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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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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吧,時間不早了。”程行看著她站在原地愣了愣沒吱聲,于是說道。

  他們晚上上課的時間是七點,兩節晚自習的時間很長,都是六十分鐘,中間下課讓學生休息的時間是二十分鐘,所以晚上得到九點二十的時候才會放學。

  他們在教室里自習了半個多小時,再加上從學校里走出來,途中又遇到了這種事情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快十點半了。

  平時姜鹿溪十一點就能到家,今天下了雪,路上滑,再加上又耽誤了那么長時間,能在十二點之前到家就算是不錯的了。

  “這圍巾。”姜鹿溪道。

  “你還想現在還給我?”程行看著她問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回家吧,路上注意點。”程行打著傘,先行離開了這里。

  “你這同學人還挺好的。”那大叔在一旁笑道。

  “嗯,程行是還挺好的。”姜鹿溪點了點頭。

  “什么?你叫他什么?”那名大叔問道。

  “程行啊!”姜鹿溪道:“他是我同學,也是朋友。”

  “那伱叫什么名字?”那大叔又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那大叔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兒也不一般,雖然穿的不怎么樣,但站在這大雪中就像是一朵清傲的寒梅一樣,自有一番梅花香自苦寒來的感覺。

  像是天上幽藍皎潔的月亮一般。

  “叔叔,我叫姜鹿溪,今天多謝您了。”姜鹿溪道完謝,然后騎著車子離開了這里。

  時候確實不早了,她得趕緊回家了。

  而聽到姜鹿溪話的那名大叔,卻是徹底的呆在了那里。

  好家伙,安城一中數千名學生中,最出名的兩個學生竟然就這樣被他給碰到了?

  程行回到家,抖掉了傘上的雪。

  天黑冷,他燒了壺水,然后喝了幾杯熱水。

  父母出差沒回來,程行喝了幾杯熱水之后,便去睡覺了。

  這周的周一沒有語文課,但周二上午的第一堂課就是。

  周二上午第四節課上課之后,鄭華就拿著上周月考的語文試卷進了教室。

  他昨天利用上午午自習的一些時間,給學生們公布了上次月考的各科成績,并且把他們的試卷全都發了下去。

  這次月考他們三班的成績還是不錯的,特別是語文,依舊穩住了第三的位置,在單科全校排名上,程行跟姜鹿溪依舊包攬著一二的位置,只是跟上次月考比,兩人互換了位置,這次程行的語文作文一如既往的寫得好。

  只是一次滿分還好,哪怕程行寫得再好,也不能一直給他滿分吧。

  這次語文閱卷組的老師們,在關于繼不繼續給程行這篇作文的滿分上,產生了激烈的討論,最后孔林在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后,給程行減了零點五分。

  當時給程行扣分的高一三班的語文班主任劉文強,在給程行扣這零點五分的時候,聽說久久沒有下筆,當時閱卷組的老師分成兩派在爭論給不給滿分時,看完程行整篇作文的劉文強,是堅決支持要給滿分的。

  當時的劉文強還跟孔林據理力爭,說程行這篇作文哪怕是拿到前幾年的省競賽里也能獲獎,而孔林回了他一句,以程行的作文水平,別說是省競賽,全國的作文競賽都能獲獎,只是學校有學校的考量,不能一直去給程行滿分。

  而且程行現在已經不能去跟學校里的學生放在一起去比較了,程行的作文只能跟他自己去比,跟他參加八省競賽的《燈火》相比,這篇作文就要弱上一些。

  而且程行把作文質量提的那么高,他的作文水平減去了零點五分,那么后面所有人的作文,都會相應的比之前再減去一些,那么就能保持公平性了。

  在孔林的解釋下,一些覺得要給程行滿分的老師才沒有選擇繼續爭論。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次語文成績的分數要比之前任何一次月考都要低,以前語文前十,基本上會有五六個在140分以上。

  但這次只有姜鹿溪,程行,陳天祥,李妍四人。

  而姜鹿溪這次的語文卷子做的很好,在閱讀理解和文言文上基本上沒怎么失分,如果不是作文比平時多扣了一分的話,她甚至能再次突破極限,來到145分。

  不過當時鄭華看到程行成績的時候,卻是很納悶,程行在語文作文只丟了零點五分的情況下,是怎么做到只考了143點5分的?

