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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我柳白,就是邪祟

熊貓書庫    民俗:嬰兒開局,娘親脫下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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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忌當中的王座胚子對走陰城天驕了解,反過來又何嘗不是這樣?

  也正是因為此,雷序才能一眼就喊出了這老貓猴的真名。

  可隨即…雷序就在這老貓猴的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自家的奇術,叫做熵變之雷。

  這猴子,被熵變之雷劈過!

  難不成是自家人動了手?

  不應該,雷家在這走陰城內的人數本來就不多,雷家更多的力量還是用去防范無盡海了。

  而且此刻就算有,也都在走陰城里。

  忽然間,雷序想起了來這之前自家老祖提醒過的一句話。

  他說:“柳白也學了我們雷家的奇術,若是遇見他用了,不必驚慌。”

  再聯想到這幾天都沒露面的柳白,這情形就很明顯了。

  柳白來了禁忌!

  ‘這廝,可真是不要…膽大啊。’

  雷序本想在心里感嘆一句柳白不要命的,但是轉念一想那柳無敵如今好像本身就是鬼物邪祟。

  而且不用說也能想象得到,這禁忌當中肯定在瘋狂的招攬她。

  所以柳白來這禁忌,指不定比在走陰城內還安全。

  只是他和這老貓猴是怎么斗起來了?

  “雷家的?又是用雷?”

  老貓猴一看到雷序,便是心中怒意更甚,大吼一聲鬼蜮四起。

  雷序聽見這話,便知道事情被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旋即一步跨入鬼蜮。

  今日,當殺!

  其身后,在這不死山中,小懸刀他們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從那鬼窟當中走出,懸浮在那陰森鬼氣四散的半空。

  看著那一個個過來的禁忌邪祟,王座胚子。

  不同于人族的徐文淵,禁忌當中的胚子墳主卻是來到了現場,還是最先到來的這一批。

  他先是看了眼已經交上手的老貓猴,微微蹙眉,但也沒多說。

  他再度看向了不死山山頂那一手摁住腰間刀柄的小懸刀,“小夫子沒來?”

  他說你喊他三聲爺爺,他就勉強過來見見你。

  吊兒郎當的黃上觀這才慢悠悠的從背后的鬼窟之中走出,此時的他,臉色愈發蒼白。

  見著胚子墳主的目光看來,他咧嘴一笑,并未開口,但是一旁的胡說卻是雙手叉腰的說道:

  “鬼窟里邊八成的邪祟都是死在了我這兄弟手上,胚子墳,你還不好好謝謝他!”

  黃上觀一聽這話,臉色更白了,一臉錯愕的看著身旁的胡說。

  但是胡說好像還是沒明白過來,反倒對著他一挑眉,好似在說:看,我幫你裝了波大的吧。

  胚子墳主幽幽的聲音響起,“黃上觀是吧,今天,你必死。”

  “我胚子墳說的。”

  今日落子,他被徐文淵擺了一道…那沒辦法,這是自己誤判了。

  但現如今還被這黃上觀當面嘲諷,那總得找點場子回來的。

  比如說…殺了他!

  黃上觀自是知道這胚子墳的恐怖,他說要自己死,不是他要殺自己,而是他能殺自己。

  “你這該死的!”

  氣的黃上觀大罵胡說。

  “行了,還要等?”

  小懸刀看著胚子墳身后,他所知道的就有好幾個王座胚子沒來。

  比如說那新娘子,還有那人面鼓。

  “再等下去,我們兄弟們都要恢復的差不多了。”

  披劍衣衫染血,雙手夾著長劍環抱胸前。

  胚子墳主臉上沉穩,心中卻有了一絲焦急,因為現如今的孔大娘,紅妝,還有…柳白可都沒來。

  該不會是這柳白趁機殺了紅妝還有孔大娘,逃回走陰城了吧?

  真要這樣…

  那就只能回去殺了白折了,他一死,才不會走漏消息。

  一了百了。

  雖說到時候在師父面前依舊瞞不過,但好歹能給其他王座一個交代。

  就當胚子墳主都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時候,身后的密林之中,終于掠來了幾道身影。

  一個不少。

  胚子墳主這才長舒了口氣。

  也不用他問,孔大娘剛一到場就罵道:“無恥的走陰人,竟還在半路設伏!卑劣至極!”

