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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走丟的陰差

熊貓書庫    大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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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實控制著金丹在紅山堂中飛來飛去,不知不覺來到后院,心中微動:“堂主去了紅山娘娘那里好幾天,不曾出來。難道邪化真的很嚴重  金丹悄悄潛入后院,這時一個頭扎沖天辮,身上穿著一個白肚兜繡紅牡丹的娃娃跳到金丹前,攔下陳實的金丹道:"秀才,沒有見召,你不能進去!"

  這個沖天辮娃娃是鶴重子的神相,奉命鎮守后院,免得閑人闖入。

  它是神相,看穿這顆黑色金丹是陳實的金丹,因此將他擋住。

  陳實收回金丹,香鶴童子見金丹回去,這才放心,又回到瓷鶴體內。

  過了片刻,陳實真身趕過來,往后院闖。

  鶴童子連忙將他攔下,陳實笑道:“小鶴兒,我與娘娘什么關系我是娘娘的玩伴!你擋我,娘娘打你屁股!

  鶴童子氣道:"你上次拐走了娘娘出去玩,,堂主真的打我屁股了!這次再被你拐走娘娘,堂主能把我屁股打爛!你休想再拐走娘娘!

陳實闖不進去,點上一根香遞過去,笑道:“小鶴兒,我并非要拐走娘娘,而是關心堂主。堂主進去好多天了,我作為數頭也是蠻擔心他的。他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鶴童子有心不接他的香,但下一刻陳實便多遞了一根香,他再遲疑,便有三根香遞到跟前。

  鶴童子嘆了口氣,收了三根香,勉為其難道:“下不為例啊,以后不可這樣了。

  它遲疑一下,道:“堂主的狀態有些不妙。他修煉娘娘的功法,邪氣入體,激動之下,心神失守,現在正努力壓制邪性。但這幾天,復發了好幾次。

陳實心頭一突,詢問道:“堂主邪化,化作了什么邪祟  他曾在玉天城身后看到血肉滋生的異象,但不知道玉天城會化作什么邪祟,不過料想不會是普通邪素。玉天城的實力高強,已是化神境的強者,他邪化后,恐怕危害極大!

  陳實編撰《邪祟密錄》,記載了自己遭遇的種種邪祟這幾日在紅山堂中,又請教其他符師,為密錄增加了幾十種邪祟。

  玉堂主若是邪化,肯定會化作與眾不同的邪素!為我的密錄,增加濃墨重彩的一頁!“陳大秀才心道。

  他又上了幾炷香,鶴童子嘴硬,還是不說,陳實只好作去。

  李天青在前往拱州的路途中,接到了陳實寄來的信件,打開信件看去,心頭一突:“他已經修煉到金丹四轉了這么快不知道比我早還是比我晚。

  自從相識以來,兩人便暗暗起了較量之心,較量修為較量“小金愛誰更多一點”,總之各種比較,不甘落后。

  "不過,小十說拱州民風不好,我須得當心一些。

  他心思細膩,洞察力極強,十多天功夫,便一路平安到了拱州省境內。

  崐江貫穿拱州省,坐船要方便很多,李天青來到碼頭卻見一艘畫舫停在碼頭處,正在招攬趕考的書生,船夫和船姑是一對父女,卻是新多縣的熟人。

  李天青走上前去,船姑見到他,不由露出笑容,道:小兄弟還記得我么上次新多縣你們去逛青樓沒錢玩姑娘被打出來那次,就是坐我的船。

李天青面色漲紅,勾著腦袋,羞愧得無地自容,低頭道  姑娘,我沒有去,是我兄長他們去的…

  "他們還讓你付錢,你也沒錢,還是你身邊的小家伙付了船錢!

船姑快言快語,打趣道,“這次有錢坐船了  "有!。

  李天青底氣很足,這次回泉州,李家給他長了月錢。以前一個月也就十兩銀子,如今漲到五十兩,每月還有三兩的五元朝鳳靈丹、兩套新衣,他花錢的時候底氣便足了很多。

  船姑又等了片刻,來了幾個趕考秀才,船上有十多人正準備啟航,突然又有一個年輕和尚攙扶著一個老僧一邊向這里趕,一邊高聲道:“船家等等!

