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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臣呂布,參見陛下

熊貓書庫    朕能走到對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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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

  馬騰大軍駐地。

  送走鄴城來的天使后,馬騰憂心忡忡的回到中軍營帳。

  馬騰,身高八尺余,身材高大,面鼻雄異。

  先祖為馬革裹尸的伏波將軍馬援。

  他少時家貧,以砍柴為生。

  靈帝末年,因羌胡反叛而被召入伍。

  短短幾年時間,屢立戰功,憑戰功升至軍司馬,遷偏將軍。

  光論對夷狄的戰功,的確沒有給祖先伏波將軍抹黑。

  這樣一個豪爽的漢子,此時卻手持圣旨,陷入到了糾結當中。

  良久之后,他沖著營帳外大喊:

  “將孟起幾兄弟和令明喊來。”

  約莫半柱香時間后,他的長子馬超,次子馬休,三子馬鐵、侄子馬岱以及心腹大將龐德,前后抵達中軍營帳。

  龐德一進營帳,就問道:“末將正要率部曲前去羌胡打秋風呢,將軍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馬騰示意龐德坐下,并將手中的圣旨交給他和馬超幾人一一傳閱。

  待他們相繼看完之后,問道:“令明,孟起,你們怎么看?”

  馬超喜滋滋的說道:“天子封父親為前將軍,假節,又加封槐里侯,這是好事啊。有這封圣旨,誰還敢罵父親是反賊?”

  龐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末將以為大公子所言甚是,有這封圣旨,將軍將占據漢室大義,韓遂要頭疼了!”

  然而,馬騰的臉上,卻始終不見半點喜色。

  這些表面上的好處,無需長子和心腹愛將分析,他也看得到。

  搖了搖頭,馬騰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中平四年,我聯合韓遂推舉王國為首領,起兵反叛朝廷,寇掠三輔。已經被打上了反賊的名聲。”

  “王國被皇甫嵩擊敗,我和韓遂趁勢割據涼州。更加坐實了反賊的名號。”

  “初平三年,我投降朝廷,可當我率兵抵達長安之時,董卓已死。我明面上投靠的是朝廷,可實際上投的是奸臣李傕。”

  “后來我與李傕反目,聯合韓遂進攻長安。當時天子派使者來勸和,我并未理睬。”

  “在天子眼中,我與反賊無異。”

  馬超聞言,不以為然的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放心,天子處境堪憂,正是千金買馬骨的時候,豈會計較父親之前的所作所為?”

  “袁紹攻克易城,不消五個月就能奪取幽州全境。天子孤懸鄴城,面臨著袁紹的兵峰。”

  “圣旨中,天子封父親為槐里侯,鎮守三輔重地,其意義不言而喻。無非是想讓父親牽制袁紹的一路大軍。”

  “父親不尊圣旨,自然沒有損失。若尊圣旨,便能名正言順的屯兵關中。如此,韓遂那賊子又如何能與父親爭奪三輔之地?有天子給的大義在,整個關中都將是父親的囊中之物。”

  一旁的龐德,倒是不像馬超一般,只看到了表面,而是聽出了馬騰的潛在擔憂,問道:

  “將軍可是擔心,一旦天子脫困,將軍便會落得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話音落下,中軍營帳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馬超臉上的喜色,也瞬間收斂了起來。

  鳥盡弓藏,這四個字太嚇人了。

  若馬騰沒有劣跡倒好,可他偏偏劣跡斑斑。

  又是寇掠三輔,又是攻打長安,甚至還拒絕天子的調和。

  這一樁樁事跡,的確稱不上忠臣兩個字。

  眾人沉默良久,直到一名斥候進來匯報:“啟稟將軍,天使離開之后,直奔韓遂駐地而去。”

  “什么!”

  馬騰聽罷,豁然起身,臉色唰的一下黑了下來,變得十分難看。

  “天子竟然同樣想要招安韓遂!”

  馬超馬岱龐德等人,全都臉色大變。

  興平年間,馬騰與韓遂結拜為異性兄弟,后來妻兒遭韓遂所殺,兩人反目成仇。

  在涼州、關中兩地,連年征戰,儼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父親,倘若韓遂接受天子招安,那…”

  馬超的話說到一半,便沒有說下去。

  圣旨中,天子許諾馬騰槐里侯的爵位,讓他能夠名正言順屯兵槐里。

  對韓遂的許諾,定然不會相差太大。

  中軍營帳中,又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最后,一直沒有發言的馬鐵,幽幽的說道:“父親,鄴城天子不一定就是漢室正統。在確定正統身份之前,我們完全可以不必理會這封圣旨。”

  馬騰搖了搖頭,道:“本將軍自然可以不理會,可韓遂老賊若尊奉鄴城天子的圣旨,便占據了大義,本將軍危矣!”

