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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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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

  在完顏宗干的緊急提醒下,完顏亶命令完顏宗強緊急集結女真全軍,賞賜給他們無數金銀財寶。

  同時宣布,女真人的撤退計劃。

  其實,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早就命令完顏宗強精心挑選了數千匹日行千里的寶馬,以及三萬匹強健的戰馬,以備不時之需。

  在這場倉皇逃離的前夕,金國皇室與貴族們紛紛效仿往昔耶律延禧的舉措,將宮中最為珍貴的寶物一一打包,掛在馬背上,準備攜帶走這些世代累積的財富。

  而那些過于沉重,無法隨身攜帶的金銀珠寶,則被秘密藏匿于密室之中,期待著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土,重享榮華。

  然而,命運的轉折總是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次日,當第一縷晨曦還未完全照亮大地,年僅十七歲的金熙宗完顏亶,這位金朝的第三代君主,便迎來了他人生中最為艱難的時刻。

  隨著“漁陽鼙鼓動地來”的悲壯之音響起,整個皇城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撼。

  昔日繁華的宮殿,如今卻籠罩在一片煙塵之中,千乘萬騎在驚慌與絕望中準備向西疾馳。

  跟隨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逃亡的,不僅僅是金國的皇室與宗室成員,還有來自各個女真部落與氏族的精英與家眷,他們共同組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

  然而,就在這支逃亡隊伍即將沖出永定門的關鍵時刻,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千斤重的閘門轟然落下,將大部分女真軍與逃亡隊伍分隔開來。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甕城之上迅速集結了至少兩萬金軍士兵,他們手持弓箭,無情地向甕城中的女真軍發動攻擊。

  箭雨如注。

  整個甕城瞬間化為了人間煉獄。

  面對如此絕境,完顏宗干與完顏宗強不得不緊急應變,他們率領剩余的兩千多名女真軍奮力抵抗,并試圖保護完顏亶及一眾重要人物突圍而出。

  然而,他們的努力很快便化為了泡影。

  在逃亡隊伍的一左一右,各出現了一支約莫萬人的全副武裝金軍隊伍,他們手持弓箭將女真軍與逃亡隊伍團團圍住。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兩支隊伍的領頭之人竟是宇文虛中——那個剛剛被完顏宗干父子任命為上京留守的“忠誠”之人。

  此時的宇文虛中已不再是往日的文官模樣,而是身披鎧甲、跨坐高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別站立著金國尚書右丞相韓企先、渤海軍都統高海龍、契丹軍監軍蕭謝哥以及遼東漢兒軍統制韓常等金國的重量級人物。

  這些人原本都是金國的中流砥柱,如今卻與宇文虛中一起策劃了這場驚天大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背叛與圍攻,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以及一眾金國皇室與貴族成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之中。

  目睹此景,完顏宗干與完顏宗亶父子,金國皇室、宗室及女真貴族皆心驚膽戰,深知內亂已至。

  應對之策何在?

  硬碰硬?

  以區區三千勇士對抗兩萬大軍,豈是明智之舉?

  雖云“女真驍勇,滿萬無敵”,但此境之下,真能以一當十?

  即便勇士英勇,戰況慘烈,箭矢無情,若傷及皇室貴胄,金國根基何存?

  再者言之,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等人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見宇文虛中麾下隱藏著的猛將韓常?

  這韓常,乃燕京豪杰,一等一的練氣士,實力在整個金國都排得上號。

  其父韓慶和,是昔日遼國的統軍將領,韓常自幼隨父征戰,后隨父降金,自此在遼東漢兒軍中嶄露頭角,屢建奇功。

  每逢戰事,韓常必為金軍前鋒,其勇猛無雙,金兀術對其信賴有加,視為心腹。

  原本,在此次元金決戰之際,金兀術意在攜韓常共赴沙場,以顯其威。

  然數月前與東北抗金聯軍一戰,韓常不幸中箭負傷,傷勢未愈之際,又逢金兀術出征之日,高燒不退,實在難以隨軍出征。

  金兀術深知戰局嚴峻,特下密令,將參戰將領及外援部族,如高麗、塔塔兒、扎只剌、合底忻、山只昆、汪古等部,家眷悉數遷入金上京城,并嚴令一旦戰事不利,留守將士需誓死守城,若敗局已定,則盡屠城中之人,令上京化為灰燼,舉國同赴黃泉。

