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進入之后,他卻發現了奇異之處。這里并非是以往那種直接信息流灌輸而入的情況,而是仿若置身于一片虛空之中。在那虛空之中,一本泛著金光的斑駁古經書懸浮其中,正是那神秘莫測的《涅經》!而閱讀的方式,
也是別具一格,需用意識去控制書頁進行翻頁,然后逐字逐句地閱讀,仿佛是在與古老的智慧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翻開書頁,第一句便是:“無相無我,舍身涅。”那幾個字,像是古老的箴言,散發著神秘的氣息,讓人心生敬畏。
第二句則是“欲練此經,必先舍身!”這一句,更是透著一股決絕之意,仿佛是通往神圣之境的殘酷門票。
郁自然并未去參悟思考其中的深意,他只是如走馬觀花般快速瀏覽,像是在尋找著什么關鍵線索。很快,他便翻到了最后一頁。這里在縫線位置,有著一列極為細小的小字,若不仔細拉直了攤開看,就如同隱匿于黑暗中的微 塵,根本無法察覺。
聶浩元也是第一次將此經書分享給他人觀看,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他不知道郁自然能從這經書中看出些什么名堂,不過在他看來,區區一個琴心小修,就算是比普通修士強一些,也不可能看懂這古佛佛經的奧秘,畢竟 自己身為仙境大能都未曾修成。
只見郁自然看過之后,神色略顯怪異,他盯著脊柱,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此時他心中,也是不免覺得此人又可憐又可笑。
聶浩元見他如此看自己,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不安,渾身不自在起來,遂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郁自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聶前輩,這本經書你可曾讀完”
“真經晦澀,需得逐字逐句參悟,否則必失真意,走火入魔。呃,本尊困于第一步舍身涅,倒也未曾去讀完。”聶浩元有些尷尬地說道,言語中帶著一絲對自己未能參悟真經的懊惱。
聽他這么說,自然這邊神色更怪了,只見他猶豫再三,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聶前輩,這最后一頁寫著即便舍身,也是枉然。”
聶浩元一愣,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又像是被彗星砸中了靈魂。那原本瘋狂扭動的脊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一下子僵住了。他的殘魂在識海中瘋狂翻涌,如洶涌的海浪沖擊著礁石,他不顧一切地在識海中翻閱起那經 書來,試圖尋找那被他忽略的真相。
果然,在最后一頁,他發現了這一列極為不起眼的小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波羅陀!你這王八蛋!你這死禿驢!騙老子!”他一下子瘋癲起來了,那憤怒的咆哮聲在虛空中回蕩,仿佛要將這無盡的怨恨宣泄而出。“兩只螻蟻,也敢一同羞辱本尊,今日本尊與你們同歸于盡!”他那殘 魂深處一直存有一法印,那是他最后的搏命手段,是同歸于盡的恐怖殺招。
此法印可溝通天地一絲之道,一旦發動,威力無匹。他自信,即便自己如今處于如此凄慘的境地,這法印也可以炸死一名半步登仙級強者!他像是陷入絕境的惡魔,瘋狂催動法印,那脊骨也隨著他的瘋狂而劇烈扭動起來,整 個場面狀若癲狂,似乎他馬上便能發動能力毀滅世界一般。
“都給本尊死!”法印瞬息啟動!
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生………
“為何,為何溝通不到道”聶浩元徹底愣住了,那法印在催動的瞬間,僅僅冒出一股青煙,就這么如泡沫般徹底消散了。他最后的手段,就像風中的殘燭,被無情地吹滅了。
他整個世界觀開始崩塌,如同被抽走了基石的大廈,轟然倒塌。那是對信仰的絕望,對命運的憤怒,對欺騙的痛恨交織而成的崩潰。
“這家伙,特么傻子吧”周林看著掛在自己骷髏頭上的這段脊柱,也是一臉無語,那空洞的眼窩仿佛在表達著對聶浩元的鄙夷。
“估計是”郁自然也點頭附和,他取出長劍,試圖給這頑固的脊柱斬斷。但那脊柱質地卻極為堅硬,如同混沌初開時便存在的神鐵。他的玄階級靈劍砍在上面,竟崩出了一個大豁口,可那脊柱卻絲毫無損,連一絲裂痕都 沒有出現。
不過,神識凝刺卻是能刺進去,扎的聶浩元嗷嗷慘叫求饒。
既然有了對付克制對方的手段,倒也不急于一時了,這老東西,遠古群仙時代活下來,留著有大用。
周林這骷髏頭和那脊柱兩者可能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活物,無法被收入須彌戒中。無奈之下,郁自然只好找來鎖鏈,將脊柱緊緊捆住,隨后連著骷髏頭插在腰間。
收拾妥當后,他開始尋找出路。
這戰場一片狼藉,周圍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但頭頂的漆黑空洞仍在不斷吸取凝練“愿力”。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離開。
“妹子們吶我都好幾年沒碰娘們了啊啊啊本來還想去好好爽一爽,這下徹底完啦”周林的骷髏頭耷拉著,那副模樣顯得有些滑稽又無比失落,都這樣了,腦子里還想著這些,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周大哥,會有辦法的!不過,你還真是,樂觀!”郁自然道,但又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感慨。在這殘酷的修仙世界中,生命如螻蟻般脆弱,或許這些世俗的欲望,是他們在無盡殺戮與掙扎中僅存的一絲人性溫暖,哪怕這溫暖在 旁人看來是如此的低俗與可笑。
周林的骷髏頭微微晃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郁自然的話,“老弟啊,你是不懂,這是我在這苦逼修仙路上唯一的念想了。咱天天在這鬼地方拼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逍遙快活嘛。現在可好,別說逍遙了,連個完整的身子 都沒了,以后就算有機會,那些妹子看到我這副尊容,不得嚇得花容失色,撒腿就跑啊。”說著,那骷髏頭還試圖擠出一個苦笑,可那沒有肌肉的骨頭,只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郁自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先想想咱們怎么從這兒出去吧。要是出不去,你就只能和這些骷髏作伴,哪里還有什么妹子。”盡管嘴上這么說,但他心里也清楚,周林只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緩解死亡帶來的恐 懼和絕望。在這生死邊緣,任何一絲看似荒唐的希望,都如同黑暗中的燭火,雖然微弱,卻能給人繼續前行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