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都沒有了前世奶奶來世的時刻,父親年齡已經很大了。所以關于奶奶葬禮的事情,一切都是程行給操辦的。所以經歷了一次,葬禮的具體流程照樣知道的。他先來把姜鹿溪想要的入土為安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在他們這個比較守舊的傳統思想里,人逝世了,就要入土為安。雖然政府此刻要求的是必須火葬,但有些人不忍接受父母被火化,有錢有關系的,便花錢托關系來打理,沒錢沒關系的,許多都是夜里的時刻偷偷來埋。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之后,程行又來訂購了一個棺材。同時,他又找到了鎮上扎紙扎馬的地方。這是送葬的時刻需要用的東西。在以前,送葬時都需要扎馬扎紙人的。“今天不是上學的時刻,你們怎么不來上學?”看著他們接過自己的紙后,程行問道。而到了此刻,扎紙的東西就多了起來。程行到的時刻,幾個孩子走了過來,他們給程行磕了一個頭,然后將程行帶來的炮給放了,另外兩孩子將程行的紙接了過來。“嗯,知道了。”程行蹲下來,遞給了她一些紙。做完這些之后,到了下午,程行才買了紙和鞭炮來了姜鹿溪的家里。跪拜完畢后,程行燒了些紙。程行也都要了一套。在給姜鹿溪的奶奶做完最后的收斂后,姜鹿溪的奶奶被送入到了棺材里。一雙好看的眼睛早就已經哭腫了。原本毫無亮光的眼神,在看到程行來了之后,才出現一絲光彩。她正跪在她奶奶的靈堂邊。他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了,擦擦眼淚,你也別哭了。”別人都是站著拜了拜。有過同樣的命運和遭受,姜鹿溪才能清楚他們的悲。此時程行直接跪了下來,對著老人跪拜了三次。小文小花他們把紙送過來時,姜鹿溪起了身。跟今天早上程行見到的誰人姜鹿溪判若兩人。但姜鹿溪哪來的旁系親屬,別說旁系親屬了,她連直系親屬此刻都沒一個了,因此這些前來幫閑接紙放鞭炮的小孩,都是小花小文他們。但是他也知道,此刻勸姜鹿溪吃飯,她是怎么也不會吃的。此時的姜鹿溪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在將遺體送入棺材的那一刻,姜鹿溪的眼淚又嘩嘩的流了出來。在靈堂的中央,放著姜鹿溪奶奶生前的一張照片。“大哥哥,我們這幾天都請了假,接紙得需要孩子來接,鹿溪姐姐已經沒有什么親人了,村里的其他孩子都在城里上學,只有我們能夠幫到鹿溪姐姐了。”小花抹了抹眼淚,然后說道。這些孩子,都是程行上次在姜鹿溪家里見到的,他們跟姜鹿溪一樣,都是村里最為貧苦人家的小孩,姜鹿溪這些年都有將自己賺來的簿子免費發放給他們,有時刻閑下來時,他們遇到不會的難題過來找姜鹿溪時,姜鹿溪也都會耐心的幫他們來講解。他們家門口已經扎起了靈堂。此時穿著一身白色孝衣的姜鹿溪走了過來,對他進行感開。直系親屬,像是兒子,孫子這種,得跪在靈堂旁,等客人帶著紙來的時刻,需要來開紙。“大哥哥,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跟鹿溪姐姐的關系肯定不一般,你一定要幫我們多勸勸鹿溪姐姐,她真的好可憐好可憐啊,都快哭一天了,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鹿溪姐姐哭過呢。”小花說道。這一刻的程行做不了其它的什么,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接紙的多為旁系親戚里年齡偏小的小孩。嘴唇干裂的泛白,整張臉上毫無血色。辦喪事時,客人帶了鞭炮和紙過來,是需要接紙的。程行看的一陣心疼。等晚上的時刻,再勸她吃吧。沒過多久,程行從棺材店里買的棺材到了。