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春雨,到了午時,又變得大了一些。不只是雨變得大了,就連春雷也變得更響了。前幾次下雨,雖然也會響起驚雷,但都是黑云密布之上的悶雷。但這次春雷,每一聲雷動,整個天地都會閃一下。在云端之上,能清楚的看到一道橫穿天地的閃電。此刻正是中午放學的時刻,程行看著外面不時響起的雷電,喜笑顏開。“不下來吃飯嗎?”姜鹿溪瞅了眼外面的閃電,然后向程行望了過來。“來,不吃飯怎么行。”程行道。說著,他就拿過了傘,準備起身。“不用了。”姜鹿溪搖了搖頭,道:“你把傘給我,我自己來就行了,我上來的時刻幫你帶一份上來。”“沒必要,你還要下來取水,還要拿著傘,那么多東西,怎么拿的完?”程行道。他是有想過讓姜鹿溪一個人下來買飯然后幫他帶上來一份的,但是讓姜鹿溪一個人下來買飯,她給自己買吃的時,肯定不會買什么好東西吃,自己給她定的五塊錢一頓飯,她自己下來買,能花兩塊錢就不錯了,肯定又是素煎包之類的敷衍。而且她拿著傘,再拿著水杯和午飯,是拿不了那么多東西的。所以程行是一定得跟著下來的。該逝世的雷雨天,能不能只下雨不打雷啊!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缺陷是什么。程行也知道自己的缺陷,那就是他的膽子有些小,關于天地,有著很大的敬畏之心,比如他怕打雷,怕一些比較靈異的東西,也怕坐飛機,甚至于前世住在高層的時刻,他還怕坐電梯,每次坐飛機跟坐電梯的時刻,都會杞人憂天怕出事。至于那些比較靈異的鬼怪之類的,程行就更怕了。或許是小時刻在村里聽到了上了年紀的人說了許多很真實的靈異事件,再加上小時刻有時刻覺得自己碰到過,迥殊是自己切切實實的重生之后,他對大自然的畏懼之心就更重了,連重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前世程行關于一些很經典的恐懼影戲和恐懼游戲很感興趣,但因為害怕,他一個都不敢看,一個都不敢玩,要說遺憾,其實這也是遺憾。一個人做這些,的確是一件很恐懼的事情。前世程行想來看這些的時刻一直在想,如果身邊能有一個人伴伴,能有一個女朋友或者是老婆一起看就好了,哪怕這個老婆也是個膽小鬼,但是自己為了展現男人雄風,肯定也是可以硬著頭皮,把老婆摟在懷里,大膽的裝下來的。裝嘛,在女人面前,男人是最會裝的了。但可惜,直到重生,這個愿望都沒能如愿。程行此刻就很想知道,姜鹿溪的膽子大不大。應該是很大的吧。她每天晚上放學回家走那么久的夜路,來她們家,還要經由一條晚上估計沒多少人會走的過山隧道,下了大路來村口的路上,還要走一些鄉間小道,那些小道上一條路上都看不到幾個人,旁邊還有許多墳地。昨天晚上程行天黑從姜鹿溪家返來的時刻,路上之所以會騎那么快,甚至都把摩托車騎到了七十邁,怕下雨打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公路上根本沒幾個人,一個人穿行在昏暗的公路上,還要穿行一個很少的隧道,是很嚇人的。而姜鹿溪這么多年都是這么走過來的。她的膽子肯定是比自己要大的。“我可以先下來取水,把水杯打滿之后拿返來,然后再下來買飯,這樣就能拎的完了。”姜鹿溪說道。“一起下來吧。”程行道。姜鹿溪瞅了他一眼,問道:“伱不害怕?”程行道貌岸然的望向了她,不解地問道:“你在說什么?我害怕?我害怕什么?”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程行起身,兩人拿著水杯,一起向樓下走來。走到講授樓樓下后,程行將傘打了開來。他剛把傘舉到兩人頭頂,然后往前走一步的時刻,天空中就響起了一聲宏大的春雷,這雷聲異化著閃電,把整個天地都給照亮了一下。姜鹿溪抬起頭看了看頭頂晃悠了一下的傘,然后看著他道:“要不,我來拿吧?”“不用。”程行搖了搖頭,帶著她往前走了過來。