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修仙:我在現代留過學!
“…什么特殊愛好?龐師叔有意收你為徒。”
章師姐像是沒聽懂他的話,反而解釋道。
“收徒?我之前不是拒絕了么?”
鄭法皺眉說道,這不是龐師叔一脈第一次提出這件事了。
之前孫道余就跟自己說過。
他早就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很簡單——本屬兩脈,拜師龐真人容易里外不是人。
“這次用《符道筑基法》換千年紫竹淚的時候,龐師叔又舊事重提。”
鄭法干脆地道:“章師姐,我無意拜龐真人為師…我本就是你帶入門的。”
自己在章師姐這一脈越混越好。
章師姐重視不說。
元師姐和自己關系也不錯。
如今在坊市也干得風生水起。
上有大腿下有民心的。
想不開了才會跑去另一脈。
可讓鄭法沒有想到的是,章師姐搖搖頭,居然是為龐真人說話:“這次,龐師叔很有誠意。”
“誠意?”
“你之前為何不愿意拜入龐師叔門下?”
“我自入門以來,就受師姐大恩。”
“五行子符已經是報答。”章師姐語氣稍稍柔和了一點,開口道:“你不欠我什么。”
“師姐,門中上下誰不知道龐真人最寵信周師弟。”鄭法想了想,說出了實話:“我去了他那一脈,也得排在周師弟后面。”
“龐師叔說,你若是拜入他的門下,日后將視你為唯一親傳。”章師姐看著鄭法,認真地說道:“也就是說,他手中的資源,將會向你傾斜,里面甚至有些可以讓你凝結元嬰的靈材。”
鄭法愣了下。
他終于明白為何章師姐說龐真人這次很有誠意了。
一個元嬰真人說出這句話,那就必無虛言。
他不記得,章師姐都會記得。
“伱好好想想…”
“章師姐你的意思是…”鄭法抬頭,看著章師姐的眼睛。
“我不會攔你。”章師姐看著鄭法,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一位元嬰真人的誠意。”
鄭法愣了下。
臉色變得若有所悟。
看著鄭法漸漸遠去,元師姐從屋后鉆了出來。
“師姐,你真的…愿意放鄭師弟去那一脈啊?”
“不愿意也得放,龐師叔他…用的是陽謀。”章師姐揉著自己的腦袋,顯得很頭疼。
“啊?”
“龐師叔可是能給鄭師弟直達元嬰的資源,我能給他么?”章師姐苦笑道:“我已經求過師尊了,但師尊不愿答應。”
元師姐默然。
“我現在將他用恩義強留下來,但日后呢?”章師姐輕嘆:“即使他留下來,我們兩人之間恐怕都會有些嫌隙,鄭師弟到了凝結元嬰之時,若是缺靈材,說不定還會怨我。”
“那說不定鄭師弟愿意呢?”元師姐樂觀地說道。
“這是一位元嬰真人的誠意。”章師姐又重復了一句這話。
“章師姐?”
“元師妹,龐師叔如此誠意,若還不能達成所愿,你說,他會不會認為鄭師弟不識抬舉?”
“龐師叔會打壓鄭法?”元師姐恍然大悟。
“一個元嬰真人的不喜,即使不刻意打壓,鄭師弟也不過是個練氣期,如何能承受?”章師姐轉頭,看向九山之上的第七峰,面上罕見地露出了郁悶之色。
她沒看到的是,元師姐也望著九山之上,目光中若有所思。
幾日后,鄭法坐在自家書房里,還在思量著這件事。
說實話,他心里是很不愿意去龐師叔那一脈的。
雖然有靈材吧,但也就這個好處了。
那一脈中,恐怕沒什么人真心歡迎自己。
兩脈紛爭至此,他從一個曾經的對手到變成壓在自己頭上的元嬰愛徒。
那些師兄怎么看自己?
更何況,無論他和章師姐關系再好,起碼在拜師龐真人之后,這關系就不會太好了——九山宗兩脈的關系他也算看得清楚。
章師姐和龐真人雖沒有底層那般見面就打架,但兩人之間也并不和睦,起碼有些意氣之爭。
自己這人體實驗室還沒焐熱呢就要飛了!
想想自己在章師姐這一脈好不容易變得輕松愉快的日子。
又想想去了龐師叔那一脈后,自己恐怕又要陷入爭權奪利的生活。
他一想就覺得麻煩。
從本心上來講,他更愿意將時間花在探索修仙奧秘上,而不是勾心斗角中。
但若是不答應…真當元嬰真人的臉面不是臉面?
龐師叔如此做法,有些威逼之嫌。
換做旁人看來,元嬰真人從來高高在上,這樣其實已經算很有誠意了,恐怕還會受寵若驚。
但鄭法還是不大喜歡這種元嬰真人一句話,自己就別無選擇的感覺。
“砰砰砰!”院門被敲響,還伴著元師姐的催促:“鄭師弟,快開門!”
“元師姐?”
