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是孩子的心意,總不能辜負了去。
趙有才伸手接了碗,把碗中的魚蝦湯喝了個干凈,打上了一個大大的飽嗝。
趙大虎見狀,又搬了一個瓦罐出來。
“這又是什么?”趙有才頓感不妙。
“豬肝湯。”趙大虎答道,“最是補血養身,爹現在受著傷,應該喝上一些。”
說話間,已是盛上了一碗,再次遞給趙有才。
趙有才瞧著那滿碗的湯水,頓時覺得壓力有些大。
“孩子的孝心!”呂氏見趙有才反應頗慢,嗔怪了一句,更是將碗接了過來。
“可是娘子…”趙有才面露難色。
他實在是喝不下了!
“你若不喝,豈非是讓孩子寒了心?”呂氏滿臉警告,干脆已是將碗送到了趙有才的嘴邊。
趙有才躊躇了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將那滿滿一碗的孝心盡數喝到肚中。
喝完之后,又是一個響亮的飽嗝,且嗝 趙大虎見狀,立刻又出了屋子。
“你這是又要做什么去?”趙有才頓時一驚,“該不會還有什么湯吧。”
“哪里就能燉那么多湯了,不是湯。”趙大虎嘿嘿笑了笑。
那就好。
趙有才頓時松了口氣。
倘若再來一碗湯的話,當真是要了老命了!
趙大虎卻是將一個冒著熱氣的砂鍋給端了過來,掀開蓋子,“這是我給爹做的排骨煲,也是這段時日步云樓賣的極佳的菜,爹快嘗一嘗?”
趙有才,“…”
不得不說,這孝心真的是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都說這孩子皆是父母的暖心棉襖,現在看來果然不差。
雖然此時是夏天…
經過殷陵游接連幾日的精心看診和持續照料,趙有才的腿傷日漸一日的好轉,傷口已見愈合之態。
照這般持續下去,大約會比預想中痊愈的更快一些。
呂氏一家皆是松了口氣。
夏明月亦是心中大石落地。
為趙家莊售賣粉條的事仍舊持續進行。
因為趙家莊的粉條做工精細,口感頗佳,價位也算的上合適,已是漸漸在整個金丘縣城中具備了一定名氣。
許多人逐漸認可趙家莊出產的粉條,買粉條也只撿趙家莊出產的粉條來買。
趙三林在趙里正的提議下,干脆在金丘縣城的街上租下了一處小鋪面,和村中的人一并在這里賣粉條。
量大可優惠,批發可詳談,加盟可咨詢。
而那些沖著酸辣粉手藝來買粉條的人仍舊是陸續前往夏明月這里學習酸辣粉的制作技藝。
為了不打擾趙有才在家養傷休息,夏明月將教導酸辣粉的地點改在了趙三林售賣粉條的鋪子中進行。
如此更為方便一些,且亦是起到為趙記粉條鋪子宣傳的作用。
而教酸辣粉手藝的人,仍舊是先前跟著夏明月學習制作酸辣粉的優秀學員。
夏明月則是給予其數量不菲的工錢,作為其授課的酬勞。
而她則是每日都要前往粉條鋪子,查看、督促。
這日夏明月剛從粉條鋪子回來,岑纓便登了門。
“岑娘子是要確定明日擺攤所需淀粉腸的數量嗎?”夏明月笑道,“今日來的似乎比往日要早上一些。”
“的確來的比往常早,不過不是為了淀粉腸數量之事。”岑纓拱手道,“而是需要告知夏娘子一聲,從明日起我們便不再售賣擺攤售賣淀粉腸了。”
夏明月沉默片刻,問,“岑娘子這是要走了嗎?”
“正是,需得去處理一些事情。”岑纓道,“短時間內大約不會再回來,所以我們考慮著需得跟夏娘子說上一說。”
“既是有要事需忙,那我只能祝岑娘子萬事順遂,一路平安。”夏明月懇切說道,更是沖岑纓福了一福。
“多謝夏娘子。”岑纓再次拱手,“不打擾夏娘子忙碌,先告辭。”
“岑娘子慢走。”
夏明月將岑纓送到門口,猶豫片刻后,道,“若是往后有機會,還請岑娘子常回來。”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雖然彼此都不曾過多閑聊,了解并不算深刻。
但岑纓行事干脆利落,為人直爽,夏明月覺得相處起來有種莫名的舒適感。
這句“常回來”的話,是衷心之言。
岑纓聞言,面色微動,向夏明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抱拳禮,“一定。”
“好。”夏明月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待夏明月回去后,岑纓這才進了院子。
而院子里頭,徐沖此時正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板起了一張臭臉。
“你怎么還在這里?”岑纓擰眉,“快去收拾東西,今晚后半夜便要啟程。”
“我不走!”徐沖氣鼓鼓地喊了一聲,“你們走你們的就是,我要留在這里,繼續擺我攤,賣我的淀粉腸!”
他炸淀粉腸的手藝可是好不容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所有人但凡吃過他炸的淀粉腸的,就沒有一個不夸贊的。
現如今光顧淀粉腸攤位的,那可都是回頭客,每日凈賺的銀錢,都已經超過了一百個錢!
他已經開始幻想著要每日增加淀粉腸的進貨量和售賣量,爭取在未來一個月內,每天賣淀粉腸的凈利潤,要超過兩百個錢。
這樣的話,每個月便能賺上六兩銀子,一年便是七十二兩。
到時候他將這淀粉腸的生意做到長洲府城,乃至做到京城去,這樣的話,他可以賺上許許多多的銀子!
他的生意版圖眼看就要開始,現在卻告訴他,要離開金丘縣城,要跟他的淀粉腸攤位說拜拜…
這誰能接受?
反正他不能接受!
“莫要胡鬧!”岑纓眉頭擰的更高了一些。
“我才沒有胡鬧。”徐沖仍舊是氣呼呼的。
對于淀粉腸的感情,他可是認真的!
“反正就是,我要我的淀粉腸攤位!”徐沖仍舊是咬了牙,死活不肯松口。
岑纓則是擰眉想了又想,半晌后開口,“等公子的事情忙完,你再去擺你的淀粉腸攤位也不遲。”
“當真?”徐沖有些不可置信,“等忙完了,公子當真同意讓我接著做淀粉腸的生意?”
“這是自然。”岑纓道,“到時候說不定還準許你將淀粉腸的生意做到京城,做到各處,到時候才真正能稱之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