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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賈詡亂武

熊貓書庫    朕能走到對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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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朕能走到對岸嗎!

  鄴城,皇宮。

  “陛下,光祿勛和郭主簿求見。”

  劉協正在伏案看書,聽到高覽的稟報,頓時眼睛一亮。

  距離袁紹親征公孫瓚,已經過去快一個月時間了。

  郭嘉和賈詡在此期間,可謂是各顯神通,將臟、狠、毒發揮的淋漓盡致,幾乎每日都有收獲。

  今日入宮,怕是又有好消息帶來。

  “快快帶來!”

  高覽領命而退,不多時便帶著郭嘉和賈詡進入了宣室。

  劉協放下手中竹簡,賜兩人入座后,說道:“文和、奉孝,可是又給朕帶來什么好消息了?”

  袁紹離開鄴城之后,劉協雖然依舊不敢隨意出宮,可一直緊繃的心弦,得到了從所未有的放松。精神上獲得了相當大的自由。

  “啟稟陛下,的確有幾個好消息。”郭嘉難掩喜色,眉眼都笑開了花。

  “溫公在汝南大破曹軍,殲滅夏侯惇五千精銳!曹賊要提防袁譚的青州大軍,已無力增派人馬染指揚州。”

  “如今揚州九郡有五郡落入溫公和皇叔手中,孫策僅占了四郡,局勢一片大好!”

  “除此之外,溫公還射瞎了夏侯惇一只眼睛,險些取了他性命!”

  郭嘉的語氣充滿了激動,揚州雖被三家割據、戰事激烈,可呂布驍勇,關劉張亦非常人,最近頻頻傳來捷報,如今徹底擊潰曹軍最后的主力,可謂是大捷。

  “奉先當真是勇猛!”

  劉協聞言大喜。

  呂布和劉備這才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揚州九郡就已占其五。

  無雙猛將的含金量,還在不斷拔高。

  賈詡輕輕搖晃著羽扇,笑道:“曹賊敗退,如今只需拿下廬江,便能將孫策逼回江東。屆時,只待甄氏提供錢糧,揚州便是溫公的囊中之物。”

  有了揚州和徐州,便有了堅實的立足之地。

  能夠徹底在這亂世站穩腳跟,成為一方霸主。

  郭嘉問道:“陛下,不知甄貴人何時回宮?”

  甄宓出宮已經有三個月了,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劉協道:“此前甄氏派人向朕告罪,稱甄貴人回家之后生了病,需要在家修養,暫時無法返回鄴城。”

  生病這種事是沒辦法的,劉協對此也很擔心。

  既擔心甄宓的身體,也擔心她能不能說服甄氏。

  如果沒有甄氏支持,將極大拖延他霸業的進展。而且他還有一些賺錢的法子,需要通過甄氏去實施。

  將心頭的憂愁稍稍壓下,劉協問起了幽州那邊的情況。

  “袁紹和公孫瓚目前的戰況如何?”

  比起揚州的戰事,劉協更加擔心幽州。

  倘若袁紹如歷史上一般奪取幽州,以四州之地,再加上他這個天子,席卷天下之勢根本無法阻擋。

  賈詡回道:“雖然袁紹此番攻打幽州去勢洶洶,但公孫瓚早有防備,一時難以取得太大進展,目前雙方還在僵持之中。”

  “還有些時日便至冬季,在此之前袁紹還沒能取得優勢,便要偃旗息鼓,等到來年開春后再做他想。”

  北地苦寒,冬季尤其如此。

  隆冬時節大雪封路,那時候別說打仗,士卒們會不會被凍死都是個問題。

  如非必要,沒有人愿意在冬季行軍打仗。

  “可惜。”

  劉協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抹遺憾。

  他最希望看見袁紹在幽州吃一場敗仗,以此遏制一下袁紹的發展勢頭。

  “奉孝,文和,公孫瓚不能敗。你們回去之后,想個謀略,如何助公孫瓚擊退袁紹。”

  賈詡和郭嘉一聽,立馬明白劉協心中的擔憂。

  “陛下,我和奉孝也知幽州戰事關乎甚大,公孫瓚不能敗,至少在陛下掌控冀州之前不能敗。

  可我們目前沒有外部力量可以借助,思來想去唯有讓袁紹禍起蕭墻,才有機會。”

  賈詡話音落下,郭嘉緊接著說道:“陛下,袁紹禍起蕭墻的時機到了!臣入宮向陛下稟報的第二件事,便與審配和許攸有關。”

  “在奉孝和文和的暗中唆使下,他們徹底撕破臉了?”劉協一聽是這兩個死對頭之間的事,頓時來了興趣。

  郭嘉回道:“袁紹此番出征,帶走了田豐、沮授等人,留下了審配和許攸。許攸負責大軍的后勤,而審配則代袁紹處理鄴城的軍政事務。”

  “不久前,審配和許攸在臣和文和的謀劃下矛盾激發。昨日,審配以許攸兒子貪污糧餉為由將其抓捕入獄,等待問罪。如今兩人劍拔弩張,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好家伙!