  “殺邪祟,自當無所不用其極。”

  小懸刀不以為恥,反而很是光榮,同時目光也是掃過了新來的這些邪祟身上。

  然后又在柳白身上一停,倒不是說認出了柳白的身份。

  而是這個邪祟…他沒聽過。

  旋即孔大娘這人面鼓的內部便是響起了胚子墳主的聲音,“大致說說。”

  孔大娘知道這胚子墳主的手段,旋即便是在內心回憶了一番此事,胚子墳主便已經知道了。

  “還是雷殺提醒的…”

  胚子墳主有些驚訝。

  “嗯,這雷殺看著魯莽,但實則心細,倒是比那老貓猴靠譜多了。”

  孔大娘眼神瞥了眼那已經交上手的老貓猴,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屑。

  胚子墳主“嗯”了一聲,心中也是有了些許意外之喜。

  按照這么說來,這柳白是在幫著禁忌,鏟除走陰人?

  他其實是心向著禁忌?

  這點倒是還能考究考究。

  至于現在…胚子墳主朝著小懸刀他們微微笑道:“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吧?如此也行…沒什么好說的,殺吧。”

  他話音落下,悄無聲息之間圍困了整個不死山的人頭,水蛇,紅妝等邪祟,紛紛撐開了鬼蜮。

  剎那間,黑霧更是籠罩了整個山頭。

  一時間,柳白都有些猶豫遲疑要不要放出自己的鬼蜮。

  這要放出來,太過明顯也就罷了,重點是放出來后…在場有哪個走陰人扛得住?

  小懸刀聯合披劍都不知道能不能劈開。

  正當柳白遲疑的這剎那功夫,他耳邊卻是忽地響起了胚子墳主的聲音。

  “雷殺兄,在場實力數你最強,恐怕得你去攔住柳汝芝了。”

  “我?”

  柳白原本已經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眼神也很是錯愕,好似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

  “你只需拖住她一炷香的時間便行了,然后你便佯裝不敵敗退,到時我自會安排別人攔住她,你到時候就往東北方向走,一切都按計劃行事…”

  胚子墳主說完后,也都沒再管柳白答不答應,他自行上前攔住了那個一劍斬向水蛇的披劍。

  柳白見狀只好回頭跟螻蛄和蛻皮鬼說道:“隨便殺,活著就行!”

  說完他一步踏出,掠向了那剛從山體里邊出來的…柳汝芝。

  柳白先前還在白家的時候,就已經想跟這柳汝芝打上一場了,但卻不是用鬼體,而是人體。

  鬼體只會殺人,分生死。

  而不會分勝負。

  現在倒是個機會…

  “呵,魑魅魍魎!”

  柳汝芝見著一個陌生的祟物朝她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右手推出,便是一道命火所化火浪席卷而來。

  柳白也沒急著放出鬼蜮,單手劈開這火浪之后,便是一道陰雷劈了過去。

  “斥!”

  柳汝芝單手掐住一枚銅錢丟起,銅錢翻飛間大放光芒。

  可只是持續了一瞬,柳白的陰雷劈打在那枚銅錢上,后者霎時四分五裂。

  二者短暫的互換一手后再度拉開距離。

  柳汝芝再度看向柳白的眼神,也是變得很是正色,很是認真。

  “你是哪家王座座下的?”

  尋常的王座胚子,可沒這實力。

  “殺了你,你自會知曉!”

  柳白冷笑著將囂張跋扈表演到了極致,旋即右手抬起又朝前一揮,三道陰雷再度劈下。

  柳汝芝見狀也沒再詢問,她頭上命火生出一朵火紅蓮花,護住身形的同時,也是朝著柳白沖了過來。

  恰逢此時,正在跟孟寬交手的紅妝離開鬼蜮,避開一殺招的同時,見到了柳白跟柳汝芝交手的情形,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鬼蜮!這是柳家的,不可輕敵!”