  船夫用竹管定住畫舫,等待兩人。

年輕和尚和老僧一路小跑,李天青見老僧身子不便,連  忙上前搭手,船姑突然抬手,把他的手拍落下來。

  李天青怔住,看向那老僧,只見那老僧身著百衲衣,爸老得可怕,臉上都是皺紋,堆成褶子,甚至連眼袋也是一層一層的,堆滿褶皺,

  他老眼昏花,眼睛瞇成一條縫,渾身暮氣沉沉,身上傳來一股死亡的氣息。

  船夫伸出竹篙,老僧抓住竹管,搖搖晃晃登船。

  畫舫猛地一沉,幾個書生驚聲道:"老和尚身體好重!n

  年輕和尚也連忙上船,攙扶著老僧,向船姑道:“我師父身體沉重了些,我多付錢。

  船姑搖頭道:“我們按人頭收錢,不是按體重收錢。老和尚身體這么重,莫非是煉就金身的一百多歲,依I日能封住自身穴竅,讓生機不外泄,佛光繞體,讓陰差找不到你,無法勾魂,擁有這種手段的,一定是大報國寺的禪師了。

那老僧原本垂垂老矣,聞言伸出雙手掀起眼皮,眼中精光四射,掃了船姑和船夫一眼,笑道:“女施主猜得不差,我們師徒正是來自大報國寺。女施主又是什么來路船姑笑道:"擺渡人罷了,能有什么來路老和尚是大報國寺哪位禪師  老僧放下自己的眼皮,眼皮遮住眼簾和眼球,道:“老衲法號苦竹。n

年輕和尚付了船資,笑道:“女施主在岷江擺渡很久了么是否去忘川河擺渡過我聽聞忘川河走丟了兩個陰差。姑娘知道吧  李天青心頭一突,惴惴不安。

  “糟了,這艘船只怕不太平了!

  他知道大報國寺,是大明西牛新洲最重要的佛門圣地。

  傳聞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進入黑暗之海。大報國寺的大和尚也跟著上船,背著一尊金身菩薩,幫助艦隊對付黑暗之海中的魔怪,

  到了西牛新洲后,大和尚祭起金身菩薩,除魔降素,戰功赫赫。后來成祖皇帝封賞,便將西牛新洲最高峰,金利雪山,封給大報國寺。

  大報國寺因此成為西牛新洲的佛門圣地。

  更可怕的是這個年輕和尚透露出的消息,忘川河,走丟的陰差,讓李天青生出更為不好聯想。

"難道這對父女,原本是忘川河的陰差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心道,“忘川河的陰差,怎么會跑到陽間擺渡陰差怎么會走丟他們的船,會不會突然駛入陰間  船夫祭起風符和水符,風符吹動船帆,水符推動船只向拱州駛去。

船姑笑道:”兩位真是說笑了,,忘川河是陰間的河,上面還有奈何橋的,怎么會有人在那里擺渡她咯咯笑道:“在那里擺渡的,還能是活人么船上趕考的書生們都笑了起來,氣氛很是歡快。有人打趣道:“姑娘真會開玩笑,姑娘該不會去過陰間吧  李天青額頭冒出冷汗,心中暗暗叫苦:“這些書生還敢開玩笑呢,真是不知死活!

  這兩撥人,一撥是靠著金身,逃出陰差搜捕的老和尚撥是搜捕該死而未死之人的逃亡陰差,顯然不對付!

  趕考的書生只當他們開玩笑,但李天青卻意識到其中的兇險與可怕。

  年輕和尚笑道:“在忘川河擺渡的,自然不是活人。

船夫一直沒有開口,一向沉默寡言,這時開口道:“聽聞大報國寺的金身菩薩很是厲害,當年誅殺鎮壓了許多魔,至今依舊鎮守大雪山上,讓那些魔不能外逃。大和尚擁有金身菩薩的幾分修為  船姑笑吟吟道:"就算有七八分修為,老到大和尚如今的地步,只怕也發揮不出幾分本領了。

苦竹老和尚笑呵呵道:"走丟的陰差為何至今不敢回陰曹地府難道是失職了,擔心回去被責罰年輕和尚笑道:“那么,那兩位陰差因何失職呢  船夫握住竹篙,竹管咯吱作響。

  船姑按住他的手,笑吟吟的看著老僧與年輕和尚,上牙咬著下牙,笑得很是開心,

突然,四周陰暗下來,河水也變得劇烈動蕩  李天青面色如土,正打算縱身跳入河中逃命,卻見河中到處都是鬼火,四處亂竄,四周天地也陡然變得無比詭異扭曲。

  這艘畫舫,赫然是被拉入了陰間!