  聽到這如此熟悉的發展,熟悉的配方,劉協不由精神一振。

  這題他可太熟了,這劇情他也太了解了!

  果然死對頭就是死對頭。

  不管歷史怎么改變,一些錨點和事件總是會不可避免地發生,審配和許攸之間的矛盾也是如此!

  歷史上,許攸和審配是在一年半之后的官渡之戰時期,爆發沖突,最終許攸投靠了曹操。

  那么現在…

  “文和,奉孝。”劉協心中浮現一個大膽想法,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嘉和賈詡,“許攸此人,能否拉攏。”

  如果是審配、田豐之流,劉協完全不會有半點想法。

  可許攸不一樣,歷史上寫的清清楚楚,他背叛了主公兼好友袁紹。

  甭管是什么原因背叛,反正能挖!

  “拉攏許攸?”郭嘉面露遲疑之色,“陛下,恕臣直言,許攸雖然和審配有矛盾,但卻深受袁紹信賴,與袁紹乃是發小,交情深厚。”

  “讓許攸背叛袁紹,臣以為不太可行。”

  許攸與他還有賈詡不一樣。

  他對袁紹本來就沒有什么忠誠可言。

  如果不是劉協的出現,他可能就答應荀彧去投奔曹操了。

  賈詡來袁紹這里,也不是抱著投奔的想法而來。

  可許攸就不一樣了。

  他和袁紹一樣都是汝南人士,自小相識。

  當年袁紹逃到冀州,身邊僅有兩人跟隨,其中一個就是他。

  如今和袁紹一起打下一片偌大的基業,可謂是功勛老臣。

  這樣的人,難道會因為與審配發生矛盾,而選擇背主?

  郭嘉覺得這不太可能。

  “奉孝所言太過絕對。”賈詡搖頭道,他持有和郭嘉完全不同的意見。

  “許攸雖然早早跟隨袁紹,但并沒有受到如沮授審配那樣的重用,心中不可能沒有怨言。”

  “接下來就看袁紹會如何處理許攸兒子貪污一事,若不能讓許攸滿意,那他原本藏于心中的不滿必定會爆發。”

  “而袁紹背后錯綜復雜的勢力,總體來說,可以分為汝南派和冀州派。”

  “其中,郭圖、許攸、辛評、淳于瓊等人,乃是一早就跟隨袁紹的汝南派。而沮授、審配、田豐等人,則出自冀州,是冀州一派。”

  “如今袁紹明顯更偏向冀州派,貪污一事,怕是會向著審配,委屈許攸。”

  “因而臣認為,許攸并非絕對不可拉攏之人。”

  賈詡擅長鉆研經營,對袁紹麾下那些謀士的關系了如指掌,誰和誰有矛盾他都一清二楚。

  在他看來,只要袁紹偏向審配,便是拉攏許攸的天賜良機。

  若能得許攸相助,就能在袁紹身邊安插一枚深受他信任的釘子。

  郭嘉似乎從賈詡的話中聽出了一些隱情,問道:“許攸雖然居功自傲,自視甚高,但豈會在討伐公孫瓚這種時期放任兒子貪污糧餉?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賈詡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許攸自是不會放縱兒子貪污,不過臣在背后亦做了些謀劃。”

  郭嘉和劉協聞言都是一驚。

  好個賈文和,原來都是他在暗中搞鬼。

  以審配的性格為人,別說是許攸兒子貪污,便是沮授的兒子貪污,他都會抓起來。

  “除此之外,臣還做了一番手腳,叫許攸認為,是審配栽贓陷害他兒子。”

  賈詡最后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怪不得許攸會如此憤慨,昨日差點要拔劍砍向審配。”

  郭嘉恍然大悟,難怪昨日官邸之中,許攸面對審配之時非但一點都不心虛,還理直氣壯滿臉憤慨。

  原來他真以為自己兒子是被栽贓陷害的。

  “文和兄,佩服!”

