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拉爾大人,感謝您的恩德,我鮑威爾會永遠銘記您的仁慈!”
在確定了凱拉爾的確會放他們走之后,鮑威爾在意外之余,也不禁感到由衷的敬佩。
畢竟,凱拉爾是一位凱爾特領主。
沒得錯,凱拉爾之所以能讓這些昂撒人如此感激,還得多虧了他的凱爾特領主的身份。
其他領主抓到俘虜都是把人殺的七零八落…
俘虜?什么是俘虜?
不都是上好的材料嗎,血祭戰神!
“不過,你們沒有船,怎么回去?”
凱拉爾還記得自己之前下令燒掉了昂撒人的船,沒有船的話這些人只能走路的了…吧?
可如果走陸路,這一路上的凱爾特領主可不是好說話的,小股昂撒人上陸地和凱爾特人剛正面就是找死。
“我們可以游泳回去。”鮑威爾拍著胸脯說道:“反正離得也不遠,我們這些水手互相幫襯一下也就回去了。”
確實不遠,也就不到一千里,再加上神代的海洋里面還有一些不算大的大海怪什么的,這都不算什么大事。
凱拉爾想起來了,這是神代的不列顛,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神代人均體育生,一個看起來都需要養老的老水手,都能拍著胸脯說靠游泳跨越島嶼。
“只如此,沒那么簡單吧?”凱拉爾微笑,雙眸掃視著這些灰頭土臉的昂撒人:“沒有充足的食物,還能有力氣游回去嗎?”
“莉莉,去取一些食物和淡水送給他們吧!”凱拉爾如此說道:“我寧愿為了你們的生命而損失資源,也不愿意為了這隨處可見的食物讓生命逝去。”
楓葉嶺在他的統治下三年大治,富饒冠絕不列顛,是真正的一城之地堪比一國,已經進入封建制的城邦,總是比原始氏族社會進步得多的。
就算是供應十萬人的糧食,若是緊緊褲腰帶,也不是拿不出來。
“您…為何會如此?”鮑威爾語氣艱澀:“我們本身是帶著惡意的入侵者,您不殺死我們已經是堪比義人的恩德,為何還…”
為何您會把我們當成人?
為何您會如此的在意我們的生命?
為何…
您會是凱爾特人?
這個時代沒有人權,每個人生下來從來都沒有過自己是一個人的概念,他們有著一個個身份,一個個職業,被他人迫害或者是迫害他人。
“因我說了,我原諒你們了。”凱拉爾平靜的說道:“這是我的教化,你需要謹記我的法,殺生不詳。”
“生命如此可貴,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失去生命。”
鮑威爾徹底被折服,他跪在地上親吻凱拉爾的鞋,恭敬的說道:“凱拉爾大人,我愿意宣揚您的恩德,我愿意在昂撒人之中宣揚您的法。”
“如果日后在戰場上遇到您,我希望能死在您的手里,您是一位真正的義人。”
“無須如此,愛人的前提是愛自己。”凱拉爾扶起了這個老水手,說道:“你們的生命是自己的,給不義的領主賣命不值得。”
其實教化并不難,只是會很累。
靠嘴說不是真仁德,世上無有不付出的教化,付出一些物資和尊重,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人并不難。
凱拉爾可以保證自己能夠教化每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可凱拉爾只有一個,但需要教化的人卻有千千萬萬。
你釋放了所有來犯的昂撒海盜,這一舉動令昂撒人也是大感意外,不過沒有死人總歸是好的,尤其是在得知你不僅沒有殺人,反而贈予了大量糧食之后,昂撒人的首領亨吉斯特兄弟大聲嘲笑你這種愚蠢的資敵行為。
沒人在意底層水手的想法,隨意的支配他們,上層的精英們自認為掌握著一切,不管是權力,還是意識形態。
或許有些聰明人知曉你是在收買人心,但人心是什么?
誰在乎底層人的心呢?
