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承認,現在的局勢已經接近了他預料中最糟糕的狀況…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美俄雙方的立場都是想要通過談判來解決斯諾登的問題。
那些在斯諾登手中黑料中被點名的硅谷的新貴們,還有那些利用美利堅情報體系賺黑錢的政治二代們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山鷹為斯諾登建立的籌碼,不是簡單的曝光那些黑料,而是點對點的將那些黑料曝光給那些硅谷新貴和政治二代們的競爭對手。
同時他還把大俄情報集團拉下水,利用他們在克里米亞談判問題上的需求,讓他們給斯諾登提供政治庇護建立籌碼。
大俄有切實的政治需要,而且肯定不惜下大力氣利用斯諾登問題折騰整個美西方…
而美利堅這邊實在不想把斯諾登的問題擴大化,導致自由民主的基石松動,這才是讓美利堅這邊乖乖就范,同意談判的根本原因!
兩個大頭的立場穩住了,但是架不住這個世界上想要攪渾水的人太多!
尤其是美利堅這邊…
我們以為的商戰是開水澆發財樹搶公章,而價值幾百億美元,有關整個美利堅軍事情報的核心供應商合約所引發的商戰,就是拳拳到肉槍槍見血的廝殺。
只要山鷹一死,斯諾登為了自保示哪怕只曝光一部分黑料,也會立刻導致美利堅國防情報供應商的變動,而這個變動牽扯的金額往往高達幾億美元。
同時世界上有太多的國家太多人想要破壞大俄在克里米亞問題上的談判了,尤其是烏克L的極端派,還有巴不得找借口開戰吞掉整個烏克L的大俄蝗俄派。
這就是山鷹為斯諾登建立的籌碼帶來的壞處,它能夠瞬間打中對方的痛點,但是同時也會吸引來與之相對應的禿鷲…
因為制造混亂對于這些人來說,是成本最低產出最高的方式。
山鷹一個背后沒有依仗的小咖,想要擴大籌碼的威脅,只能采取半公開的模式。
而知道的人越多,這件事情就會越復雜,因為其中的利益關系根本就無法細致梳理。
因為隨便一個在華盛頓有點關系的人,都有可能買兇干他,就因為只要斯諾登發神經,那個人的公司就有可能頂掉某家公司,拿到美利堅的國防肥約。
所以每當蒂芙尼問他有沒有具體的目標和計劃的時候,山鷹都沒有正面答復…
因為他除了能夠確定兩家情報巨頭的意愿之外,根本就不知道敵人具體是誰。
他只能來一個殺一個,然后讓血狐在外圍去搗毀對方的老窩,制造更大的殺傷以此來建立威懾的同時沖破FBI的安全閾值,逼他們不得不下場站隊幫忙。
他一直把斯諾登藏在金三角,在各個層面把自己當成斯諾登的代言人,就是因為他有能力應對危險,但是沒有能力帶著斯諾登去應付這種級別的風險。
他把血狐接到了關于斯諾登的500萬美元的委托,擴大到了現在的程度,他對一切都是有預計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么難!
現在距離他們最近的追兵可能只有30分鐘左右的車程,而他甚至還要分心關注北極狐那邊的情況。
當山鷹對北極狐完成祛魅之后,北極狐除了那天下第一的小隊行動能力之外,其他東西在他看來簡直一團糟…
他理解銀狐的舉動,雇傭兵思維下,發現有人出賣了同伴,首先想到的就是清理門戶。
這肯定沒有錯,但是程序錯了!
少了審判、定罪、穩定內部的環節,上來就把叛徒干掉,爽倒是爽了,但是只會把北極狐內部的問題放大。
古代講究明正典刑殺一儆百,關鍵在于過程,而不是簡單的殺掉一個叛徒。
對于北極狐這種依靠情誼和相同的理念捏合在一起的超強隊伍來說,不教而誅這種黑幫做派,是對那些強人的不尊重。
最重要的是北極狐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任何下行期的公司高層做出錯誤的決策,對于內部人的心理上都會造成翻倍的傷害。
山鷹希望銀狐能夠暫時收攏隊伍,通過觀察尋找內部的問題,但是看起來非常精明的銀狐,顯然還沒有脫離雇傭兵思維。
副駕駛上的達麗雅明顯感覺到了山鷹的情緒,她回頭笑著說道:“老板,情況還在我們的控制當中,最少沒有偏離你當初的計劃…
我覺得你應該開心一點,北極狐哎,如果不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我真的想要去現場看一看他們的行動。
海地幫這次肯定完蛋了!”
山鷹愣了一下,他搖頭失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也對,那是世界第一的北極狐,甭管他們內部有什么問題,他們的小隊打擊都是超凡絕俗的。
不去考慮他們的未來,單純的只是使用他們,這幫人還是最好的!