  郭嘉對賈詡拱了拱手。

  雖然賈詡話中說的輕松簡單,可真要達到目的,需要對人心的掌控以及對局勢的把控,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才行。

  劉協心中,也很是佩服。

  賈詡挑撥離間之后,還能抽身離去不被人發覺,謀略如何暫且不談,這明哲保身的技能絕對點滿了。

  “文和此計甚妙!此次袁紹如果從輕處罰,必然會讓前線將士軍心動搖。還會讓審配等冀州派生出嫌隙。”

  “為了穩定前線將士的軍心,為了穩定冀州派的謀士。袁紹不會在意許攸兒子是不是真被栽贓嫁禍,都會從嚴處罰。”

  “而這,必然會讓許攸心中的怨言達到極點,更讓汝南派兔死狐悲。”

  什么叫做一箭三雕,這就是一箭三雕!

  既讓冀州派和汝南派的矛盾激發,又讓許攸對袁紹怨言橫生,更讓汝南派對袁紹心生不滿。

  當然,最妙的不在于想出這種計謀。

  而在于賈詡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這個計謀。

  “陛下謬贊了。過兩日,臣會慢慢與許攸接觸。最終能否拉攏,請陛下靜待臣的消息便是。”

  “如此,便有勞文和了。”

  劉協心中滿懷期待,如果能順利拉攏許攸,那袁紹麾下的勢力,除了汝南派和冀州派以外,又要多上一個“天子派”了!

  郭嘉上前說道:“陛下,臣等進宮稟報的第三件事,便與逢紀和郭圖有關。”

  劉協一聽,人麻了。

  袁紹的那些謀士,在郭嘉和賈詡的暗中謀劃之下,這么快就開始兩兩捉對廝殺了?

  再繼續這么下去,賈詡是不是要開亂武了?

  鄴城,官邸。

  許攸怒氣沖沖地跑到后堂,一把將手中的認罪狀書拍在桌案上,對審配罵道:“審正南!這認罪狀書是怎么回事!”

  “我兒沒有貪污,又怎么會認罪?你栽贓嫁禍就罷了,竟然還屈打成招!”

  今天一早,他在發往前線的信報當中,發現了這封認罪狀書,頓時火冒三丈。

  審配面無表情地擦了擦噴到臉上的唾沫星子,淡淡說道:“你兒貪污一事證據確鑿,認罪狀書也在這里,我怎么就栽贓嫁禍屈打成招了?伱莫要血口噴人。”

  “你放屁!”許攸勃然大怒,連文士風范也不顧了,直接穢語罵人。

  “我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條線索都指向你栽贓嫁禍!”

  “夠了!”審配豁然起身,厲聲呵斥:“許子遠!你兒有沒有貪污,你心中自然清楚,主公那邊也自有判斷!”

  “你說我栽贓嫁禍陷害你兒,可有證據?”

  審配身材高大,一站起來比許攸還要高半個頭。

  相比之下許攸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顯得十分頹然,單在氣勢上就弱了審配一頭。

  “你、你——!”

  許攸似乎被審配這番無恥之言氣得渾身發抖。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審配謀劃,以他的智謀,怎么會留下破綻和證據?

  見許攸這副模樣,審配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在了桌案上。

  “主公四日前的回信,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許攸臉色一變,當即伸手把那封書信拿起來查看,沒過片刻便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審配冷哼一聲,問道:“看清楚了?主公有言,前線戰事緊張,貪污糧餉乃是不可饒恕的罪名,讓我從嚴處理。”

  “如今認罪狀書已有,即便你將它截獲也無濟于事。”

  許攸臉色蒼白,身形微微晃動,搖頭道:“不可能!我亦寫了信給主公,主公怎能不信我,信你這外人之言!”

  此時許攸的心中一片死寂,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在心頭蔓延。

  他同樣也寫信發往了前線,為兒子辯解的同時也揭露了審配的小人行徑,可是遲遲沒有收到回信。

  原以為戰事緊張,袁紹沒空回信,誰曾想竟然是這個結果。

  袁紹回了審配沒回他。

  相信一個冀州外人,而不信他這個摯友。

  審配不想再搭理許攸:“我還要處理公務,休要在此擾我。”

  許攸聞言,一顆心瞬間就跌到了谷底。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審配一眼,隨手將信丟到一旁,隨后轉身離開。

  目送許攸離去,審配搖了搖頭。

  “之前仗著出身汝南,看不起我們冀州人士,我不與你計較。”

  “可你兒子貪墨糧餉,我怎能不秉公處理?”

  許攸從官邸走出來后,臉色一片慘白,失魂落魄呢喃:“本初,你怎么會不信我,你怎么能不信我!我們多年的交情,難道還比不上他審配嗎!”

  兒子的下場固然讓他傷心。

  但袁紹的不理不睬,更讓他感到心碎和絕望!

  他們可是至交好友啊!

  “子遠為何站在路口?”

  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許攸轉身看去,只見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在他身旁停下,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帶著關切的白凈胖臉。

  正是賈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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