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見陛下!”梁廣川走進大殿,躬身行禮道。
“丞相又是來勸朕退兵的?”李諒祚淡淡道。
“陛下!”梁廣川說道:“如今高原天氣越來越冷,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要落雪了。有唃廝啰在,短時間拿不下高原的。臣得知消息,大宋已經準備出兵支援河湟的吐蕃了。一旦讓大宋占領河湟,大夏可就要腹背受敵了!”
“什么?大宋出兵了?”李諒祚聞言一驚。
西夏雖然沒有對河湟動兵,但是對河湟的滲透一直沒有停歇。
河湟的吐蕃向大宋求援的消息,他自然知道。
但是李諒祚更知道大宋的弊端。
大宋將領在沒有圣旨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權。
從吐蕃求援的時間開始算,如今消息最多剛剛傳到汴京才是。
到時候大宋君臣商議,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而且如今大宋在北方修建長城,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他覺著大宋最終應該不會答應出兵才是。
即便大宋要出兵,他也能早早的收到消息。
可是如今他并沒有收到大宋有出兵的消息。
“臣豈敢期滿陛下!”梁廣川說道:“這是臣剛得到的消息,大宋秦州附近駐扎的三軍其中兩軍已經在整軍了。”
李諒祚聞言沉默了一會,從桌子上拿起一道扎子,說道:“丞相你看看。”
一個太監躬身接過扎子,送到了梁廣川的手里。
梁廣川拿起扎子看了起來,當看到扎子里的內容驚呼道:“唃廝啰死了?”
“沒錯!”
李諒祚點了點頭道:“這個消息是剛剛傳回來的,唃廝啰畢竟年紀大了,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次偷襲,中了流矢,已經死了。他一死,高原吐蕃就不足為慮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平定。”
“陛下,正因為如此,高原那邊反而不急了。”
梁廣川說道:“河湟決不能了落入大宋之手,否則大夏就太過被動了,臣認為應當先退兵。大宋朝廷臃腫,這要這次阻礙了大宋的謀劃,以后大宋還會不會謀劃河湟就很難說了。”
梁廣川本就是漢人,對于大宋的一些弊端很是了解。
就像大宋太宗皇帝北伐一樣,失利后就再也沒有發動北伐了。
之前推行的新政也是如此,失敗后就在也沒人提及了。
他不知道大宋那邊這次在面對河湟之事上為何會一反常態的果決,但只要能夠阻止大宋出兵,大宋再想像這次這么果決就非常難了。
而高原在唃廝啰死后,對于西夏來說就是嘴邊的一塊肉。
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并不用著急。
“丞相說的朕也明白,可是丞相想過這次退兵,下次再出兵,這其中需要花費多少錢糧?”李諒祚搖頭道。
錢糧只是一方面,這次對高原動兵,可是他親政后第一次對外用兵。
之前退兵雖然是引進為退,但是西夏的百姓并不知道。
退兵之事對他的威望有了不小的打擊。
這次要是再退兵,對他的威望打擊就更大了。
這一點才是他不愿意退兵的理由。
“可是河湟之地非常重要,一旦被大宋掌控…”
“丞相多慮了!”李諒祚打斷了梁廣川的話,說道:“大宋兵鋒很弱,短時間又豈能拿的下河湟?”
“可是萬一呢?陛下,河湟之地太過重要了,大夏賭不起啊!”梁廣川說道。
“沒有可是!”李諒祚擺了擺手道:“朕準備往和大宋邊境增兵,然后譴使入宋,斥責大宋出兵河湟,威脅我大夏邊境。如此一來,大宋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梁廣川張了張嘴,最后嘆了一口氣說道:“陛下圣明!”
李諒祚這一招確實有用,但是這其中卻存在著時間差。
大宋此時已經在準備動兵了,等西夏譴使面見了大宋皇帝,大宋那邊再故意拖延一下,說不定河湟都被拿下了。
而西夏能夠真的出兵,逼迫大宋退兵么?
并不能!
西夏的國力,并不支持西夏兩線開戰。
而且宋夏邊境,經過大宋多年修建,西夏短時間內根本給不了大宋太大的壓力。
否則他就不會主張退兵,而是主張也派兵對河湟動兵了。
但是梁廣川看出李諒祚已經鐵了心這么做了,也不敢再勸了。
“上次丞相之子出使大宋,也算有了經驗了,這次就還由丞相之子去吧。”李諒祚微笑道。
“陛下這次不比之前,犬子年幼,怕是難當大任!”梁廣川本能的想要拒絕。
這件事弄不好,出使的人要背鍋了,他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
“我聽說漢人常拿甘羅十二歲拜相來形容有志不在年高,朕覺得丞相之子能力甚為出眾,丞相就別推辭了。”李諒祚微笑道。
“是,臣遵旨!”梁廣川應道。
龍圖閣 趙興正在看著顧廷燁送來的秘報。
對于顧廷燁繼續出兵的做法,趙興很是認同。
趙興記得原劇中,盛老太太中毒時,明蘭曾經說過,這世上很多事情,比的就是看誰更豁的出去。
有句老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當時的康家王家比起正興盛的盛家來說,都要差上一截。
那時候盛家就是穿鞋的,因此王老太太擺出一副要么息事寧人,要么把事情鬧大的姿態,盛纮就慫了。
這種現象在國與國之間,一樣也適用。
像當年的檀淵之盟,遼國被大敗了,卻做出一副要和大宋死戰的模樣,當時的真宗不就怕了,主動求和了么。
此時遼國內戰,西夏哪怕真的退兵,也不會主動挑起和大宋的戰爭。
更何況遼國此時只是和高原停戰,還沒有退兵呢。
趙興怎么可能就這么被嚇住了。
趙興提筆給顧廷燁回了一封信,信中肯定了他的做法,讓他放手施為。
“陛下!”
就在這時,三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慌張張?”趙興皺眉道。
“江州傳來急報,有百姓造反了!”三水說道。
“什么?”
趙興驚怒道:“之前發生災情的時候都沒引起造反,如今災情已經得到控制,為何會有百姓造反?”
“奴婢也不知道,這是申相公命人傳回來的急報!”三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