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好像出現有點小小的突發情況呢?”
走在人越來越少的街道上,尼祿瞇著眼睛說道:“看來,我們似乎被盯上了。”
回頭看去,蘇凱的表情始終平靜,甚至看了一眼被迅速清空人流的奢侈品店,笑著說道:“好耶,那豈不是可以零元購了?”
早在出門的時候,蘇凱就知道自己這一趟出門逛街,絕對不會平平安安,只不過他并不在意。
這個世上,很難有秘密可以瞞得過梅林的千里眼,蘇凱早就通過梅林的千里眼獲知了這場圣杯戰爭的全部情報,屬于是知己知彼。
蘇凱明明知道幾位從者的聯合,卻依舊選擇出門,便是出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故而才能夠毫不在意其余人的聯合。
因為,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要知道,在異聞帶的偽Beast凱拉爾,只是一抹真我殘片驅動,摩根燃盡自我提供魔力的余燼,力量能有本體的多少?
現在的凱拉爾,可是完全之圣!
而且,先不說他自己就能夠一天貫穿六位御主加從者,直接結束圣杯戰爭。
就算他不出手,尼祿這種超模英靈,實力就已經強過所有從者一大截了。
尼祿可不是從者之身,她這家伙只是偽裝成從者罷了。
更別提還有煥發生機的妖精王,以及久旱逢甘霖的獅子王,以及輔助能力天下第一的夢魔大法師…
就這組合,就算這些從者重新持有冠位之證,也不可能打贏他凱拉爾的好吧?
“這不公平!”尼祿憤慨道:“讓余知道是誰攛掇的‘我們聯合’,余一定會重重的懲罰他!”
“好好好,知道你羅馬帝國的威光了。”阿爾托莉雅在一旁說道,順便還揮舞了兩下圣劍。
“你!”
尼祿氣得不行,但是又打不過持有圣劍的阿爾托莉雅,只能夠無能狂怒,直到被蘇凱虎摸兩下才算是平復下來。
梅林在一旁輕笑,看著蘇凱說道:“凱,其實還是蠻合理的不是嗎?”
“確實合理,與我同臺競技,完全平等的雙方,那可稱不上是‘公平’”
蘇凱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也是認為一盤散沙的圣杯戰爭的確沒有什么值得他動手的余地。
現在這些論外、天花板級別的從者聚集在一起,總算是能夠讓他稍微提起來一些興趣了。
“不過,想要打倒我的話,就來吧…”
蘇凱擺了擺手說道:“既然咱才是那個被挑戰的大反派,那就等著他們準備齊全上門好了。”
蘇凱明知道那些從者在哪里,也知道那些從者的御主所在方位,如果是衛宮切嗣這樣的‘正義人伙伴’,早就暗戳戳派人把御主全殺了。
再不濟也不會被動的坐以待斃,肯定會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
或者說,大部分人在獲知了對手的準確情報之后,都會選擇先發制人,而不是在原地等著別人來跳臉。
蘇凱卻對扮演反派大BOSS這件事兒饒有興趣,他還真就在了解一切情報之后,什么都不做,繼續帶著老婆們逛街。
“尼祿,你想要什么?”
蘇凱站在空無一人的商場面前,張開雙臂說道:“看上什么盡管拿,本次的消費由我蘇公子買單!”
“…余本來就可以自己拿!”尼祿面無表情的看著蘇凱,說道:“你這家伙,從出門之后就一直把作為羅馬帝國明珠的余當成使魔使喚!”
“現在你突然討好余,該不會是又有什么壞主意需要用到余吧?”
尼祿說話的時候,身上還掛滿了購物的袋子,里面琳瑯滿目的什么都有,徹底淪為了拎包機器。
沒辦法,尼祿也有抗議過的,但蘇凱擼起袖子,向著她展示了自己手背上的令咒之后,尼祿就蔫了,只能乖乖的聽話。
用令咒逼迫從者幫自己打雜這種事兒…
別人不知道,但蘇凱這家伙什么做不出來?
她如果繼續抗議的話,最后的結果絕壁是吃一發令咒,與其如此,還不如嘴硬說是自愿呢,畢竟身為羅馬皇帝,絕對不能被強迫,一切都是余自愿的!