只是姜鹿溪發現,原本從校園里的梧桐大道上走,能更快的走到水房,但程行偏偏找小道走,姜鹿溪問道:“為什么要從這里走?”“從大路上走,旁邊都是樹,你不知道嗎?打雷的時刻不能從樹下走的。”程行說道。姜鹿溪:“…”姜鹿溪覺得很有意思。原來這人也是有弱點的。竟然會那么怕雷,而且會怕到這個程度。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程行照樣打著傘走了下來。他要是不想下來,想讓人幫閑帶個飯,或者是想讓人幫閑打杯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姜鹿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你昨天來的時刻,為什么會帶著酒和煙花過來?”姜鹿溪最終,照樣把心底疑惑了良久的事情問了出來。程行帶的東西,正好都是她當時需要的。“老一輩的人應該都是喜歡喝酒的,而且上墳省墓,也是可以帶煙花的,我第一次來祭拜你的父母,肯定要多帶一些東西過來,可惜摩托車能放的東西太少了,不然還想多帶幾桶煙花過來的,畢竟是第一次祭拜我岳父和岳母嘛,總得感開他們一下,生出來一個這么好這么優秀的女兒出來。”程行笑著說道。程行是肯定不能把她把這些心愿都寫在初中教科書的事情說出來,否則要是讓她知道,那以后程行要再想偷看她以前的秘密,可就沒機會了。這種全天下除了姜鹿溪之外,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她曾經在書上寫下的小秘密的事情,照樣很有趣的。
也怪不得許多人都喜歡偷窺別人的日記。而且自己這應該算不上是偷窺。原本這些書都是姜鹿溪給他讓他來進修的。而這些小秘密,只是自己進修中無意發現的。她紀錄的這些事情就在筆記旁邊,跟著筆記一起看到的,自然算不上是偷窺。姜鹿溪聞言俏臉大紅,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什么是你岳父岳母?怎么老喜歡占人便宜耍流氓呢?我說過不談朋友的,你打我主意沒用的。”“不過昨天照樣感開你的,你幫我完成了多年以來的夙愿,我爸爸的確很喜歡喝酒,他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刻,吃飯的時刻都會喝上幾杯酒,但喝的酒都很便宜,在家里請客吃飯時,我許多時刻都能見到那些客人看到我爸拿出來的酒后臉上的那種鄙夷嘲諷的表情。”“他們雖然不會當面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但是返來之后就會背地里與人說,而說的多了自然就傳到了我爸的耳朵里,我那時刻也能聽到別人說,說我們家請別人到家里吃飯,沒有幾個硬菜也就罷了,酒也都是很差勁的酒,真不知道他們一家一年到頭來天天都在外面混,混出來的什么名堂。”“我爸聽到這些后都會沉默良久,然后在我和我媽睡著后一個人獨自喝悶酒,我爸原本是很待客的一個人,從那以后也就沒有再請過別人吃飯了。”姜鹿溪低著頭望著地上正滾滾流動的雨水,這些巷子學校里并沒有修繕的很好,有些地方有許多坑坑洼洼的地方,姜鹿溪當心的越過這些地方,以免腳踩到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弄濕鞋子跟襪子,鞋襪要是濕了,腳可是很難受的。她便躲著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便說道:“那時刻我便希望自己可以快一點少大,少大后就可以賺到錢,就可以給我爸買好的酒喝,但我不會讓他喝太多酒,因為喝酒是傷身體的,那時刻我媽管不住我爸喝酒,他都是讓我來管,我只要一開口,我爸就不會多喝了,只可惜,此刻再也沒這個機會管他了,也沒這個機會給他買好酒喝了,在以前,在給我爸省墓的時刻,別說好酒了,就連一瓶他以前常喝的那種很便宜的酒,因為奶奶不讓我把錢花在這上面,我都沒有錢給他買。