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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終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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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夜之間,董家以及董黨都成了過街老鼠。

  朝廷上以齊國公、馮國公等人為首,檢舉揭發董壽及董司承兄弟的種種惡行。

  各處衙門的登聞鼓幾乎就沒停過,成千上百人去狀告董家侵吞民田、魚肉百姓等罪。

  不上三天,大大小小的案子竟有上萬起。

  “董壽為三朝老臣,竟然縱容家人朋黨為禍至此,實在令朕心寒。”早朝之上皇上指著厚厚的一摞奏折說道,“這幾日朕接到上百封奏章,大半都是言董家禍亂朝綱,敗壞國法的惡行。看來朕真的是被蒙蔽已久啊!”

  “陛下仁厚,何曾想到董壽那等道貌岸然,實則竟是個國蠹。”馮國公說道,“實則這么多年以來,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只因董壽善于矯飾,又詭計多端。

  臣等每每想要揭發,卻自愧力量不足,手段不夠。所以錯不在陛下,還望陛下千萬不要自責。”

  “溫愛卿,方才眾人上奏的幾樁大案,就由你著手去查清吧!總要先弄出個頭緒來才好,大罪名定了,其他小的便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皇上對溫遇之說。

  “臣領旨。”溫遇之表面上是皇后提拔的,可眾人都知道,他們溫家人實則是皇上的心腹。

  因此由他來主審沒有人有意見。

  這時朱輝顫巍巍從隊列中走出,高舉笏板跪下說道:“啟奏陛下,臣這里有一樁陳年冤案,還請陛下做主!”

  “朱大人年事已高,站起來回話就好。”皇上命人將他扶起。

  “容臣稟告完了再起身。”朱輝卻執意跪著,“此事干系重大,事關國體,臣不敢有絲毫怠慢。”

  “那就給朱大人墊一個軟墊,讓他細說。”皇上道。

  一旁侍奉的太監連忙拿了個鵝絨的墊子過去,給朱大人墊在雙膝之下。

  “微臣今日要給十一年前蒙冤的沈貴妃鳴冤!”朱輝高聲道,“當年她被皇后董氏誣陷,懷著皇嗣逃離宮中,最終不幸死于亂軍之中。

  董氏嫉妒成性,心思惡毒,羅織莫須有之罪名,使沈貴妃含冤于九泉之下。

  同時被誣陷的還有禁軍首領步月歸將軍,他忠心護主,不忍心龍裔有失,舍生忘死護送沈貴妃出宮,卻被董氏誣陷為奸夫。沈步兩家也因此被株連,無一活口。”

  朱輝蒼老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之上,如同一口老鐘,每響一聲都勾起一片唏噓。

  “朱大人,你說的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當事人都不在了,要如何翻案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其實當初沈貴妃出事大多數朝臣們心里都明鏡似的,她是被皇后誣陷的。可是董家一手遮天,就算有人提出異議,可很快也被壓了下去。

  甚至遭到嚴厲打壓,明顯就是挾私報復。

  如今這件事情過去太久了,知情的人幾乎都不在了。

  除非皇后親口承認,可是她又怎么會出賣自己?

  “朱輝,你說沈氏冤枉,你可有人證物證嗎?”皇上開口問道。

  “臣有!”朱輝底氣十足地答道。

  “什么?!”文武百官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都知道朱輝一向剛正不阿,當初他擔任左拾遺,就是因為上書言沈貴妃之事可疑,不久被貶到了潯陽。

  后來輾轉了很多年才又重回京城。

  朱輝當初是沒有證據的,他只是提出了質疑,如何現在又有了證據呢?

  眾人不禁大感好奇。

  “還是三年多以前,有一位婦人帶著個七歲孩子來到了微臣家中,她請求我不要追究因禹鳳臣一案被牽連羈押的宮詡,早早將他放了。

  宮詡并未直接參與禹鳳臣一案,雖有些連帶責任,卻也不是不能開脫。

  我問她是不是找錯了人,只要知道我朱輝的,就應該知道我鐵面判官的名號。

  宮詡的事我還未及詳查,到時候一定會秉公辦理,有罪沒罪自有國法,不是她一個婦人能夠干涉的。

  況且極有可能因為她的緣故,宮家還涉嫌賄賂公行,宮詡也會罪加一等。

  可那婦人卻說,她并不是為自己,甚至也不是為了宮詡和宮家。

  我便問她那是為了什么?她說是為了大周朝的江山社稷。

  我笑她故弄玄虛,胡說八道,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她卻問我還記不記得沈貴妃?我便問她是什么意思?她說知道我當年曾為沈貴妃鳴冤,所以才來找我。

  她又隔窗指了指那個站在窗外的小男孩兒,說那孩子就是沈貴妃在逃亡路上生下來的龍裔。”

  朱輝說到這里,滿朝文武全都驚掉了下巴,也顧不得什么儀態了。

  說沈貴妃蒙冤不奇怪,可說她生的孩子如今還活著,這卻叫人難以置信了,因為他們都知道沈貴妃所生的那個孩子也死于亂軍之中了。

  而且以皇后的手段是斷斷不可能斬草不除根的。

  “朱大人,你說的這個婦人難道是…是溫…”齊國公從朱輝的話里猜出他說的人是誰了。

  “沒錯,這個婦人就是如今的溫貴人,”朱輝答道,“那個孩子就是宮長安。”

  朝臣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面面相覷,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溫貴人當年在半路上與逃亡的沈貴妃相遇,二人同時在破廟產子。文貴人大義,用自己的親生子與龍裔調換,所以死在亂軍之中的并不是皇子,而是宮家的孩子。”朱輝說道,“當年沈貴妃身邊的總管太監尉福也在,皇上可以宣他進殿回話。”

  “宣尉福!”

  “宣尉福!”

  “宣尉福,”

  傳旨的聲音一道道傳了出去,尉福理了理衣襟,端正了神色,走進大殿。

  “這…這不是張媽嗎?!”認得張媽的大臣們幾乎跳起來。

  “奴才尉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尉福跪下身,嫻熟地行禮。

  “你真的是尉福嗎?當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看著他問。

  尉福便把當年的情形一一說了出來:“奴才可以驗明正身,這么多年為了掩人耳目,奴才男扮女裝,一直陪在少主的身邊。這是沈貴妃當年留下的血書,只是她原以為皇子也會在劫難逃。而溫貴人大義,和奴才商量著悄悄調換了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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