“啊?沒什么…”
蘇凱假裝看了看手腕上剛剛零元購的手表,說道:“好像再過幾分鐘就有人來跳臉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出力…”
“我瞅瞅,敵人一共有五個,其中最差的也是有EX寶具的天花板從者,還有幾個論外從者…”
蘇凱安慰道:“放心吧,敵人沒有冠位英靈,你應對起來綽綽有余…應該?”
尼祿把身上的購物袋一甩,丟給了梅林她們,頓時咬牙切齒道:“蘇凱!你這家伙膽敢如此對待余?伱以為余真的是你的使魔嗎?余不干了!”
“別啊,你別撂挑子啊!”蘇凱連忙安撫很好懂的羅馬皇帝,說道:“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什么條件都行,但只限于我自己。”
“真的?什么都可以?”尼祿雙眼放光,這算是媳婦熬成婆了,能得到蘇凱的允諾,便也不算是白白出了一番力氣。
也是,把余這樣美麗大方的羅馬桂冠,當成下等的使魔肆意驅使,必然會為此慚愧不已吧?
而蘇凱的想法也很簡單,想要馬兒跑,自然就要給馬兒先吃草,讓人干活還不給好處的事兒,蘇凱干不出來。
蘇凱聳聳肩說道:“你讓我幫你毀滅人類史那肯定不行,或者是卸掉某人的胳膊腿兒取悅你也不行,我沒資格那么做。”
“我能許諾給你的,只有我自己擁有的東西。”
蘇凱之所以敢許諾這樣的條件,便是因為這看似無下限的承諾,其實有很多條條框框。
單就是一個不波及他人,就已經把尼祿的條件給限制死了。
“好啊,很好啊!”
“或者說,這也足夠了…”尼祿笑的高深莫測,她瞇著眼睛說道:“凱,記得你對余的承諾,日后我肯定要使用這個承諾。”
“不過你放心,余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至此,計劃已然天衣無縫了,尼祿攥緊小拳頭——這是我尼祿的勝利!
“行行行,現在你可以去了吧?”
此乃真實,蘇凱的確沒有從尼祿的話語中察覺到謊言和惡意,也就是說,尼祿要的條件,是真的絕對不會傷害到他。
那就不知道尼祿要的是什么了?
“那是當然!”尼祿干勁滿滿:“等我打贏就回來找你要好處,你躲不掉的!”
“你還不如說等打贏了這場仗就回老家結婚…”
蘇凱小聲嘀咕道,這尼祿真是戲臺上的老將軍,渾身都插滿了旗。
尼祿走人之后,摩根湊了過來,她伸手撫摸著蘇凱的臉,不知為何,這位妖精王小姐似乎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了,動不動就來摸一摸蘇凱。
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故而安全感嚴重不足,需要切實的觸碰到蘇凱,才能夠安心一般。
蘇凱每次都會熱烈的回應,這次也不例外,他捉住摩根的小手,用自己灼熱的溫度將冰涼的小手焐熱。
摩根輕笑道:“凱,你這么處心積慮的把尼祿支走,到底為了什么?”
“是這樣的…”
蘇凱悠悠的嘆道:“你們都知道圣杯戰爭是第三法的未完成課題,那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如今的圣杯早已經被污染了吧?”
幾個女人沒有選擇插話,她們都靜靜的看著蘇凱,她們知道這話還有下文。
“在上一次的圣杯戰爭,御三家之中的愛因茲貝倫家違規召喚了第八職階‘復仇者’,其名為安哥拉曼紐!”
