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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那個棒槌

熊貓書庫    小富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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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有何打算?”

  許久之后秋娘問道。

  梁宓滿眼皆是苦澀:“以我如今之狀況,能活命便也不錯,哪里還能有別的奢望?

  “家祖平反無望,恐怕也拖不了多少時日,我只求將來能順利將老人家落葉歸根。”

  母女倆默然無語。

  這時白嬤嬤已拿了個包袱進來:“這里裝了些消腫止痛和祛濕的藥物,還有幾件衣裳,大娘子看看可還有需要添置的?”

  秋娘接在手上看過:“再裝些吃的吧,好消化的。”

  待白嬤嬤取來了,秋娘把包袱交給梁宓,又掏了幾顆銀子:“你先給梁大人送過去,這些錢用來打點獄卒。”

  梁宓起身下拜。秋娘不讓:“謝梁二家一直同舟共濟,你不要與我見外。我們如今有些不便,此番就且不與你同去了,具體等你回來再說。你代我問好便是。”

  梁宓含淚受了,帶著包袱大步離去。

  母女倆站在門口,遙遙望著他遠去之后,才轉過身來。

  秋娘長嘆:“本來也該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可以繼承他祖父衣缽的,可惜淪落如此,實在讓人唏噓。”

  陸珈默了片刻:“梁家不該如此。”

  “自然不該如此。可你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咱們倆沒辦法,不一定別人沒辦法!”

  陸珈停住腳步,“謝家和梁家都是因為遭受了無妄之災才落到這樣的境地,梁家既然還有后人在,而且梁大人還活著,咱們就總得想想辦法幫他們!”

  秋娘望著她:“你待如何?”

  陸珈抿緊雙唇,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沒想好。先琢磨琢磨看吧。”

  她有想法,但還沒有把握。

  坦白說,當初主動尋找娘家人的目的,并不是因為謝梁兩家的情份。

  陸珈和梁家沒有過交集,就算知道兩家交情匪淺,她也沒辦法完全感同身受。

  當然這不影響她敬佩梁家。

  她找梁家后人,以及入獄探監,都是為了秋娘母子。

  謝誼的興趣好像還是在做買賣上,讀書也讀得進去,可終究不算突出,將來就算能夠科舉入仕也難得出頭。

  反倒是他時不時敲兩下算盤,手下一筆賬如今倒是已經練得突飛猛進。

  當初讓他接手過的沙灣的一間鋪子,聽說也已經盈利不少。

  加上他與李常情如兄弟,將來李常一定能夠成為他的左右手。二人相互扶持,來日也有盼頭。

  所以,做買賣也沒什么不好。

  陸珈也沒打算讓他做什么大官,不過是讓他努力考個功名,給謝家掙點榮耀。

  同時將來也多個立身之本。

  可這樣還是無法保住他們母子一世無憂,因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果謝誼沒辦法把自己的身份權力拔高到一定地步,就還是容易落入被動境地。

  比如來自蔣氏的威脅。

  可是梁家就不一樣了。

  在嚴家父子坑害過的許多人中,梁家只是其中的一個,并不算最慘的一個,可正因為他是其中之一,就說明像他這樣的還有很大一群人。

  梁珺是堂堂進士,是清流,是直言敢諫的御史,他有現成的人脈和地位,只要有機會,梁家一定可以成為對抗嚴家的一股力量。

  既然謝梁二家過往如此緊密,那么把梁家爭取下來,這可比慢慢培養謝誼要便捷的多了。

  先不說嚴家倒不倒臺,只要能夠把梁珺救出來,把梁家撐起來,對謝家來說都是好事。

  前世她去看過梁珺之后,并沒有找到法子營救。再后來她自顧不暇,梁家這邊根本顧不上。

  梁宓這一出現,便把她這個心思又勾出來了。

  因而秋娘要留著她吃完飯才回去,她也推到了下次。

  剛上馬車,銀柳就湊到心事重重的她面前說道:“姑娘,先前在南城的鋪子里你交代我去辦的事,有眉目了。”

  陸珈心思立時繞了回來:“如何?”

  “那鋪子的主家,根本就沒死。”

  陸珈怔住。

  “不但那主家沒死,先前那可以說孤兒寡母要投奔娘家去的婦人,也是假的。”

  陸珈好像被潑了盆冷水,渾身的神經都支楞了起來。

  “那主家是什么人?”

  “姓宋。聽說還是個有身份的人,尋常不露面。”

  陸珈凝眉。

  朝中姓宋的大官倒是有,但卻是個文官,秦舟難道是宋家的人?

  ——他不姓秦,這已是肯定的。

  不然自己不可能打聽不到他。

  不愿陸珈想太多,實在是她這些日子翻來覆去地想,自從遇到秦舟以來,她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燕子胡同的宅子和這次南城的鋪子,簡直跟送到她碗里來似的。

  有了之前青荷跟她說過吉王府的事兒,這回她可不能掉以輕心了。

  所以先前在鋪子里,趁著秦舟出去,她也把銀柳給打發開了。

  陸珈想了下:“刑部侍郎姓宋,你去打聽打聽,他家幾個兒子?”

  秦舟竟然連吉王府的小郡王都能使喚的動,宋家不一定有這個能耐,但也不排除吉王府欠過宋家的人情。

  “我這就去!”

  銀柳下車。

  陸珈又把她拉住:“差點忘了,你還記不記得先前那個少年?”

  “當然記得!就那個棒槌。”

  陸珈道:“當時他身邊那個書童,好像叫他什么二公子,你也去打聽打聽,他是哪家的少爺?

  “長得像他那般高大的子弟,肯定不多。”

  銀柳點頭:“此人是很奇怪,先前梁公子說他鬼鬼祟祟跟蹤姑娘,看他長得濃眉大眼,卻是個登徒子。”

  陸珈瞇起眼來:“他的口音不像京城人,我懷疑他就是上回在燕子胡同打聽過何渠的人。

  “如果真的是他,那倒不見得是登徒子。他也不見得就是沖我而來。”

  “那是沖誰?”

  陸珈望著她:“上次他跟蹤何渠,何渠分明就是秦舟的人。這次我又跟秦舟在一起,你想想,為什么先前秦舟走的那么快?”

  銀柳恍然:“我知道了!只要查清楚這個二公子是誰家的,秦公子是誰,恐怕就有譜了!”

  陸珈直起腰,給了她個眼神:“去吧!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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