  此事,金兀術將之托付于韓常與其同胞弟完顏宗強。

  然世事難料,完顏宗強終被完顏宗干策反,非但未執行屠殺令,反護送皇室宗室逃離;而韓常,亦被宇文虛中暗中策動,轉而與女真人對立。

  做逃亡的計劃時,完顏宗干等人其實是想讓韓常同行的。

  可有些女真人認為,值此國破家亡之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信不過外族的人。

  也就是,不少女真人,除了女真人以外,已經不信任任何其他種族的人了,尤其是漢兒和契丹人。

  而韓常正是漢兒。

  最終,因種族偏見,韓常被視為異族之患,終將其舍棄。

  宇文虛中也正是用這點勸降了韓常。

  如今,韓常竟成為宇文虛中的臂助,倒戈相向。

  不得不說,女真人是吃下了他們自己釀出來的苦酒。

  一眾女真人也知道,這事他們有錯在先。

  是他們女真人先拋棄韓常等其他各族的金軍讓他們當炮灰、當替死鬼,他們但凡有點脾氣,都很容易就會被處心積慮的宇文虛中給拉攏過去。

  無需外力介入,僅憑韓常麾下的遼東漢軍,足以殲滅那殘存的兩千余女真勇士與千余皇帝近衛。

  戰局至此,已顯明朗,無需再戰,勝算渺茫。

  完顏宗干強抑心緒,疾呼宇文虛中:“國師,太宗及陛下深恩厚愛于你,你豈能行此不忠不義之舉?”

  宇文虛中沖完顏亶一拱手,言辭懇切:“若個人生死可解國難,虛中萬死不辭。然陛下若棄城而走,城中數十萬百姓將何所依?古人云‘民為邦本’,虛中不敢忘本,望陛下攜皇室、宗室重返皇城,共商對策。”

  完顏宗干再勸:“宋、高麗之鑒在前,陛下與我等若落入元軍之手,下場堪憂。望諸位念及君臣之情,放我等一線生機。”

  宇文虛中卻道:“陛下與宗室,乃大元皇帝所求之人。若貿然出城,必激怒元軍,上京恐難逃浩劫,數十萬生靈將陷水火。”

  完顏宗干辯駁:“大元皇帝仁心,定不會濫殺無辜,洗城之事斷不會發生。”

  宇文虛中搖頭苦笑:“太師此言差矣,大元皇帝之仁,僅施于治下。對敵之時,其手段凌厲,無所不用其極。且此地遠離京師,大元皇帝豈能事事親為,約束前線將士?”

  完顏宗干聞言,一時語塞。

  他深知宇文虛中所言非虛,大元皇帝對內仁愛,對外卻手段狠辣。

  加之大元軍與女真人宿怨已深,若讓金國的皇室、宗室逃離,大元軍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他雖有心反駁,卻苦于無詞。

  此時,宇文虛中繼續說道:“太師,吾等非為私情所困,實乃為天下蒼生著想。上京乃我大金根本所在,若因皇室逃離而陷入火海,百姓何辜?望太師以大局為重,速勸陛下回宮,共商對策。”

  完顏宗干正欲開口,試圖挽回一絲余地,高海龍卻已按捺不住,他的聲音如雷鳴般響起:“國師,與這些背信棄義之徒何須多言?他們既已決定棄我們于不顧,讓我們成為替死鬼,那么,我們之間的情誼便已徹底斷絕。此刻,只需國師一聲令下,我高海龍即刻率眾,不僅將女真軍盡數剿滅,更將陛下、皇室、宗室及所有貴族一網打盡,獻給大元皇帝,為我們自己尋得一線生機。”

  言罷,他目光如炬,就像要嗜主的惡犬。

  完顏宗干與完顏亶父子,連同金國的皇室與宗室,以及那些女真貴族,正密謀攜帶著一萬女真軍及其家眷逃離上京城,企圖將其他種族的百姓留下作為犧牲品,這一殘酷事實,早已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面對此情此景,誰還愿再對這些女真人心存幻想?

  難怪連對金國忠心耿耿的韓常,也被宇文虛中的言辭所動,毅然決然地加入了反抗的行列。

  韓常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他厲聲喝道:“陛下已淪為亡國之君,皇室與宗室皆成階下囚,此乃天命所歸。爾等速速回宮,靜候大元皇帝陛下的裁決,若有異議,休怪我刀下無情!”