安哥拉·曼紐是瑣羅亞斯德教的惡神,為瑣羅亞斯德教善惡二元論的至高神。
這樣偉大的存在,區區一個圣杯戰爭自然是召喚不出來的。
“她們想得很美,覺得哪怕只召喚出一個普通的從者也好,這樣也能夠多出一分勝算。”
“但實際上,愛因茲貝倫家召喚的所謂‘安哥拉曼紐’,只不過是一個被愚昧宗教迫害,背負起了‘此世全部之惡’后,被處死的普通青年。”
一個普通人,沒有英靈傳說加成,不是那些做出了功績的英雄。
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是被宗教儀式強加上‘安哥拉曼紐’之名處死,自然也不可能真的獲得那位惡神的力量。
“這個違規召喚的‘復仇者’,上來就領了盒飯,進圣杯去等讀條復活了。”
蘇凱淡淡的說道:“可是,他雖然什么都沒有,但的的確確背負著‘此世全部之惡’的概念,他身上的惡意,已經匯聚了全人類六十億的惡,圣杯已經被污染了。”
“本來圣杯可以讓人無條件實現一個愿望,而被污染了的圣杯,完成愿望的方式,將會以極端和扭曲的方法完成。”
“如果有人許愿救濟人類,那么圣杯就會選擇將全人類咒殺,從而達到一無所有的救濟。”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凱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解決這個圣杯?”
梅林看了蘇凱一眼后,才說道:“確實,這個東西太危險了,就算不解決圣杯,也要把污染清除。”
“不錯。”
蘇凱點頭說道:“我并不愿意破壞圣杯,畢竟這是愛因茲貝倫家畢生追求的第三法課題,毀滅了圣杯就等于將愛因茲貝倫家族存續下去的希望破滅。”
愛因茲貝倫家早就沒有活人了,剩下的都是人造人,延續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完成第三法。
如果第三法宣判徹底失敗,那么愛因茲貝倫家便會因為失去了目標而滅亡。
“我對人類的救濟,涉及每一個具備知性的生命,無論是人也好,人造人也罷,只要擁有人類的知性,我就愿意愛她。”
蘇凱平靜的說道:“所以,我需要讓圣杯顯現,從而著手解決圣杯的污染。”
只有蘇凱,才具備如此的胸懷,如果是其他的魔術師,三觀正直一點的或許會選擇毀滅圣杯這個禍害,免得人類因此而毀滅。
沒有人性一點的,索性直接用圣杯達成自己的目的,反正愿望實現了就行,管你是什么扭曲和極端的方式?
至于涉及全人類就不太可能了,一般的魔術師,其愿望怎么可能是救濟人類,進入根源才是他們的畢生追求!
“那尼祿呢?”摩根面色古怪道:“尼祿好像也是從者之身吧…”
“她是英靈之身,或者說她就是偽裝的Beast,一個頂倆。”
蘇凱笑瞇瞇的說道:“你想的沒錯,無論是尼祿被干掉還是她干掉了大部分從者,反正我的目的都會達成。”
干掉尼祿?
開什么玩笑,沒有幾個冠位組團,尼祿若是還能翻車,那就自己乖乖的滾回人類史、滾回英靈座上沉淀沉淀再出來。
不過,誠如尼祿所言,只有一人曾經蹂躪了羅馬帝國的明珠,也唯有那一人罷了!
“怪不得你會許諾尼祿那樣的條件。”阿爾托莉雅小聲嘀咕道:“凱,你是不是沒打算讓尼祿回來了啊?”
“怎么會?”蘇凱輕笑道:“尼祿那么強,你們難道不相信我們無敵的尼祿皇帝嗎?”
尼祿陛下已經純純滴淪為了工具人,也難怪蘇凱預支的工資如此豐厚,不賞以重利,恐怕難以驅使尼祿賣力啊!
作為圣杯戰爭監督者的圣堂教會發出了聲明,將蘇凱打為違規者。
說是公正監督,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公正。
御三家在冬木市扎根五百年,言峰家和遠坂家交好,自然愿意賣一個面子。
既然遠坂家主召喚的從者說那個外國人是違規者,而且所有的從者都達成了合作意向,那就順水推舟,直接宣布就完了。
言峰璃正將歷代積攢的令咒發放給了幾位御主,如今每人都多獲得了兩道令咒。
有了富余的令咒,保底可以支持從者們多釋放幾次寶具,即便是EX級別的寶具也能夠多來幾次,攻擊力拉滿。
尼祿手持原初之火,身上依舊穿著精美華貴的禮服,其威嚴神圣的氣質,引得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隨著尼祿的小手輕輕揮舞,所有的監控設備以及使魔全部清空報廢。
尼祿毫不掩飾自己的氣勢,仿佛就再說…
“余,羅馬的皇帝尼祿,就站在這里!”
