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戰士的大巴車,從閱兵村緩緩駛出。
別看陳鈞他們出發的挺早,可參與閱兵的戰士太多了,綿延在山腳的大路上。
方隊還沒接受檢閱呢。
這些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卻已經在深夜展示出了雄渾壯闊的架勢。
拉開長陣,頗為壯觀。
路上足足行駛了將近三個小時,陳鈞他們學院方隊才抵達預定場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列隊站好。
這里的廣場陳鈞不是第一次來了。
大一寒假時,那次參加總政的考試,曾和楊帆,梁魁,何京他們一起來過。
但今時不同往日啊。
當時過來的時候只為看升旗儀式,就是有點尷尬的是,那時候因為人多,都沒有擠到跟前。
但這次不一樣。
他這次手中還擎著旗,就站在距離廣場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等待。
金秋九月,陽光灑落在廣場上,熠熠生輝。
一輛輛戰車趴在道路兩旁,猶如伺機待動的鋼鐵巨獸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冷冽的寒光。
受閱方隊這邊全部到位后,所有受邀近距離觀看閱兵的觀眾開始入場。
廣場的外圍更是早已人山人海,這些可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民群眾,身著節日的盛裝,手中拿著小紅旗踮著腳,一直朝里側觀望。
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早早的來到這里,只為親眼目睹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盡管大典還沒開始,但看著遠處半空中彩旗飄揚,氣球升騰的景象。
同樣也能為這盛大的閱兵儀式,在即將開始前,增添濃厚的節日氛圍。
各路媒體,外賓外媒紛紛到場,那場面,豈止是用一個熱鬧,就能夠形容的。
毫不夸張的講,此時此刻,全世界的目光都被集中到這里。
伴隨著距離典禮開始時間越來越近,廣場周圍聚集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遠在西京的陸院大禮堂內,兩千多人齊聚一堂,瞪著雙眼,觀看從七點半開始,就已經轉播的現場實況。
一群嘴角還長著絨毛的半大小子,瞧著京都廣場上的盛況,連呼吸都變成了小口小口的送。
瞪大眼球,似乎是生怕錯過某個細節。
甭說這些新生蛋子了,就連何京他們,也都是緊緊攥著手指,臉頰肌肉緊繃,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投影的顯示屏。
咱也不知道他們在瞅啥,因為閱兵還沒開始呢。
融安小舟村,陳鈞的家里。
父親陳白水,母親李秀芬兩人更是早早打開家里的電視機。
夫妻二人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閱兵的開始,他們和陸院,和京都廣場上聚集的人群不同。
陳白水帶著妻子就是為了觀看自己孩子,出現在閱兵儀式上的畫面。
因為陸院那邊早就通過武裝部,一個月前就給家里說過,陳鈞被定為學院方隊的擎旗手。
甚至陸院的領導還曾著手安排,準備邀請夫妻二人過去京都廣場觀眾席,近距離感受閱兵的場面。
只不過被夫妻二人給婉拒了。
緣由嘛,也不難理解。
陳母李秀芬一輩子都沒怎么出過遠門,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往陸院參加孩子的開學典禮。
京都太遠了,遠的不是距離,而是對于李秀芬來說在心里上的距離。
她覺得那場面距離自己太遠了。
孩子有出息她當然高興,但沒必要非千里迢迢跑到京都去,當然,更重要的是,陳白水和李秀芬以為學院申請這些會很困難。
不想給自己孩子增加負擔罷了,這畢竟是國級大典。
但此時,二人卻緊張的坐在電視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屏幕,看著每一個身穿軍裝的身影。
試圖找到自家孩子的位置。
終于,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廣場外圍流動的人群慢慢站定,喧囂的聲音越來越小時。
閱兵儀式,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一輛紅旗車,在萬眾矚目中,緩緩駛出城樓。
類似的儀式已經進行過不止一次,許多坐在電視機前的民眾,激動的坐直了身體。
因為他們知道,這將是閱兵開始的第一個重頭戲。
也預示著正式開始。
一聲又一聲雄厚的嗓音,響徹整個廣場。
“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