直到昨天,因為你的幫閑,我才真正的在給他省墓的時刻,第一次讓他喝到酒。”姜鹿溪繼續說道:“我媽很喜歡看煙花,當時我們家買不起煙花看,過年的時刻別人在家里放煙花的時刻,我媽都會抱著我坐在院子里看別人放的煙花,她說等以后賺到錢家里有錢了之后,也會買一桶放在門口讓我來放。但我知道母親是舍不得買這些的,那時刻就想著自己以后賺到錢買給母親讓母親來放,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姜鹿溪抬起頭,眼眶微紅地看著程行問道:“程行,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昨天省墓上墳時第一次幫他們完成心愿,也是靠你的幫閑。”程行將左手上的水杯放到右手上,想來用左手幫她將眼眶的淚水給抹來,但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返來,他將手伸到上衣的兜里,取出了一些紙遞給了她。姜鹿溪接過程行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眶上的淚水。“你已經很厲害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此刻所取得的成就,一定會為你自豪的,安城是有過高考時考入清北的師長教師,但是提前保送清北的,你是第一個,都不說是安城了,你也是徽州這么多年以來,第一個八省聯考在數學上獲得一等獎的師長教師,在以前,最多也就有人在這個項目上獲得二等獎了。”程行道。“你可是許多人家羨慕的孩子,怎么能說自己是沒用的,而且你此刻才十八歲,還沒有完成學業踏入社會呢,等你踏入社會,那才是姜鹿溪名揚天下的時刻。”程行笑著說道。“嗯。”姜鹿溪擦干了眼淚,恢復了正常,她道:“開開你,昨天你買的那些煙花和酒,我都會記在簿子上的,到時刻都會還你的。”“你覺得我希望你還這些嗎?”程行撐著傘,低頭看著她問道。望著程行那灼灼的眼光,姜鹿溪低下了頭,然后又抬起了頭,她眼神堅定了一些,看著程行說道:“要還的。”“嗯。”或許是方才她訴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方才她那句話要還的,程行用左手從褲兜里取出一盒煙,然后低頭用嘴從里面咬住了一根,他又將煙盒放進兜里,從兜里將打火機取出來。只是,就在程行想要用打火機將香煙撲滅時,姜鹿溪踮起腳尖,用白嫩地小手將程行嘴里叼著的香煙給擋住了,原本正在打打火機的程行,見到這一幕之后,瞬間把打火機抽走,他皺著眉頭向姜鹿溪看了過來,冷聲問道:“你手不要了?”“你不能抽煙。”姜鹿溪看著他道。“拿開,不然我打打火機了。”程行又將打火機拿了返來,準備打火。但姜鹿溪倔強的用手擋著他的煙,就是不放。望著眼前這個傘下一臉倔強望著自己的女孩兒。程行再也忍不住,將打火機直接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這次程行的手握的很緊,任姜鹿溪怎么掙扎他都沒有松開。那帶著些涼意的手,那握著很舒服的小手,程行再一次牽在了手中。“放手!”姜鹿溪清冷憤怒地掙扎道。“你自己送上門來的。”程行道。“攤開啊!不然我氣憤了!”姜鹿溪又羞又惱,雖然這是上午放學吃飯的時光,來水房的路上并沒有多少師長教師,但總歸照樣有幾個也是想借著人少的空隙來水房取水的,要是被他們給看到這一幕,那可就完了。“攤開你的手可以,但我的左手如果攤開你的手,我就用打火機來點煙,不然就讓我牽著你的手到水房,到了水房之后我會自己松開。”程行說道。“無賴。”姜鹿溪說道。“流氓。”她又說了一句。但那原本在一直掙扎的手。此刻終于不再掙扎了。…狀態找返來了一些,求票,欠的三千字繼續補,這個月一定補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