  既然都已經被瞧見了,柳白只好心中嘆了口氣。

  四面血海起,他身形連帶著柳汝芝一塊,都齊齊消失在了原地。

  紅妝見到柳白的鬼蜮現世,也是有著一絲心驚。

  但她此刻也顧不得多看了,孟寬的實力…同樣極強,容不得她分心。

  柳汝芝在進入柳白的鬼蜮之后,也是驚慌失措的掃向四周。

  她不是沒有跟祟物交過手,可別的祟物鬼蜮一旦放出,柳汝芝都是能察覺到異樣,能知道怎么突破的。

  可眼前這鬼蜮,這尸山血海,她卻是什么都沒感覺出來,就好像真的完全是處于一片真實的領域之內。

  不僅如此,她甚至連那“雷殺”的身形都看不見了。

  偌大的尸山血海中,只有她一人在此。

  這也是柳白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不然真要硬拼,熵變之雷現世,這柳汝芝怕是得死在這。

  可若是尋常打斗,那也是平白消耗。

  無甚意義。

  既然要拖那一會功夫,那么困住她就是了。

  柳汝芝自是不知柳白的打算,她只當柳白是藏了起來,于是便是瘋了似得攻擊這這尸山血海。

  一道道命火所化之術席卷四周,似是想一具將這鬼蜮沖開。

  藏匿暗中的柳白也正好借著這機會,看看自己這鬼蜮的防御效果。

  結果半柱香的時間下來,柳白發現這柳汝芝單憑命火術法是完全破不開的。

  哪怕她接連用了好幾道中等之術,結果也都是如此。

  唯有她動用她的本命奇寶,那一個裝著花圈花朵的老舊花籃時,才勉強將柳白的鬼蜮撕開了一道裂縫。

  只可惜,還沒等著她出去,柳白的鬼蜮就已經恢復完全。

  逆轉之間,柳白現身,幾道陰雷劈下,將這損耗已是極大的柳汝芝劈的是節節敗退。

  接連后退好幾丈遠的柳汝芝終是穩定下來身形,此時的她再度看著這憑空出現的柳白…她只覺得這鬼物在戲耍自己。

  還是仗著這極強的鬼蜮。

  一時間,她甚至懷疑這王座胚子怕是有著小鬼的實力,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壓制得了自己?

  “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打一場,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柳汝芝說這話的時候,原本只存在于兩肩以及頭頂的命火灑下,燃遍全身的同時…這命火便成了深青色。

  命火熊熊燃燒。

  柳白見此情形,也知道她鐵定是得來狠的了。

  正當他想著該怎么化解之時,他也是注意到了西北方向,在那,胚子墳主過來了!

  他前來接應了。

  柳白見狀也是松了口氣,眼見著柳汝芝已經沖了過來,他則一年散去鬼蜮,直奔胚子墳主而去。

  柳汝芝也沒想到柳白會走的如此果決,只是稍稍錯愕的她,緊隨其后。

  柳白耳邊響起了胚子墳主的聲音。

  “東北。”

  簡簡單單的倆字,柳白身形急轉,由直奔西北換成了朝東北而去,那倉皇失措的模樣,就好似被打的只顧逃命一般。

  柳汝芝雖然驚訝,但也來不及多想了。

  因為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這禁忌王座胚子當中赫赫有名的存在…胚子墳主!

  以謀算著稱,但卻從不知曉他實力到底如何。

  今日柳汝芝就要試上一試!

  二者只是剛一交手,胚子墳主就已經在心中大罵柳白放水了。

  這真要打上一盞茶的功夫,柳汝芝還會有這狀態?

  怕是連時回都不得已用出來了,哪會跟現在這般,好似沒有半點損耗。

  可罵歸罵,胚子墳主還是更期待與自己接下來的布局。

  那事要是做成…不,只需要成功一半。

  自己都或許能成為這次禁忌東征最大的推手,這種事…可比在這跟這些人族天驕玩過家家有意思多了。

  柳白身形一掠即是離去極遠,他停在這數十里外的地方,回頭望去。

  只見那不死山周圍已經被一團團黑霧所覆蓋,鋪天蓋地。

  好似天上烏云灑落人間。

  其間又有一道道光亮隱現,顏色各異,其間又夾雜著鬼魂祟物的嘶叫以及走陰人的怒吼。

  鬼蜮彌漫覆蓋,加之隔著太遠,柳白也看不清到底有沒有死傷。

  但想必如此大的陣仗之下,不管是這些人族天驕還是禁忌里邊的王座胚子,恐怕都會有所損傷了。

  也就在這時,柳白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這密林的之中便是有著兩道鬼影從中走出。

  依舊是祟物。

  其中一藏身黑暗之中,沉沉的說道:“敢問可是雷殺殿下。”

  尋常邪祟遇見王座胚子,都得尊稱“殿下”,也算是禁忌當中的老傳統了。

  “是。”

