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法想要的游戲,類似于章師姐用來考較七少爺的那個卷軸。
就是要能根據元符在屏幕上顯示大量的符圖供鄭法點選,最后還能判斷他選擇的正確率。
鄭法非常明白自己最大的優勢是這個世界的拓撲知識,更具象一點,就是白老頭總結的那本筆記本。
這是章師姐對他的符道天賦深信不疑的來源。
能夠讓章師姐如此重視的東西,讓他在仙品會上維持個天才人設很容易。
現在他需要的便是將這本筆記本中的知識化為本能。
聽到他的要求,白老頭皺眉想了想:“我這老古董是不太懂計算機的,但這聽起來也不難。”
鄭法點點頭,按照他看來,這東西大概就是個網頁小游戲的水平。
“又是那些鬼圖…”白老頭看了他半晌道:“你到底是為什么我也不問,這游戲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
“怎么難辦?”
“要錢。”白老頭直言不諱地對鄭法說:“我可以幫你問問以前的同事,看看哪個學計算機的學生有空幫你弄這個,但不可能免費。”
“多少錢?”鄭法聽到這話心也很虛,他對這方面是真不了解。
“你能出多少?”
白老頭知道他家的情況,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問道。
鄭法在心里算了算,他是有存款的。
父母的撫恤金加上兩人生前的積蓄,加起來有一百來萬,當初社區人員幫他辦了個大額存單,一年的利息大概有個五萬塊錢左右。
本金他是不準備動用的。
但加上雜七雜八的補助,鄭法一年可支配的錢也穩定在五萬塊錢以上。
他生活很節儉,幾乎不外出不社交,一周五天在食堂吃加起來不到三十塊,周末偶爾買點烤雞什么的補充營養改善伙食,一個月在吃飯上面的花費也就一千出頭。
如果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他一年的花費基本控制在兩萬多三萬以內。
來這個世界五年,他除了當初那一百來萬的存款,竟還多了十多萬。
“八萬?”
他想了想,還是留下了一部分活錢,忐忑地說出了一個數字。
“…”白老頭盯著他看了好久,才開口道:“我看你是對大學生有些誤解。”
“…不夠么?”
“據我觀察,大學生基本上有個相同的特點。”白老頭幽幽道。
“什么?”
“窮!”
“…”
“行了,我幫你問問,別太傻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記得砍砍價!”大概是看鄭法真不太懂行情,白老頭還叮囑了一句。
白老頭的動作很快,很快在社交軟件上推給了鄭法一張名片。
“我問了問,這個學生最適合你。”
“他技術最好么?”鄭法問了一句。
“他最窮!你以為你那破玩意需要什么技術?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誰愿意給你做?我跟人家講的時候,人老師還笑我,說做這玩意都侮辱他們計算機系的學生。”
“…”
“這人最近談了個女朋友,正缺錢。”
懂了——愛情與尊嚴,有時候只能選一個。
白老頭介紹的這人,頭像是條白色卡通小狗,牽著小狗的繩子消失在頭像右上角,用戶名叫韓小白。
他給對方發了個加好友信息,對面很快就通過了。
“老板?”
“你好,具體的需求你知道了么?”
“知道。”
“那請問一下,做這么一個游戲是什么價格呢?”
鄭法看到對話框的頂上先是顯示了“正在輸入中…”
后來這行字又消失。
然后又出現了相同的提示,如此反反復復,三分鐘后才看到對方的回復:
“五萬!”
鄭法想起白老頭的提醒,手指一動,照著骨折價砍。
“5000!”
對方陷入了更長的沉默。
“老板,這也太狠了。”
“就5000。”
“真做不了,我還是個學生,多給點。”
“我正上高三,便宜點。”
“…”
對方又打了很長的一段字來賣慘:
“伱是不知道,這錢是真不能少。我最近談了個女朋友,賊能花錢,咱們學計算機的男多女少,找個女朋友不容易,我生活費都給她花了!最近她看上個新手機要大幾千,我也不好意思找我爸媽要錢,才接了這個活。”
“…”
“你才高中就能花這么多錢做游戲,可能不懂我的難,最近我真是連食堂都吃不起了…”
“…真羨慕你有父母。”鄭法抿著嘴打字道。
“???”對方先是打了一排問號,然后才說道:“艸!5000就5000!”
晚上,鄭法又看到對方后來又給他發了幾段話:
“說老實話,這游戲并不難,套個免費的模板就可以做。唯一麻煩的就是那些圖的錄入,也是純體力活,五千塊勉勉強強差不多了。”
“但這游戲也沒啥前途,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這個情況,我還是勸你別做。”
鄭法回道:“談戀愛不缺錢了?”
“缺還是缺,這破游戲這么垃圾,我原以為你是個不懂行的傻大款,就想坑你一筆錢。”對方坦誠地說道:“但你這個情況,我也不能看到你拿錢打水漂。”
“謝謝。”鄭法想了想:“我做這個是有其他用處的。”
“那就好,我就是提醒提醒你。”
“那手機多少錢,到時候就按那個價格吧。”
“老板大氣!保證給你做得又快又好!”
“鄭法,你又干嘛了?”看著又忽然萎靡的鄭法,王晨問道。
“玩游戲。”鄭法閉著眼睛,腦海里似乎還殘留著昨晚電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圖。
“玩游戲!”王晨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拍著鄭法的肩膀道:“你終于在學霸這條脫離群眾的路上迷途知返了?你玩的啥?咱們雙排啊!”
“小游戲,你沒玩過的。”
“什么小游戲這么好玩?”看著眼睛都懶得睜開的鄭法,王晨還真好奇了。
“就…”鄭法想了想怎么形容:“就相當于給你一張人臉,你要在幾萬張臉中找到他的父母,他的爺爺奶奶,七大姑八大姨,甚至祖宗十八代…”
“這游戲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懂,我這是培養自己的天賦。”
“什么天賦?”王晨皺著眉頭道:“靠肉眼搞親子鑒定的天賦?”
說到這里,他看向鄭法的目光忽然有些同情:“我知道和唐靈嫵在一起你有些自卑,壓力也很大,但你也要對人有點信任——起碼不能這么早未雨綢繆吧。”
“?”
玄微界,章師姐的小院。
“這次仙品會規則變了,不定品,而是看名次。”章師姐對鄭法和七少爺說道:“意思就是不是你符道天賦好就行,而是要你比其他人好。”
聽到這話,七少爺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