  學校的閱卷組是分批改的,畢竟周末批改試卷屬于加班,總不能兩次月考閱卷都逮著一批老師薅,因此他們是屬于替換著來的。

  不過對于老師們來說,他們倒是希望能在周末的時候去批改卷子。

  因為他們的工資并不多,而周末批改卷子屬于加班,加班費是不少的。

  而且這也是為什么學校各科老師都對成績看的那么重要的原因。

  因為每次月考的獎金,都有不少錢。

  鄭華拿著卷子走進了教室,然后開始講起了這張卷子。

  上周五考完試后,學校覺得天太冷,就讓學生提前放學回家了。

  周一的時候又沒有語文課,所以鄭華直到現在才有時間講這張卷子。

  鄭華講題之前先是對答案,然后讓下面做錯的人舉一次手,他好根據下面舉手的人多不多,舉手的人是什么人,來考慮要不要去深講這道題。

  如果錯的人只有一兩個,或者是錯的人是趙龍周遠這些。

  那這道題就可以不用深講,直接跳過。

  因為臨近高考,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前面的題錯的人都很少,哪怕是趙龍跟周遠的語文成績也都沒有那么爛。很快,鄭華就講到了屈原在《離騷》中表現自己同情百姓苦難生活,并因此流淚嘆息的名句是哪一句這道題。

  “這道題的答案是‘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前面的題都很簡單,鄭華趴在講桌上拿著試卷說道:“這道題很簡單,我們考過很多次,算是《離騷》里最經典,也是最容易考到的一句了。”

  他問道:“這一題應該沒什么人出錯吧?”

  “這一道題誰做錯了誰直接站起來吧,直接站一節課。”鄭華道。

  他認為這道題即便有人做錯,也應該只有趙龍會錯。

  但此時,程行卻站了起來。

  而在這道題上,全班也就只有程行一個人做錯。

  “啊?程哥,你這道題竟然做錯了?”周遠驚訝地問道。

  而聽到周遠驚訝的聲音后,其他人也都驚訝地向程行望了過去。

  “程行怎么會在這么容易的題目上失分?肯定是粗心寫錯字了。”孫瑩說道。

  “這道題不該錯的,完形填空一小題兩分誒,如果程行這道題不錯的話,鹿溪這次語文第一的位置可就難了。”旁邊的趙靜說道。

  “是啊!”孫瑩聞言點了點頭,道:“要是程行這一題對了的話,那他的分數就是144點5了,就會超過鹿溪了。”孫瑩吐了吐舌頭,還真險啊!

  姜鹿溪則是看著試卷上的這道題,靜靜地沒有說話。

  “把你的試卷給我。”鄭華皺了皺眉,然后說道。

  程行將自己的試卷給了鄭華。

  鄭華看了看,然后眉頭越皺越深,他惱怒地說道:“這一題,你是怎么能寫成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的?”

  “還有下面《蜀道難》的這一題,你是怎么寫成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的?這兩道題我們考了多少次?怎么還能出錯?”

  底下人聞言,則是都驚訝不已。

  程行這兩道題錯的也太夸張了吧。

  鄭華怒道:“給我回去站一節課去,另外把這兩道題的題目和答案給我在本子上抄寫一百遍,一遍都不能少,抄完拿給你們班長檢查。”

  鄭華說完后又對姜鹿溪道:“姜鹿溪他抄完了你給我好好檢查,少寫一遍都不行,明天早上就讓他給我交上來。”

  鄭華確實有些生氣了,他剛剛把程行的整張卷子都給看了一遍,程行其它題上根本就沒怎么丟分,哪怕后面的閱讀理解跟文言文,扣的分也很少。

  如果程行這次沒在這最簡單的題目上失分。

  那么可能會打破他自己之前創造的記錄,分數會來到恐怖的147點5分。

  147點五分,這絕對會在整個一中的語文歷史上留名。

  他如果是其他比較難的地方失分,鄭華都沒有那么惱怒。

  關鍵是這兩題實在是不該做錯的。

  程行回到座位上站了起來。

  “程哥,一百遍啊,這下慘了。”周遠道。

  這一道題加答案四五十字,一百遍就是四五千字。

  那么冷的天,想想就很慘。

  “不過這次檢查你作業的是姜鹿溪,程哥你跟她的關系不錯,上次她都幫你做了弊,說不定這次也可以讓她幫你做一次弊。”周遠道。

  這兩道題如果不會,罰抄一百遍也就罰了。

  只是這兩道題他是會的,所以肯定是不想去寫的。

  既然都跟姜鹿溪成為了朋友,想來她應該是會幫忙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

  今天早上的時候,雪就已經停了。

  不過因為下的多的原因,除了一些來回走人的主干道上,其它地方依舊是一片白茫茫。特別是學校里的一些草坪地上,全都被雪覆蓋的滿滿的。

  兩個小時的晚自習結束后,教室里漸漸地就只剩下了程行跟姜鹿溪。

  等其他人都走了后,程行拿著英語書讓姜鹿溪幫她復習起了英語。

  復習結束后,程行道:“老師上午讓我抄的作業,我就不抄了。”