回應這句話的聲音:“為人民服務。”更是猶如炸雷震空,怒吼聲縈繞整座天空。
聲音傳到全國各地,走進千家萬戶。
而喊出這些聲音的戰士,臉上寫滿了堅定與自豪,任誰看到他們此時的神情,都能看出這些戰士。
這些擁有鋼鐵意志一般的軍人,正在為身處此時的位置,而感覺到無限光榮。
廣場外圍的民眾,都被這些聲音所震撼。
陳鈞作為學院方隊的擎旗手,他本身就站在整個方隊的最前面,并且距離廣場外圍裝飾起來那團巨大的“1945—2015”花圃非常近。
可能鏡頭一開始是為了照這個花圃標志,也可能就是為了照學院方隊。
反正不管啥原因,閱兵第一個環節進行還沒有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碩大的鏡頭直接鎖定陳鈞,鎖定他手中的旗幟,來了一個極為清晰的特寫。
同一時間,作為一名軍人那種寧折不彎,高昂的頭顱,堅定的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嚴和莊重。
尤其是手中還抓著旗幟,顯得尤為剛毅。
這種形象,剎那間便傳進了千家萬戶。
“班副?!!!”
楊帆坐在陸院大禮堂內,看到剛才一閃而過的特寫鏡頭,激動他心跳都漏掉了半拍。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大喊。
而這個時候,何京,梁魁,沈從軍甚至于陸院超過百分之六十的高年級老兵,都反應過來。
他們三個月沒有見過陳鈞了,鏡頭中的陳鈞瘦了,也變黑了,但是都是外在的啊。
模樣總歸是不會變,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更是在鏡頭中展露無遺。
“我操,剛才那還真是老陳?”
“班長,他就是你們說的學院傳奇嗎?”
“嗯,他叫陳鈞,跟你班長我是一屆,但人家可比我牛逼多了,這些年不僅立功立到手軟,更是學生會的會長,連上面的首長都很器重。”
“沒錯,我就這么跟你們說吧,在你們學習生涯當中,見過所有優秀的學生,跟咱們這位陳學長一比,那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好好加油吧臭小子,老子這個時候都后悔了,要是新訓的時候能聽當年班長的話,跟陳鈞一樣好好努力,說不定剛才鏡頭照到的就是我。”
大禮堂內,因為剛才那一個鏡頭,現場的氣氛就差點沸騰,不斷傳出亂哄哄的議論聲。
但學院的領導并沒有阻止,因為這是正向的引導,陳鈞的優秀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以此來刺激刺激今年的新生。
也算是一件好事。
學院這邊的人都看到了,那一直盯著屏幕的陳白水,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雖說剛才只是鏡頭鎖定了那么一下,盡管一年半都沒有見過孩子,但作為父親,老陳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真是小鈞啊,孩子看來吃了不少苦。”李秀芬盯著屏幕,她神情中有激動,有自豪,但更多的是心疼。
陳母印象中的孩子,還總是停留在高中時候的陳鈞,那時候的他性格開朗,活潑好動,沒成想眨眼的功夫。
已經成為了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
鏡頭里的孩子,是那么的剛強,那么的氣宇軒昂,往那里一站,就仿佛是戰斗中的堡壘,在默默守護著國家的安寧。
陳白水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寬慰道:“沒啥的,孩子長大了,也比咱們這做父母的有出息,咱們應該高興才對。”
李秀芬悄悄抹了抹眼淚:“我不是不高興,只是看著小鈞瘦了那么多,又黑了,感覺孩子在外面是真受苦。”
陳白水嘆了口氣,他還能說什么呢。
身為男人,他為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兒子而感覺到驕傲,但身為父親,他也確實心疼啊。
遠在京都花圃標志旁邊站立的陳鈞,他剛才也注意到懟過來的鏡頭,但沒想到會引起那么大的反響。
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朝這方面去想。
因為在現場的他可沒有那么自由,伴隨著剛才的小汽車重新行駛進城樓。
閱兵第二個重頭戲開始了。
徒步方隊緩緩移動位置,開拔到各自出動的方位。
配有戰車的方隊,所有駕駛員齊齊登車,戰車隆隆。
只需一聲令下,即可立刻開拔。
甚至于遠空,空中方隊已經出動,隆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預示著即將抵達廣場上空。
恰在這時。
廣場上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覆蓋全場。
“分列式——開始!!!”