可是亨吉斯特兄弟卻不知道,一種足以動搖卑王的暴虐統治的意識形態開始在昂撒人之間流傳。
埃克托爵士也得知了此事,他騎著馬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從王都趕到了楓葉嶺,大聲嘲笑著你的愚蠢和軟弱,稱你的行為會讓那些昂撒賤種更加猖獗,他們對楓葉嶺的侵襲會更加頻繁。
而這其中,只要有一個人死在這些被你放走的昂撒賤種手里,那伱就是間接殺人的兇手。
真是難為了埃克托,一個只知道殺殺殺的凱爾特戰士,為了和自己的兒子進行思想上的辯論,甚至不惜開始學習辯證思維。
你則是很認真的回答,教化需要過程,不能一蹴而就,思想改變也需要至少一兩代人的時間,但你已經開始做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得多。
埃克托爵士惱羞成怒,父子倆差點大打出手,最后不歡而散的埃克托留下一句:我等著你那所謂的教化成功,我希望你是對的,愚蠢的山豬!
埃克托爵士騎馬走了,但回到王都之后,卻拜托德魯伊們派出烏鴉時刻注意楓葉嶺,如果有大量昂撒海盜入侵,也好隨時回去拯救自己那愚蠢軟弱的傻兒子。
在確認埃克托真的不在楓葉嶺之后,亨吉斯特兄弟派遣了手下的心腹,幾十條船的海盜船長出發劫掠楓葉嶺。
時隔多年,昂撒海盜再次調集幾千人入侵楓葉嶺。
你知道,這是你行仁義寬恕的教化之道最大的阻礙了,道理總是需要實力支撐,槍桿子里才能出政權。
你想證明自己的道理是對的,首要的前提就是先證明你的實力。
在打仗方面,楓葉嶺的騎士依舊愿意聽從你的調遣,在他們看來,你這位領主或許有些天真,但在戰爭方面絕對能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五百名騎士階層的精銳是你的底牌,如果全都消耗在正面戰場上,就算擊敗這次的昂撒人,也無力抵抗下一波的昂撒海盜入侵。
你必須要贏,而且還要大獲全勝,打出如戚家軍那般戰損比極度夸張的大獲全勝。
為此你動員了農奴,以戰爭為借口,強行將騎士們莊園內的農奴索要過來,組成了三千農奴兵,并承諾在戰后編入正規軍,取消奴隸身份,從此子孫世代為自由民。
出生在這個世界十二年后,你終于邁出了解放奴隸至關重要的一步,即便這一步很小,也很輕,但你開始改變這個你看不慣的世界。
這一舉動也令你得罪了騎士階層,如果你戰敗,必定要承受騎士階層的反撲。
你采用了步兵與騎兵協同的沖鋒方式,通過地形的熟悉以及農奴的拼命,再度大敗無組織的昂撒海盜,且由于鮑威爾與那一百多昂撒人大力宣傳你的仁慈和恩德,在你喊出勸降之后,大部分山窮水盡的昂撒海盜都選擇了放下武器投降。
可惜,還是有一千余人在戰場上失去生命,昂撒人的傷亡率已經達到了三成,大部分都是剛剛啟用的農奴兵,你看著死去的昂撒人,心中莫名的燃燒,你并不悲傷,戰爭之中無有對錯。
你認為自己還是太過弱小了,不能以一己之力挫敗幾千昂撒人,這才導致了不得不啟用大量農奴作戰,導致了這次戰爭的上千人死亡。
你的思想發生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步騎協同完美互補,騎兵只管沖殺,被沖散的傷兵自然有步兵補刀,這是一種殺戮效率極高的戰法,而自家陣亡率寥寥,你的威望空前強勢,即便是最頑固的騎士,在此時也不敢違抗你的任何命令。
騎士們的奴隸被取消奴隸身份,編為領主衛隊,騎士們只能付出莊園的一部分收入雇傭自由民耕作,利益減少,但依舊凌駕于平民階層之上。
你的威望使騎士們不敢違背,楓葉嶺成為不列顛唯一一個沒有奴隸的領地。
你成為不列顛,解放奴隸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