“羅馬感受到了這熟悉的氣息,是羅馬的孩子!”
羅馬建國王,神祖羅慕路斯第一個察覺到了尼祿的邀戰,他大笑道:“我等也莫要商談這許多了,敵人已經發出了邀請啊!”
“羅馬的孩子,就讓羅馬(我)見識一下你的器量和意志吧!”
“你們在一旁看著就好…我的槍,即羅馬,此刻就在這里。”
羅慕路斯第一個沖了上去,他將手對準尼祿的方向,大聲喊道:“萬物經由吾槍而生!”
作為一個Lancer,而且還是有著冠位資格的Lancer,可羅慕路斯的常態,卻是一直保持著空手的姿態。
因他已經不再拘泥于有形的槍,在羅慕路斯的手里,光可以變成長槍、手腳四肢可以變成長槍、樹木可以變成長槍,就連大山也可以是他的長槍!
故而,羅慕路斯即便是空手,他也是冠位Lancer!
此時,羅慕路斯解放了A級別的寶具,在尼祿的腳下,一顆巨大的、粗壯的樹木拔地而起,這正是羅馬的造國之槍!
這正是與傳說之中,羅慕路斯的母親希爾薇亞,在夢中所見象徵著羅馬的大樹概念相等的存在,在建國時,他將這象征著羅馬的槍,刺立在帕拉蒂尼山上。
作為寶具有著能操作樹木的能力,解放真名時槍會化為大樹擴大改變其樣貌。
羅慕路斯這一擊并不是簡單的樹界降臨,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那顆拔地而起的大樹之上,那枝繁葉茂的大樹之上,冉冉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尼祿曾經見過這座巨大的城池,那是羅馬城。
只不過這個羅馬城和她印象中的不同,當然也不是羅慕路斯時期破敗弱小的羅馬,此乃是羅馬城,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姿態的疊加態!
下一刻,這座巨大的城池向著尼祿碾壓而來。
原來這一招真正的面目,乃是以羅馬城的力量,以怒濤般的奔流沖潰對手!
這是將羅馬城化作了兵器,將其偉力傾瀉而下…
如此強大的寶具,能夠對軍的寶具,又有什么可以抵擋了?
而尼祿并沒有選擇逃避,因為這寶具的捕捉范圍已經拉滿了,被鎖定的狀態之下,她根本無從避讓。
那么,便正面擊潰吧!
“只不過是…羅馬城而已!”
尼祿祖母綠色的雙眸,有那么一瞬間化作了燃燒著烈焰的豎瞳,她將原初之火插在地上,并沒有揮舞自己的兵器,而是赤著雙手,去硬撼那羅馬城的傾軋。
是啊,只不過是羅馬城而已,如何能夠比得上羅馬帝國的總和?
作為羅馬帝國的皇帝,尼祿有這個自信,自己的雙腕足以接下這巨城。
以往都是尼祿以羅馬帝國的概念傾軋其他人,沒想到這一次被神祖羅慕路斯以同樣的方式,丟過來一整座羅馬城…
換作其他的從者,肯定是盡可能的讓自己活下來,畢竟一座城傾軋而下,只要你不選擇正面硬抗,這寶具的威力也必不會全部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必然會有溢散的力量余波。
可是,尼祿便是選擇了最笨的方法,用自己的雙手硬撼。
作為力量最為強大的從者,赫拉克勒斯見狀也不由得驚嘆:“這位羅馬的皇帝,居然妄圖憑借筋力撼動羅馬城?”
