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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只因胸有凌云志,致使群雄聚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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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世也是宋家莊人。

  從姓氏上,就不難看出,張世一家是外來戶。

  因為是外來戶,張世和他哥哥張超從小就受宋家莊里姓宋的孩子欺負。

  直到張世弟兄倆跟從小就很能打的宋萬混,才改變了這種情況。

  張世弟兄倆很感激一直保護他們的宋萬,因此,在宋萬得罪宋保正后,便跟著宋萬一塊上了梁山占山為王。

  雖然張世跟宋萬等人一樣也是一直以打漁、采藕為生,但不同的是,張世識字。

  這得益于小時候張世看見平日里在莊上耀武揚威的宋保正都對他請來教導他兒女的私塾先生客氣有加。

  那時張世就立志長大后一定要當私塾先生。

  于是,張世天天去宋保正家的私塾墻根底下偷聽。

  私塾先生很快就發現了張世這個偷學的孩子,但他始終都沒有點破此事,還曾借著教育宋保正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就是要睡宋萬的相好的那個宋末)的機會,將一本百家姓和一本千字文扔出窗外叫張世撿走。

  后來,那位私塾先生更是在因為教導不出來宋末而辭職前,特意找到張世,送給張世一摞書,讓張世好好讀書,爭取將來考個功名。

  所以,那日江鴻飛和王倫比作詩的時候,除了王倫以外,張世是在場唯一一個聽懂江鴻飛“作得”那首山坡羊的人。

  當時,江鴻飛給真正的底層人張世的震撼要遠比給王倫強烈。

  ——張世覺得,江鴻飛不僅是有大才之人,還是一個懂他們貧民百姓的人。

  那一刻,張世就斷定,江鴻飛絕不是池中之物,在江鴻飛面前連詩都不敢作的王倫肯定不會是江鴻飛的對手。

  在那以后,不論別人說什么、做什么,張世都對江鴻飛無比尊敬,江鴻飛但有差遣,張世無不盡全力去做。

  不僅如此,張世還拉著他哥哥張超無微不至的伺候江鴻飛的飲食起居,讓江鴻飛的寨主威嚴始終都沒有掉到地上。

  這其實也是江鴻飛一直遲遲沒有來石碣村招攬阮氏三雄的原因之一。

  而且,別人所不知道的是,張世曾提醒過當時已經跟王倫走得很近的宋萬:“哥哥,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我等曾對天盟誓,尊江衍哥哥為寨主,人豈可朝三暮四,叫江湖同道恥笑?”

  也正是因為有張世的提醒,宋萬才去找了江鴻飛,提醒江鴻飛注意王倫。

  總之,張世始終都堅信,江鴻飛出手之時,就是王倫敗北之日。

  事情果然跟張世預料得一般無二。

  當江鴻飛說出讓張世和張超載自己去石碣村的時候,張世就知道,王倫輸了。

  作為一個從小在梁山泊長大的人,張世很清楚阮氏三雄的實力和勢力有多強大。

  毫不夸張的說,在梁山泊打漁、采藕的人,就沒有不敬重阮氏三雄的。

  就連宋萬,在見到阮氏三雄時,也得客客氣氣的叫一聲二哥、五哥、七哥。

  這么說吧,阮氏三雄隨便號召一下,至少就有三二百個漁夫、采藕人上梁山,輕松抵消王倫三個來月的努力和用心經營。

  關鍵,江鴻飛三言兩語就讓活閻羅阮小七納頭便拜,現在更是被立地太歲阮小二和短命二郎阮小五奉為座上賓。

  再聽聽江鴻飛所說的,朝廷的,遼國的,西夏的,女真的,吐蕃的,草原諸部的,西域諸國的,高麗的,日本的,大理國的,安南的,占城的,高棉王朝的,女王國的,暹羅國的,天竺諸國的,大食諸國的,西方諸國的。

  這些見識,豈是他們這些在蓼兒洼打漁、采藕的鄉下人能接觸到的?