  “這圣旨,分明就是逼著本將軍接受鄴城的招安。”

  劉協的這封圣旨,就是二桃殺三士的變種。

  馬騰和韓遂勢同水火,誰尊奉圣旨,誰就能得到大義,誰就能在涼州和關中占據優勢。

  龐德仔細琢磨了一下眼下的局勢,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袁紹以臣子身份攻打天子,此戰只能速戰速決,而不能久攻。久攻不克,則軍心大亂,甚至出現營嘯。”

  “將軍如若接受鄴城的招安,出兵牽制袁紹,大勢必在鄴城。可得一從龍之功。”

  馬騰的臉色不斷變化,龐德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

  他思來想去,最終一咬牙,恨恨的說道:

  “我亦是伏波將軍之后,也該我馬騰從龍了!”

  他轉過頭,直直的盯著次子馬休和三子馬鐵。

  “我決定前往鄴城,為天子效力。馬休,馬鐵,你二人隨為父同去鄴城。”

  說著,他又看向馬超,“我走之后,全軍上下以你為首。”

  聞言,馬超、馬休、馬鐵全都臉色大變。

  他們剛要開口勸阻,卻被馬騰抬起右斷。

  馬騰的眼神透過中軍營帳,看向韓遂所在的方向,目光森然道:“我以自身外加兩個兒子入鄴城為質,韓遂,伱拿什么和我斗!”

  龐德深以為然的點頭,對馬騰的抉擇很是認可。

  馬騰帶著兩個兒子前往鄴城,天子定會冰釋前嫌,不再追究他以往犯下的事跡。

  “將軍放心,末將定會竭力輔佐大公子!”

  馬騰收回目光,對馬超說道:“孟起,涼州和關中,為父都交給你了。”

  馬超見馬騰心意已決,肅然起身,鄭重的回道:“父親且放心和兩位弟弟前去鄴城,有朝一日,孩兒定會砍了韓遂頭顱以報大仇!”

  揚州,壽縣。

  將軍府中,呂布正大發雷霆,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破口大罵道:“區區一個丹陽郡,竟阻了本將軍整整三個月!”

  “該死的周瑜,怎能如此難纏!”

  呂布臉色鐵青,怒容滿面。

  自從上一次斬了孫策后,廬江、九江二郡就被他順勢收下,他本以為剿滅孫策在江東的殘余勢力也是輕而易舉,但事實卻與他的期望相悖。

  孫策死后,孫權繼承了孫策的勢力,迅速鎮壓江東不服的勢力,隨后在周瑜的輔佐下,將他的攻勢死死擋在了丹陽郡,不得寸進一步。

  到如今已經整整三個月了!

  陳宮也嘆道:“這周瑜真乃大才,若無他輔佐,孫權一個小兒,根本沒有能力阻攔我們的大軍進攻。”

  “此戰不利,主要的原因還是兵力不足。將軍此前分了一萬大軍馳援陛下,僅剩兩萬人無法多線展開攻勢,否則斷然不會打得如此艱辛。”

  呂布麾下僅有三萬軍隊,用來打揚州其實已經算是勉強了,后面又分出去一萬,這更加拖延了進度。

  江東的兵力本來就超過他們,再加上周瑜的能力,這才導致遲遲無法取得戰果。

  “公臺你這是什么話。”

  呂布聞言,頓時不悅地說道:“區區一萬兵馬而已,如何能跟陛下的安危相比?”

  “莫說是一萬兵馬了,就算是陛下要拿我所有兵馬過去,本將軍也不會說個不字!這些本來就是陛下的兵馬!”

  呂布并不覺得分兵有什么不對。

  保護天子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天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外孫怎么辦?他女兒怎么辦?一個沒了爹一個守活寡,他外孫的江山也泡湯了,大將軍的夢更是破滅。

  這是他斷然不能允許的。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沒法靠著兩萬大軍打下剩余的江東四郡,反倒遲遲被拖延在此。

  想到此處,呂布憂心忡忡地對陳宮說道:“公臺,我們不如放棄揚州,趕去冀州馳援陛下吧?”