  柳白身形落下,來到這密林之中,目光掃過這倆被安排來的祟物。

  后者瞬間后退了好些距離,滿是畏懼。

  “是胚子墳主讓我們來的,還…還…”

  “行了。”

  柳白心念一動取出那張人皮,套在了身上,隨著人皮套上,先前還是邪祟的他,當即變成了一個面容尋常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破爛青衫,說一句遍體鱗傷也不為過了。

  竟然還真有點用…柳白心中一念至此,也即是朝著走陰城的方向遁逃而去。

  身后兩個邪祟當即追上,同時四周還不斷有著鬼影撕扯,端是將那一副追殺的姿態做足了。

  一逃兩追。

  但始終都是差著那么一絲一毫的距離,沒有被追上。

  如此一連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柳白就從這臨著不死山的地段,一路逃到了那片黃沙地邊緣。

  也即是到了這,身后那倆祟物就放緩了速度。

  柳白則是提了一絲速度,等著竄出密林的那一刻,他好似如獲新生般的大喊道:

  “救我!!!”

  這黃沙地段,除卻有著巫女巡曳,平日里也有著好些神座或是顯神的走陰人在這。

  所以柳白聲音落下之際,當即有著一個陌生的神座出現在了他面前。

  “好膽!”

  這身形高大的女走陰人猛地伸出右手,朝著眼前的這倆祟物捏去。

  其中一邪祟當即被其捏爆,但另一個卻是拼著命都不要了,也要朝前一撲。

  鬼爪撕扯在了柳白的這人皮身上。

  于是這件號稱出自人屠之手,材料更是取自于神廟的人皮,就被眼前這區區一祟物,給撕碎了…

  柳白心知不妙,剎那間便是由鬼體化作了人體。

  原本被他高大身形撐起的人皮,瞬間萎靡干癟下去。

  而后這人皮之中,便是走出了一個半大的白衣少年。

  “你…”

  這祟物漆黑的眼神之中滿是錯愕,它可是記得自己親眼所見,這進去的是一祟物,是那王座胚子雷殺的。

  怎么現在。

  “柳公子!”

  這神座女子顯然也是知曉柳白身份的,見到其從人皮之中走出的那一刻,詫異的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欣喜。

  她原以為自己只是從禁忌之中救了個尋常的走陰人,可沒曾想救的竟然是柳白。

  “抓活的。”

  柳白話音剛剛落下,這邪祟就自行炸開,化作一片血珠散落在這黃沙地上。

  柳白看著這一幕,原本還有些疑惑和好奇的他,心中頓時了然。

  “柳公子,你這…”

  這女子猶在問道。

  柳白則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似得,手一招,地面被撕碎的那張人皮倏忽化作了一張白紙,落在他手上。

  白紙小巧,上頭只寫著一句話。

  柳公子心善,這次我便當次惡人,好叫你看看什么叫做…人性。

  柳白看完后,這白紙更是無火自燃,化作點點飛沫消失在了空中。

  也即是此時,黑木的身形從天落下,來到了柳白身后。

  “公子。”

  黑木輕聲喊道。

  “沒事。”

  柳白深呼吸一口氣,擺了擺手。

  那神座女子見著黑木到來,也即是拱了拱手,“既然柳公子無虞,那我便先走了。”

  “救了我一命,替我感謝感謝她。”

  柳白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朝著城頭掠去。

  半晌。

  柳白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小草則是乖巧的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難得的沒有出聲打擾。

  柳白自是在回想著此番禁忌一行的遭遇。

  胚子墳主早已洞悉知曉他真實身份這事…柳白有些好奇,但卻并不驚訝。

  作為禁忌之中,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多少也是有點手段的。

  柳白驚訝的是,這胚子墳主既已知曉自己的身份,那為何不告訴人屠,不跟那老水鬼說?

  正常情況下,他應當將這事上報。

  然后自己被那老水鬼領著去見人屠或是老廟祝…當然,直接殺了自己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可偏偏這些情況都沒出現。

  柳白揉了揉眉心。

  “公子,怎么了?”小草小聲問道。

  “不急。”

  柳白深呼吸一口氣,順著想了下去,如果這一切都按胚子墳的計劃發展下去,會怎么樣?

