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空氣重新變得冷寂了起來。
以睡龍象收斂氣息,融于黑暗中的李澈,淡漠的看著那竄出來,被場面震驚的瞠目結舌的趙璇。
這位跟他同時入門練武的女子,如今才磨皮圓滿,如今李澈…一只手弄倒一百個趙璇,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簡直是毫無威脅。
可她居然敢鼓著勇氣跑來換血武夫的戰場,雖然是戰后…可危險系數依舊很高。
確定趙璇乃是打著為英雄收尸的想法而來,而非是什么靈嬰教的后手之后。
李澈抖了抖袖子,將隨時能射爆趙璇腦袋的袖弩松開,無聲無息的退走。
散去了龍象金剛道果帶來的主動能力,一股強烈的疲憊與虛弱感頓時涌上心頭。
有種榨干自身精氣神的錯覺。
第二階段的“怒目金剛”,帶來的提升太大了,橫煉無雙躍遷,更像是一種生命形態上的蛻變!
效果極好,爆發極強…但是,消耗也同樣極大。
李澈此刻,感覺自身氣血有些虧空,以雷霆爆發打死了那靈嬰教的三位換血高手之后,雙腿有些發軟。
不過,他如今自身煉體也達到淬骨圓滿,恢復力極強,當他竄動回到自家小院的時候,腿已經不軟了。
以“睡龍象”收斂氣息,圍繞著自家院子連續三圈,確定沒有隱藏的靈嬰教徒之后,才是宛若鬼魅般竄回院落之內。
褪去血衣,摘掉面具,李澈吐出一口濁氣,直接竄入了自家柴房之內。
將用一位被打爆的靈嬰教換血武夫的衣服包裹的“臟物“,盡數傾倒了出來。
這是他此次一戰的摸尸收獲!
李澈心緒難得激動起來,下意識搓揉了下手。
經常殺人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殺人后的摸尸對于行走江湖而言,是一種多么好的習慣。
摸尸,他是第一次,之前殺人…他居然忘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還是行走江湖的經驗不足啊,年輕,太年輕了…”
李澈搖了搖頭。
摸尸所得并不多,幾個瓶罐,兩本小冊,還從一位靈嬰教換血武夫身上搜到一個拇指大的“三頭六臂怒目靈嬰”木雕。
李澈懷揣著激蕩情緒,開始清點。
“金葉子十八片,還有銀票三張,面值五百兩…這一波,潑天富貴我接住了,無愧換血武夫,真有錢!”
李澈眼睛發亮,哪怕如今的他成為徐記木雕鋪的天才木雕師,可一波獲得這么多錢財,還是爽到頭皮發麻。
“銀票不好處理,不過…坊市有的是人愿意收,大抵折些價。”
除此之外,還有瓶瓶罐罐,李澈掃了一眼,不少是治療跌打損傷,以及溫養氣血的藥。
其中有個瓷瓶倒出后,則是一個滾圓的散發濃郁刺鼻血腥味的丹藥。
李澈辨認半天,沒有頭緒,只是嗅了嗅,就察覺體內氣血翻涌。
“這是從郭戰尸體上摸到的…應該不是普通丹藥。”
“嗯,有機會到坊市問一問。”
李澈收起丹藥,最后目光落在了兩冊書籍上,心中已然開始蒼蠅搓手。
拿起第一冊書籍,那是從一位靈嬰教換血武夫身上搜到的。
翻開第一頁,目光所及,六個大字躍然于眼。
“六搬換血法!”
這是一部換血法門!
而且,非是普通尋常的三搬下乘換血法。
六搬換血,屬于中乘換血法了。
換血,需要氣血九搬,實現氣血如汞,髓液似金石方算圓滿!
