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陳益接過了王勝榮遞來的香煙,然后開始看另外兩起命案的卷宗。
十五年前,一名男性尸體被人發現漂浮在河上,撈上來的已經泡發的不成樣子,脖頸處有明顯勒痕,死因機械性窒息,被人勒死的。
經查,死者叫牛祥,本地人,無業,早年因盜竊罪入獄,被殺的時候剛剛放出來還沒有半年。
五年前,一名男性焦尸在郊外的廢棄倉庫里被發現,經法醫尸檢,確定死者全身上下曾有多處傷口,死因是被人亂刀砍死,非常的慘。
經查,死者叫程建設,本地人,無業,早年因故意傷害入獄。
說到最后他皺起眉頭,就算存在聯系,全都死了也沒法查,死無對證,只能先找一個線頭,嘗試慢慢去捋一捋。
“哦?”陳益意外,“李龔死的時候,范天馳退休了嗎?”
可供選擇的人物有三個。
“陳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王勝榮道。
夏嵐氣質很好,不排除有搭訕耍流氓的人,本來今晚是不想讓她跟著的,這條街不適合她,但她堅持要來。
陳益不置可否:“查一下他當前的詳細資料,再查一查現在天馳公司誰說了算。”
試試看吧,調研組總比睢城支隊強。
剛才對方提到公司內部的惡性競爭,大概是懷疑李龔利用偏門手段上位,而上位的方式就是讓金店失竊,再結合懷疑牛祥和程建設是黃金失竊案的嫌疑人,最終結果就是李龔和牛祥城程建設有關系。
新的案件開啟,諸葛聰發表自己意見:“陳隊,我也覺得李龔有可能惡性競爭自導自演,若是這樣的話,他的死桂大成有不小的嫌疑。”
陳益:“范天馳有兒子嗎?”
陳益:“是個疑點,腳號差不多,還有盜竊前科,黃金失竊案發生后不久被人殺了,存在分贓不均黑吃黑的可能。”
鄭從亮開口:“陳隊,牛祥被殺的案子是我負責調查的,當時我是大隊長。”
不會有結果的,現在打的很嚴,這里就是年輕人娛樂的地方,就算真有問題也不可能擺在明面上,新人找不到門路。
陳益看完卷宗內容后放在一邊,重新拿起李龔被殺一案以及黃金盜竊案。
距離燒烤店不遠就是泰利,吃完飯就可以過去。
“打個電話見一面。”陳益道。
鄭從亮:“行。”
眾人笑了起來。
諸葛聰點頭:“是,陳隊。”
陳益:“桂大成現在做什么?”
陳益:“倆女兒當年結婚了嗎?”
程建設的尸體燒毀的比較嚴重,能測量的只有身高、手臂長度、腿部長度等等。
諸葛聰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根據查詢的號碼撥了過去。
巧合多了,必然的概率很高。
既然如此,李龔的死可能和桂大成沒多大關系,李天菱能掌控天馳公司肯定是個狠角色,腦子絕對夠用,加上對公司內部情況了解,應該不會想不到自己去查桂大成。
只是當前的案子時間跨度太長,偵破難度比去年的622案高很多,結果其實并不樂觀。
諸葛聰看向陳益,后者笑了笑,說到:“畢竟是睢城的大人物,理解,理解,那我們就登門拜訪吧,鄭支,娛樂街那邊的治安怎么樣。”
這年頭沒人敢襲警,除非腦子被驢踢了,哪怕是社會閑散人員聚集的娛樂街,但…萬一呢?哪個城市都不缺瘋子和神經病。
第一就是線頭桂大成,這個人是一定要見的。
幾人轉頭。
時間來到晚上,陳益帶著諸葛聰他們品嘗睢城的燒烤,燒烤不可能不配啤酒,有陳益擋著諸葛聰他們果斷無視了禁酒令。
諸葛聰回答的很慢,因為陳益的問題需要現場查詢:“結了。”
等待的過程中,陳益靠在椅子上,思索第一個要見的人是誰。
陳益摸起煙盒:“兩個女兒和兩個女婿不太靠譜啊,公司最后姓李了,那這個李天菱…有點東西。”
諸葛聰:“查不到,但他就在睢城。”
說實話,這一次省廳調研真的是頭一遭,不下基層不開全體會議,目光全放在積案上,還派來一個全東洲知名的破案專家當組長,看來省廳是有命令。
鄭從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陳隊,要去查案的話,我多安排幾個人跟著吧。”
很快,諸葛聰看著電腦說道:“李天菱,李龔的兒子,現在是天馳公司的董事長。”
聽到這里,鄭從亮開口:“陳隊,我知道,現在天馳公司旗下半數的娛樂場所,都是這個桂大成在負責。”
這樣最好了,睢城的積案是市局的幾根刺,需要拔掉。
諸葛聰:“陳隊,這幾個案子…”
作為支隊長,他有段時間沒有親自查過案子了。
陳益:“不,鄭支還有其他任務,去監獄,再次了解當年牛祥和程建設關系如何,多問問,明天告訴我。”
說完,他看向鄭從亮。
陳年舊案,想要找到突破口只能通過走訪,守著卷宗和掌握的線索是沒用的,不然鄭從亮早就把案子破了。
陳益:“明白了。”
只要不出大亂子,他確實不可能知道。
再打,還是沒人接。
陳益擺斷:“現在不要下結論,延伸出的可能性太多,腦子容易亂,就當我們單獨在查李龔的案子,至于其他的…也許在調查過程中,會自己冒出來。”
第二就是天馳集團原老板范天馳,他可能知道關于本案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倒是戲劇,原來和父親是同輩的桂大成,現在已經在兒子李天菱手底下做事了。
陳益合上卷宗:“人都死了,糾結暫時無法驗證的可能也沒啥意義,不管事實如何,李龔是個關鍵點,如果牛祥和程建設真的是黃金失竊案的嫌疑人,那么四個案子應該存在聯系…”
鄭從亮:“那好吧,我和陳隊一起去。”
泰利到了。
陳益點頭,王勝榮起身離開。
他翻到盜竊案嫌疑人腳印的那一頁,又重新打開牛祥的尸檢報告,仔細比對。
諸葛聰搜索,說道:“沒有,早年的新聞和小道消息說…那個時候天馳公司是火藥味最濃的時候,內部爭斗嚴重,不知道真的假的。”
調研組在睢城遇襲?