  首先他給的那張人皮是假的,假的很真,以至于自己都沒第一時間察覺。

  那倆祟物也是有問題的,他們的真實目的應當是要在走陰人面前,撕下自己的那張人皮。

  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邪祟身份。

  可真要這樣的話,自己只需要在第一時間變回人體,也無虞。

  自己娘親是邪祟這事,全天下都知道,那么自己還有個邪祟身份,他們肯定也能理解的。

  甚至好些人,那些個證道了的存在,猜也應該能猜到。

  那么這胚子墳主大費周章的布局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著柳白的眉頭越皺越緊,小草也就嘀嘀咕咕的問道:“公子,什么事情想不清楚嗎?你可以跟小草說說呀,小草也能幫你想想。”

  柳白稍加沉吟,應了聲“好”。

  若是黑木說這話他可能還要猶豫一下,但這是小草…對小草還有柳娘子,柳白是徹底相信的。

  除卻穿越和面板這事,其他的柳白都能說。

  等著柳白將自己所想的事情講出來了之后,小草也沒什么疑惑和猶豫,只是稍微想了想,它就開口說道:

  “公子你覺得胡說怎么樣?”

  “挺好的吧,雖然不是很機靈,但做朋友還是挺好的。”柳白沒有反問,他知道小草這么說有它的道理。

  “那你要是有一天突然發現,他其實是個邪祟呢?”

  “我…”

  柳白話沒說完,原本困擾著他的問題也就霍然開朗了。

  城頭上坐著的老元帥,那些證道存在,以及黑木,他們都能猜到或是能看穿,知道柳白還有個邪祟身份。

  可是城內的其他走陰人呢?

  像是阿刀,黃上觀,胡說他們,凡此種種,他們多半是不知道自己還是個邪祟的。

  可這事要是傳開,他們還能跟以前一樣對待自己嗎?

  或許嘴上不會說,表面上也能跟之前一樣,可心中始終都會有根刺的。

  “所以胚子墳的意圖就是讓我跟走陰人之間,產生裂痕,擁有隔閡。”

  柳白說完后也就想到了胚子墳留給自己的那封信。

  他要讓自己看看,什么叫做人性…

  “公子,那怎么辦?”

  小草小聲問道。

  怎么辦…柳白猜也能猜到,接下來這胚子墳主就會出招,比方說極為隱晦的讓城里的走陰人知道自己邪祟的身份。

  還讓他們知道自己偷偷的去了禁忌…哦不,最恰當的用法應當是來個苦肉計。

  胚子墳主可以賣幾個王座胚子給走陰人殺,然后說“功在柳白”。

  這都是因為柳白潛伏在他們身邊,他們不知道,所以才中了招。

  這時候城里的走陰人肯定都會很感激柳白,甚至都會變得不在意柳白邪祟的身份。

  只是殺王座胚子的時候,也得殺幾個城內的走陰人。

  這時候,大家都在感激著柳白,可這幾戶人家呢…也會么?最好這幾戶人家,還得是走陰城里的住戶,不能是外來的。

  這樣的怨恨,才能有代入感。

  再到后來,禁忌之中再通過走陰城內的奸細,伏殺掉幾個走陰人。

  這幾個人最好還要和柳白扯上關系,這個時候,他們就又會想起,柳白其實是個邪祟了…

  若是再通過些許布置,讓原本也要受傷的柳白,完好無損的離開。

  那么這個時候,原先那幾戶死了人的人家,是不是會跳出來?

  而這還真是柳白的一個猜想,胚子墳主說要讓柳白看看什么叫做人性。

  可柳白卻從未低估過人性的惡。

  所以說,這又是一手明牌,是一手陽謀…柳白若是不管,會逐步落入胚子墳主布置好的陷阱。

  柳白要是管,那也就只能是主動暴露自己邪祟的身份了。

  可如此一來,結果能有什么改變?