“倒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可惜不是神性法,但神性法本就珍貴,拿不到也正常…有了換血法,我便可著手沖擊換血了…”
李澈心中倒是沒有太失望,畢竟,他如今展露在明面上的修為是初入淬骨,想要找徐記要換血法的話,得淬骨圓滿才可以。
按照正常時間,大抵得個兩三年吧…
兩三年從初入淬骨,到淬骨圓滿…結合天才武夫人設,還算合理。
目光挪移,落在了從郭戰身上搜出來的書籍。
翻頁之后,李澈眼眸陡然一縮!
不是神性法,也非換血法…
而是一門武功!
且非是尋常武功…
乃,神性武功!
嗔哭百鬼風雷箭!
徐記木雕鋪外的青石長街。
無比的干燥,甚至有些滾燙,微微散發著熱氣,從天上飄落的雪花,尚未落在地面,便被宛若烙鐵的磚石給蒸發。
數道人影飄然而至,皆是戴著木制孩童面具,背負著手,落在了長街側畔的房屋之上。
“哈哈哈,忿怒太子,四御級別的神基之法,居然會出現在飛雷城…”
“這是…我教的機緣嗎?”
“哈哈哈,法主亦是修‘怒之神性’,此子神性尚未鑄就神基,若是能夠被法主吞吃…法主怕是有機會更進一步,凝出‘三頭六臂忿怒靈童’神相!”
一位戴著笑臉面具的身影,說話間語氣滿是笑意,根本壓不住。
“不過,今晚這場‘捕牛’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司慕白…也遭受了重創,九曜級的嗔哭鎮鬼遇到忿怒太子,簡直被吊起來掄著打,哈哈哈…太慘了。”
“如果不是司家那位鑄就神基的老太爺出手…司慕白要被扒皮抽筋哈哈哈…”
“身為同盟,我該為司慕白感到同情與悲傷,為什么我好想笑…可我止不住啊,哈哈哈…”
其余幾人面具下的目光極其嚴峻,根本懶得理會那止不住笑的身影。
“牛魔…背后有人!難怪突兀出現在飛雷城內,破壞我教大事…”
“所謂英雄,果然背后都有暗手操縱…”
幾人聲音沉重,因為牛魔做不掉,牛魔背后那能夠展現忿怒太子這等神基者,更是神秘莫測,令人恐慌且不安。
那帶著笑臉孩童面具的身影,卻是大笑開口。
“哈哈哈你們管那么多作甚,牛魔不是要當英雄?”
“有人扶持個英雄出現,就是為了穩民心,給個心理支柱,不愿飛雷城的民眾這么快崩潰而已…”
“而搞臭英雄什么的…最容易了!”
“那忿怒太子雖然不弱,可未曾鑄就神基,有何好怕?”
“牛魔臭了,民眾失了所謂的英雄支柱,哈哈哈其背后的人就得多用手段去補救,出手的多了,便終究會浮出來的。”
清點完收獲,藏好臟物后,李澈從柴房回到院子中,用冰冷的雪團在身上搓揉一陣,除去血腥味道后,才是踏足到屋內。
屋子之中,燈火通明!
妻子張雅緊張的攥握著“木渡鴉”,她謹記著李澈教她的機關使用方式。
當看到回來之人乃是自己的相公,緊繃的心緒,才是猛地放松。
她趕忙三步并做兩步,來到了李澈身邊,繞了一圈,仔細打量,見李澈沒有什么傷勢,才是松了口氣,隨后撲到了李澈的懷里,緊緊環繞住李澈的腰。
仿佛要將一夜的不安與忐忑,盡數宣泄。
“沒事了。”
李澈溫柔的拍打著妻子柔嫩的肩頭,感受妻子微微顫栗的身軀,開口平和安慰。
張雅輕輕點頭。
夫妻二人就這樣靜默的抱著,曦曦囂張的躺在床上,踢開被子,呼呼大睡,像極了贈物…
整間屋子內,碳爐燒起的熱氣,驅散嚴寒,讓氣氛極其溫馨。
許久。
李澈感覺到懷里的可人動了動,卻見張雅揚起了俏麗的面龐,眼中帶著堅定。
“相公…”
“我想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