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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沮授嚇破膽,曹操再入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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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朕能走到對岸嗎!

  “小兄弟,你怎么稱呼?”

  “我姓劉,單名一個協。”

  兩年半前的記憶,不斷的向沮授襲來。

  袁紹見沮授情況不對勁,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公與,你沒事吧?”

  沮授似乎沒有聽到袁紹的聲音,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時而懊惱,時而悔恨,口中不斷的念道:

  “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一介流民,豈能知道天子的名諱,又豈能一口喊出主公的表字。”

  此時沮授的心情無比復雜。

  有懊悔,有怨恨,但更多的卻是恐懼。

  他孑然一身倒也無妨,可以一條道走到黑。

  可他身后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

  倘若劉協當真是天子,那他這個當著天子的面假立天子之人,無疑是死罪,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袁紹靜靜地看著沮授,任由他發泄的同時,心中也在不斷盤算此事。

  眼下真假天子之事錯綜復雜,尤其是曹操那邊的行動,讓他懷疑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操控著一切。

  也正是此人,悄悄將天子送到了鄴城。

  目的極有可能就是奪取他的基業。

  以冀州、并州、青州為根基,效仿光武皇帝橫掃天下。

  可究竟是誰有如此可怕的謀劃,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從理性上分析,劉協無疑十有八九是真正的天子。

  可從感性上分析,袁紹覺得劉協就是一個貪財好色的小民。

  良久之后,他拍了拍沮授的肩膀,強行讓他從迷茫和恐懼當中清醒過來。

  說道:“公與,或許我們都想錯了。他若是天子,怎么可能在我面前畢恭畢敬?那前倨后恭的模樣,哪有一點天子的模樣?”

  “當年董卓亂政之時,天子都尚且沒有以如此低的姿態面對董卓。”

  “更何況,天下人皆知我不喜當今天子。從一開始就反對立他為帝,意圖擁立劉虞。甚至還公然宣稱他不是先帝的兒子。”

  “他若是天子,躲著我都來不及,又豈會跑來鄴城?”

  袁紹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沮授起初也認可袁紹的說法,可當太祖高皇帝的形象躍入他的腦海之后,一顆心頓時又沉了下去。

  喃喃道:“若是高皇帝的后裔,做出這等事并不奇怪。”

  袁紹聞言,頓時如遭雷擊。

  好些到了嘴邊的話,也被他給咽了下去。

  “是啊,若是高皇帝的后裔。為了達成目的,便是對我前倨后恭,又算得了什么?”

  一時之間,廂房內的氣氛慢慢的壓抑了下來。

  劉協當真是天子,鄴城絕不可能拿回來。

  沒了鄴城,冀州就會慢慢遭到蠶食。

  一旦丟掉冀州,那袁紹就失去了賴于稱雄的基業。

  只能龜縮到并州或是青州,茍延殘喘,等待王師掃平。

  而沮授,最后的下場絕不會比袁紹好到哪里去。

  他咬了咬牙,滿臉狠厲的說道:“主公,我以為,眼下應當將高干將軍從漢中調回來。調動并州兩萬大軍,青州三萬大軍,集結所有兵馬,不惜一切代價攻下鄴城!”

  “只要取回鄴城,無論他是真天子還是假天子,都只是主公的傀儡!”

  “否則一旦呂布取了揚州,定然要揮師冀州。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袁紹聽罷,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袁譚的青州軍倒是可以調過來,可高干卻不行。

  此時高干奉旨討伐張魯,正是名正言順奪取漢中的好機會,甚至有望取得整個益州,他不想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可僅僅只靠冀州軍以及青州軍,短時間內也無法將公孫瓚擊潰。

  與公孫瓚大戰數月,他發現公孫瓚的底蘊遠勝從前。

  糧草充足不說,就連士卒身上的武器鐵甲,都快要追上他的冀州精銳。

  尤其是白馬義從,裝備更新換代后,戰斗力更是遠勝從前。

  若是大軍集結進攻鄴城,那就要同時面臨著公孫瓚、呂布甚至曹操的三方圍攻。

  風險不可謂不小。

  沮授能提出這樣的建議,顯然已經是被恐懼蒙蔽了理智。

  袁紹也心知,他不是擔心自身的安危,而是擔心整個家族遭受牽連。

  只能用自己都不太信的話來安慰他。

  “公與,你冷靜點,事態或許還沒有發展到伱想象中的地步。”

  廂房內的氣氛,越加壓抑。

  兩人都惴惴不安的在心中盤算。

  “主公,有一封鄴城送來的密信!”

  這時,廂房外面,傳來了田豐的聲音。

  原本心懷惴惴的袁紹和沮授,都猛地抬起頭來。

  天子又送密信過來了!