就算是具備EX級別的筋力的從者也做不到這種事,這可是羅馬,連天主雅威都無法毀滅的偉大之城。
雅威曾經因所謂的‘罪惡滔天’,于一日之間滅亡了索多瑪與蛾摩拉,但雅威再次派遣大天使準備故技重施,毀滅不信仰祂的羅馬,卻遭到了大天使加百列的拒絕。
加百列號稱是‘神之力’,她的拒絕,便已經是在隱喻,即便是神之力也無法毀滅羅馬。
羅慕路斯目光嚴肅的搖了搖頭,他說道:“總感覺…這孩子,那雙纖細的手腕,或許真的可以承載羅馬城也說不定。”
“你們看啊,那個孩子,那位皇帝,是多么可愛,多么美麗,多么絢爛啊!能用那雙細小的手腕支撐起了羅馬,當然也可以理解了。”
只見羅馬城的傾軋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樹冠上的羅馬城墜落,卻被尼祿那白皙纖細的雙手接下,她高舉著羅馬城說道:“神祖…羅慕路斯,作為羅馬的建國王,難道就只有這點力量嗎?”
“面對后輩,多少要拿出點神祖的威嚴與力量吧?”
尼祿眸中的瘋狂一閃而逝:“若只有如此,那便將‘羅馬’的責任,交付與余的手中吧!”
羅慕路斯正在驚嘆于羅馬帝國的明珠是如此的美麗絢爛,不愧是羅馬的后輩,驟然聽到尼祿的下克上,到也不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反而更加欣賞尼祿,哪怕是羅馬的獸,那也是羅馬人的選擇,是為了羅馬而墮落的獸啊!
“還真是…”羅慕路斯眸中的笑意閃過:“羅馬(我)被后輩嘲笑了呢?”
羅慕路斯的心中閃過發自內心的欣慰,為羅馬有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后繼之君感到喜悅。
“尼祿,羅馬的孩子…你的誕生,正是來源于羅馬。”
“你如何能夠擊敗羅馬呢?”
羅慕路斯的眼中,透露著對尼祿不加掩飾的欣賞和喜愛,他無比的深愛尼祿,作為羅馬孩子的尼祿。
她正是在輝煌中降生的,象征著羅馬的榮光本身。
也是,擁有能夠體現真正的羅馬的才能的孩子。
“是了,唯有羅馬,才能誕生如此閃耀于人類史的明珠,如此璀璨的寶石,如此華美的桂冠!”
羅慕路斯心中已無遺憾,這次的圣杯戰爭,他已然見識到了自己想要見證的一切,彌補了在那特異點之中,未能與尼祿蒙面的遺憾。
吉爾伽美什心里咯噔一下,作為最古之賢王,他如何看不出羅慕路斯現在已經沒有了多少戰意,與尼祿的戰斗更像是和小輩玩耍。
可是尼祿卻是招招不留情面,這樣下去,心滿意足從而失去了戰意的羅慕路斯必敗無疑。
或者說,羅慕路斯的心愿已經達成了,他愿意借著尼祿的手退場。
畢竟,在羅慕路斯的心中,唯有作為羅馬帝國最輝煌象征的尼祿,才有資格將他送回座上。
“被尼祿殺死,總好過再一次被那人擊殺,羅馬已經滿足了!。”
被無鋒劍斬斷的幻痛似乎還在,羅慕路斯的思緒飄飛,不過注意力明顯已經不再圣杯戰爭上面了。
“反正,這也不是冠位從者討伐獸的戰爭,羅馬也是時候該退場了。”
羅慕路斯十分強大,其實他直到現在,都可以用出EX級別的寶具和固有技能,雖說不一定能夠將尼祿殺死,但絕對可以將尼祿削弱到極限。
其固有技能「奎里努斯的玉座」,可以將尼祿的皇帝特權剝奪,而「吾等之臂開拓一切,至天際…」就更離譜了,這個寶具就像它名字中的省略號一樣,是沒有上限的寶具。
這是對羅馬寶具!
持有‘羅馬’概念越多的人,這寶具的特攻也就越強,以尼祿身上的羅馬概念持有量,多半會被一擊打掉半條命。
沒辦法,畢竟是羅馬的建國王,羅馬的神祖,羅馬的至高神…
羅馬系的英靈,根本無法反抗羅慕路斯。
即便尼祿化作了獸,依舊被羅慕路斯克制的很慘。
衛宮切嗣的聲音急切的在愛麗絲菲爾的耳邊響起:“用令咒,讓羅慕路斯釋放寶具和固有技能!”