  此言一出,完顏宗干等人面面相覷,最終只能含淚返回那座即將成為囚籠的皇宮。

  皇宮的大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關閉,仿佛隔絕了過往的一切。

  而高海龍、蕭謝哥、韓常等人則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持利刃,毫不留情地向那些被刻意留在宮外的女真軍與皇帝親衛發起了致命的攻擊。

  那些失去兵甲的女真士兵與親衛,在絕望中掙扎,卻終究無法逃脫被屠殺的命運。

  不消多時,這三千余女真人便如同之前的八千女真人一般,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在皇宮城墻上的完顏宗干等人,目睹了這一幕慘劇,無不心驚膽戰。

  他們未曾料到,宇文虛中等人會如此決絕,連最后的軍事力量都不留余地地鏟除。

  這一刻,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已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資本。

  宇文虛中等人并未就此罷休,他們迅速收繳了完顏宗干等人的馬匹與兵器,將他們男女分開,囚禁于不同的宮殿之中,并派重兵看守。

  同時,他們還查封了完顏宗干等人準備攜帶出城的金銀珠寶及其家產,靜待大元朝廷的接管。

  然而,宇文虛中的野心并未止步于此。

  他召集了上京城中除女真人以外的所有文武百官、僧侶道士及父老鄉親,共同商討如何將這座城池獻給大元帝國。

  就在這時,有探馬來報,說金兀術正率領殘兵敗將往金上京城趕,不知是敗歸,還是要來救援金上京城的。

  聽說金兀術要回來了,不少金人嚇得魂飛魄散,害怕被有實力又心狠手辣連自己兄弟都殺的金兀術給清算了。

  宇文虛中看得出來,眾人憂心忡忡,心知一旦處理不好,他就滿盤皆輸了。

  宇文虛中眉頭緊鎖,目光如炬,穿透了廳堂內紛擾的情緒,他深知,此刻的決策,不僅關乎金上京城的未來,更是他個人命運的轉折點。

  他緩緩站起身,衣袂輕揚,聲音沉穩而有力,穿透了室內的喧囂:“諸位,金兀術歸來,是挑戰,亦是契機。我們若一味惶恐,則必失先機;但若我們團結一心,未嘗不能化險為夷,成就一番偉業。”

  他環視四周,見眾人神色漸緩,繼續道:“金兀術雖勇猛,卻非不可戰勝。他手下殘兵敗將,士氣低落,正是我們反擊的最佳時機。而我等,非但無懼,更應趁此機會,展現我漢人、契丹、渤海等各族團結之力,共同抵御外侮,向大元帝國展示我們的決心與價值。”

  言罷,宇文虛中轉身,對一旁的謀士道:“即刻修書一封,詳述金上京現狀及我等決心,速遣快馬送往大元軍,請求援軍。同時,加強城防,整編軍隊,準備迎戰金兀術。”

  宇文虛中的親信領命而去,廳內氣氛隨之緊張而有序起來。

  宇文虛中又轉向那些心懷恐懼的金人,語氣溫和卻堅定:“我知你們心中憂慮,但金兀術已敗于大元岳元帥之手,這天下已是大元的了,金兀術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此言一出,眾金人一想:“對啊,金國已經亡了,我們有什么好怕的?”

  念及至此,立即有人道:“國師放心,我等必教金兀術那廝有來無回!”

  此言一出,廳內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原本的恐懼與猶疑被堅定的信念所取代。

  宇文虛中望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一戰,他們已贏在了起點。

  不多時,高海龍更是直言不諱地提出了一個極端的解決方案:“女真人貪婪狡詐,對我們百般欺壓,如今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刻。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永絕后患!”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驚恐萬分,也有人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

  宇文虛中在猶豫片刻后,終被高海龍等人的勸諫所動。他深知,此刻的猶豫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于是,宇文虛中毅然下令:對上京城中的女真人展開全面屠殺,尤其是完顏姓氏的男子,一個不留。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上京城中,約十萬女真人成為了這場種族戰爭的犧牲品,他們占據了城中近五分之一的人口。

  鮮血染紅了街道,哀嚎聲此起彼伏。

  同時,這場屠殺也伴隨著無數無法言說的罪惡與痛苦。

  然而,在種族戰爭的殘酷現實面前,這一切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

  回顧女真人的歷史,他們曾一路燒殺搶掠,無數城池在他們的鐵蹄下化為廢墟。

  如今,契丹人及其他種族的人終于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回應了女真人的暴行。

  在這場種族間的恩怨糾葛中,沒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只有無盡的仇恨與復仇的循環。

  只能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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