  別說一心出世干大事的阮氏三雄聽得心潮澎湃,覺得只要追隨江鴻飛這個有大見識的人,肯定大有作為。

  就是夢想僅僅只是當一個私塾先生的張世,在聽了江鴻飛所說得這些他聞所未聞的新奇事后,也滿心向往地想:“要是能追隨寨主出去見識一下這廣闊天地,我張世即便是死,也不枉此生!”

  為了招待好江鴻飛,阮小七親自去梁山泊捉了一尾新鮮地靈魚來為江鴻飛熬湯,阮小五特意去一個兄弟家借了一頭黃牛取最好的牛肉讓人烹了,而阮小二則全程陪伴在江鴻飛左右不敢有半點冷落江鴻飛。

  阮小五和阮小七又叫心腹之人去買來了幾壇好酒。

  酒宴準備妥當,哥仨請江鴻飛上座,他們在下首相陪。

  四人開始大吹大擂飲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阮小二借著酒勁說道:“我弟兄三個,真真實實地,不敢摻半點假!哥哥帶挈我們,我們若舍不得性命相幫哥哥時,殘酒為誓,叫我們都遭橫事,惡病臨身,死于非命!”

  阮小五和阮小七都把手拍著脖項說:“對極,我弟兄三個這腔熱血,只賣與哥哥這識貨的!”

  江鴻飛說:“旁人不知我知,三位賢弟皆有一身好本事,只可惜始終英雄無用武之地,只能以打魚營生,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等大好男兒豈能碌碌無為終老?”

  阮小七聽得痛快,高舉酒碗,附和道:“哥哥休說,哥哥肯帶挈我弟兄三個,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縱然只得哥哥重用一日,我們便死了,亦開眉展眼!”

  江鴻飛板著臉說:“胡說八道,為兄既然找你弟兄三個聚義,自然要成就一番大事,豈會叫你們白白犧牲?”

  阮小五聽了道:“罷!罷!”,叫道:“七郎,我與你說甚么來,終有一日,會有知人善任英雄豪杰識得我弟兄三個好漢,今日果然應驗矣!”

  阮小七跳起來道:“一世的指望,今日還了愿心!正是搔著我癢處!我們幾時去?”

  江鴻飛笑道:“時日由你弟兄三個定,我水泊梁山大門隨時為你們敞開。”

  阮氏三雄大喜。

  四人繼續喝酒暢談。

  次日一大早,吃了早飯,阮小二主動說起:“哥哥給我弟兄三個三日,我們招攬些人手一同上梁山。”

  阮小五在一旁解釋道:“我弟兄三個絕不能叫旁人說三道四,以為我們只靠哥哥義氣上得這梁山。”

  江鴻飛也沒跟阮氏三雄客氣,只說:“為兄在梁山上掃榻以待。”

  有詩為證:江衍豈是池中物,阮郎漁樂亦悠哉。只因胸有凌云志,致使群雄聚義來。

  阮氏三雄親自劃小船送了江鴻飛三十里,然后阮小七殷勤地扶江鴻飛上了張世和張超劃得小船,哥仨才跟江鴻飛依依不舍道別。

  張世和張超搖著小船載江鴻飛回梁山的路上,張世看著矗立在船頭的江鴻飛的背影,只恨他自己靈根不行,不然的話,他也可以像阮氏三雄那樣跟隨注定不凡的江鴻飛去干一番大事。

  如今…

  就在這時,江鴻飛頭也沒回地問:“張世,你識字罷?”

  張世連忙答道:“稟寨主,俺識得的。”

  江鴻飛回過頭來,又問:“算術如何?”

  張世連忙又答:“略懂皮毛。”

  江鴻飛看著張世說:“掌管錢糧一事,不識字,不懂算術,恐難做好,你回頭去杜遷頭領手下當個頭目,助他一臂之力罷。”

  張世毫不猶豫的一拜在地,應道:“諾!”

  見江鴻飛沒有別的吩咐了,張世才直起身體。

  此時,江鴻飛已經將頭轉了回去,繼續看著遙遠的天邊,不知在想什么。

  張世繼續看著江鴻飛挺拔的背影,心想:“協助杜遷頭領管錢糧嘛…或許,我不必是一個強大的煉氣士,亦可追隨寨主去干一番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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