又有送紙的客人來了,小花小文他們又來接了別人的紙,然后拎著好幾包都快比他們還要高的紙,一路小跑的送到了靈堂內。程行專門找的收斂化妝師也來了。“還有,你要幫我們勸勸鹿溪姐姐啊,她中午就沒吃飯,到此刻也沒怎么喝水,又哭了那么久,她嘴唇干的都快裂開了。”小花說道。什么寶馬汽車,電視音箱,冰箱空調,飲水機之類的現代東西,也都出此刻了扎紙店里,為了能讓逝世者在泉下享福,地上有的家具文娛設備,扎紙店里應有盡有。程行也跟著他們來到了靈堂。程行看了她一眼。程行能感覺到,姜鹿溪悲傷的手都在顫抖。蓋棺之后,等下午前來吊唁的人來了差不多后,就該守靈了。姜鹿溪已經沒有什么親戚了。因此前來送紙吊唁的,都是同村的人。人雖少,但辦的喪禮卻很隆重。程行請了專門的戲班子過來,宴席的價格也是按當地最高價格來的。從晚上開始,幫閑做工的人,以及同村送紙吊唁的人,都可以過來吃飯。喪事也是有正席的,就是在三天后的送葬那天。這三天,是需要逝世者的親屬守靈的時刻。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刻,吊唁的人基本就沒有了。整個靈堂里,就只剩下了姜鹿溪還跪在那燒著紙。程行閑完外面的事情走了出去。“請人燒鍋做飯太麻煩了,我從鎮上訂了幾桌酒席,這兩天我都訂了兩桌,我算了下,加上小文小花他們,再加上幫我們搭靈堂,以及戲班子的人,差不多兩桌正好,出殯那天的正席,十桌人夠不夠?”程行問道。不論是白事照樣黑事,請戲班子的人過來唱戲。都是得包他們吃飯的。“差不多,到時刻村里人估計都會來。”姜鹿溪說道。“棺材,酒席,請了戲班,還有那些扎馬的錢,得需要好多錢吧?等奶奶的葬禮結束了,算算多少錢,到時刻我給你。”姜鹿溪看著他說道:“這些年,奶奶差不多攢了有三萬塊錢的,應該是能夠把錢還你的。”這三萬塊錢,原本是姜鹿溪的奶奶留著給她上大學用的。但姜鹿溪不想留,她想把這三萬塊錢全都用在奶奶的葬禮上。給奶奶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程行沒吭聲。程行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爭論這個問題。這些錢,程行是肯定不會要的。這三萬塊錢要是給了他,那她以后怎么辦?
到了大學,花費開銷可要比高中多多了。“對了,到了出殯那天,那些來隨禮的,都不收,他們只要來吊唁送紙的,都可以過來吃飯。”姜鹿溪道。“行,不收就不收吧。”程行道。其實,別看村里辦一場白事需要花費不少錢,但是村里來世的老人孩子多,除了姜鹿溪他們家,哪一家都有四五個孩子,這么平攤下來,一家也就沒多少錢了,而且辦白事也是能收禮的,親戚鄰居那么多,一場白事下來,不僅不會虧錢,甚至收了禮之后,還能賺不少錢。而像姜鹿溪這種不收禮的,村莊里基本沒有。因為不收禮,別人家處事收禮,那你是會吃虧的。而姜鹿溪寧愿吃些虧,也不肯欠別人的禮。“今天開開你。”姜鹿溪看著程行道:“今天閑完后,后面就沒有什么事情要做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高考沒多少天了,你明天就不要來了,來學校認真聽課。”姜鹿溪道:“生物此刻我也幫你復習到高中了,你此刻要是遇到不會的,可以來問生物老師,或者是來問村里的其他同學,都是可以的。”“要閑的事情許多呢,而且這就趕我走?”程行問道。“不多了,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過來,而且不是趕你走,這件事情跟你原本就沒什么關系的,你的進修更重要。”姜鹿溪道。“跟我有關系的,今天我來的時刻,小花小文他們跟我說,你今天中午就沒吃飯,到此刻也沒有喝一口水,再這樣過幾天,你身體要是出問題了怎么辦?”程行道:“三天的時光,耽誤不了多少,等葬禮結束,你再加倍幫我補返來就行了。”“好了,到了吃飯的時光了,先來吃飯吧,另外喝些水,你要是再不喝水吃飯,等下連守靈的精力都沒有了。”