再加上他花費人情的同時自掏腰包請來的圓桌騎士,單純的考慮外圍打擊能力,對大型組織不好說,但是對那些黑幫來說肯定是碾壓式的。
看著特別會安慰人的達麗雅,山鷹笑著豎起了拇指,說道:“記錄下來,我會在明年考慮給我的助理漲薪…”
蒂芙尼看著達麗雅一本正經的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記下了老板的話,她嫌棄的說道:“女人的生存環境都是被你這種bitch給搞壞的…
你拍馬屁能不能有點底線,每年漲薪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任何一個辦公室里都不缺蒂芙尼這種一根筋,而且往往這種人干活最多還吃力不討好。
聰明如達麗雅,才不會跟蒂芙尼爭論,更不會教她聰明,她合上了筆記本放進了自己的包里,然后認真的點頭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對…”
說著她看著前方出現的一個美式鄉村小鎮,說道:“老板說要換車,我們去那里買兩輛低調一點的車。”
山鷹點頭說道:“我們在小鎮停車,蒂芙尼和達麗雅去找車,屠夫他們跟我一起把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銷毀掉…”
說著山鷹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幫人追的太緊了,是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蒂芙尼聽到了山鷹的喃喃自語,她回頭說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追我們?”
山鷹擺手說道:“直覺!
發生了那么激烈的戰斗,而且我們走的道路上沒有岔路,那些槍手都很容易判斷我們的去向。”
山鷹說話的時候,車輛駛過了一座鐵橋,進入了一座看起來有點老舊的美式小鎮。
小鎮的氣氛非常的悠閑,山鷹讓蒂芙尼在小鎮的中段停車,讓她和達麗雅換上便裝下車去尋找合適的車輛,然后自己坐上了駕駛位,帶著后面的屠夫他們加速穿過了小鎮…
在距離小鎮3公里左右的位置,山鷹猛打方向盤駕車沖出了公路,一頭撞進了一旁的灌木叢。
等到屠夫他們如法炮制了之后,山鷹拔出了一把刀子開始劈砍周圍的灌木…
看到老板開始忙活,屠夫拔出了長匕首走過來,一邊幫忙一邊說道:“老板,我們要換車,不用費勁把車藏起來吧?”
山鷹用力的砍斷了身邊的一根灌木,粗暴的將樹枝丟向了車尾的方向,笑著說道:“誰說我要藏車的?
我是想要讓追兵發現它們…”
說著山鷹掀開了車子的后備箱,將自己的戰術背包背在身上,同時把蒂芙尼和達麗雅留下的裝備打包…
“海盜,你會制造汽油炸彈對吧?”
蓄著一臉大胡子的海盜愣了一下,點頭說道:“很容易…”
山鷹隨意的在周圍劈砍了幾下,為兩輛車做了一個極其敷衍的掩體,然后他一邊過馬路一邊說道:“那些人還不適應我們的風格,我們得在他們的警惕性完全提起來之前給他們制造最大的殺傷。”
屠夫這才明白老板想要干什么,他招呼同伴把車上的裝備和東西都取出來,然后說道:“海盜,車里還有半箱油,把油抽出來做汽油彈。
鴿子在灌木叢里面布置幾個煙霧彈陷阱,然后自己找位置…
郵筒,換AK105,我看到包里有幾個彈鼓,把消音器去掉換成制退器,你能用好的嗎?”
郵筒有些嫌棄的拿起了一把山鷹提供的現代化改裝后的AK105,哀嘆了一聲說道:“用肯定能用,但是肯定沒有PKM順手…
這幫FBI的美國佬都是娘炮嗎?我們為什么不能用機槍?”
正在忙活的海盜笑著說道:“那些FBI肯定是害怕那些膽小的美國佬投訴…
哈,剛才的小鎮你看到了嗎?
那里的人看起來一年也聽不到一聲槍響,我要把汽油彈的聲勢搞大一點,給他們來點驚喜…”
已經過了馬路尋找到合適隱蔽地點的山鷹,用力的拍手說道:“嘿,伙計們,加快一點速度…”
洛杉磯帕薩迪納的一間倉庫內,銀狐面無表情的整理著面前長桌上的裝備…
倉庫里面的氣氛非常的凝重,精確射手鷹嘴豆心情極其糟糕,他把子彈壓進了彈匣,然后將彈匣重重的丟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炸響。
刺耳的動靜讓周圍的人動作都停了下來,銀狐看了一眼鷹嘴豆,沉聲說道:“不想干就回酒店…”
鷹嘴豆沒有理會銀狐的話,他攤著手對著周圍的伙計們說道:“我們這是在干什么?
鮰魚和鱷龜出賣了我們…
為什么?
鮰魚在哥倫比亞救過我的命,他為什么要出賣我們?
為了錢?
都他媽的說話呀,你們告訴我,他們為什么要出賣北極狐?
我們是兄弟,可以為彼此擋槍的兄弟,為什么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銀狐將一個彈匣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塞進了胸前的口袋,接著拿起一頂鴨舌帽戴在腦袋上。
掃視了一眼在等待自己給出一個答案的眾人,銀狐垂下了眼瞼說道:“干活兒了…
如果你們想要知道答案,等事情結束之后我會給你們一個答案!
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們打起精神!”
因紐特人鯊魚對于生死有著跟跟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走到了小個子鷹嘴豆的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死亡不是結束,鮰魚和鱷龜只是選了跟我們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