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還信守這所謂的七大準則,似乎怎么看都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或者說天真可笑的事情。
但對于杜維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名字并沒有什么特殊。
但是他的姓氏:“李斯特”,卻是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為功勛卓著的光榮傳承和歷史。
在非常久遠之前,這個姓氏便傲然屹立于萬民之上。
即使到了現在,經過時間演變,一個又一個姓氏崛起,一個又一個政權交替,“李斯特”也依然是世界上最為尊貴的姓氏之一,甚至于可以大膽地認為沒有之一。
“李斯特”素來以自身的傳統與底蘊為豪,更是將古教義看作至高無上的準則。
在他們看來,“李斯特”之所以能歷經歲月考驗,始終不滅,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信守古教義,將榮耀放在了第一位。
杜維·李斯特也是這么認為的。
天色很快就暗沉了下來,然后進入徹底的黑暗當中。
杜維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落腳點。
但他也沒有陷入兩眼一抹黑的窘境當中。
隨著一陣輕微不可察的魔力波動,他的金色瞳孔逐漸是覆蓋上了一層深邃的幽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暗與隱秘。
隨著這層幽藍出現,四周的景象在杜維眼里隨之發生了變化。
原本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在他眼中變得清晰可辨起來。
黑暗視覺。
若是高德在此,見到這一幕必然會十分驚訝。
黑暗視覺是二環法術。
這代表杜維這個看上去頂多是比他大個兩三歲的青年,已經至少是二環法師了。
這是一件很夸張的事情。
在大步奔行與黑暗視覺的雙重加持下,杜維快速移動著步伐,繼續尋找今晚的落腳點。
以杜維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什么心思也不該有心思去“熱愛”所謂的登山。
登山的挑戰難度,對于他的人生來說,是不值一提的 但是,去征服這片大陸上的極端環境,這個過程可以磨礪一個人的心志,培養一個人的氣質。
而這種心志與氣質,正是李斯特所必須具備的。
這是李斯特第一代家主留下的話。
與這句話一起留下的,是“光榮八項”。
登頂丹東雪峰,就是其中的一項。
李斯特的傳承已經持續太久太久了,久到即使是杜維,有時候也無法將家族的歷史記清楚。
但“光榮八項”,一直是李斯特重要的傳統之一。
所以,身份無比高貴的杜維,才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艾拉海姆當中。
事實上,杜維也十分享受完成“光榮八項”的過程。
至少在這個過程中,他可以暫時放下身上所承擔的巨大壓力,只需考慮當下。
而每當完成一項挑戰,那種油然而生的暢快之感,也會讓杜維感受到片刻的輕松與愉悅。
又過了十分鐘,杜維終于是找到了又一個合適的落腳點。
沒有猶豫,他動作極快地清理好地面,扎下帳篷.
至于落在他所找到的第一個落腳點的高德,杜維已經不再去考慮。
因為杜維確定,那會是他們在丹東雪峰之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碰面。
接下來兩人的距離只會越來越被拉開。
“早點知難而退吧。”杜維想道。
一個明顯比他還年輕的人,法師等級更不可能超過他,與他平齊都不可能,這樣的條件下,怎么能挑戰丹東雪峰。
因為不說其他,單單到了半程之后,丹東雪峰的低溫就會超過忍受環境45.6度的保護區間。而且隨著海拔升高,這氣溫只會越來越低。
不是頂尖的戰斗法師,絕對不可能完成這項挑戰。
不,應該說就算是頂尖的戰斗法師,也不一定能完成這項挑戰。
高德此前兩生中,攀登過最高的山峰,其實也就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山”的泰山。
不能說不壯麗,但與丹東雪峰相比,至少在難度上,就有些太過小兒科了。
即使有自適應,他也不得不承認,攀登丹東雪峰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
就算忽略極端環境,登山的體力消耗也是超乎尋常的大。
但在疲憊的同時,高德的精神中卻充滿了與身體疲倦感相悖的興奮。
面對這種艱難但未知的挑戰,高德發現,自己不是畏懼,而是興奮。
事實證明,人的性格,會在不同的事情中得到同樣的體現。
就像在解題,面對一道未知的難題,高德的情緒也往往是如此。
因為他清楚,在解決這樣一道難題之后,會收獲到怎樣的滿足感。
又經過三天的努力,杜維來到了丹東雪峰一個標志性的半山點。
在這里,有一塊凸出延伸出去的平臺。
站在這塊平臺上,正好是能以俯瞰的角度,將整個艾拉海姆一覽無余地盡收眼底。
而一旦越過這塊平臺,就開始真正進入了丹東雪峰禁區。
氣溫將正式跌下忍受環境的最低忍受溫度。
而前半程偶爾見到的地脈生物,在這之后也會變得愈發常見于兇殘強大起來。
如所有挑戰這座雪峰的登山者一般,杜維登上觀景臺,進行迎接接下來挑戰的短暫修整,同時也是欣賞一番“好風景”。
俯瞰已經變得極為渺小,建筑像是黑點一般的艾拉海姆。
“神圣帝國.”杜維突然想到了在艾拉海姆中聽聞到的消息。
他的眉頭已經下意識皺了起來。
在離開的時候,艾拉海姆還屬于西恩公國。
但是當他抵達艾拉海姆的時候,艾拉海姆已經是屬于西恩行省,屬于神圣帝國了。
杜維并不認為,神圣帝國以飛地形式拿下西恩公國,只是單純的版圖擴張。
很顯然,杜維已經從中嗅到了他并不喜歡的味道。
“過去的榮光不可能一直照耀現在,”
世間從沒有永不凋零之。
時代變化至今,即使是金雀,也要想辦法迎對新的挑戰。
“父親現在一定很頭疼吧。”年輕的杜維,唇角泛起一絲本不該出現的促狹笑容。
也只有在這種沒有仆人、沒有外界過于關注的目光的情況下,他才會表露出這樣屬于少年人的情緒。
只是顯然杜維并不習慣于這種情緒,笑容很快就戛然而止。
在短暫地變為了稍顯尷尬的神色之后,又很快回復到了他一慣擺在面上的,讓人看不出心中想法與情緒的“面癱”。
收回落在艾拉海姆中的目光,杜維準備繼續出發。
然而,就在收回目光的過程當中,他眼瞳猛地一縮。
因為,他看到一個渺小但“熟悉”的身影。
一個他本以為不會再碰見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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