“跟我走!”元師姐拉著鄭法,就往外走。
“元師姐你找我有事?”
鄭法被她一拉,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
“有事!有急事!”元師姐走著走著,大概是覺得鄭法速度太慢了,身形一變,在鄭法面前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青鸞。
“師姐?”
“還不上來?”
鄭法爬上青鸞的鳥背,青鸞翅膀一展,沖天而起,朝著九山之上而去。
“師姐咱們要去哪?”
“去見掌門!”
“掌門?”
“我向掌門舉薦了你!”元師姐的語氣有點得意,還有些邀功的味道:“費了我好多口水,掌門才愿意見你!”
好家伙!
自己這鳥脈了不得!
“師姐…我們九山宗到底有幾個元嬰真人?怎么只有兩脈呢?”
“元嬰真人?就三個啊。”元師姐一面飛著一面介紹道:“龐真人,章師姐的師父黃真人,還有就是掌門。”
“至于為什么只有兩脈…因為掌門徒弟死光了,那一脈沒人了!”
鄭法眼睛微瞪,這掌門這么克徒弟的么?
“那師姐你舉薦的意思是…”
“我跟掌門說,你這人最適合當他的徒弟!”
這話可不吉利。
“師姐為何這么說?”
“因為你跟他一樣,膽子小!”
元師姐的速度很快。
一下子就到了掌門所在的九山第九峰。
這地方很眼熟——鄭法之前見到九山祖師就在這里。
只是這次元師姐帶他去的地方在第九峰的山腰上,他當時沒來過。
“就這里?”
看著面前的草廬,鄭法愣了愣。
堂堂九山宗掌門就住在這里?
這也過于樸實了點。
元師姐點了點頭,指了指草廬虛掩著的門,示意他上前。
鄭法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木門。
“進。”
鄭法推開門,發現里面倒是很寬闊——應該說是別有洞天。
他面前是阡陌交通,連綿蔓延的稻田。
外面還是白天,但眼前的世界卻天都黑了,天上還有點點星光。
一輛馬車在夜色中飛馳。
“鄭法?”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鄭法耳邊。
他一轉頭,一個白須白發,面如赤子的老者站在他身后。
“掌門?”鄭法行禮道。
“你看此處怎樣?”
掌門指了指他鄭法眼前的景象,有點炫耀地說道。
“這都是真的?”
說實話,鄭法看不出半點破綻,只是覺得這地方貌似不應該出現這種景色。
“假的。”掌門揮了揮手。
鄭法腳邊的稻田之中忽然冒出幾個黑衣人,他們像是沒看到鄭法兩人一樣,拿著劍朝著馬車圍攻而去。
馬車上的車夫似乎是早有預料,掏出一把刀,與幾人奮戰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團。
鄭法:…這都什么跟什么?
一轉頭,他就看到掌門在興致勃勃地看著。
“坐。”掌門指了指鄭法腳下的蒲團,示意他坐下一起看:“這幾天那鳥吵得我頭疼,我都沒空好好玩我都廬中天地。”
“廬中天地?”
鄭法一愣。
“你等著看,這故事可精彩了!這群人殺了這車夫,又殺了馬車上的婦人,可卻漏了車底的嬰兒!二十年后,這嬰兒長大了,就會回來報仇!”掌門興奮地劇透道。
這劇情有點熟悉…
“這可是我根據現在凡俗中最暢銷的話本改的!”
好家伙…您也有個導演夢?
“我聽說過你,你做的很好。”掌門忽然說道:“龐師弟和章師侄,都是我九山宗中流砥柱,他們看好你,我也信你的能力和天賦。”
“…掌門謬贊。”
“可我不愿意再收徒了。”
掌門忽然說道。
“…”鄭法愣了愣,知道自己是被拒絕了。
“我之前那么多徒弟,一個個都死了…”掌門忽然嘆了口氣。
“掌門您節哀。”
鄭法覺得自己明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悲傷不想再來一次,實在是能夠理解。
“死完了我才清凈了千年!”
“嗯?”鄭法愣愣地抬頭。
“收徒弟多麻煩啊,在外面他們惹事了,我得出山給他們平事。”
“每次出山,我都覺得膽戰心驚——玄微界以前就不太平,現在比之前還差。”
鄭法怔怔地看著掌門,說好的悲傷呢?
這聽起來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大一樣?
“當年師尊讓我當掌門,我就說我不當我不當,結果黃師妹和龐師弟誰都不服氣誰,給誰九山宗都得分裂,只能我來當——后來我把庶務殿交給了黃師妹,把戒律堂交給了龐師弟,讓他們倆自己玩去,我只求個清靜。”
“后來又讓我收徒,你說現在收徒干嘛?這靈機都成這樣了,收了來受苦么——苦咱們這一代人還不夠么?”
掌門嘆氣道:“我就想好好地待在九山宗哪也不去,玩一玩我的廬中洞天,怎么這么難!”
鄭法望著這位茍道流愛好者,修仙界優生優育倡導者。
這老頭,合該是自己的師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