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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堵門提人女帝駕到

熊貓書庫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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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敲打這群青山弟子?趙都安有自己的想法。

  在武道的世界里,好脾氣的“好好先生”并非正確的生存之道,適當展示強硬,才會令人尊重。

  如何對付這三人,又不出格,既維護朝廷的威嚴,又不在這個敏感的關節上,平白樹敵,是一門技術。

  徐貞觀儼然相信趙都安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都散了吧。”趙都安揮手將一眾供奉屏退,而后披著西天邊最后一縷余暉,走到了冷宮門前。

  猶豫了下,沒有推門而入,只將眼睛貼在門扉上。

  透過門縫窺見穿粗布裙的蕭貴妃將食盒放在膝蓋上,用手抓著飯菜,大口吞咽,對肖染的離開全然不曾在意。

  沉默片刻,趙都安將門扉重新鎖上,抽身離開。

  皇宮是一座近似“回”字的結構。

  里頭的小“口”是皇帝與后宮的居所,外頭的大“口”是為皇族服務的官署所在,未出閣或長成的皇子皇女,也會居住在這片。

  某種意義上,宮城就是主人的臥室,皇城便是仆人與客人居住的區域。

  青山三人組被安排住在皇宮內的一座別苑。

  柴可樵親自提著尚膳局送來的晚飯,推開了七夜的房間。

  門一開,濃重的草藥香氣彌漫,黑布蒙眼的七夜赤著上半身,坐在床榻上,胸口斜斜纏繞一圈白色繃帶,左手亦包裹起來。

  “吃飯了,”柴可樵將食盒放在桌上,嘴角抽搐,“你何至于此?”

  七夜面無表情,說道:

  “以那趙都安的惡劣脾性,我若不表態,那么容易離開?”

  柴可樵嘆息道:

  “你若不激怒他,本不至如此。你莫非當真只為了天海鳴不平?”

  七夜淡然下床,雖蒙著眼睛,卻如常人一般準確走到圓桌旁坐下:

  “鳴不平只是其一,更多還是試探。你不出手,肖染對此次比武不上心,我不來做這個惡人,給你做好人,如何摸清楚對方虛實?”

  頓了頓,他皺眉道:

  “不過,我也沒想到,那個趙都安能砍出這樣的一刀。其內力之雄渾沉厚,幾乎堪比世間境,你確定他只是中品?”

  柴可樵將食盒中盤子逐一擺放,搖頭道:

  “那一刀,非常態。若我所見不錯,乃是他積蓄了許多時日,才換來的宣泄罷了。如此渾厚的氣機,卻給他浪費了太多,若你如他一般積蓄至極限,再輔以你對氣機的掌控,一劍破百甲不敢說,但七八十甲并非不可觸及。”

  七夜緊縮的眉頭舒展,道:

  “所以,他的確是個花架子?”

  柴可樵遲疑道:

  “還不好說,終歸沒有真正交手切磋,只看內力太片面了,但相較下,依我看來,那唐進忠和宋進喜,才為供奉中扎實的,不過…不足為慮。這一代虞國皇室,可謂人才凋零。”

  這個山中樵夫打扮,膚色古銅,牙齒雪白的柴家少爺眼中盡是篤定與傲然意味。

  七夜亦點頭,放心下來。

  皇族太看重“忠心”一項,且將“武神”傳承藏的太深,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接觸,勢必愈發衰落。

  青山一脈則兼容并包,不拘一格降人才,若拋開皇室能調集天下資源這點,早徹底被青山甩下。

  這一代,唯有兩個令人矚目,一個是女帝徐貞觀,二十余歲便達“偽天人”,可謂不世出的女子。

  另一個,便是聲名鵲起的趙都安。

  “你休息吧,我去給肖染送飯。”柴可樵說道——他這個“隊長”,更近乎保姆角色。

  七夜掰開筷子,平靜說道:“不用了,她出去了,估計要晚上才回來。”

  柴可樵臉色一變,猜到了什么:“她去后宮了?”

  “恩。”

  “你怎么沒與我說?”

  “為何要說?”

  “…”柴可樵只覺一陣心累,扶了扶腰間斧頭,就聽到別苑外有人叩門。

  二人對視一眼,柴可樵面色不大好看,走出去拉開門,卻見外頭站著一名供奉太監,后者攏著袖子,立在青紗般的夜色中,倨傲說道:

  “青山肖染擅闖后宮,已被趙少保擒下,想要人,來武功殿吧。”

  柴可樵心頭一沉。

  武功殿。

  趙都安推開屋舍門時,看到女俠打扮的肖染被特制的法器繩索捆住雙手、雙腳。

  她安靜地坐在屋內的椅子上,頭上的斗笠與身上的匕首,以及軟劍皆被收走。

  “肖姑娘,方才一番鏖戰,想必也餓了吧。”

  趙都安微笑地親自端著擺著飯菜的托盤,走了進來。

  見屋中昏暗,不禁皺起眉頭:

  “底下人沒眼力勁,也不點燈。”

  他放下飯菜,又用火石擦燃了蠟燭,用燈罩蓋住,橙黃色的暖光浸透了整間屋舍。

  肖染冷冷地盯著女帝的奸夫,她鬢角的發絲黏糊糊沾在臉頰上,那是比武后滲出的汗水干涸所致。

  她語氣譏諷道:

  “我常聽廟堂上的官員皆有幾張臉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趙少保何以前倨而后恭?竟勞你大駕,為我這區區犯官之女送飯點燈?”

