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
聲音從門口傳來,聲音低沉且令人熟悉。
一眾人抬眼去瞧,果然看到了踏進院中的陸啟言。
“夫君?”夏明月頗為意外,
先前陸啟言寫信時還說近日忙碌,諸事纏身,夏明月便猜想著他大約沒有時間出軍營,不曾想此時竟然能到長洲府城來。
“娘子。”陸啟言微微一笑,走到了夏明月的跟前。
雙目之中,滿是柔情寵溺,燦若星辰。
夏明月心中喜悅,莞爾一笑,一雙眼睛儼然成了月牙一般,嬌俏可愛。
二人站在一處,一個是威風凜凜,器宇軒昂,一個則是婉約秀麗,端莊大方,甚是登對。
尤其四目相對時柔情四溢,盡顯夫妻之間琴瑟和鳴之感,令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所謂郎才女貌,伉儷情深,此時可謂徹底具象化。
一眾人心中感慨,卻也沒忘記和陸啟言打了招呼。
“陸指揮使好。”
陸啟言一一和眾人拱手回禮,寒暄客套。
完畢后,看向夏明月,“方才我剛進了院子,便聽到你們說引人注目,不說實話什么的,可是出了什么兇險之事?”
夏明月便將有關羊肉不妥和白鹿連草之事悉數告知,“我們正在商議,該如何前去探究查看,找尋其中的緣由。”
“這樣。”陸啟言微微頷首,片刻后道,“既是要去查問,不如我去跑上一趟?”
“我素日不在外面行走,認得我的人少之又少,不易被人察覺,若是期間遇到什么突發狀況,也方便及時處置。”
他有身手在,倘若當真有什么,至少可以自保。
若是平心而論,陸啟言處事周到,反應靈敏,他這樣的人去跑上一趟一探究竟,最是合適不過。
夏明月想了想,道,“那不如我們兩個一起去?”
她也想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使壞。
“你一個年輕人驟然出現在村中,只怕容易讓村中之人擔憂你別有用心,不如我們便裝作是背井離鄉的年輕夫婦,要找尋親戚家投奔,理由合理,也容易和村中人拉一拉家常,套一套話。”
面對夏明月的提議,陸啟言點頭,“就依娘子所言。”
眼看夫妻二人已是做下了決定,其余人便也表示贊同。
福管事雖然有心想派底下人前往,不愿讓夏明月親自去查,以免出了什么意外,但一想到有陸啟言在,便也只好答應。
唯獨何順子在上下打量了陸啟言和夏明月一番后,抓了抓耳朵,“旁的都好,唯獨這陸指揮使滿身的氣度不俗,夏娘子如大家閨秀一般,有點不大像尋常人家出身。”
雖然地方民風一向淳樸,村民們見到陌生人大多友善,但若是階層不同時,知心話便不容易吐露,反而多了些戒備。
“不妨事,稍微喬裝改扮一番即可。”莊翠自告奮勇,“我先前跟著爹爹他們到處走鏢,許多時候為了不引人注目,也會喬裝改扮成逃荒或者投奔親戚之人,此事交給我就成。”
這活兒,她熟!
事情決定,說干就干。
夏明月先是去找尋了兩身半新不舊的粗布衣裳,又重新給自己與陸啟言梳了一個十分尋常的發髻。
她的只拿了尋常簡陋的木簪子當作發飾,陸啟言的發髻則是以方巾包起,做手無縛雞之力的童生打扮。
二人改頭換面,已是有了那么幾分模樣,但站在一起時,通身的氣質卻是有些難以掩蓋。
思索片刻后,莊翠尋來了一些顏色發暗的脂粉,各自給夏明月和陸啟言擦拭了一些,讓原本皮膚白凈的二人瞬間多了許多經受歲月侵蝕的滄桑感。
陸啟言對著銅鏡看了看,刻意在站的時候微微佝僂身子,脖子前傾,被生活重擔壓彎了脊梁骨的形象頓時凸顯了出來。
而夏明月也不介意扮丑,在臉頰和下巴處點了好幾個大小合適的黑痣,甚至往牙上刷了些許黃豆粉。
待夫妻兩個人完全收拾停當,站在眾人面前時,活脫脫農家夫婦的形象,讓其他人頓時一驚,接著眼前一亮。
這模樣,他們一眼看過去都要遲疑一會兒,其他人更是不會懷疑兩個人的身份。
再配上旁邊破舊的牛車,零七八碎的家什,沒有絲毫違和感!
而在旁邊轉來轉去,看了半天的烏金,最終是“汪汪”叫了兩聲,跳到了牛車上頭,端端正正地和一口破舊不堪的箱子端坐在一處。
搬家投靠親戚什么的,帶上它,才最像!
再者說了,抓壞人什么的,沒它烏金能行么?
說什么也不能讓顯眼包一個人搶了所有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