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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入魂命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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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榜提示過,從要飯鬼身上截取下來的鬼手有特殊能力,被它索要東西,無論是人是鬼都不能拒絕。

  如今自己給它人皮紙后,相當于是滿足了它的法則,所以它暫時陷入安睡狀態;一旦抽走人皮紙,則是它復蘇之時鬼手一旦復蘇,應該便會重復每次復蘇必討要一物的法則,若不能滿足它的愿望,說不定會反噬自身。

  趙福生畢竟不是鬼身,一旦受厲鬼斷手反噬,后果如何還不清楚。

  不過她的情況本身就不樂觀,鬼手的特殊法則將來對她應該有大用。

  她馭使的厲鬼已經離她越來越近,在沒有解決這個禍患的方法前,她馭使的厲鬼力量暫時是不能再動用了。

  如此一來,這個鬼手來的時間就太妙了。

  這樣一想,趙福生心中又開心了。

  她比劃了一下縮小后的鬼手尺寸,將其小心的縮回自己的袖口之中藏定,這才松了口氣,開始打量周圍的情景。

  先前她馭使厲鬼,與鬼大戰時沒有感覺到有多兇險,此時一看,卻見她藏身的房屋幾乎坍陷。

  兩個厲鬼搏斗的力量是異常恐怖的。

  四周的墻壁垮塌,屋頂的橫梁斜落下來,地面還潑灑有未干涸的血液那是她險些瀕臨死亡的證據。

  這一夜真是驚心動魄。

  趙福生想到當時厲鬼出現的情景,余悸未消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受厲鬼附身的緣故,她身上的致命傷已經全部消除,但當時險些死在厲鬼手中的陰影仍殘存在她心中,令她不寒而栗,越發感到人與鬼之間的差距。

  她走出房屋,隨著厲鬼身軀被分解,鬼物的法則被更改,要飯胡同的鬼禍已經消彌。

  籠罩此地的鬼域逐漸散開,此時天邊天光微熹,濃重的霧氣中,天邊一縷晨光照入,將整個要飯胡同照得青蒙蒙的。

  隨著黑氣散逸,她隱約可以看到巷道的另一端,原本隱藏在萬安縣中的那條通道緩緩出現。

  清晨的微風吹入鬼域之中,吹散了此地的寂靜與死氣,帶來一絲微弱的生機。

  一絲若隱似無的熟悉羹湯的香氣隨著清風吹了進來,引起趙福生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響。

  她站在屋門口,鼻端縈繞著湯香與血腥交織的氣味。

  厲鬼帶來的陰影在逐漸消彌,趙福生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半晌之后,她深吸一口氣,睜開眼,走上了街道,沖著街道大聲的喊  “鎮魔司辦案,此地鬼禍已經解決,厲鬼離開了,鬼域也消失,大家可以出來,自行決定是去是留。”

  街道之上空無一人,她的回音來回響蕩,傳遍整個要飯胡同。

  許久后,并沒有人打開房門。

  趙福生笑了一聲。

  她深知要飯胡同的鬼禍形成已久,在這里存活下來的人在厲鬼作祟的環境下存活至今,養成了極其謹小慎微的性格,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話。

  說不定她這樣喊話之后,其他人還當她胡說八道,故意騙人出來送死而已。

  她并沒有將這些人的舉動放在心上,反正鬼域解除之后,時間一長,總有人發現情況不對,遲早會離開房間的。

  到時這些人一出來,看到要飯胡同之外的光景,自然知道禍事解除,逃離此地。

  當務之急,她是要去找劉義真。

  此人有一命冊在手,而一命冊上又記載了自己的名字。

  這本名冊屬陰物,異常邪門,雖說要飯鬼被自己分解,又打破了它的法則,可這樣一個記載了自己名字的東西落在別人手上,趙福生始終不踏實。

  劉義真答應了要加入鎮魔司,趙福生本來篤定了此地受鬼域籠罩,他逃出逃不出去,便暫時沒有管他,而將心思全放在辦理鬼案之上。

  此人號稱要留守夫子廟,看押兩個陷入封印狀態的厲鬼,但她對人性并不信任,擔憂這只是劉義真取信于她的借口。

如今鬼禍解決了,可不能讓這劉義真離開此處  想到這里,趙福生頓時提步疾奔,往夫子廟的方向行去。

  她跑得很快,還未到夫子廟,便聽到了廟門前傳來的響動。

趙福生放緩了腳步,調勻了氣息,慢慢從街道的一側轉出,看向了夫子廟  只見一個人影正搭著梯子爬到了夫子廟殿門前的一側,將那懸掛在上方的施字布帛取下。

  那人取下布帛后,似是聽到了她先前一路趕來的腳步聲,不慌不忙的轉過了頭來,正是劉義真。

他抱了這招牌,從梯子上跳了下來,看到趙福生時,露出一絲笑意  “你竟然真的解決了要飯胡同的鬼禍。”

