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我在東京種神樹!
“嗯?你們這是.”
推開悠家的門,拿著平板的奈緒推了推眼鏡。
“修行。”
柚羅言簡意賅的回答,但是配合上她不斷變化的雙臂:一會兒膨脹成為金魚的大嘴,一會兒又蠕動成灰狼半張臉,以及身后飄著明滅閃爍的‘古代武將’虛影,怎么看都像是什么‘黑巫術’暴走的場景。
“注意安全,”
繞開客廳中修行的花開院柚羅,
坐在沙發上的穹妹正在十指翻飛,不斷的用黏土制造出一個個精巧的蜘蛛、蜈蚣、小鳥。
這也是在修行:按照悠的說辭,穹修煉的是和他一樣的‘陰陽術’。只不過一個載體是墨水、一個載體是白土:對此,眾人都是深信不疑。
反正都是悠教的,‘最終解釋權’歸他所有。
說到悠——
班長目光轉過去,
他就坐在穹旁,正閉目養神,實則也是在修行。
這張臉、這個氣質.奈緒咽了下口水,將手中的平板放到了悠面前。
“悠,這是京都的產業詳細資料。”
“要看一下嗎?”
“不用,”
悠睜開眼睛,
“交給你打理,我很放心。”
嘴角微翹,班長微微彎腰,沉甸甸的雄偉襲來。
“那,要不要抽時間去參觀一下.”
“咳,”
旁邊的穹妹揮手一掃,將桌上的‘黏土’收起,然后站起身來。
“該上學了。”
“嗯,走吧。”
原本正在研究、制定關于‘靈魂’規則的悠也站起身來。
上學對他來說,既是儀式感,也是一種‘休息’:天天謀劃各種超凡災害也是很累人的,在學校看老師教書、學生用功,是不錯的放松消遣。
“師傅,三融合好難”
“要是容易,我還會讓你練習?”
日常吐槽中,眾人拿起書包紛紛出門,又開始了平靜的一天學校生活。
但是對東孝美來說,卻是天翻地覆。
“學校,”
站在學校門口,看著不斷踏入校門的同學,少女一臉‘滄桑’的感慨。
“我感覺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伱可是我的憑依體,和這些普通人早已經是兩個物種了。’
“伊月姐,”
“別這么若無其事的,把我開除人籍啊”
喃喃自語中,短發少女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邁步踏入了學校。
雖然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雖然死了兩名同學,雖然自己成了伊月姐的‘憑依體’,但是 學還是一定要上的,哪怕明天世界末日!
對此,她體內的‘女高中惡靈’也沒有什么意見,追查自己的死因也不急于一時。
“那是?”
“2班的”
“她竟然不是說.”
一路上,不少看到短發少女的學生,都忍不住露出驚愕的表情,緊接著在她身后,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如果是以前,東孝美一定會感到渾身不自在,想要躲到什么無人的地方。
但是現在,似乎一切都無所謂了。
親身經歷過生死危機,再看曾經讓自己感到難堪的目光、言語,仿佛就只是清風拂面。
“孝孝美醬,”
來到教學樓的走廊上,
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讓東孝美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是你們啊,”
來人是一對情侶,正是昨天逃脫的同學。
“對對不起。”
迎著東孝美平靜的目光,兩人仿佛面對校長般手足無措,下意識的低下頭。
“為什么道歉?”
“你們又沒有傷害我,我們以前——還算是朋友。”
說完,東孝美指了指旁邊的教室門。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啊好的、好的!”
“您慢走,”
無視了不斷點頭躬身的兩人,少女推開教室的門,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教室里的同學目光落在東孝美身上:從她脖子上的頸環上掃過,又一個個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
‘嘖嘖嘖,看起來氣氛不太妙呢。’
‘沒關系,’
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東孝美拿出手機。
‘我們開始做‘正事’吧。’
只要在內心反復‘想’要說的話,就能直接傳遞給寄宿在她體內的‘伊月’姐。
而所謂的正事,自然是查清女高中生惡靈‘伊月’的死因。
“伊月姐,你的全名是?”
對于短發少女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
‘不知道,’
‘我都說了,我忘了很多東西。’
‘別說名字,連親人什么都一片空白。’
這——
原本想要用名字搜索的東孝美的,當場沉默了。
‘那,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比如居住地、朋友、或者學校.’
