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眸子,不由地暗暗嘀咕道:“怎么…還漲價了?以前一個香香就可以,一句馬屁也行,如今卻要…”
她抿了抿被他親吻過的唇瓣,“照這么下去,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得‘以身抵債’了?”
道個歉,成本這么高的嗎?
陸沅風輕云淡地說道:“你要這么想,也不是不行。”
孟芊芊一愣:“啊?我這么想?等等,怎么變成我這么想了?我是…”
“是什么?”
陸沅問。
孟芊芊心跳很快,腦子有些亂,被他問得無言以對,好像知道答案,卻又難以表述。
難道被親一下,就會變成這樣嗎?
不對,他可不是親了一下。
那一吻,比在山洞外的索吻更纏綿、更霸道、更繾綣,讓人的腿都有些發軟。
一回味,臉頰更滾燙了。
孟芊芊迷茫地捂了捂怦怦跳動的心口,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應該說‘孟小九,你適可而止,休想占本督便宜’!”
“他們兩個怎么還不上來?”
是白玉薇的聲音,“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我下去瞧瞧!”
檀兒拉住了她:“要是只有一過人上來,那是遇到危險咯,要是兩過人都不上來,那就是他們不想上來!”
“為何不想上來?”
白玉薇不解。
檀兒道:“要做偷偷摸摸滴事咯!”
“什么事啊?又不帶上我?!”
“帶上逆才麻煩呢!他們兩過,在親親我我!”
白玉薇紅了臉。
密道里的孟芊芊狠狠嗆了下。
小孩子家家的,從哪兒學的那么多?
“我、我們上去吧。”
她撓撓頭說。
陸沅挑眉:“本督方才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孟芊芊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要是沒記住呢?”
陸沅唇角一勾:“那就,再記一次。”
孟芊芊:“…”
遭不住,遭不住了!
孟芊芊像只小倉鼠,咻咻咻地爬上了梯子。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沅的耳根子儼然紅透了。
在平息了情緒之后,他恢復往日的高冷,從容地出了密道。
他們出來的地方居然是一口井,往下是幽幽的井水,往上是狹窄的井口。
枯井倒也罷了,誰能想到一口真正的水井里竟然藏著入口呢?
白玉薇手腳并用,像只小跳蛙,一下一下,蹦上了井口。
隨后她放下打水的繩子,將幾人依次拉了上來。
“小妹又立功了。”
孟芊芊毫不吝嗇地夸贊。
甭管前面有沒有出力,可在結尾時的那一分力道出自于自己,便會悠然生出無盡的自豪感。
白玉薇驕傲地說道:“我就說吧,你們離不了我!一開始還不想帶上我!”
檀兒吐舌頭:“略略略。”
“當心!”
孟芊芊忽然警覺。
只見在陸沅上來之后,關閉井壁上的入口時,一枚毒鏢忽然飛射而出,直逼白玉薇的眼眸!
檀兒旋身一個飛踹,將毒鏢狠狠擊進了井底。
白玉薇驚出了一身冷汗。
檀兒抱著小狼崽,小腦袋一甩:“不、用、謝!”
孟芊芊望了望天上的彎月:“我們是上午進入密道的,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那么久,天都黑了,這里是相府嗎?”
陸沅四下看了看:“是相府的東南角,祠堂在西北角。”
孟芊芊道:“密道夠大的。”
陸沅道:“應當還有別的出口,辰龍未必會從這里出來,我們不用在這兒等他。”
孟芊芊點頭:“方才我和小妹、檀兒進府時,外公正在刑部侍郎與韓大將軍的陪同下搜查相府,搜了這么久,也沒搜出個結果,外公那兒怕是已經很難收場了,我們趕緊去找他吧。”
說完,她對兩個小丫頭道:“檀兒,小妹,你們先出府,在馬車上等我們。”
花廳。
苗王在被王御史申飭完第三回了。
王御史表示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而伴隨著前來看熱鬧的官員逐漸增多,花廳此時已快變成一次小型朝會了。
“陛下,請宣旨。”
荀相國道。
“陛下,請宣旨!”
官員們紛紛請命。
宗政曦握緊了扶手。
是錯覺么?
為何感覺今日的相國有些過于咄咄逼人了?
他以往是最寬厚大量之人。
苗王今日鬧得太大,確實已經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苗王看了眼被架在火上烤的小天子。
平心而論,小獄友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盡。
他不能真把天子坑得失去君威與民心。
他起身,坦蕩一笑:“陛下,下旨吧。”
宗政曦的眼底閃過一絲糾結與掙扎。
荀七早有準備,拿著一封擬好的退位書上前,對苗王道:“陛下仁厚,不忍責罰苗王,苗王自請退位吧!”
宗政曦臉色一變。
苗王笑了笑:“就像當初逼太上皇禪位那樣嗎?”
荀七笑道:“逼太上皇的是你親外孫。”
苗王看了眼面容沉靜的荀相國,接過荀七遞過來的退位書,蘸了蘸紅泥,正要摁下手印。
忽然間,屋外傳來了孟芊芊的聲音:“外公——”
苗王眸子一亮,哈哈一笑,立馬撕碎了手里的退位書。
“外孫媳婦兒!你來啦!”
“外公!”
孟芊芊邁步入內,掃了眼濟濟一堂的花廳,不由地有些慶幸,這架勢是她沒想到的,幸虧來得不算太晚。
“來得好來得好。”
苗王對著她上下一陣打量,小聲問道,“沒出什么事吧?”
孟芊芊微微搖頭。
苗王放下心來,對她道:“給陛下請個安,再見見諸位大臣。”
孟芊芊依言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宗政曦鄭重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宗政曦忙道:“快平身!”
“謝陛下。”孟芊芊又從容平和地與諸位大臣行了晚輩之禮,“見過諸位大人。”
王御史神色一松。
陸少夫人可算來啦,當了這么多年御史,從未覺得申飭官員是如此疲憊的一件事呀!
荀七皺眉道:“孟芊芊,你怎么來了?”
這個女人給他的危險感覺,絲毫不比陸沅給他的少。
不是說她一定比陸沅狡猾,而是她身上永遠都有一股孤注一擲的狠勁兒。
孟芊芊道:“七公子這話說的,你們相府抓了我夫君,我怎么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