  袁紹連忙大聲喊道:“拿進來。”

  田豐推開廂房門,將密信交到了袁紹的手中。

  袁紹拿著密信,并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對田豐下了逐客令。

  “元皓且退下罷。”

  這封信,只有他與沮授能看。

  其他人,即便是再信任,也不能看一眼。

  田豐的好奇心沒那么重,既然袁紹不想讓他知道,他就只能乖乖退下。

  他一走,袁紹就立馬將密信拆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密信的開頭,還是熟悉的見字如面,展信舒顏八個字。

  一旁的沮授,僵硬的站在原地,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密信里出現他不想看到的內容。

  見字如面,展信舒顏。明公這段時間身體可好?在外征戰,也要注意身體啊。草民在鄴城,日日夜夜思念著明公。

  明公不在的這段時間,袁熙散盡家財招募義從,更是在禁軍當中安插了許多心腹。

  草民猜測,他估計想要發動兵變,等張遼進宮的時候就讓刀斧手將其砍殺,再用天子的名義奪取張遼的兵權。

  一旦袁熙奪取了張遼的兵權,那真要出大事了!

  盼明公能早日擊退公孫瓚,還師鄴城。

  袁紹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

  一旁的沮授,見袁紹看完,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主公,信中寫了什么?”

  袁紹此時滿腦子都是袁熙設刀斧手殺張遼奪兵權一事,隨手將密信遞給了沮授。

  沮授接過密信,信中文字不多,內容卻很驚人。

  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全部看完。

  看完之后,他激動的指著密信上的文字,說道:“主公,你看這字!”

  袁紹探頭一看,不解的問道:“這字如何?”

  “若是天子,字跡豈能如此丑陋粗鄙!”沮授滿臉興奮,聲音都顫抖了,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天子協由董太后撫養長大,自幼受到皇室教育,絕無可能寫出這等字跡!”

  袁紹聞言,這才恍然發現,密信上的字跟螞蟻爬似的。

  便是他剛剛啟蒙的時候,都寫的比這要好!

  沮授欣喜若狂,繼續說道:“如此看來,主公和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他絕非天子!”

  袁紹深以為然的點頭。

  他的內心深處,本就不愿意相信劉協是天子。

  如今又有字跡佐證,幾乎實錘了之前只是他想多了。

  將密信從沮授手中拿過來,放在火中燒毀后,袁紹問道:“可曹操和楊彪、伏完、董承四人,為何要遣人來鄴城?”

  沒有了九族消消樂的恐懼之后,沮授瞬間恢復了以往的風采。

  嘴角也露出了笑容,淡淡的說道:“此事不急,主公在曹營有大量內應,可待日后慢慢弄清。眼下最緊要的是奪回鄴城!”

  “主公可去信一封給崔琰,問一問袁熙奪取張遼兵權之事是否屬實。”

  “倘若屬實,主公便可坐收漁翁之利,趁袁熙和張遼爭斗之時,奪取鄴城!”

  崔琰,出身冀州大族——清河崔氏。

  早年師從大儒鄭玄,為劉備的同窗,亦是袁紹麾下謀士集團的核心成員之一。

  同樣也是袁紹去世之后,袁譚、袁尚、袁熙三兄弟爭相搶奪的謀士。

  后來曹操平定河北之后,先后擔任冀州別駕,丞相東曹掾。

  曹操稱魏公后,擔任魏國尚書令,中尉。

  更教導過一段時間身為世子的曹丕。

  但他并非因智謀和才能名傳后世,后人對他的印象只有三個字——美男子。

  “善!”

  袁紹對沮授的建言十分認可,倘若袁熙要奪張遼的兵權,對他而言的確是一個大好機會。

  “崔琰假意投效那逆子,如今是他最為依賴的謀士,定然知曉那逆子的一切謀劃,我這便給崔琰修書一封問問具體情況。”

  潁川,許縣。

  今日曹操召集一眾謀臣們議事,但楊修依然稱病未至,這令他感到頗為惱火,氣得當場怒拍桌案。

  “他染的是什么風寒,修養了快一個月都還沒養好?我看他就是假病在家,故意怠慢于我!”

  曹操面帶慍怒,語氣很是不善。

  楊修自從上次稱病在家后就一直沒有露面,無論是大小事去請,均被楊彪以養病的理由拒絕。

  甚至派去的人連楊修的面都沒見到。

  如此行徑,讓曹操不得不懷疑楊彪是不是故意令楊修稱病在家,從而避免為他效力。

  “既然楊公不愿讓其子為阿瞞效力,你又何必強求呢?即便強求,難道他就真會用心輔佐你嗎?”

  許攸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巴不得曹營當中內亂起來。

  曹操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

  荀彧皺著眉看了許攸一眼,對曹操拱手道:“司空,我去楊府上探望探望楊主簿,看看到底是何情況。”

  “不用!”曹操斷然揮手,沉著臉說道:“我親自去一趟,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病得有多嚴重。”

  “仲康,走!”

  楊彪這老匹夫,三番兩次挑釁他的底線。

  這回若是再不給這老匹夫一點顏色瞧瞧,真以為他是沒牙的老虎么!