衛宮切嗣已經看出來羅慕路斯光明正大劃水的心思了,雖然還不知道羅慕路斯已經想要退場回到座上,但卻知道羅慕路斯不會對尼祿下殺手了。
愛麗絲菲爾舉起手背上的令咒說道:“以令咒之名,Lancer…”
愛麗絲菲爾話音未落,原初之火已經貫穿了羅慕路斯的靈核,這是光明正大的開演,面對原初之火的利刃,羅慕路斯沒有選擇抵抗,而是張開雙手擁抱了尼祿,豪邁的大笑道…
“干得好,吾之愛子,羅馬(我)認可你了,羅馬就交給你了…”
“我(羅馬)很開心,看到你,我(羅馬)才是確信一點,羅馬今天依然在成長,直至天空的彼方。”
羅慕路斯的確對尼祿威脅最大的從者,但卻也是最好解決的從者。
畢竟,一個父親,怎么會對孩子真正的下殺手呢?
除非是為了拯救人類史的冠位Lancer羅慕路斯出擊,否則的話,不要指望羅慕路斯能夠對羅馬皇帝一系的英靈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該死!”衛宮切嗣難得的出現了大怒的情緒,他咬著牙說道:“愛麗,快回來!”
他已經失敗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止損,決不能讓愛麗絲菲爾陷在那里,否則這場圣杯戰爭就敗的太慘了。
但很可惜,愛麗絲菲爾必然會死亡,這是她作為小圣杯的宿命。
她本身就是一個工具,是愛因茲貝倫家為了打開根源之渦,完成第三法的工具。
“放心吧,神祖,我會背負著羅馬,走得更遠…”
尼祿面無表情的看著羅慕路斯化作流光消失,心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神祖的時代早已過去了,從此以后,她就是羅馬帝國的全部!
吉爾伽美什輕嘆一聲:“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羅慕路斯這家伙,完全靠不住。”
就像羅慕路斯說的,尼祿誕生于羅馬,自然是沒辦法擊敗羅馬。
這話同樣也適用于羅慕路斯,他就是羅馬,自然也沒辦法真正的對羅馬誕生的孩子出手。
而尼祿,也確實如羅慕路斯所說,她沒能擊敗羅馬,因為她已經得到了羅馬的認可,成為了羅馬帝國的全部,羅馬帝國的本身。
吉爾伽美什有著全知全能之星,瞬間便想出了一個最合適的計劃:“赫拉克勒斯,你去尋找那御主,我和阿周那留在這里擊敗這偽裝成Saber的怪物!”
阿周那和吉爾伽美什相處的時間比較長,他對阿周那也很熟悉了,雙方可以打出良好的配合。
而與赫拉克勒斯的相處時間則沒有那么長,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更何況兩者都是遠程,想要配合還必須有一個人舍棄自己的優勢,化作近戰。
雖然吉爾伽美什和赫拉克勒斯的近戰都很強就是了…
吉爾伽美什征詢的目光看向阿周那和赫拉克勒斯,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他也只能修改計劃了。
阿周那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雖然我很想去直面那獸,但畢竟我也有著自己的責任,不能因此放縱自己的情緒。”
“Caster,你說的很對,我同意你的策略。”
不得不說印度系的從者是最聽話的,哪怕是論外級別的從者都是如此。
這就要提一下印度特有的苦修和克制了,他們認為眾神、仙人的力量來自于對自我的約束和刻苦,對欲望的克制。
雖然這么做的后果就是克制失敗變成發情的畜生,不過但凡在印度史詩中有名的英雄,全都是自我克制十分強大的英雄,能夠控制自我的欲望。
阿周那都同意了,赫拉克勒斯自然沒道理不同意,畢竟最高的榮譽都讓給他了。
赫拉克勒斯沒有多余的廢話,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小心,Saber不好對付。”
尼祿舉起原初之火想要阻攔赫拉克勒斯,結果卻被吉爾伽美什的天之鎖鎖定,尼祿雖然刪除了神性的deBuff,但這鎖鏈本身就是寶具。
用來束縛敵人是經常的用法,不過也可以作為防御性的寶具或是有著回收寶具的功能,總之是相當便利的鎖鏈。
尼祿輕輕一掙,便掙脫了天之鎖的束縛,鎖鏈崩斷返回到了吉爾伽美什的王之寶庫之中。
赫拉克勒斯已經消失了,尼祿左右掃視一眼,心知這個家伙去找蘇凱他們去了。
尼祿的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憐憫:“一個人就想去解決那四個家伙…”
“你退場的速度,恐怕會比任何人都要快。”
越是靠近蘇凱一行人,赫拉克勒斯的心跳也就越快、越是急促,仿佛是知道即將要面對什么似的。
心眼的預警一片嘈雜紛亂,就連赫拉克勒斯也不知道心眼的提示究竟是什么…
是危險?