‘如果有這些的記憶,我自己就去找了,哪里還需要借助你的幫助啊?’
對于腦海中無奈的聲音,東孝美更無奈。
“那就.”
只能先用‘伊月’這個名試一試。
東京,警視廳。
“伊月?”
“快快快,把所有關于這個名字的信息找出來!”
就在東孝美試圖在網絡上搜索‘伊月’這個名的時候,警視廳同步接收到她手機的信號。
以政府的力量,想要將一個人的過往、愛好、性格扒出來不要太簡單:瀏覽器會出賣你的喜好、長聽的音樂會出賣你的性格、外賣訂單會出賣你的飲食習慣、購物明晰會出賣你的經濟狀況、以及愿意為什么花錢.
這些細節組合,一個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的‘人格模型’就建立起來。
東孝美從小到大的資料,已經被專家們反復研究了一夜。
加上她現在的行為——
“憑依在她身上的新型惡靈,名為‘伊月’!”
“目前不知道姓氏,最合理的推測是:這名新型惡靈自己也不知道。”
除了村上兄弟之外,兩天時間,警視廳就鎖定了數百名具備‘守護靈’的島國民眾。自然也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了不少關于惡靈不對,應該是靈魂方面的情況。
死亡后,會丟失大部分記憶。
同時,他們都曾感到一股莫名的‘牽扯力’;
但因為心有不甘,拼命抵抗后,驟然回歸‘現世’等等.
除了放不下親人、愛人,飽含‘守護’之意的守護靈;數量更多的,則是其他惡靈——
或是渴望復仇、或是野心勃勃、或是單純喜好殺戮!
這些被統稱為‘新型惡靈’。
“全島國近五十年的死亡記錄中,共有12064個名為‘伊月’的女性.”
“將年齡鎖定在1550歲之間。”
專家立刻做出判斷,
在監控設備中,東孝美曾經數次出現‘姐姐’這個口型。
證明憑依在她身上的,是一名年輕女性。
“重點關注‘黃泉裂縫’災害中的遇難者.”
隨著警視廳不斷的篩選、電腦中的頭像飛速減少,很快就只剩下幾十個,其中就有一個臉上掛著開朗笑意、金色長發、打著領帶女式西裝的高中生。
中午,
“孝美同學,能請來一下辦公室嗎?”
當指導老師合上教案后,略一猶豫,才緩緩開口。
“好的,老師。”
短發少女微愣,繼而起身走出教室。
隨著她離開,教室中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老師那個口吻”
“難道是?”
“錯不了,一定是!”
“你看孝東同學的氣勢,她肯定成為了.”
超凡者!
這些學生越說越激動,一個個興奮得仿佛是自己成為超凡那般。
他們都已經聽說了,昨天東孝美所在的那個小團隊,去小鎮邊緣山上的廢棄教堂進行‘試膽大會’:她肯定是在那里獲得了什么奇遇,一躍成為超凡者。從此不再是凡人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羨慕的言語中,不乏‘我上我也行’的意思。
畢竟在他們眼中,東孝美也就是個成績、運動、口才都普普通通的女生。
“干脆我們也”
“廢棄教堂那邊,已經被警察封鎖了。”
“我知道一處無人老宅”
膽大的,甚至已經開始商量,去哪里才能撞上‘奇遇’,完全忘了:
就在他們教室中,有兩張課桌。
擺放著兩瓶白色的菊花。
這兩個位置,是屬于黃毛唇釘男和他的女友!
“是你?”
當東孝美走進辦公室,看到的是一名戴眼鏡的女同學:在昨天之前,她們還是‘好朋友’。
也僅限于昨天之前。
“跪下!”
旁邊的中年人一把將眼鏡女壓得跪在地上,自己也雙膝一軟,膝蓋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非常抱歉!”
一只手按著眼鏡女的頭,中年人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我女兒對您做了那樣的事情,”
“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導好。”
“有什么責罰,我都愿意承擔!請請饒她一命.”
中年人抬起頭來,眼中全是哀求。額頭泛起紅腫,卑微的看向東孝美,等待她的審判。
“叔叔,請起來吧。”
蹲下將中年人扶起,東孝美嘆了口氣。
“我不會對雛子.咳,我不怪雛子,叔叔放心。”
“謝謝、謝謝、謝謝.”