  “袁紹滅了公孫瓚,一旦拿下幽州,必然會發動大軍攻打鄴城。袁紹能調動的兵馬少說都有六七萬,若是征兵,以四州之地,輕易就能征到十萬,陛下如何能擋得住?”

  當初聽聞公孫瓚被滅,呂布第一反應就是馬上點齊兵馬前去勤王,什么狗屁江東、什么狗屁揚州、什么狗屁周瑜,都滾一邊去。

  誰都沒有陛下的安危重要!

  要不是當時陳宮攔下了他,他早就已經攻打青州了,姓袁的而已,他又不是沒打過!

  剛好宰了袁紹湊一對兒!

  “不可!”

  陳宮馬上搖頭,神色嚴肅道:“我說過很多次,將軍你要注意身份和影響,陛下沒有詔令下達,怎能隨意領兵前去?這是為將者的大忌!”

  “陛下不傳詔肯定是有所考量,說明還沒到最危急的時候,因而將軍只需按照既定的計劃,繼續攻打江東即可。”

  “等到陛下有詔前來,再去馳援也不晚。”

  聽到陳宮的這番話,呂布的神色有些郁郁,看起來很是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陳宮說的有道理,但他的心中難免感到擔憂,因為萬一詔令來晚了呢?萬一到時候他救駕去遲了呢?

  “都怪這群江東小兒!”

  “只知固守,根本不敢與本將軍正面交手,就像烏龜一樣把頭藏起來,真是一群無膽鼠輩!”

  “哼!江東鼠輩!”

  呂布恨恨地罵了一句。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句詞說起來很順口,完全符合他對江東那群人的看法。

  就在陳宮準備好好勸勸呂布,和他討論一下怎么進攻丹陽郡為好時,高順滿臉喜色,匆匆忙忙跑進了議事大堂。

  “將軍、將軍!陛下抵達壽縣了!”

  一句話,讓呂布、陳宮雙雙抬頭看去,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吃驚之色。

  陛下,來了壽縣?

  呂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雙手抓住高順的雙肩,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沒有與本將軍說笑?陛下現在在哪?!”

  “是真的將軍!我親眼所見!”

  “陛下就在城外!”

  高順的肩膀雖然被呂布捏得生疼,但他還是強忍著疼痛說道,語氣里有止不住地激動之意。

  在他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就感覺眼前一花,呂布直接松開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將軍府外沖去!

  “快跟上!”

  陳宮回過神來,連忙拉著高順一同追去。

  壽縣城外。

  董承為漢獻帝牽著馬,看著壽縣城墻上那清一色制式甲胄,看起來精銳非凡的守軍,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光是看著,他就知道這些士卒的精銳和可怕,絕非他的那兩千兵馬能比的,這些裝備甚至比虎賁軍都要好!

  “呂布哪來的這些武器裝備?”

  董承心里疑惑極了,因為他注意到不管是城墻上的守軍,城門口把守的士卒也都是這樣的裝備。

  而這些只是守城的駐軍而已。

  可想而知,呂布麾下真正的作戰部隊裝備絕不遜色于這些守軍,甚至要更加精良!

  “你確定要見呂布么?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待會兒你的偽帝身份要是被識破了,咱們可就全完了!”

  董承低聲對馬上的漢獻帝說道。

  漢獻帝要來壽縣,他也不得不聽從,誰讓名義上漢獻帝是天子呢,虎賁軍只會聽天子的命令。

  但他心里是極度不想來壽縣的,這么做簡直太冒險了。

  萬一騙不過呂布,那下場可想而知。

  “等著吧。”

  漢獻帝風輕云淡地說道。

  顯得鎮定自若。

  董承只好閉嘴牽馬。

  沒過多久,他就見到一名極為魁梧高大的身影,騎著一匹赤紅的駿馬疾馳而來。

  正是呂布!

  呂布策馬沖來的壓迫力是極為可怕的,董承甚至都有種想要掉頭逃跑的沖動,他太知道這個莽夫的恐怖了。

  只有漢獻帝依然不緊張,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之色!

  “朕的溫候來了!”

  呂布在漢獻帝的十步之外停下,緊接著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來到漢獻帝的馬前,單膝下跪。

  “臣呂布,參見陛下!”

  “陛下千秋萬代,長樂未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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