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眉頭緊皺,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想起對方是住在哪里,最后眼神迷茫的看著楊帆,“我…好像記不得她住在哪里了…”
可是他好像明明前幾天都還去了二丫家,怎么突然就想不起來了呢?
錢倉用力晃了晃混沌的腦袋,腦子里碎片般的記憶更加混亂。
他好像是死了很久很久了,又像是前不久才死的,他知道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難受,肖琳和梁子舒兩個女孩子看著他這樣,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肖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只有席君內心毫無波瀾,陰間像錢倉這樣的鬼多了去了,他見多了。
他回答不上來,楊帆又換了個問題,“那你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嗎?”
錢倉的眼神更茫然了,“…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這怎么寄快遞,寄快遞最基本的信息要填吧。
“你一不記得她住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二不記得她的生辰八字,只有一個名字,全中國叫岳二丫的那么多。”
楊帆發出靈魂拷問,“你要我給你寄到哪去?”
只有一個名字,連地址和聯系方式都沒有,就算寄出去了也沒人收。
錢倉滿臉無措,攥著手中的梳子和簪子的手緊了又松,“那…等我想好再來,行嗎?”
其他人看著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錢倉,心里很不是滋味。
肖璟想到了靈果,要是給他吃了靈果,肯定能想起來的,就像他之前一樣。
他正要開口說把自己的的靈果送給錢倉吃,嘴張開,還沒有發出聲音,楊帆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那你先去干活吧,”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她忘記了自己腿上還坐著個小白虎,這一下子起身,它沒有反應過來,吧唧一下摔到了地上。
小白虎:???它怎么掉在地上了。
“嗷嗚”人類!你把我摔了!
它氣鼓鼓地朝著楊帆吼,聲音奶呼呼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梁子舒心里直呼可愛!
其他人的注意力不自覺被小白虎吸引過去了,現場沉重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楊帆伸懶腰的動作頓了一下,假裝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什么…五十萬可不是你干一天兩天活就能抵回來的,你先去干活,等哪天想起了再說吧。”
說完后,她看了一眼的地上的小白虎,故作驚訝道,“你這孩子怎么在地上的呀?”
小白虎瞳孔瞪大,難以置的仰視著她,不是你把我摔在地上的嗎?!
其他人和鬼:好拙劣的演技。
楊帆瞇起眼睛視線在在場的人和鬼身上掃了一圈,那些人和鬼連忙移開視線,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有看到。
錢倉回過神來,重重的點頭,“行!我去干活!”
但立馬他想到了什么一樣,臉上浮上不好意思之色,“可我這個快遞只能出來三次…下一次有快遞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聽說黃泉驛站可以寄快遞了,他花光了天地銀行里所有的冥幣,在陰間網上買了最便宜的東西,就為了出來一趟。
“我給你燒東西,”肖琳上前一步,“以后我每天給你燒東西,這樣你就每天都可以出來了。”
楊帆和其他幾個鬼的視線移到她的身上。
肖璟看著她,眼底一片柔軟,他的妹妹啊,就是這么的善良。
面對她的好意,錢倉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那…不好,不好,不能花的你的錢,我還不上。”
“不貴,我有錢。”
錢倉身上的衣服是他死的時候穿的衣服,粗布衣服上是一個又一個的補丁,腳上的鞋子還有破洞。
看著他這樣,肖琳就能想象到那個時代的殘酷,她的喉嚨感覺堵得慌,聲音有些嘶啞,“你和我說說你喜歡吃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東西,我能買到的我都燒給你。”
“不用不用…”錢倉還想推辭,楊帆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可以,等到時候找到岳二丫了,讓她還錢就行。”
肖琳連連點頭,“對對對,到時候讓岳二丫還我錢就行。”
“這樣你每天都能出來打工的話,也可以早點把老板的錢還上。”
既然都這樣說了,錢倉沒在拒絕,五十萬他是需要每天都出來干活,而且要干很久的活才能還上。
“那好吧…”他答應了,但他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那麻煩你燒點便宜的東西給我,太貴了二丫沒錢還你。”
肖琳:“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燒太貴的東西的。”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等他想起二丫是住在哪里的,他就能將東西寄給她了,錢倉喜滋滋又小心翼翼地將梳子和簪子包好放回兜里,輕輕拍了兩下,確保它們還在。
“那站長,我現在去哪里干活?”錢倉問。
楊帆:“他們在后面山上的,你去找他們吧。”
“好的,我這就去!”
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一蹦一跳的朝著外面跑去。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席君臉上滿是羨慕,他轉過頭來,溫柔的目光凝視著肖琳。
“妹妹,你也每天幫我燒點東西吧,我也想每天都出來打工干活。”
陰間網上的東西死貴死貴的,一件小小的沒什么作用的東西,都要很多冥幣才能買到。
今天這個快遞,花了他好幾條裙子的冥幣才買到的,讓他肉疼了好半天呢。
要是能有人給他燒的話,那以后他就不用浪費自己買裙子的冥幣去陰間網上買那些無用的東西了。
肖琳很真誠的問他,“你有沒有個岳二丫來還我錢?”
雖然她好心,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人家已經死很久了,沒有未婚妻,也沒有親人。”席君垂下眼眸,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看起來都快碎了。
肖璟:…死人妖,又來這一套。
“妹妹,你別管他,他不是什么好鬼。”
小哥哥你怎么能那么說人家呢,席君撅著嘴,哀怨的朝著肖璟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