  反倒讓這胚子墳主少了許多布置。

  “手段真他娘的臟。”

  柳白都忍不住罵了句,可又能怎么辦?好像不能怎么辦了,因為自己是邪祟這件事…本身就是事實。

  小草聽著柳白這話,說道:“公子,當邪祟有什么不好的嘞,隨心所欲的。”

  “不是當邪祟有什么不好…”

  柳白身形往后一仰,倚靠在這椅背上,輕聲說道:“而是娘這次選擇了站在人族這邊。”

  柳白更知道,上次白家針對于自己的殺局。

  其實就是很多勢力共同推動的結果,最后的目標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娘親。

  他們想看看娘親到底是什么實力,能不能抗下老廟祝。

  而最后的結果…讓他們很滿意。

  只是也得死很多人就是了。

  所以既然娘親做出了選擇,柳白自然得是跟著娘親的選擇走,他這個做兒子的總不能站在娘親的對立面去。

  雖然不知道娘親這次為什么會站在人族這邊,以柳白的觀察,柳娘子應當是更傾向于她是邪祟才對。

  只是…

  如果柳娘子真的也站到禁忌這邊了,那人族基本上就無解了。

  “那這胚子墳的真實想法應當是想將公子在人族這邊孤立開來,等到了那時,就不是你不站在人族這邊了,而是人族這邊不要你…”

  小草嘀嘀咕咕的說著,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雙眼猛地睜大。

  柳白也是笑道:“現在想到了?”

  “這胚子墳的真實意圖,其實是…娘娘!”

  “是。”

  柳白頷首道:“他想把我拱到禁忌那邊去,然后以此看能不能把娘親也拉過去。”

  “小草嘞,這胚子墳也太膽大了吧,半大點的邪祟,竟然還敢算計到娘娘頭上去!”

  小草拍著桌子說道:“公子,這就將這事抖出去,告訴黑木,告訴老元帥,對了還得把張蒼那老東西喊來!”

  “竟然想把娘娘拉到禁忌去,一定要把這胚子墳弄死!”

  小草神情激昂,看著好像比柳娘子更想著站在人族這邊。

  這讓柳白多看了它一眼,然后搖頭道:

  “他都沒想著搖人,只是自己出招,我這要是直接搖人…那也太給我娘丟臉了。”

  柳白說著抖了抖身形,沒再懶散的躺著,而是重新坐直了身子。

  他那原本百無聊賴的狀態瞬間一掃而空,眼神當中也是充滿了斗志。

  “這胚子墳既然出招了,我自然得接下才行!”

  “所以…”

  “所以這次禁忌東征,先定個小目標,干死這胚子墳再說!”

  柳白說完摩挲著下巴,思索道:“現在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我要是再溜進去被他發現,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就讓那老水鬼抓住我。”

  “然后把我送到老廟祝面前,這個時候我只需要表露我可以投靠禁忌,但前提是我要胚子墳那位置…”

  小草聽完后用力拍手道:“公子,那不用說了,老廟祝肯定是會殺死胚子墳的。”

  “但結果可能就是我真得留在禁忌了。”

  柳白搓了搓雙手,要真想一下弄死這胚子墳,法子還是有的,但要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尤其是不用自己付出代價的弄死…會更好。

  柳白正思索間,門外忽地傳來了明顯的腳步聲。

  黑木來了。

  “公子。”

  柳白抬頭看向窗外,才知這不知不覺間,天色都已經昏暗下來了。

  “怎么了?”

  “他們回來了。”

  黑木說的他們,指的自然是小懸刀和柳汝芝他們一伙,于是他話音剛落,柳白就已經把門拉開,出現在了他面前。

  “情況怎么樣?”

  “禁忌那邊,老貓猴被雷序殺了,但是雷序也身受重傷,肉體幾乎被打崩,最后是黃上觀拎著他腦袋回來的,想要恢復起碼得半年了。”

  “其他人也是各有受傷,但都不致命,禁忌那邊也差不多。”

  聽著黑木說完,柳白也是點了點頭。

  “這么看來,這次交手還是我們人族占了上風。”

  “的確。”

  黑木微微頷首,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柳白就知道他有話沒說完了。

  “直說吧。”

  柳白甚至猜到了這事肯定還跟自己有關。

  黑木沉吟片刻后,這才說道:“胚子墳跟我們這邊的人說…說公子你其實是邪祟。”

  “還有嗎?”柳白面無表情的問道。

  “沒聽說別的了。”

  柳白聽完后笑笑。

  黑木“嗯?”了一聲。

  柳白就這么仰頭和黑木直視著,然后…柳白從仰視變為了平視。

  他身子微微前傾,散發著幽幽鬼氣。

  黑木雖然料到了,但此時親眼所見,仍是有些驚訝,隨即他便聽到柳白說道:

  “我本來就是邪祟。”

  說完柳白又仰頭,輕聲道:“老元帥,麻煩你告訴這滿城走陰人。”

  “我柳白,就是邪祟!”

(我香蕉,就是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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