  趙都安重新端起飯菜,坐在了她對面,兩人隔著一張小案,神色詫異道:

  “肖姑娘說的什么話?送飯?不不,你想多了,這是我的。”

  他指了指精美菜肴,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這是本官的晚飯,恩,當面吃給你看。”

  肖染:“…”

  她胸脯微微起伏,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為凈。

  片刻后,又惱火地睜開眼睛:

  “你吃飯能不能安靜些?不要吧唧嘴?!”

  正專心對付一份水晶肘子的趙都安微笑道:

  “我是底層武官家族出身,比不得肖姑娘出身名門,門第高貴,吃飯可沒那么多文雅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之類,所以…不想聽,可以忍著。”

  “你…”肖染怒目而視,冷笑道:

  “粗鄙!真不知女皇帝如何青睞于你!”

  這句話說出,就看到趙都安突然拿起餐盤中的一盅酒,毫無征兆潑在了被捆住手腳的肖染臉上。

  她愣了下,任憑酒水從臉上滑落,眼神幽冷,一言不發。

  咦…這和視頻里演的不一樣啊,你不該側頭躲避,說一句“好涼”什么的嗎…趙都安失望至極,放下肘子,用手絹擦了擦雙手油脂,淡淡道:

  “你很勇哦。”

  肖染目光警惕,雖然聽不大懂,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奸臣似乎在逗弄她取樂。

  趙都安索然無味道:

  “我很好奇,堂堂蕭家千金,哪怕是庶出的,但也沒道理自幼就給送去東海受苦吧?

  總不會是當初的蕭老爺,能預知多年后滿門抄斬的結局?留下個香火?那也該留下個男孩吧,嘖,我很好奇,肖小姐能否為本官解惑?”

  肖染沒回答,只是盯著他:

  “柴可樵見我遲遲不歸,會來找你的。”

  不,事實上我已經去通知他了,不然你以為干嘛要抓你…趙都安撇了撇嘴。

  他當然明白,“擅闖皇宮”雖是大罪,但有青山試武在,不可能真揪著這件事大做文章。

  “呵呵,是么?那本官倒要看,他有沒有本事闖進來救你了。說起來,底下的太監還沒對你搜身吧?哦,大概搜了你也不介意,除了涂你一臉口水也做不了什么…”

  趙都安說著垃圾話,緩緩站起,嘴角揚起陰險弧度,一步步朝她靠近。

  肖染驟然緊繃:“你想做什么?你就不怕女皇帝…”

  這時,武功殿外一道聲音如雷,驟然滾過院落:

  “趙少保!柴某前來提人!還望出來相見!”

  肖染眸子一亮,仿佛看到救星。

  掃興,還沒玩夠呢…關鍵時刻就打岔,你們拿了電視劇劇本對吧…趙都安嘆了口氣,瞥了肖染一眼,邁步走出房間。

  武功殿大門外。

  整個皇宮都蒙上了青紗般的夜色,古色古香的門樓上懸著紅燈籠。

  穿麻衣,踩草鞋,腰間插著一柄斧頭的柴家少爺獨自一人,與大群供奉對峙。

  為首的一個,赫然乃是同為世間境的唐進忠。

  趙都安從人群后頭走出時,滿臉掃興,居高臨下道:

  “喊什么喊,嗓門大去前門外叫賣去啊。”

  “…”柴可樵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怒火,正色抱拳:

  “聽聞肖師姐因誤會被少保所擒,柴某特來…”

  “哦,明天再來吧。”趙都安打斷他,不假辭色:

  “涉及后宮,關系甚大,本官今晚親自審理肖染,明早你再來一趟吧。”

  說著,不耐煩地就要離開。

  柴可樵一滯,出聲道:“可分明是少保派人,要我過來…”

  趙都安詫異道:“我派人找你?誰能證明?”

  他看向身旁一群供奉:“是你去的?還是你?”

  眾供奉默契搖頭:“大人從不曾吩咐過。”

  趙都安笑了笑,負手立在臺階上,居高臨下道:

  “柴兄,本官是個講規矩的,你現在指認出來,是誰假傳我的命令?若說不出,便是無理取鬧了。”

  柴可樵再好的脾氣,這會也壓不住火氣,他哪里還不明白,趙都安分明是刻意在戲耍他?

  目的,無非是羞辱報復。

  至于將肖染丟在太監窩里一晚…哪怕是太監窩,但以趙都安的卑鄙狡詐,明日只要一宣揚,肖染的名聲就算徹底臭了。

  意識到無法講理,柴可樵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扶住了腰間斧頭柄:

  “若我偏要帶人走呢?”

  趙都安微微一笑,將眾人護至身前:

  “那就要問他們答不答應了。”

  十五日期間,雙方動手,都可以用“切磋”來粉飾過去。

  柴可樵冷眼掃過以唐進忠為首的一群大內供奉,緩緩踏出一步,手中握緊了斧柄。

  唐進忠等太監也拔刀出鞘。

  “鏘——”

  一時間,殺氣騰騰。

  也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間,遠處有馬車行駛,風鈴搖動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太監尖銳的聲線:

  “陛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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