"逃不出去了!"他心中絕望  就在此時,那老僧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身后金光燦燦,浮現出一尊高丈六的金身大佛,佛光照耀,畫舫又回到陽間,依舊在岷江上行駛,

  船夫踏前一步,便要動手,

  船姑急忙按住他,嬌喝道:“并水不犯河水!。

苦竹老和尚年事已高,也不敢過分,道:“相忘于江湖  四人各退一步,相安無事。

李天青松了口氣,抹去額頭冷汗,心道:“小十一定不知道我的經歷有多精彩。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他不知道這些日子,陳實在鬼門關前進進出出,

  之后兩三天,船姑父女與苦竹師徒相安無事,只是苦竹老和尚動了一次修為,顯得愈發老了,不住的咳嗽。

  李天青甚至擔心他會老死在船上。

  不過,苦竹咳嗽一聲,體內便有金光透射而出,很是奇異。

  終于,畫舫將他們平安送到拱州城,船夫泊好船,李天青正欲跳上岸,這時船姑悄聲道:“老和尚活不久了,他已經沒了生機。我若是你,堅決不進城。

  李天青怔住,不解其意。

  "大乘境界,已死該死卻偷生于世的人,死亡時是很可怕的。“船姑提醒道。

  李天青看向苦竹老和尚師徒,只見年輕和尚扶著老僧進城去了。

  姑娘覺得苦竹何時會死他死亡會發生什么….

  李天青還未說完,回頭一看,畫航已經消失不見,甚至整個江面都看不到那艘船。

  他怔了怔,搖了搖頭,向城中走去。

  剛剛進入拱州城,便有人前來搭話,是個面善心善的人,道:"小兄弟是來趕考的么這拱州城不太平,你從外地來,稍不留神便會被人騙了….聽你口音,好像是泉州來的。你是泉州人我也是泉州人!老多啊!"

  李天青遇到老多,心中也很是開心。

  過了不久,他在一棟酒樓與老多敘舊時,把老多賣給酒樓掌柜,收了銀錢,前往提學官處登記名姓,

  經過告示墻時,卻見很多人擠在一起看緝拿令,

  李天青掃了一眼,臉上笑容僵住,剛才賣掉老多大賺一筆的喜悅不翼而飛。

  只見陳實的畫像和名字,高高的掛在榜上,

小十又犯事了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  他擠入人群,上下打量,很快便獲悉原委,心道:“小十進城殺了七十四人,這才不到一個月,不過算算應該也差不多這個數….

  他想了想,低聲道:“這些人一定是作奸犯科的匪徒小十才殺了他們,死有余辜。

  他仰起頭,看向府衙方向:"看來此地,也是官匪勾結冤枉了小十。

  他徑自來到提學官處,報了姓名,提學參議讓他去城東的驛所休息。

  李天青向城東驛所走去,心道:“小十此刻一定在東躲西藏,不知道此次他是否還能參加大考多半是不能那么小金…"

  他心中一陣熱切。

李舉人當然比陳秀才更有出息他來到驛所,遇到陳實的同窗同學胡菲菲,詢問陳實下落,胡菲菲已經不記得陳實這個名字,道:“誰  "陳實!就是文才書院的陳實!

  “我知道!

胡菲菲吃吃笑道,“我們一起打過地鋪睡過覺的,可是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陳等下。

  李天青有些恍惚,仔細想了想,還是沒能記起陳實的名字,驚叫道,“我忘記小十的名字了,城中有邪祟!”

  他正說到這里,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天青!你來了"

李天青又驚又喜,循聲看去,卻見陳實帶著木車和黑鍋  向這邊趕來,連忙迎上去。

  "天青,你還記得我叫什么名字不"陳實握住他的手詢問道。

  李天青有些心虛道:“我剛忘了….

  陳實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黑鍋一眼,黑鍋勾著頭,副做錯事的樣子。

  "黑鍋,你多讀點書!“陳實吩咐道,

  李天青突然心有所感,回頭看去,只見年輕和尚帶著老僧,也來到驛所,不由怔住:“這個年輕和尚,也是來趕考的么"

  天色將晚,李天青先在驛所住下,陳實也住在驛所,絲毫沒有登上緝拿榜的覺悟。

  睡到半夜,突然有人驚聲叫道:"死人了!死人了!老和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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