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孫主任出去辦事了。
蘇雨桐走出羅陽辦公室的時候，可是羞紅了臉的。
被這個憨憨看到，不知道誤解成什么樣。
商國正出差了，羅陽正好也有別的事情要辦，十點不到就離開了正陽集團。
國土、住建、旅游等幾個領導那邊跑了一圈，送完大閘蟹之后，正好回雙峰鎮的項目上吃午飯。
剩下的大閘蟹也被拿去了大伯家和外公、外婆家。
忙完這些事后就返回市區，車子開到半路，擱在茶杯座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瞥了一眼，發現是陌生的號碼。
羅陽遲疑了片刻。
因為是陽市本地號碼的緣故，他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哪位？”
“是羅陽羅總嗎？”
電話里傳來有點熟悉的聲音，接著就是讓人驚訝的自我介紹；“我是三元市政公司的董大偉，想要約您見一面，不知道您什么時間方便？”
那是不可能的！
羅陽不去落井下石都算他幸運了，他哪里還敢再去招惹這種睚眥必報又有能力的人。
那又是為了什么事？
“我在巡查工地，現在沒工夫。”
羅陽也好奇，沉吟片刻后道：“半小時后吧，你到城東開發區的德陽電機廠項目部找我。”
最近德陽電機的工程在趕工期，大師兄楚軍鵬肯定在現場。
說到底，他對董大偉還是有一定戒心的。
返程已經走了一半多，羅陽花了二十分鐘左右就趕到了工地上。
董大偉如約趕來。
距離通話后半小時，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董老板看上去很憔悴啊？”
上次雖然喝到進醫院掛水，但事隔一個多月了，也不至于萎靡成這樣啊。
“唉”
董大偉嘆了口氣：“羅總，三元市政公司要倒閉了！”
聽到這個消息，羅陽微微愣了一下。
“我這個人說話還是算話的。”
他回過神之后淡淡道：“那天酒局之后，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了，我還不至于出爾反爾。”
“我知道，羅總后來還是高抬貴手了的。”
董大偉解釋道：“完全是因為三元市政搶了不少人的生意，以前有人保著，遇上這種事之后，墻倒眾人推啊.”
所以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是急出來的？
羅陽瞇起了眼睛，笑著問道：“你不會是想要我去幫你挽救三元市政公司吧？”
“沒有，怎么可能，羅總說笑了！”
董大偉連忙否認：“惹眾怒的事情，可不敢讓羅總去摻和。”
“那你找我是為什么事？”
羅陽愈發好奇。
“本想著三元市政倒閉就倒閉唄，反正我也不過是站在前臺的一張臉面。”
董大偉滿臉苦笑著道：“結果發現自己想安安穩穩做點別的事都難，現在有點走投無路的意思了這趟求見羅總，是想是想”
說到這里，連續頓了好幾次。
最后才咬著牙說道：“是想請求羅總給口飯吃！”
給口飯吃？
以羅陽對董大偉的認知，就算他只是站在前臺的人，這幾年依托著三元市政公司，應該也沒少賺。
即便陽市混不下去，換個城市呆呆，大富大貴做不到，瀟灑后半輩子也不難吧？
仿佛是看出了羅陽的想法，董大偉的表情愈發苦澀。
“為了平安落地，幾乎散盡家財。”
看到羅陽不說話，董大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因為上次事件認識了羅總，幾次場面都是您親自出面應對，說句冒犯的話，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您的時間應該在賺錢上，應該在擴展人脈關系上，最次也應該在花天酒地里。”
不愧是三元市政的臉面人物，一旦侃起來，說的頭頭是道。
“我董大偉別的能耐沒有，但是在陽市范圍里，處理一些小事的能力還是很利索的”
好家伙。
董大偉這是奔著投靠自己的目的來的。
在過來的路上，他想了若干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條。
一下子搞的羅陽不會了。
抽支煙緩緩。
“啪！”
結果剛從煙盒里剛掏出一支煙，董大偉的火機就遞到了嘴邊。
他真的很想此刻就在姜遠山的身邊，得到指點。
“陽陽，找我有事？”
“大舅，有點事想找你打聽一下。”
羅陽跳過寒暄，很直接的問道：“董大偉這個人你還記得嗎？”
“董大偉？”
古學兵沒想到外甥會問這個人，還以為是上次事情的延續。
他微微發怒道：“怎么，他作死又來找你麻煩了？”
“不是，我就是問問他這個人怎么樣。”
羅陽知道大舅誤會了，解釋道：“他想投靠到我手下來做事，我不了解這個人，所以找你打聽一下！”
古學兵：“.”