這幾個字要是傳到省廳,他這個隊長也別想干了,連帶王勝榮甚至整個市局都得問責。
卷宗記錄,程建設在監獄里的關系已經查過一遍了,但牛祥的死并沒有引起重視,畢竟過去了十年,現在需要針對性再查一遍。
桂大成可沒死,還是李龔案嫌疑人之一。
支隊長分身乏術管不了全睢城,街道治安由轄區派出所負責,剛才鄭從亮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王勝榮湊了過來:“腳號差不多嗎?這兩個案子當時是隊里兩撥人單獨負責,沒有上報過并案可能。”
諸葛聰:“沒有,有倆女兒。”
或者說,沒查到,索性用人不疑。
身高的話…好像在黃金盜竊案嫌疑人特征范圍內。
當時很難想到,現在把所有卷宗放在一塊,通過宏觀角度去分析對比,確實存在可能啊。
“好。”諸葛聰打開電腦。
盜竊入獄?
第三就是天馳集團當前的老板。
再打,掛了。
“王局。”陳益一邊比對一遍開口,“有沒有懷疑這個牛祥是黃金盜竊案的嫌疑人?”
進門后的音樂聲讓陳益揉了揉耳朵,沒有浪費時間,直接找到服務員表明身份要見桂大成。
死亡現場是拋尸現場,第一現場沒有找到。
泰利是個夜場,陳益沒有選擇手機定位。
鄭從亮:“近幾年沒有上報刑事案件。”
一邊說著,他拿起程建設的卷宗,繼續開口:“程建設和牛祥服刑同一所監獄,牛祥死了十年之后他也死了,有沒有可能黃金盜竊案是他們倆干的?”
李龔案?
王勝榮和鄭從亮面面相覷,查積案優先考慮近期,近期的案件線索相對是最多的,他們還以為對方要先查程建設案。
白天的時候已經去過了桂大成的家,對方不在,妻子表示并不知道桂大成在哪,但晚上應該會去泰利。
通了,但是沒人接。
吃的差不多了,陳益點燃香煙,和夏嵐開著玩笑。
選擇李龔必然有原因,陳益既然沒有明說,兩人也就沒有多問。
“小嵐啊,回去可不能告狀。”
林辰沒有說話,離開的時候很自然的來到夏嵐身邊,儼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
這個線頭不是李龔,而是桂大成。
省廳要是知道調研組在查案的時候喝酒,不可能不管,陳益雖然不擔心,但肯定是藏著掖著好。
“走吧。”陳益站起身,“你們幾個,保護好夏嵐,有敢放肆的直接動手不用看我。”
得知對方是警察,服務員變了變臉色,倒也客氣,讓幾人稍等后迅速離開。
鞋印不吻合,但大小好像差不多。
“放心陳隊,我們寸步不離。”秦飛開口。
陳益笑道:“沒事,夸張了鄭支,我對睢城的治安還是很有信心的,再說只是去和別人聊聊天而已,我想他們會很客氣的。”
雖然有一定根據,但猜測成分更多,事實如何目前誰也不知道,只要其中有一個環節推測錯誤,那么整個方向就全錯了。
這種地方不太可能全白,傅國勇他們出于警察職業習慣,已經開始掃視周圍環境,尋找可疑人和可疑事。
不太對勁。
夏嵐早就吃完了在玩手機,聞言抬頭連忙說道:“怎么會怎么會,我是那樣的人嗎?”
喝酒歸喝酒但不能喝多,意思意思涮涮喉嚨就行了,連微醺感都不能有,這是陳益的底線,待會是真的要查案。
“重啟李龔案。”陳益開口。
鄭從亮遲疑:“這…”
“別看了,看看打碟跳舞的唄,她們身材很不錯。”陳益輕笑。
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