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我,是小草我呀,你別跑那么快!”
背后的聲音更大了,柳白有點慌。
這邪祟,怕是兇得很,竟然還知道偽裝成小草!
馬老爺抽著旱煙回頭看了眼,道:“是你家養的那個役鬼。”
柳白這才松了口氣,就怕又是什么背后喊人的邪祟,不等他回頭,就已經感覺自己肩頭多了個東西,他訝然道:“咦,小草你不怕我了?”
先前回去的時候,小草見到自己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哪敢跟現在這樣…
“小草不怕啦,還有你,馬老三!哼哼,小草告訴你,我也不怕你啦!”
小草站在柳白肩頭,雙手叉腰,端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柳白好奇道:“你是怎么不怕了,對了,我娘呢?”
“因為娘娘給我換了個身子啦,我現在是不怕你們的命火的!”
小草說完,又連忙坐下,湊到柳白耳邊,小聲說道:“娘娘讓小草告訴公子,她讓你不用擔心,事情她都知道的。”
一旁,馬老爺聽到這話,也是長舒了口氣。
在他看來,有柳娘娘的這句話,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馬老三,你松什么氣,這是我跟我公子說的,你也有臉偷聽,真是不要臉!”
“認識你這樣的人,小草都覺得丟臉。”小草說著還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臉。
馬老爺一聽,氣急,但也不敢亂說。
這玩意可比不得柳白,指不定它就在柳娘子面前說些陰損話,到時吃虧的還是自己。
兩人一鬼說話間,已是來到了地窖里頭。
依舊是柳白先前點火時的模樣,地面放著蠕動的蒲團,墻上掛著各式的老物件。
“看不出來啊馬老三,伱竟然還有點好東西。”
小草說著從柳白身上蹦跳下來,來到對面墻壁前,看著那些老物件嘖嘖稱奇。
忽然間,它伸手指著墻壁上的那把生銹的鋸子,道:“那個拿下來送給我公子吧!”
馬老爺臉色一垮,他總共就這么點家底,那還是最好的一個。
早知道就不喊這役鬼過來,早早地帶著柳家小子跑了。
“馬老三你這給我公子點了火,他也算是你半個徒弟了,竟然連個見面禮都不舍得給,真是太小氣了,不行,小草得告訴娘娘去。”
小草伸著兩只短手抱在自己胸前,身子微微后仰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右腳上,然后輕輕跺著左腳,模樣很是傲嬌。
馬老爺見狀,連忙伸手壓了壓,“給給給,我現在就給。”
他從墻上拿下了那把單手鋸,一臉肉疼的摸了摸,最后還是很不情愿地遞給了柳白,“小子,這可是我老馬家祖傳的老物件,好幾百年了,你可得好好愛惜,知道不?!”
柳白不太懂,伸手接過,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曉得曉得了。”
替自家公子拿到了好東西,小草也是極為開心的蹦跳著回來,坐在柳白肩頭指點道:“公子,這老物件的品質老好了,夠你使好久呢。”
“這老物件…怎么用?”柳白還不太明白。
馬老爺甕聲甕氣地抽著旱煙,道:“老物件就是上了年頭的東西,時間越久,品質就會越好,然后相應的,能承載命火的次數也就會越多。”
所以說,這東西是能承載自己的命火…柳白下意識就點燃了自己肩頭的命火。
而后在馬老爺的目光中,他也沒將這鋸子放上肩頭去點火,而是直接催動命火,憑空點燃了鋸子。
‘他娘的,只點燃了一盞命火就這么會玩?’
‘用的這么好?!’
看著四周燃燒著火焰的鋸子,柳白也是瞪大了眼,極為滿意。
有這東西,要是再遇見勞什子鬼東西,自己也不用伸手去抱了啊。
直接給它來上一鋸子,把腦袋都給鋸下來。
這也太殘暴了,但是…我好像很喜歡?!
柳白越想越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好像在沸騰。
“你這小子還不滅了,這東西搭火是有次數的,你這用一次少一次,竟然就這么浪費了!”
馬老爺看著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寶貝,竟然被別人這么折騰,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知道了知道了。”
柳白滅了火,將其收好,嘿嘿笑道。
就在這時,坐在他肩頭的小草忽然出聲,“有東西進來了。”
坐在地面蒲團,享受著那雙小手按摩大腿的馬老爺渾不在意地說道:“后山的那條斷尾蛇過來竄門罷了,不用擔心。”
直到這時,柳白才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正在逼近。
所以說,馬老爺是早就感覺到了?還有小草也是,竟然也比自己早知道。
很快,這地窖上邊就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馬老爺怎么都躲地里當老鼠了?嘖嘖嘖。”
馬老爺渾不在意,吐出一口煙氣,“老烏梢,你要知道,邪祟暴動是邪祟暴動,歸根到底你還是這熊樣,殺你,老爺子我踩一腳就夠了。”
頭上沒聲音了,柳白只聽得“嘶嘶”地聲響,很快那股陰冷的感覺也就退去。
烏梢蛇走了。
小草朝馬老爺豎起根大拇指,他咧嘴一笑…笑容很快消失。
這下連柳白都感覺到了,成群的陰物正從四面八方過來,一道道陰氣匯聚在這馬家莊子里邊。
邪祟…來了很多。
都在這院子里邊四處游曳搜尋。
馬老爺也是陰沉著臉說道:“打上門去的時候,一個個求爺爺告奶奶,現在倒好,成了團,就以為爺爺怕它們了!”
小草則是抓著柳白的耳朵,連忙說道:“公子別怕公子別怕,有小草呢。”
柳白無奈地將它扯了下來。
“馬老爺,這么多邪祟,連咱們都得避其鋒芒,那那些村鎮里邊的百姓…不是沒得跑?”
馬老爺搖搖頭,沉聲道:“那些地方祠堂多,死去的老鬼們湊在一起還是挺有威力的。”
“山精邪祟這些東西又鬼精,誰都不敢沖上去送死,所以面對村鎮,它們都只會圍。”
說話間,這上邊院子里頭的腳步聲已是越來越多了。
馬老爺終于從那蒲團上起來,走到那樓梯口,解開褲腰帶,淅淅瀝瀝水聲傳來的同時,他嘿嘿笑道:“來來來,讓你們嘗嘗這六十年童子尿的滋味。”
柳白:“???”
頭頂陰冷的氣息瘋狂散去,但這地窖里邊,也多了股惡心的騷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