還是陷阱?
在之前的冒險中,無論陷入到多么危險的境地,赫拉克勒斯也絕對沒有出現這種感覺。
“不管怎么說,先解決了那人再說吧…”
赫拉克勒斯定了定心神,出現在了蘇凱的面前,他張開弓正準備射箭,卻猛的頓住,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連手里的弓箭都拿捏不住…
“是、是你…”
“萬王之王、眾神之神…黃金之王…人與神的王…蘇…”
赫拉克勒斯高大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他直接跪在了蘇凱的面前,而且還是五體投地的大跪拜。
“你是,赫拉克勒斯吧?”看著眼前的赫拉克勒斯,蘇凱忍不住皺眉問道:“你為何跪拜在我的面前,而不是選擇對我出手呢?”
“圣杯回應了我的愿望、圣杯回應了我的愿望…”
赫拉克勒斯沒有回答蘇凱,只是喃喃自語道:“我終于能夠,再一次的沐浴在黃金治世的榮光之中…”
“黃金之王,原來您真的活著。”
“黃金之王?你說的是我嗎?”蘇凱滿頭霧水,他說道:“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不會,絕對不會,黃金之王的身姿,我絕對不會認錯。”
赫拉克勒斯重新站了起來,他認真的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黃金之王和凱拉爾會是一個人,或許這就是您依舊存在,并且永遠都在保護這個世界的象征。”
赫拉克勒斯站在蘇凱的面前,他將自己的佩劍抽了出來,單膝跪在蘇凱的面前,將自己的劍舉起,虔誠的說道:“您愿意原諒我嗎?”
蘇凱沒有接劍,只是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原諒’是指什么意思,但我依舊想要問你…”
“你所做的,可是違背我的理念?”
“絕對不是,黃金之王。”
“你所做的,可是破壞我的理想?”
“當然不是,黃金之王。”
“那么,最后,你可曾后悔?”
“…我不后悔,但我非常慚愧。”
“那我原諒你了,不管你做過什么,我都愿意原諒你。”
蘇凱如是說道:“所以,你不必再背負對我的愧疚,你不必再為此而痛苦,既然你說有愧于我,那么我便原諒你,從此你便是你自己,無需背負對他人的歉意。”
“黃金之王啊,您還是如此…”
赫拉克勒斯淚流滿面,他舉起劍說道:“至此,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夠死在您的處決之下。”
“…如果這是你所懇求的話。”
蘇凱接過了赫拉克勒斯的劍,嘆息道:“其實我并不知道發生過什么,所以,你依舊執意如此嗎?赫拉克勒斯…”
“是的,我執意如此,請您處決我吧,黃金之王…”
蘇凱抿了抿唇,嘆息道:“若你執意如此——那我便答應你的請求。”
“但是,赫拉克勒斯,請你記住,我從未責怪過你。”
蘇凱手中拿著赫拉克勒斯獻上的劍,直接刺穿了他的靈核,從而賜予他退場的恩賜。
赫拉克勒斯最后的表情滿是解脫和如釋重負,由此可見,這對赫拉克勒斯而言,就是一種恩賜。
“莫名其妙的人。”摩根面色平靜的說道:“凱,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嗎?”