程行道。姜鹿溪點了點頭,想從地上起來。但是跪久了,又快一天沒喝水吃飯了,起來的時刻頭一陣眩暈,程行見狀拉住了她的手,幫她穩住了身形。姜鹿溪臉一紅,開始掙扎了起來。程行松開了她的手。走到了靈堂外面,兩張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擺好了。程行讓戲班子的人還有搭建靈堂以及小文小花他們都過來吃飯。吃完飯后,到了六點,天也已經黑了下來。姜鹿溪對著程行道:“我送你返來。”姜鹿溪道:“我騎自行車先送你返來,然后我再返來繼續給奶奶守靈。”程行這一天幫了她那么多的閑,她是得把程行給送回家的。此刻都已經六點了,大路上的客車沒了,他們這里也打不了出租車,出租車從城里到這里好打,從這里到城里是很難打的。程行也沒騎摩托車過來,程行想回家,姜鹿溪只能騎摩托車送他返來。“你送我返來,再自己返來,一來一回得兩個多小時,白日又哭了跪了那么久,哪還有力氣騎自行車送我返來?”程行道:“你不用送我,我騎自行車返來就行了,明天我再把自行車騎過來,你自己閑不過來,明天我還得來呢。”“不用的啊,明天不用來了的,我自己能閑過來。”姜鹿溪道。“記得晚上別一直跪著,累了困了也要睡會兒,只有這樣,明天你才會有精神,守靈得守三天呢,別把自己的身體先搞垮了。”程行道。程行說完,便將她院里的自行車推了出來。然后騎著自行車,先行離開了。姜鹿溪看著程行騎著自行車離開的背影愣了愣。旁邊的小花此時走了過來,道:“照樣大哥哥厲害,鹿溪姐姐,我們都還覺得你晚上也不會喝水吃飯呢,那樣是不行的,我知道不知道餓的時刻是什么感覺,那樣有可能會暈倒的,鹿溪姐姐你可不能暈倒。”“不會的,鹿溪姐姐不會暈倒的。”姜鹿溪摸了摸她的腦袋。“鹿溪姐姐,你跟大哥哥好像,他也好喜歡摸我的腦袋。”小花說道。姜鹿溪聞言愣了愣。夏夜里溫涼的風,吹起了姜鹿溪那一身的縞素。看得旁邊的小花覺得,鹿溪姐姐就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樣。只是,神仙也會經歷這么苦的磨難嗎?他們家雖然也很苦,也很窮。但她照樣有爺爺奶奶,有父母的。雖然父母也是一兩年才會返來一次。但總會有的。他們每次回家時,看到自己都會很開心。自己雖然會躲著他們,不敢看他們,但心里也是很開心的。她還有期待的人,期盼的事情。但鹿溪姐姐都沒有了。…此時騎著自行車走在鄉間小道上的程行,則是有些莫名發怵。他倒不是因為姜鹿溪的奶奶發怵。相反,姜鹿溪奶奶的遺體就在靈堂里,還沒有火化過,程行跟著姜鹿溪一起待在靈堂,也不覺得有什么,也不害怕。但此時走在這夜晚的鄉間小道上,看著兩周無數座墳墓。迥殊是一陣又一陣風吹來,程行就有些害怕了。他關于這種事,本就膽小。再加上這巷子上沒什么人,夏夜里吹來的那些風,又有些涼,程行總感覺涼颼颼,陰嗖嗖的,這一天,他都在跟陰間的事打交道。從買棺材,到買紙馬。人啊,就怕聯想。除了村莊,從村路口到大陸的那一段路上,兩旁還有不少老林子,那些老林子的樹木許多,旁邊的墳墓也是最多的。如果說方才村里的巷子,眺望遠處還能看到遠處的一些房屋和人的話。那么出了村莊,從村莊到大陸的這條路,就走的一個人影,一間房屋都看不到了,而且這邊還沒什么路燈,路燈都在村里和大路上,這一段路程很短,是沒有路燈的,但對程行來說,卻是最嚇人的。他用手機照明,一路狂蹬。程行悶著頭一路騎上大路,又從大路騎到市里。等看到市里出現的高樓,出現的紅綠燈,看到市里街道上的許多人之后,程行才松了口氣,然后摸了摸額頭,已全是汗。今天就算了,明天再來姜鹿溪他們家的時刻。程行晚上的時刻不打算返來了。姜鹿溪一個人守靈,程行也怕她真會守一夜連覺都不來睡。再加上晚上一個人返來,也挺嚇人。還不如伴著她一起守靈。人家守靈,都是一家人四五個人一起守在靈堂里。姜鹿溪就一個人。程行也想伴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