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工也有本部校區和大學城校區,本部校區在五山,從中大搭車過去可能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陳著說自己比黃柏涵更熟,那是一點都沒錯,他曾經在這里呆了七年,連哪塊草叢適合偷偷親嘴都知道。
第二天下午,陳著上完課就來到了華工。
下了公交后站在熟悉的大門口,看著一群群背著書包的華工學生擦肩而過,陳著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帶著一點“近鄉情更怯”的心思,陳著開始都沒有聯系黃柏涵,自己在西區溜達了一圈。
西區是華工本部的精髓所在,面積大,景色秀美,還有不少國家級的實驗室。
隔壁就是華農,也就是宋時微母親所在的院校。
慢悠悠走到湖邊運動場,陳著找個“熟悉”的位置坐下來,以前每當學習有些煩悶的時候,他經常坐在這里看著夜跑的人。
那時的自己沉默寡言不善交際,黃柏涵似乎都要更加活潑一點。
對了,他當時也加了學生會的科創部。
陳著正發呆的時候,手機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黃柏涵打過來的。
“你到了沒啊?”
黃柏涵在電話里急吼吼的說道:“部里一會要開會了,我就沒時間去接你。”
“我不用你接。”
陳著說道:“把開會的教室告訴我就行了,我去找你。”
“這樣嗎?我們開會地點在西八教學樓的317教室。”
黃柏涵有些不放心:“華工的教學樓很亂,要是迷路的話,就打牟佳雯電話讓她帶你過來。”
“知道了,你西八去西八開會吧。”
陳著笑呵呵的說道。
掛了電話以后,黃柏涵緊鎖眉頭,感覺好像被人用韓語罵了一樣。
陳著自然是知道西八317在哪里的,他在體育場又磨蹭了一會,然后才前往科創部的開會地點。
中間還接到俞弦的電話,她和吳妤好像正準備去美術館繪畫中心集訓,自打擁抱過以后,現在兩人已經不再拘束于非要睡前打電話了。
只要有空都可以聯系,如果對方忙的話,那就掛掉一會再打過去,相處時顯得愜意而舒適。
聽說陳著正在華工,俞弦就讓陳著描述一下華工里的建筑物。
“五山這邊都幾十年的校齡了。”
陳著左右看了看:“建筑物都很破舊,而且它就和中大一樣,建筑工地的聲音永遠停不下來。”
陳著當年在這里讀了7年,總感覺打樁機的聲音一直伴隨在耳畔,不是這里圍起來一塊叮叮當當,就是那里圈一塊縫縫補補。
最夸張的是,參加工作十年以后,陳著回來探望研究生時候的老板,發現學校里仍然還有“duang,duang,duang”的打地基聲音。
“我們學校也是啊。”
俞弦在電話里說道:“有時候我感覺挺好的一塊地方,第二天突然就被圈起來維修了。”
“俞弦,問問陳著華工里有沒有帥哥。”
這是吳妤在旁邊嚷嚷的聲音。
俞弦好像是舉起了手機:“陳主任,小妤問伱華工有沒有帥哥,她現在想談戀愛啦,昨天晚上還要擠上我的床…啊…救命…”
接下來就傳來兩人打鬧的動靜,陳著聽了一會,笑著說道:“華工里帥哥還是很多的,畢竟理工科院校男生基數大嘛。”
2007年華工男生女生比例可能在8比2左右,有些班級甚至來到10比0。
這一點都不夸張,一個班一個女生都沒有,所以華工還有個自嘲的名字叫“五山男子職業技術學院”。
后來隨著學校慢慢擴招,校領導也在刻意改善,最后才慢慢來到7比3的比例。
“那女生呢,華工漂亮女孩子多嗎?”
俞弦問道。
吳妤又在旁邊“咯咯咯”的打岔:“陳主任,你家俞弦已經擔心你在華工到處亂瞄啦。”
“女生嘛…”
這時,陳著已經走到了317教室的外面,里面坐著十來個學生,黃柏涵也在其中。
最前面站著三個高年級的學長學姐,陳著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女生。
許悅。
單從五官上來說,她長得還不如卞小柳漂亮。
但是從氣質上來講,直接甩開卞小柳八條街。
許悅就是那種看起來人畜無害,聽聲音悅耳可親,臉蛋上總是帶著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個子雖然不高,但是胸部比較飽滿。
屬于lsp看到第一眼,就很想把她抓到連鎖酒店狠狠蹂躪一番,然后她還一副欲拒還羞表情的女人。
陳著出現在教室外面,一直站著也沒有離開,引起了正在開會的科創部學長和干事的注意,他們都好奇的看過來一眼。
發現陳著的視線好像是鎖定在自己身上,許悅也沒有生氣,還沖著陳著溫婉的笑了笑。
陳著扯了扯嘴角,也“熱情”的回應了一下。
外表看上去這樣小鳥依人的女生,怎么可能會和渣女掛鉤呢?
實際上在學校里的陳著和黃柏涵,也根本沒有發現這張故作賢惠的面皮下,沒想到是那么的糟心。
陳著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許悅有個異地戀的男友,但是在學校里因為男多女少的原因,又接受了其他人的愛意,同時還吊著其他男生。
這個“其他男生”也包括黃柏涵。
最后臨近畢業發現懷孕了,于是讓當時一直苦追許久的黃柏涵陪著去墮胎,然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兩人畢業就立刻結婚了。
陳著后來知道墮胎這件事,有一種“聽得懂所有中國話,但是組合起來告訴我,我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反正就是挺炸裂的,當時陳著就在想,你大黃難道就找不到老婆了嗎?
更炸裂的是,畢業以后工作了,許悅在哪個公司,就和哪個公司的男領導發生緋聞,黃柏涵索性不讓她上班待在家里,他自己出去工作養家。
大黃第一份工作是國企,因為技術好人又踏實,而且又愿意加班,工資提成的收入其實蠻高的。
做了兩年多以后,賺了大概50來萬,本來扣除家用至少還存下30多萬吧,結果一問許悅說全沒了。
黃柏涵就和她吵了起來,因為動靜太大陳著甚至還被喊過去調解矛盾。
客廳一地狼藉,到處都是被摔的玻璃碴,黃柏涵母親都被氣到送去了醫院。
許悅當著幾個朋友的面,一直哭訴著說自己操持這個家很不容易,黃柏涵整天在外面工作不沾家,根本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
那是在2014年左右,家用真的能花到兩年50多萬嗎?
這事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大黃因為失敗婚姻的原因,影響到了國企單位的工作效率,最后不得不換崗和離職。
那陣子黃柏涵重度抑郁之下,甚至有想不開的念頭,還好他母親時刻守在身邊。
又拖了兩年這兩人終于離婚,只不過已經太晚了。
當陳著在體制內一步步攀爬的時候,大黃那時已經換了好幾家公司,早就沒有了剛畢業時的精力和能力。
30歲以后的幾份工作,其實都是陳著用關系人脈幫忙安排的。
所以,一點不夸張的說,黃柏涵一輩子都被毀了。
“陳著!”
這時,開完會的黃柏涵跑了出來,眼神中都是見到死黨的歡樂和欣喜。
陳著看著大黃黑黢黢的臉龐,心想還好因為牟佳雯的存在,黃柏涵終于對許悅不再感興趣了。
從這方面來說,碎嘴的小牟同學絕對可以配享太廟。
“柏涵。”
隨后走出來的許悅,目光在陳著身上一打量,面帶笑容的問道:“這是你的同班同學嗎?”