“嗯,我不記得有這么一個人。”蘇凱雙眸微合,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卻是明悟,赫拉克勒斯,絕對不會認錯人。
他日后,一定會與赫拉克勒斯結緣,或許也會成為他口中的黃金之王。
雖然他現在一頭霧水,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是,蘇凱依舊愿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原諒赫拉克勒斯,并且完成他的請求、他的愿望。
這并非是殺人,蘇凱的心中沒有殺意,被殺之人的心中同樣沒有被殺的念頭。
這是恩賜、這是愿望、這是懇求…
唯獨不會是殺戮。
“模擬器啊…”
蘇凱垂眸,遮住了一切思緒,能夠做到這種顛倒時空、倒果為因的行為,恐怕也只有模擬器可以做到了。
“呼”
蘇凱緩緩吐出一口氣,把赫拉克勒斯以及其他思緒放在一邊,輕笑道:“現在這樣,進度又提升了。”
“再退場三個從者,圣杯就可以開啟了,到時候想辦法清洗一下就差不多了。”
說話間,蘇凱就感覺到自身的魔力大量流失,尼祿又要放大招了,旋即一座巨大的黃金劇場降臨,緊隨其后的則是巨大的結界。
伊斯坎達爾的王之軍勢,他唯一的EX寶具。
用完之后,他就可以退場了。
其實打到現在退場也不算是丟人,畢竟比他更強的從者也早就退場了。
蘇凱看著手背上的令咒說道:“尼祿,用你那無敵的‘羅馬帝國的威光’清場吧!”
這一招雖然總是吃癟,也沒什么耀眼的戰績,但所有人都承認這一招的強度非常高。
如今沒有了對尼祿的克制,這強大的一擊,終于可以展現屬于她的風采!
天空之上,巨大的圓環出現,下一刻徑直墜落,將伊斯坎達爾的王之軍勢擊破,并且帶走了他。
吉爾伽美什面色淡然,說道:“這次是你們贏了,下一次,我還會出現的。”
“我這雙眼睛看清了太多…”吉爾伽美什指了指自己的雙眸說道:“未來我們一定還會相遇。”
“這次的勝利就讓你們吧!”
說著吉爾伽美什主動退場,將靈核歸還圣杯。
畢竟王者要有一個體面的退場方式,他們已經敗了,無論是尼祿還是蘇凱,都太過于強大了,他根本沒辦法獲勝。
既然不能贏,那么自然就要退出這一次的圣杯戰爭,等待下一次的參戰。
在吉爾伽美什的未來視千里眼之中,他參加的是圣杯戰爭數不勝數,這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尼祿除了氣息有些急促以外,居然沒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即便是吉爾伽美什開天辟地的乖離劍,也沒能真正的斬斷尼祿。
蘇凱看著眼前的圣杯,透過圣杯的外表,看到了其中涌動的黑泥。
這是全人類積攢的污濁與惡念。
蘇凱忍不住犯難,這東西要如何清洗干凈呢?
一個處理不好,若是流出,冬木市都可能會因此而毀滅。
“雖然可以讓英靈受肉,但這玩意兒也就吉爾伽美什那葷素不忌的家伙可以使用了吧?”
蘇凱搖了搖頭,這玩意兒一看就非常危險、非常污穢,怎么會有人相信這個東西呢?
“很簡單,我受肉就是了!”
尼祿淡然一笑,下一刻,尼祿跳進了黑泥當中…
論及污穢,究竟要什么樣的惡意,才能比得上號稱人類之惡的Beast?
而尼祿,她雖然不是蘑菇的野爹,但六十億人份的惡意還不足以讓尼祿的意志被扭曲——
因為她已經足夠扭曲的了,根本沒有更進一步的余地了。
“尼祿這個家伙,還真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蘇凱微微沉默,開口說道:“也好,獸的權能可以同化那些污穢,只不過這需要一段時間。”
畢竟這圣杯沒有被擊碎,在它內部同化、約束那些惡意,比將圣杯這個容器打碎,讓那些惡意化作的黑泥流出之后再解決,難度要大得多。
只不過——
獸尼祿那曾經被阿爾托莉雅撕碎的肉體,將會再一次獲得受肉的機會。
這一點,或許只有蘇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