  “是啊。”趙福生原本還擔憂他跑路,卻沒料到此人行事倒也很有原則,鬼域解除之后并沒有趁機逃離,反倒像是打定了主意仍舊要留在夫子廟的架勢。

她心念一轉,頓時猜測  “你莫非準備將來一直看守此處”

劉義真點了點頭  “我不能離開此地。”

時至今日,要飯鬼已經被分解,從散碎的線索之中,趙福生已經整合出此次要飯胡同鬧鬼事件的完整真相  當年劉化成帶鬼回鄉,之后厲鬼復蘇。

  而后為了解決鬼禍,劉化成散盡家財,請求蘇瀧與張雄五聯手,人為的制造出鬼禍,將復蘇的無頭厲鬼克制住。

  這人為請出來的鬼,就是要飯鬼了。

  要飯鬼按照名錄殺人,劉家以人命養鬼維持平衡趙福生先前認為的四十年風平浪靜的時光,其實全建立在背后不知多少人命填充的基礎上的。

  這里是要飯胡同,聚集在這里的大多都是窮苦乞丐之流。

  這些人無家可歸,興許是一身孤寡,全靠夫子廟布施才得以存活,哪知他們在劉化成的眼里,便是他圈養起來喂食厲鬼的行走的供奉。

  按照蘇瀧的做法,以鬼壓制鬼,本來一切應該風平浪靜才對。

  但劉化成不知用了什么方兒,活了一百年后,突然身死了。

  劉化成死后厲鬼復蘇,要飯胡同原本以鬼制鬼的平衡頓時被打破。

  三個厲鬼同時出現,兩個實力相當的厲鬼相互制衡,而另一個品階、實力略弱的厲鬼失去制約,繼而復蘇。

  想到這里,趙福生心中自然生出許多疑惑,同時她想起了案件之中的關鍵人物紙人張。

  他曾提到過劉化成是當年造成了帝京無頭鬼尸一案的核心人物,鬼尸覺醒就是煞級,之后厲鬼尸身被分解封印,話里行間給人一種無頭鬼尸被分解后實力、境界皆下降的感覺。

此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趙福生一開始懷疑紙人張是想要借刀殺人,畢竟自己與紙人張之間有仇隙,趙氏夫婦是因紙人張、范氏兄弟的禍水東引而死于厲鬼之手,她一馭鬼成功,紙人張不安且想扼殺她于危險之中也是常理之事。

  雙方只是維持表面平和,彼此都在找機會想動手。

  所以趙福生在與紙人張見面后,獲得了想要得知的消息,便即刻先對他下手。

  她當時打的主意是若能殺死紙人張,便永絕后患;若是殺不死他,反被他所制,便立即認慫求和。

哪知最終紙人張竟顯出詭異之相,最終化為一盞奇大無比的人形詭燈飛空而走  之后雙方首輪交手不了了之,趙福生此時回想,總覺得紙人張被她燒出詭異形態時的憤怒,有種偽裝之感,仿佛以殺機掩飾著他的真實目的。

此人想利用她得到什么好處  趙福生揉了揉眉心,將心思又重新放回到無頭鬼的身上。

  要飯胡同的鬼禍目前看來暫時是解決了,但因布施而衍生的要飯鬼只是夫子廟三廟中品階最低的一個鬼罷了。

  它就像是展露在外的冰山一角,更大的危險則隱匿于冰山之下。

  而這樁鬼案的起源,則在于無頭鬼尸之上。

  趙福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憑借敏銳的直覺與細致的分析,她認為紙人張的身份在這件事情上起了微妙的作用。

  但此人說得太多,真話假話混雜,有時候過多的線索反倒混淆了她的認知。

  趙福生索性拋開目前所有已知的線索,將所有的心思全放在無頭鬼尸身上。

  夫子廟的鬼案看似復雜,實則最終都是圍繞無頭鬼尸而形成的。

  劉化成辦案厲鬼復蘇尸身被分解劉化成將厲鬼帶回萬安縣中厲鬼被封印厲鬼復蘇。

  將所有的線索在腦海里過濾一遍之后,趙福生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厲鬼被封印并帶回劉家鎮壓,而封印無頭鬼尸的物品是什么莫非是一件與鬼相關的絕世兇物既然朝廷當時敢拿出此物封印無頭鬼,證明此物對厲鬼有特殊的克制之處,那為何這物件又突然失效,使厲鬼復蘇這封印中間有沒有發生過問題呢  無頭鬼的再次封印與張雄五有關,而此次要飯胡同厲鬼復蘇后,自己進入要飯胡同,中間也有紙人張的影子。

