遠房偏支的公子,當然也只能跟司馬家和赫連家遠房偏支的公子,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