電話里安靜了片刻。
“他家老頭子以前是發改委退下來的干部，他自己早些年在經貿局里上過班，后來下海做生意”
吧啦吧啦一通，說完后給了一個結論：“不是流氓混混，為人八面玲瓏，這幾年因為三元市政的成功，有些飄了，這次算是栽了大跟頭”
能不能用，古學兵沒給任何意見。
上次的事情后，他著實去打聽了一番，然后就嚇了一跳。
自家二十一歲的外甥，已經是好幾家企業的老板，在陽市已經資產過億！
為了消化這個信息，他還特意拎著酒找老爹古百濤喝了一頓。
結果被訓了一頓。
用古百濤的原話就是：別看他只有二十一歲，已經有能力幫著運作你妹夫往前走一步的事情了，賺點錢怎么了？我古百濤的外孫就不能是個天才？
老頭子以前收音機里聽多了甘羅十二歲拜相的說書。
好吧，天才不需要指點。
掛了電話，羅陽落下一半心思：至少沒有案底。
接著就撥打第二個電話，依舊當著董大偉的面。
“爸，有件事想跟您討教一下。”
這個爸，當然不是老羅，而是姜遠山。
“是這么一回事”
和姜遠山通話，他說的就比較細了，包括剛才從古學兵那邊了解到的信息，一股腦的交代出來。
“你身邊倒是真缺這么一個人。”
姜遠山聽完羅陽的描述后，沉默了半晌。
隔了兩三分鐘后才回復他：“關鍵不是他怎么樣，關鍵是要看你自己有沒有把握掌控這樣的人，如果能，那就接受，如果覺得自己現在還不夠老練，那就再等等！”
在用人方面，體制內外顯然有不同的認知。
一個看重底子干不干凈，另一個只看重你能不能握住刀柄。
對于體制內來說，只要底子干凈，你能力越大越好。
因為這是一個團體，最終你會融入其中。
對于體制外來說，握不住的刀，越是鋒利，越是會傷到自己。
兩通電話打完，一支煙也抽完了。
羅陽按滅香煙后道：“你現在在建設口人憎狗厭的，也別去顯眼了，我手上正好有個文旅項目，下周會派一個籌備小組來陽市常駐，你就擔任這個籌備小組的外聯負責人吧！”
“謝謝羅總，謝謝羅總！”
董大偉站起身連連鞠躬：“請羅總相信我的忠誠和能力，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年薪暫定20萬吧。”
羅陽看著他道：“做多少事，拿多少錢，起步不高不低，至于將來能不能拿到年薪百萬、幾百萬，就看你自己爭不爭氣了！”
大餅是一定要畫的。
董大偉吃不吃這一套，現在不知道，但這時候臉上已經一掃剛才的頹敗之色。
他連忙點頭應聲道：“一定好好做事，絕不辜負羅總對我的期望！”
“以前的人盡量少用。”
羅陽加了一句道：“待會兒我介紹你認識一下我大師兄楚軍鵬，他手下不少人，你看著滿意的挑！”
好歹做過項目總，御下的手段肯定有。
高不高明，且看。
解決完董大偉的事情，羅陽去接姜帆下班。
她現在只要回到陽市，肯定是去光帆電子坐班。
頗有點像大三時候的羅陽，每周只有這么一兩天的時間處理公司日常事務。
“羅陽，你有心事？”
從吃晚飯開始，羅陽就時不時的走神，回到家里之后，姜帆忍不住問了起來。
“成長期的苦惱，男人的必經之路！”
羅陽不想在姜帆面前說這些懊糟事，簡而化之了一番。
“哈？”
姜帆已經被羅陽帶偏，不自覺的想歪：“你還在發育，那怎么行啊？”
“咦，你覺察到了啊？”
羅陽正好岔開話題：“我們再試試，你幫我感覺一下。”
說完后，一把操起她的腿彎，往浴室走去。
姜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