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為寇之時,扯得皆是為民除害,劫富濟貧的旗子,但這世間哪里有那么多的富可以劫,又有太多的貧需得濟,屬實難做。
更何況,已是成為土匪,名聲難聽無比,為何還要為旁人著想,怎么也得自己逍遙自在才行。
但面上,無論如何都不肯扯下這塊遮羞布,時不時還要安慰自己。
官尚且上下兩張口,他們做土匪的,需得照看好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后,再去做善事為好。
假話說得久了,連自己都會信。
陸啟言此時將他們最后一塊遮羞布明晃晃地扯了下來,讓原本的嘴臉露了出來,顯得無比猙獰且可惡。
吳金生咬牙切齒,只恨不得將面前的陸啟言生吞活剝,更是喝道,“你們不也是魚肉鄉里之人,憑什么對我們說三道四?”
繼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今日我血鷹堡毀于你們的這些蝦兵蟹將的手中,當真也算是奇恥大辱!”
吳金生滿眼的怒火直勾勾地看向為首的陸啟言,緊握了手中的大刀,朝著陸啟言便直直地劈了過去。
血鷹堡能在刀鋒山上囂張多年,又能犯下那么許多的大案,與吳金生本身的身手頗佳有莫大的關聯。
尤其是手中的這一把大刀,厚重且鋒利無比,吹毛立斷,砍骨必斷,用的可謂是威風凜凜,令人聞風喪膽。
若是尋常人看到吳金生的這幅架勢,皆是心中生畏,不敢上前,只可惜他今日的對手是陸啟言。
陸啟言根本不曾將吳金生放在眼中,更是沒有絲毫躲避,就在其鉚足了力氣揮砍時,直接反踢了一腳。
吳金生慌忙拿刀來擋,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到了刀面上,震得他招架不住,往后退了好幾步。
不等吳金生站穩,陸啟言已是再次伸了腳,接連兩下的飛踹,每一腳皆是正中其胸口。
肋骨斷了好幾根,吳金生吐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呼吸的力氣。
一旁的衙差急忙沖上前,將動彈不得的吳金生控制起來。
而剩余的其他幾個土匪,見自家老大已經倒下,或直接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或四散逃亡,但很快皆是被衙差拿下。
一場戰事基本結束,馮茂才領著人處理后續,盤查此次剿匪的戰利品,而陸啟言則是派人清點土匪人數。
很快有人來報,“血鷹堡上下一共有七十六名土匪,死二十三名,傷三十一名,活捉十七人,剩余五人不知所蹤。”
“我已著人細細問過,這些人中有一位是血鷹堡的二當家馬二,還有兩個人叫王槐和葛三柱,分別是二當家身邊的人,剩余兩個叫石勇和馮六子的,則是黑風寨逃亡后投靠到血鷹堡的。”
“待回縣衙之后,會著人根據人的描述讓畫師畫了畫像出來,屆時全城通緝,務必抓住這幾個漏網之魚。”
石勇?
陸啟言耷拉了眼皮。
若是讓此人跑了,今日剿匪血鷹堡,豈非不堪大用?
陸啟言提了手中的劍,招呼了幾個衙差過來,又牽了幾匹馬過來,一并往山下飛馳而去。
而此時的馬二五人,正在刀鋒山的山腳下藏著。
眼看血鷹堡到了這會兒沒什么動靜,馬二頓時跺了跺腳,眼眶更是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八成是被連鍋端了,這幫兔崽子,下手可真狠!”
“這縣衙素來都不管剿匪之事,這回好端端的怎么來尋咱們血鷹堡的麻煩?”王槐納悶地問。
為何?
馬二頓了一頓之后,伸手揪住了一旁石勇的衣領子,猛地甩在了地上,更是快速踹上了兩腳,罵罵咧咧,“你小子給老子說實話,前兩日你們要去綁的那兩個娘們兒,到底是什么來頭!”
血鷹堡從前犯了幾個大事都不曾出事,偏生就在前幾日通過石勇接了單生意,這金丘縣縣衙便打上了血鷹堡,很難不將兩件事聯系到一處去。
“當真沒什么來頭。”石勇被踹的鼻青臉腫,胸口直疼,脖子幾乎要縮到衣領子里頭,滿臉驚恐地看向馬二,“二哥,我說的是實話,當真沒有什么來頭,不過就是那張春旺給的銀錢絕對夠多,我也想著大哥說過血鷹堡現如今手頭緊,便搭線將這活給接了下來…”
“說實話!”馬二又是一通踹。
只踹得那石勇肋骨又斷了兩根,滿臉皆是猙獰,倒吸了好幾口的涼氣,話說得也是斷斷續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