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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戰后復盤

熊貓書庫    知否武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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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文紹接受了封賞后便去宇字營內看望傷兵。

  吳鉅文身中三刀,最后暈倒在戰場之上。范永吉也被從死人堆里找了出來,他肋骨斷了兩根,手臂已然變形。

  “指揮。”看見袁文紹進來,眾人都站了起來。

  此時還有隨軍的軍醫正在為一個小戰士包扎傷口。

  那戰士見到袁文紹也不顧及剛才拆封的傷口連忙站了起來,被金瘡藥封住的傷口崩開。

  “都坐,都坐,該怎么樣就怎么樣。”袁文紹連忙揮手示意眾人繼續。

  袁文紹憑借著他的勇武在宇字營內樹立了威望。

  尤其是他沖鋒在前,死戰不退,讓眾人更是受到了鼓舞。

  周軍撫恤不低,將士們不缺少一顆決死的心,不過有時候上頭的軍官貪生怕死也讓這些士卒們跟著有樣學樣。

  這些小卒的心中認為袁文紹這個身份金貴的伯爵嫡子,都舍得在戰場上拼命,勇猛無懼。

  而他們本就是爛命一條,心中又有何懼。若是用這條爛命能夠為家里換來些銀錢,給家里添上幾畝地,再買上兩頭牛自然是極為劃算的。

  此戰勝利,如今活下來的每個人身上都攢下了不少軍功,分贓時也都有一份,戰死的士卒得到的更多。

  畢竟是是一場大勝,所以繳獲除了戰馬收歸國有外,牛羊,銀錢永興軍路河東路和秦鳳路數百萬人口,很快都消化了,折算成了銀錢。

  戰死的士卒家中可以額外獲得百貫。活著的除了軍功外賞錢外也都分了二三十貫。

  西北苦寒,橫山一線崎嶇難行。

  所以黨項人人為了補給方便,除了在全國修建糧倉儲糧外,實行計劃經濟外。

  入侵周人腹地的時候則他們老祖宗差不多,都是牽牛趕羊,外加上一部分食物風干的牛羊肉。

  不過西夏終究是立國了,所以相較于他們的老祖宗隨行的老弱婦孺不多,只有一小部分婦女和老弱承擔輔兵之責。

  這就導致周軍繳獲了不少牛羊。只要打了勝仗除了朝廷的封賞外,他們還能額外的分配一筆。

  除了剛剛入伍的新兵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那些老卒見慣了生死倒是看的淡,反倒更看重死后的撫恤。

  見到撫恤多了都笑著說,“跟著薄大帥,縱然是死了也無后顧之憂。”

  袁文紹走上前拍拍這個的肩膀,看看那個的傷口,時不時慰問幾句。

  今天晚上營帳中只有他一人,副指揮陳仲亭重傷未愈,還在傷兵營。夜晚,袁文紹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復盤著昨天的戰斗。越是復盤,他心中的奇怪感覺就越多。

  這是得益于十二年的應試考試所培養出來的。

  在每次考試過程中不斷的尋找問題,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袁文紹越想越深,每一個疑問破解的同時也帶給他更大的疑問。

  他翻身起來,用軍帳中的各種零碎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沙盤推演著昨日的戰斗。

  昨天的戰斗讓他察覺到了如今大周軍隊配置似乎是有問題的。

  他不相信只有他一人能發現這個問題。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都是人精,就算當時沒反應過來,一兩場戰斗下來絕對能找到問題所在。

  但是上下都對此視而不見,更讓他感到奇怪。

  就拿宇字營來說,宇字營是花隊,有四個百人步兵都,每個百人都,有長槍手十六人,刀盾手八人,其余七十多人全都是弓弩手。還有一個步騎混裝都。由五十名弓手,和五十名騎兵組成。

  這樣大量的弓弩手配比,絕對是不合理的。

  沒上過戰場之前,他倒不這么覺得,但是上了戰場,被黨項人的騎兵沖陣后,竟然在兩個小時內便陷入了劣勢。

  雖然是以少大多,以步制騎,但是兩個時辰也有些太夸張了。

  但是歷史上并不缺乏以步制騎,以少打多的案例。依照歷史上數十年后出現的那位岳武穆,不就是以步制騎以少勝多。

  當然這其中離不開那位岳武穆臨陣應變的指揮能力。

  但是結合其它案例說明合理的步兵配置加以少量的騎兵是有戰勝騎兵的可能的。

  還有好水川之戰的任福,以一萬大軍硬抗黨項李元昊十萬大軍三天,雖然幾乎被全殲,但是也打出了一比一的陣亡戰損,這還不算受傷的黨項人。

  沒理由這些飽經戰陣的玄武軍不如任福所帶領的精銳和地方雜牌的混裝軍。

  袁文紹看過以前的兵書,兵書上騎兵好像也不是這么用的吧,他記得袁家所流傳下來的兵書上大致的意思以騎兵進攻步兵方陣當以襲擾為主弓箭擾亂步兵方陣,應當將何時打何時走的戰爭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待敵人露出破綻,再以分割包圍,進而殲滅。

  回想昨日黨項人的戰術在兵書上是找不到記載的,但是對周軍的戰術來說威脅很大。

  這應當是西夏特意針對周軍所研發的戰術。

  想到這里袁文紹的疑惑解決了大半。又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他剛剛感覺配置不合理的弩箭。

  那么黨項人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所害怕的是什么呢?那自然是周軍的弩箭。

  周軍的弩箭雖然不是袁文紹記憶中的神臂弩,但是在百步(大約是一百五十米)內是能有效的穿過重甲的。

  而且周軍已經掌握了三段射擊法,即張弩人,進弩人,發弩人,可以輪流射擊,形成持續的火力輸出。

  但是從弩箭的極限射程一百五十步開始算起,大致也只能射出四輪箭雨,配合最密切,最精銳的弩兵也不過能射出五輪箭雨。

  精銳的弓箭手大約也就是四到五輪,極限射程大約在百步,但是有效殺傷的話應該在六七十步左右。弓箭手使用一石弓要想對重甲造成威脅,不會超過五十步。

  而黨項人騎在馬上的有效殺傷也就在五十余步,那么在一百五十步到五十步這一百五十米便形成了火力真空,若是以傳統的騎兵戰術進行對射的話,射程上是不及周軍的。

  除非黨項人軍都是袁文紹,能開三石弓,威力射程能媲美弩箭。

  所以黨項人的騎兵沖陣就是在多次吃過大周軍隊弩箭的虧后所做的戰術改革,長期的交戰他們已經看透了大周軍隊的虛實了。

  袁文紹相信這絕對不是黨項人第一次這么做了,但是軍中為什么沒有將領做出改變呢?

  這是袁文紹洞悉黨項人和周軍的戰術后,所產生的最大的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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