  “那兩道題你之前會嗎?”姜鹿溪問道。

  “會…,不會。”程行會這個字本來都已經說出口了,又及時給停住了,如果之前會的話,那就不應該是寫錯了。

  程行有些后悔,不應該把對的打叉重寫的,應該寫幾個錯別字的。

  但當時沒想那么多,后來寫出來后再寫錯別字也難了。

  “但今天聽了老師講的以后已經不會了,所以不用再去抄了。”程行道。

  姜鹿溪看著他道:“不行。”

  她道:“錯了光是聽老師講一遍也是記不住的,因為這兩道題老師早就講過很多遍了,你不是也沒記住?所以老師做得很對,得去多寫多練才行,只有這樣,下次考試再考這兩道題時,你才能真正記得住。”

  “我不是已經被老師罰站了一節課了嗎?早就記住了。”程行道。

  “還是得多寫才行,寫一百遍肯定就記住了。”姜鹿溪很認真地說道。

  “不寫,你要是不幫的話,大不了明天就挨棍子,反正又不是沒挨過。”程行道。

  寫是不可能寫的。

  他白天就沒寫,想要明天早上的時候把那一百遍寫出來。

  他今天晚上得寫到什么時候?

  而且天又那么冷。

  不如明天挨一棍子省事。

  “嗯,那就只有挨一棍子了。”姜鹿溪道。

  “不講義氣啊姜鹿溪,還說是朋友呢。”程行道。

  “朋友歸朋友,但你錯了就是錯了呀。”姜鹿溪道。

  “早知道我就不錯了。”程行咬牙切齒道。

  “哦。”姜鹿溪哦了一聲。

  “別哦了,明天等著我挨棍子吧,到時候你肯定高興死。”程行道。

  走到樓下,程行擺了擺手,然后分別。

  看著程行離去的背影,姜鹿溪覺得有些好笑。

  “這就沒有晚安了啊?”

  今天的天氣雖然很冷,但月色很好。

  姜鹿溪踏著月光,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奶奶,怎么還沒睡啊!”姜鹿溪騎著自行車回了家,發現奶奶還沒有睡。

  “這不是擔心你嗎?昨天弄到十二點才回來。”姜鹿溪的奶奶道。

  “昨天下雪路不好走,車子沒氣了又打了下氣,所以才晚到家了一會兒,今天沒下雪,也不用打氣,不就很快就到了家嗎?”姜鹿溪把車子停在院子的棚下,然后關上門把奶奶扶進了屋里。

  她道:“所以奶奶不用擔心我的,天氣那么冷以后早點睡覺啊,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不是也沒出過事嗎?”

  “哪能不擔心啊,我就只有你這一個孫女。”姜鹿溪的奶奶道。

  “奶奶,我也就只有你這一個奶奶啊!你得多為自己的身體考慮才是,只有你的身體安然無恙,我才安心。”姜鹿溪道。

  “好好好,知道你疼奶奶,你放心,奶奶的身體沒事。”姜鹿溪的奶奶笑道。

  姜鹿溪扶著奶奶到床上休息,然后才回到自己屋。

  “小溪,你也關燈早點睡。”姜鹿溪的奶奶道。

  “知道了,奶奶。”姜鹿溪拉了燈。

  看著姜鹿溪屋里的燈光消失,姜鹿溪的奶奶才關上燈睡覺。

  而此時的姜鹿溪則是伏案趴在桌子上,然后在旁邊點燃了一根蠟燭。

  屋外的風在怒吼著,寒風不斷地在敲打著門窗。

  在屋內燭火的搖曳跳動中,姜鹿溪拿出筆在本子上寫起了字。

  屈原在《離騷》中表現自己同情百姓苦難生活,并因此流淚嘆息的名句是,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在仲冬的雪夜里,一遍又一遍。

求下12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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