中年人彎著腰一個勁的點頭,他一個普通人,也唯有這樣,才能保住女兒的命。
有些東西,大家都知道,卻不能說出來。
‘你真的放過她?’
‘是她逃跑中將你推倒,差點死在山上。’
當東孝美走出辦公室,腦海中響起了那位高中生伊月的聲音。
‘如果你需要,我能輕松讓她死——’
‘不了,’
‘那樣會我就沒辦法上學,回家了吧?’
短發少女邊走,邊在內心回答。
“而且,”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以前照顧雛子,只是因為她是我們團體中最‘低等’的人。’
‘如果沒有她,我豈不是就會成為‘最低等’的那個?’
‘這樣想的我,也不過是個為了自己的.’
“哈哈哈哈”
嘴中陡然傳來哈哈大笑,讓東孝美一驚。
“伊月姐,你——”
‘抱歉,抱歉,忍不住笑出聲。’
腦海中的聲音道歉,甚至能勾勒出一個好笑搖頭的身影。
‘有句話叫: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她選的這個憑依者,還真是個好人呢。
作為合作者,這樣倒也也不錯 不過:
‘孝美,既然你要放過她,那就算了。’
‘但別忘了,這個世界現在可是冰冷殘酷的超凡時代,不戰斗,就會死。’
“我,我盡量不拖伊月姐后腿的。”
夕陽西下,
時間來到了七點,
學校中的人早就已經走光。
自從安裝了大量攝像頭之后,‘夜間巡邏’這種事情已經絕跡。
正因為如此,導致了上個世紀流行的‘學校七大不可思議’這類怪談,最終走向了落寂。
而現在之所以無人巡邏,那是因為:
不敢!
保安的命,也是命。
一個月才多少円,拿著個手電去偌大的校區巡邏,和主動找死有什么區別?
“伊月姐,我們在這里做什么?”
站在天臺上的少女任由晚風吹拂著短發,穿著國中校服,和普通女學生的區別,就是脖子上多了一圈黑色的頸環。
沒辦法,自從被‘伊月姐’憑依之后,她的脖子上也出現了一圈縊痕。
只能用這種裝飾品來遮擋.
“小孝美,人不吃飯就會餓死。”
從少女的體內飄飛而出,金發的女高中生趴在少女身后,雙手環抱在她胸前,讓少女瞬間面紅耳赤。
“手手.”
“手什么?哦,你說胸啊”
“昨天回家洗澡,你全身上下哪里沒被我看光?”
一副‘女流氓’姿態的女高中生惡靈,飄在東孝美身后,摟著少女繼續說道。
“那你說,惡靈餓了,吃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短發少女身體難以抑制的一僵。
惡靈吃什么?
這還用問嗎,這段時間‘黃泉裂縫’‘惡鬼巡游’兩個超凡災害下來。
島國的死亡人數雖然沒有公布,但幾十上百萬只少不多。
無數事實證明,惡靈吃 “不要緊張,”
東孝美蒼白的臉頰旁,金發如瀑布不斷滑落。
“我也不是什么惡魔,”
“吃人什么的想想還是有些咽不下。”
“所以呢——”
隨著飄在空中的新型惡靈‘伊月’轉頭,東孝美也跟著看過去:
幾只穿著破破爛爛白色喪服的惡靈,不知何時飄上了天臺。
“他們為什么.”
“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穿著女士西裝、小領帶、短裙,脖子上掛著一根長長繩索,女高中生惡靈張開雙臂,嘿嘿一笑。
“那當然是因為小孝美香香的啦”
是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果然是‘返魂香’一類的體質嗎?”
短發少女無奈的抬頭望天,她算是看出來了,伊月姐是拿自己當‘誘餌’釣魚呢。
“沒辦法,只要我離開你的身體,你這吸引惡靈的體質就會發揮作用。”
揉了揉拳頭,抄起連接到脖子上的繩索作為武器。
嗚嗚嗚 將繩索舞得虎虎生風,女高中生惡靈‘伊月’招呼一聲。
“要上了,小孝美!”
“伊月姐加油”
見識過這位‘伊月姐’兇殘的短發少女,敷衍的在后方充當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