這祖孫兩人在這樁劉氏宗祠的鬼案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她隱約覺得摸到了一點事情的真相,但與真相之間又好像還隔了一層若隱似無的迷霧。

  趙福生長吐了口氣,再次回想無頭鬼本身。

  無頭鬼的尸身不全,但是這個鬼的品階絕對是在煞級之上了。

  這一點從要飯鬼身上可以得到驗證。

  畢竟無頭鬼雖說有天然克制鬼物的作用,但它尸體殘缺不全,境階大降,要飯鬼死后還得受它驅使,為它奔走打工而要飯鬼在沒有被趙福生分解之前,實力就達到煞級了。

  而這樣的兇物,則能被剛死不久而復蘇的劉化成克制住,可見活了百歲而死的劉化成也非一般人物。

  劉義真留守此處,想必也是看著這兩個厲鬼,防止二鬼復蘇。

  想到這里,趙福生突然心中一動,好像隱約猜到一點兒端倪了。

  她想到此處,眼睛一亮,雖說她極力掩飾自己的神情不要露出端倪,但劉義真眼睛則銳利非常,看出她表情的細微變化處,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趙福生敏銳的察覺到劉義真這一瞬間目光的變異,她抬起頭來,二人目光相對,俱都沉默了片刻。

  “嘿嘿。”

趙福生率先笑了兩聲,掩飾內心的想法,隨即開口問道  “你以后不會布施了吧。”

  這話并不是在提問,而是很肯定的。

“不會了。”劉義真搖了搖頭“夫子廟本來也是為了這厲鬼而存在,如今鬼禍暫時被你解決,我也沒有再繼續布施的必要。”說完,他頓了頓,又說了一句“興許將來都不用再布施。”隨后他主動提出  “你將魂命冊拿出來。”

他這樣的表現倒正中趙福生的下懷,她也立即露出笑意,笑嘻嘻的取出魂命冊遞了過去  “你倒是講信用。”

  “也是因為你實力不錯,分解了厲鬼,解決了要飯胡同的鬼禍。”他平靜的道,“你要是死在這里,我就是想講信用也沒有機會。”

  說話時他舉起右手食指放到唇邊,用力咬破之后,血液涌出,趙福生迅速將魂命冊湊了上去。

血液一滴落到那翡翠玉書之上,只見上面迅速凝結出一個黑紅色的小人之影,那人影臉上血紅雙瞳中閃過怨毒,最終化為一個人名浮現在魂命冊上劉義真  見事情辦妥之后,劉義真將仍在淌血的手指放回自己的嘴中,見趙福生寶貝非凡的將魂命冊重新揣回懷里。

  “運氣好罷了。”趙福生終于放下懸起的心,笑瞇瞇的應了一句。

劉義真聞言只是笑了笑,半晌之后才說道“我不能離開夫子廟,所以鎮魔司一般的案子我可能無法參與。”他話音頓了頓,接著又道  “不過如果你情況危急,需要人手協助的時候,也可以來尋我,只要時間不長,我應該也能幫一些忙的。”

  他的表現比范氏兄弟更加率直。

  雖說中間兩人的交流也曾各懷心思,趙福生也曾因他遞粥之故而被一命冊記錄在案,但此后這人講信用,也愿意入魂命冊受她反制,雙方算是彼此受制,此時才終于愿意各自放下一些戒心,試著與對方暫時的和平相處。

  如今他主動提出幫忙,可見是相信趙福生潛力,愿意與結交為朋友。

  我在異世封神福生的第一次驅鬼暫時告一段落。

  我相信追到這里的寶子們應該能看出來,要飯胡同的鬼禍中,要飯鬼只是一個開始,不是結束。這一次的鬼禍算是后面鬼案的開胃小菜,夫子廟的重頭戲,是暫時沒有復蘇的無頭鬼、劉化成兩個大鬼。

  所以前期這個故事,我需要花大量的筆墨去鋪墊、挖坑,中間經歷了反復的修改,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其實上架之前,我攢了七八萬字,但后面邊修邊刪,幾乎每天重新大修再寫已經霍霍得差不多了,而這個過程耗費了我很多精力,讓我狀態非常的差,每天心情很低落,對于碼字生出抗拒,甚至有點反感了嗚嗚嗚嗚  在重修之后,很多東西我都推翻了原有設定,例如劉義真的性格,我原本設定的是純樸善良。

  夫子廟三鬼的設定本來是以鋪線的形式隱晦出來,設定后期劉化成變鬼后揭穿才會有驚悚感。

  但后面我發現隱晦鋪線很多人不喜歡,所以大修之后干脆是直接明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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