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夜班相對安靜,人也容易犯瞌睡。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上夜班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找樂子。不是嘀咕別人的八卦,就是不小心看到有人偷摸幽會啥的。
反正不管真假,就是湊樂子。
晚上炒的半個雞子沒吃完,戴晴用鋁飯盒裝了,帶到班上當加餐,跟二組的同事坐在一起吃,邊吃邊聊,說的都是廠里近期發生的趣事。
年紀大阿姨偶爾也會說一兩句家里的孩子啥的,表面上還是很和諧。
“喲,小戴今兒的伙食好,竟然帶了雞塊,自己做的?”
“是啊,廚藝不好,勉強做熟,您夾一塊嘗嘗?”
“那就不客氣了,我家里那口子給我做的燒茄子,你也嘗嘗。”
兩人換了一筷子菜,繼續嘮嗑。
“你們聽說沒,后紡有個老師傅,剛退休一個月,昨天突然生病,剛送到醫院人就沒了,可憐人呢。”
“剛拿到退休金,人就走了,這也忒寸了?”
“誰說不是呢,真真是可惜了,干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還沒享福呢,人就走了。”
“唉,這種人命中注定就是勞碌命,不能閑…”
說到這個話題,眾人惋惜不已。作為職工,努力上班的意義就是盼著退休后,去公園唱歌跳舞,遛鳥,過上悠閑日子。
“對了,下個星期,咱們紡織廠跟鐵路職工搞聯誼會,你們都聽說了沒?”
“啥時候的事兒,我不知道啊。”
“你都結婚了,不知道也正常。搞這種聯誼會本就是撮合未婚男女的相親會。咱們紡織廠女工多,鐵路男職工多,剛好合適。”
“往年都舉辦多少次了,還讓帶未婚家屬,對未婚的小伙子大姑娘來說,能湊成一對是一對。”
“這話沒錯,咱們紡織廠的待遇也不錯,你們幫我打聽一下,回頭讓我侄女也去看看。”
聽著眾人興致勃勃的討論聯誼會的事情,戴晴默默的吃飯。這種聯誼會每年都會搞個一兩次,美其名曰關愛職工什么的。
“小戴,回頭你也去看看,雖然你年齡還小,但也不妨礙咱去開開眼。”
“張大姐,小戴才十八歲,明年再參加也不晚。能去參加聯誼會的都過了結婚年齡,等不及的。”
“這倒也是,男人都是急猴子,咱可不能吃虧。”
張大姐看著戴晴,笑瞇瞇的打量她。
“平時沒注意,咱們小戴還真是個美人坯子。就沖著長相,根本用不著參加聯誼會。”
“你才發現啊,小戴可是咱們組的小美人。”
被人當著面夸贊,戴晴靦腆的笑笑,“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好,我爺爺一直說我最笨,不會說話。”
“哎呀,這有啥的,小姑娘家家的文文氣氣才好。”
說笑間,吃飯時間用完了,大家散開,各自回到了崗位。
早上八點,交完班,戴晴收好工具,慢悠悠的往外走。剛走到回廊,就聽到一聲氣急敗壞吼聲,而且被吼的對象還是程顥。
都是保衛科科長了,誰還敢如此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