聲音落下,一陣嘹亮的軍樂瞬間奏響。
屬于最前排儀仗隊的三位擎旗手,將手中的紅旗朝空中一揚,蓄勢待發。
而恰在這時,高空中飛行中隊也到了,兩隊直升機,每隊三架,都是最前排的直升機掛著鮮艷的國旗。
拉開了分列式的序幕。
緊隨其后的是二十架戰斗機,組成“70”陣型,拉著彩帶從高空飛過。
湛藍的天空,這些戰斗機就仿佛是畫在天上一樣,引來了觀眾席上一陣陣歡呼。
陣型一點都不亂,飛行速度一模一樣,對于觀眾席上不少人來說,已經可以堪稱為奇觀。
“齊步走!!”
地面方隊也在同時下達口令,海陸空三軍儀仗方隊排頭。
在他們的帶領下,所有方隊,開始朝著廣場前進。
緊接著狼牙山英模方隊.平型關大戰突擊連方隊百團大戰白刃格斗英雄連方隊.夜襲陰陽堡戰斗模范連英模部隊方隊伏擊英雄連方隊.
在三軍儀仗隊后方,陸續出場的都是英模方隊。
一隊隊身著嶄新軍裝的戰士,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廣場上走過。
觀眾席上有不少人都從座位上站起身,激動的搖晃著手中的旗子,同時看向遠處,正在經受祖國和人民檢閱的軍隊。
鏘鏘鏘的腳步聲,整齊劃一的三段式劈槍動作,看的不少觀眾熱血上涌,更是讓不少外賓砸舌不已。
閱兵式上的劈槍動作,可不僅僅是一種軍事禮儀,更是展現軍隊威武和士兵精神風貌的重要途徑。
尤其是那從提槍到端槍,整個動作相當有力,刺刀幾乎緊貼著前面戰友的耳根。
每一次有劈槍的方隊出現,都能夠讓遠處的觀眾發出一陣陣驚呼。
這也是閱兵時,民眾最喜歡觀看的一幕。
這種動作所展現出的極高協調性和戰斗力,讓人感覺到的可不僅僅是震撼,更是發自心底里,能夠看出軍隊的威武和軍人的英勇。
歡呼聲,正步的鏘鏘聲,劈槍的咔咔聲,匯聚到一起,將閱兵現場的氛圍推到的頂點。
隨著一隊隊方隊不斷前行。
在英模方隊走完后,夾著兩個老兵方隊也過去后,陳鈞所在的學院方隊終于上場了。
“向右—看!”