  曹操領著許褚,氣勢洶洶地向堂外走去。

  “司空!”

  荀彧、荀攸見此都變了臉色,兩人都擔心曹操一怒之下,將楊彪或是楊修給砍了。

  正當他們要阻止曹操的時候,一名護衛走入堂內,在曹操耳邊低語了一番。

  曹操微微一驚,略作思索后,轉身說道:“公達、文若、子遠,你們三人代我去楊府上探望一下德祖。”

  “我有些其他事情處理。”

  說罷,就直接往書房走去。

  荀攸、荀彧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唯有許攸看著曹操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書房內。

  陳群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見到曹操走進來后,連忙起身行禮。

  “見過司空!”

  “長文何須多禮,快坐快坐。”曹操拉著陳群的手和他一同落座,感慨道:“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長文你盼了回來,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長文此去鄴城,可見到了那邊的天子?”

  只是簡單的幾句關切后,曹操便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題,詢問起他最關心的真假天子之事。

  “回稟司空,總算是幸不辱命。”

  陳群回道:“我抵達鄴城的第二天,剛好碰見天子觀摩全軍演武,故而見到了天子圣顏。”

  “如何?”曹操兩眼放光,語氣顯得十分急切。

  陳群沉聲道:“鄴城天子和許縣的天子長相完全一致,便是孿生兄弟也不可能如此相似。”

  曹操頓時震驚了。

  許攸說兩個天子長的一樣他還有點懷疑,畢竟世上哪有這么巧合的事。

  可如今陳群也這么說,那定然不會有假了。

  “而且…”

  陳群遲疑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辭,繼續道:“在我看來,鄴城的那位天子…更像是真正的天子。”

  “雖然我未能近距離觀察,但看完了全場演武。鄴城天子舉手抬足間皆有帝王威嚴,許縣的天子完全無法與其比擬。”

  “那位天子如今大權在握,麾下有眾多賢臣良將相隨,更是掌握上萬雄兵,我觀之有光武皇帝的遺風。”

  盡管那一日他全程都在看劉協,但那場演武依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氣勢雄渾遠超他見過的任何一支軍隊,恍惚間讓他以為回到了往朝光武皇帝橫掃天下的時代。

  而在點將臺上觀摩演武的劉協,也完完全全就是一位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真正天子,頗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感。

  仿佛一聲令下,就能號令大軍踏平不臣,這種威儀氣魄,和世祖光武皇帝簡直一般無二。

  而聽完陳群的這一席話,曹操沉默良久,方才問道:“你的判斷,鄴城天子才是真正的天子,許縣的這位是假的?”

  “很有可能。”陳群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并說道:“世人皆知,天子年幼之時,尚且能呵斥董卓。如今董卓已亡,天子卻不復年幼時的威嚴。”

  “此外我在去鄴城的路上,還碰見了楊修、董熙、伏德三人。”

  “他們三個也都是去鄴城的。”

  “我懷疑他們去鄴城要么是為了暗中和天子聯絡,要么也和我一樣,看一看天子的真假。”

  “但不管怎樣,我以為許縣的這位天子都不是真的,真正的天子早就被楊彪、伏完、董承他們三人或其中一人掉包送去了鄴城。”

  陳群把路上碰見楊修幾人的情況跟曹操說了一遍,并且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曹操聽完之后,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心里終于明白了,難怪楊修為什么一直稱病不出,敢情是根本不在家。

  楊彪一直都在撒謊!

  天子近臣當中,最受天子倚重的楊彪、伏完、董承,都各自派了兒子去鄴城!

  倘若不是他正好讓陳群走了一趟,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好!好!好!”

  “這幾個老匹夫,差點被你們騙過去了!”

  曹操心中震怒,他現在迫切地想弄清楚,到底是誰把天子掉包去了鄴城。

  是楊彪、伏完還是董承?

  他們又到底派遣兒子去了幾次鄴城?

  私下里和鄴城天子見面,又商議了一些什么?

  臉色接連變幻數次后,曹操壓下心頭的躁動,對陳群道:“長文,你再去為我做一件事。分別到伏完、董承二人的府上拜訪,看看他們的兒子有沒有回來。”

  楊彪三人之中肯定有一人主導了此事,而找出元兇的最好辦法,就是看看誰的兒子沒有回來。

  因為鄴城天子現在得勢,許縣假天子的身份也暴露了,為了延續血脈、保存家族,背后的元兇定會讓他的兒子留在鄴城天子的身邊!

  “司空放心,我這就前去。”陳群拱手應下。

  曹操將他送走以后,面無表情地對許褚吩咐道:“準備車馬,我要入宮去見天子!”

  怒火無處發泄的他,要揭露這個偽帝的真面目。

  為免引起百官動蕩,暫時不能把朝廷元老怎么樣,難道還能怯了區區偽帝不成!

  兩件事。

  第一,本書萬訂了,朕要感謝諸位愛卿的支持。明日起,連續一周兩萬字爆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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