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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試探2

熊貓書庫    從衡山名宿開始笑傲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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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正風陪著夫人歐陽氏吃早餐,聽到管家的匯報之后,他也微微皺眉。

  這世道是分等級的,也就是所謂的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

  歐藏華作為上九流之中的舉子文人,去寫下九流戲子的東西,傳出去的確會影響到他的聲譽。

  得趕在弟子的那些同窗師長來之前阻止他!

  劉正風想到這里,立刻站起來朝著后門走去。

  可等他走到后門時,發現自己徒弟身邊已經有幾個士子打扮的年輕人在圍觀。

  老劉神情一變,頓時感覺頭大了。

  劉箐注意到父親來了,欣喜的喊道:“爹爹,快來看大師兄寫的戲曲,好有意思呀!”

  “胡鬧!”

  劉正風冷喝一聲,問道:“是誰提出的無理要求,讓你師兄寫那勞什子的戲曲?”

  劉箐笑容一僵,好像...沒有人提這種要求啊!

  歐藏華這時候寫完了第一幕,他看向兩位演員,問道:“可識字?”

  “回少爺,小的認識幾個字。”男演員彎腰拱手回答道。

  “那好,我標注了男女,你們兩個先把戲文背熟。有不認識的字,可以找我。”歐藏華點了點頭,將戲文交給了男演員。

  接著,他看向劉正風,溫和的解釋道:“師父莫生氣,我只是聽了一會兒戲,深感慚愧。才決定寫一部戲,跟大家分享一下故事。”

  聽個戲你慚愧啥?

  劉正風有些懵逼,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

  倒是拿的幾位士子之中,有一人反應過來。

  他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明白了,歐兄真是...虛懷若谷啊!”

  “王兄,莫要夸了。”歐藏華笑著擺了擺手,一副遭不住了的表情。

  “哈哈哈...”王慎不禁哈哈大笑,見另外兩個士子一臉疑惑,便向兩人解釋了車馬燈唱詞的事情。

  得知腳本是即興創作之后,兩人算是知道王慎在笑什么了。

  這是被夸得不好意思,親自下場轉移話題啊!

  士子張行之笑著搖著頭說道:“萬萬沒想到,我等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歐兄窘迫的模樣。”

  “就是就是,”士子吳峰頗為可惜的說道:“就是我等來晚了,若是早一點到,還能看到更精彩的。”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歐藏華趕緊阻止了三人,接著又為雙方相互介紹了一下。

  王慎、張行之、吳峰三人都是歐藏華在書院的好友。

  這次鄉試中,歐藏華和王慎成功上岸,張行之與吳峰還需要努力。

  雙方客氣的打過招呼后,歐藏華悄悄的朝著劉正風得意的挑了挑眉,便領著三位好友進入蕪園聊天去了。

  劉正風見此,不禁苦笑一聲,這些讀書人的腦子,果然不是江湖人能跟上的。

  劉箐對他們之間的話題感興趣,也混了進來。歐藏華便讓她坐在自己身側,聽著四個年輕人談天說地,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看著他們神采飛揚的模樣,也是極快樂的。

  中午時分,老師吳遜與山長蔡汝浦攜手而來。

  片刻后,衡陽學政南之灝、同知莊北海、衡陽知府易柏林也先后到來。

  歐藏華與師長同門飲酒聊天,氣氛相當愉悅。

  同知莊北海是衡陽本地人,喝了酒后,突然笑著開口道:“剛剛我來劉宅時,在街尾聽到兩個戲子對詞...風和日暖好春光,桃紅柳綠百草香。大儺神仙我不愛,要學織女配牛郎。過了一山又一山,叢林茂密遮日光。連理枝頭比翼鳥,粉蝶成對映晨窗......當時我就在想,這是哪來的戲子,居然寫出了如此朗朗上口的戲文。”

  “哈哈哈...”此話一出,王慎、張行之、吳峰立即大笑起來,歐藏華則以袖捂臉,面紅耳赤神情尷尬。

  “這是??”莊北海看著四人,有些疑惑。

  見師長們疑惑,王慎看向歐藏華,詢問是否要說出來。

  歐藏華則像認命一般,擺手表示王兄隨意。

  于是,王慎便把剛剛發生在外面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一番,眾人聽后,也是一陣歡笑。

  對于文人而言,歐藏華這種‘因為被夸的不好意思而寫戲轉移話題’的行為并非斯文掃地,反而是一種謙虛的表現,可為美談。

  因為他寫戲曲,不是為了討好某人,也不是為了錢財,讀書人的骨氣依然在身。

  “這戲曲,可寫完了?”吳遜看著歐藏華,溫和的問道。

  歐藏華拱手回答道:“回先生,以構思完成,但尚未寫完。”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寫完吧!”莊北海大笑著說道:“我有些好奇,這部戲到底是講的什么故事。”

  衡陽知府易柏林看了一眼莊北海,也笑著點了點頭。

  “是學生在參考的路上,聽一位武陵車夫講得民間故事,曰劉海砍樵。”歐藏華見此也不推辭,他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把將全版寫出來。

  為什么歐藏華會記得劉海砍樵?

  因為前世他來自湘省農村,村子有白事的時候,劉海砍樵就是必備劇目,可以說是從小聽到大。

  當然,一時間一場必然會有些記憶模糊的地方,他則用自己這三年讀書養成的底蘊,將其補充完整。

  所以歐藏華現在寫得劉海砍樵是在原著的基礎上做出了調整的版本,可以稱作歐版。

  于是,在師長同窗的注視下,歐藏華揮毫潑墨,不帶一絲停頓,就把劉海砍樵寫了出來。

  當吳遜看到那段‘胡大姐,我的妻,你把我比作什么人’時,神情有些不愉。

  作為一個傳統的士大夫,寫出來的愛情都是含蓄的。

  比如明初大才子林鴻的投贈張紅橋:桂殿焚香酒半醒,露華如水點銀屏。含情欲訴心中事,羞見牽牛織女星。

  整首詩沒有半個愛字,卻處處透露著思念和戀愛的氣息。

  又如唐伯虎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將愛情中的離別之情刻畫的淋淋盡致,可謂天下少有的佳作。

  山長蔡汝浦卻摸著胡須,微笑著說道:“倒是一篇可流傳三湘的佳作。”

  吳遜一愣,這就能流傳三湘了?

  蔡汝浦看向吳遜,溫和的說道:“顯臣莫急,且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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