學院方隊的兩名領隊齊聲喊出口令,正在前方擎旗的陳鈞,和后方的方陣隊員,按照指令瞬間就給出了回應。
轉動目光的剎那。
領隊再次喊出:“一,二。”
整個學員方陣的行進方式,隨之變動,從齊步走變為正步走。
此時此刻。
學院方隊成為了現場最大的主角。
所有的目光匯聚到這里,鏘!鏘!鏘!皮靴踩地的聲音。
蓋住了全場所有的聲音。
如果說剛才照著陳鈞的鏡頭只是一閃而過的話,那么這一次,可就真的是在他身上定格了許久。
陸院大禮堂內。
正在觀看閱兵儀式的學員,看了前面英模方隊,又看了空中的飛行中隊,還有老兵方隊,如今看到學院方隊。
哪怕很多新生根本就不認識陳鈞,或者說認識他,壓根沒在現實中見過。
但那都不要緊。
學院,代表的就是他們這些軍事學院,而陳鈞,更是代表他們西京陸院。
有這兩層的關系在,給新的學員帶來了說不清也道不明的親切感。
就仿佛自己置身在現場。
有不少新學員原本坐在椅子上觀看,由于陳鈞的再次出場,不由自主的瞪大雙眼,從座位上站起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起立。
以前,這些新學員只是聽他們班長在那里講,所以才會對這位學長特別熟悉,沒有什么很直觀的認識。
如今,已經不需要再介紹了。
那么大的鏡頭照著臉上,整個大禮堂都差點因為這一幕而徹底炸鍋。
“班長,你說陳學長以前徒手五千米,能跑到十五分鐘多,那我努努力能不能去參加閱兵?”
“班長,咱們和武警學院的競賽馬上要開始了,今年咱們這邊的尖子生能比過陳學長嗎?”
“班長,如果要參加閱兵的話需要什么條件?”
“班長,你有陳學長的聯系方式嗎?”
一群剛剛加入軍事學院的新生蛋子,初次穿上軍裝,聽了半個多月的傳奇人物。
突然發現對方真的出現在閱兵現場,這種激動和崇拜,導致陳鈞遠在京都,還在參加閱兵時。
陸院有關他的風頭,照樣無人能夠媲美。
聽著這些新生充滿朝氣的詢問,何京,梁魁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這幫熊貨就跟他們當初剛到學院時,一樣的熊,總以為能當班長就是無所不能。
就是優秀的代表。
就是可以在陸院很吃得開。
可事實上,徒手五千米跑到十五分鐘,能不能參加閱兵他們壓根不知道,但參加比賽肯定是可以。
至于說今年和武警學院的競賽,何京他們更是黯然,以前有陳鈞在學院震著場子。
但凡西京這邊,軍事學院聯合搞活動,他們什么時候怕過呀。
壓根就沒有操心過這種事情。
可是今年,有一說一的話,他們這邊確實是有些危險了。
陸院這邊探討的核心,基本都在圍著陳鈞,以至于后面的戰車方陣都沒怎么看。
其實,就算是讓新生們看了,他們絕大多數也分不清楚炮車和坦克的區別。
新生在興致勃勃的議論。
大三已經結束,即將去實習的這幫班長,在那里搖頭晃腦的感慨。
他們都感覺陳鈞這一次出盡了風頭,表現也非常亮眼。
但卻沒有人想過,他能夠站在廣場上,接受檢閱。
那一百二十八步,那短短的九十六米,是所有參加閱兵徒步方隊,用汗水和心血,向祖國和人民提交的答卷。
如果說這一百二十八步,每一步都代表著一個任務,如果說那九十六米,每一米都代表著一個指標。
那么毫無疑問,陳鈞在這一次閱兵當中的表現,無可挑剔,圓滿完成。
后續的閱兵儀式還在繼續,以往沒有出現的過的99A主戰坦克,殲20戰斗機紛紛亮相。
震撼了民眾,也震撼了全世界。
但這跟陳鈞他們學院方隊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
因為他們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如果說這個時候,其他的徒步方隊都可以松一口氣,徹底卸下擔子,等待著儀式正式結束后。
回部隊休息休息的話。
那么對陳鈞來說,閱兵的結束,也只是他這一次出來其中的一環。
真正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接下來雛鷹培養計劃,規定中那一年的集訓。
這才是對他以后影響最大的 不過,這次閱兵對于陳鈞的影響同樣不小。
等閱兵儀式徹底結束時,陳鈞他們學院方隊的人,又一次被集中乘車。
帶回了閱兵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